斬風 第二部 第九章 鬼界突慶
    兩人出了城門,果然見到天空中飄著一隻鬼虎,身子沒有肉,而是包裡著一團黑氣,虎背上傲然坐著一名男子,一身灰色的衣抱,頭用帽子暈著,看不清面目,只覺得有一股森然的陰氣外溢,令周圍的空間都有一種之骨悚然的氣息。

    地面上早已堆滿了圍觀者,自從見識過風映殘的實力,他們對鬼界的看法已大不一樣,這次的鬼使傲氣更甚,氣勢也更強。

    鬼使正是灰權指派的灰衣鬼師,名叫刺魄,只見他坐在鬼虎背上,傲氣十足地叫道:「我是鬼界使者,冥皇為什麼不來接我?」丹師走到鬼虎下方,抬頭看了看他,淡淡地道:「我是冥使丹師,是來迎接你的。」「冥使?」男子不屑地撇撇嘴道:「冥界除了冥皇,沒有任何一個人夠資格接待我,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滾開。」

    丹師縱使氣度宏大也不晃動了怒,冷冷地道:「你是鬼使,我是冥使,身份相同,憑你的身份,也不需要冥皇大人親自迎接。」「冥皇的實力連給我擦鞋都不配,何況是你們?惹惱了我,小心我把所有的冥人都殺光了。」刺魄把頭一揚,濃烈的殺氣如海潮衝向地面,竟掀起一陣烈風。與此同時,地面也有一股強烈的殺氣盤旋而上,如旋風般擊向刺魄。

    「噫!」刺魄沒有想到冥人竟也有這種氣勢,微微有些吃驚,但高傲的他很快就端起了架子,冷眼打量著斬風,喝問道:「你是什麼人?」「斬風!」刺魄仔細打量了兩眼才認出他,輕笑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被仙界通緝的傢伙,憑著這一點,你倒是有資格接待我。」斬風淡淡地道:「我不是來接待你的,只是召你進去城裡。」

    「召?」鬼使陰陰笑道:「雖然你有點實力,可別得意忘形,就算整個冥都的人圍攻我一個,結果也一定是你們輸,我來冥界,並不是做一個微不足道的鬼使,而是要替鬼界監控你們,免得你們造成威脅。」在場有數以百計的冥人,聽了這狂妄傲慢的話,誰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紛紛怒目而視,有的甚至大聲喝斥。丹師卻也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據傲不恭,心裡著實惱火,然而對方是鬼界的使者,任何舉動都可能會破壞兩個勢力問剛剛定下的盟約,因此他不得不三思。

    斬風的反應與在場的冥人一樣,眼中的寒潮已不能用巨浪來形容,而是鋪天蓋地,狠狠地擠壓著鬼使。

    「怎麼?不舒服嗎?隨便找五十個人來我坐著不動就能擊敗你們。」挺身而出的何止五十,五百也不為過,然而他們都是憑著一口氣,心裡卻明白自己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對抗這個鬼人。在人群的最前方,斬風傲然而立,這次離開冥界,以後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無論如何,在臨走之前,都要讓平靜的冥界維待原有的氣氛,任何破壞者對他而言,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這裡是冥界,主人尊重客人,卻不會故縱客人,請自尊。」斬風說得很客氣,也很理智,然而在鬼使的耳中卻是一種挑釁,對本已想在人面前大展神威的他來說,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只見他冷笑一聲傲然道:「既然你替冥界說話,就由你來出戰吧!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冥人。」「奉陪。」斬風沒有猶豫片刻,一口就答應下來。這一聲雖然不大,卻像是一股熱浪,吹入眾多冥人的心一袋,眼前的斬風是冥人中最強者,有他主動出戰,沒有人不放心。

    丹師微微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冥界的危機一個又一個,每一次都是斬風出面,而且每一次都吃了不少的苦頭,冥界卻用一張通緝令來回贈,心裡實在難安。

    「好啊!有膽氣,你的下場我也不多說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鬼使揚了揚年,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式。一路上,斬風一直在琢磨著明若府的事情,然而明若府是修靈者的第一大關,成敗在此一舉,不是輕易就能悟透的,因此他只能一點一點地摸索,上次與兄長一戰,使他找到了利用明若府的方法,雖說只能防禦,但那已是難能可貴了。

    「大家讓開。」丹師擺了擺手,示意圍觀的冥人後退,讓出足夠的空間給兩人。斬風回頭看了一眼冥都,接著緩緩地向前走去,直到離冥都的大街百丈之外才停下腳步,這一次他不再是為自己而戰,而是為冥界,為身後的冥都,為所有的冥人而戰。

    冰冷的外表下,熱血在沸騰,旺盛的鬥志隨著血液傳到了身體每一處。

    他不是好戰者,也不是嗜殺者,更不介意成敗,但這一次他一點也不想輸,甚至有一股執著殺念縈繞在心頭,這是自從人界那場殺戮之後的第一次。

    強大的殺氣如暴風疾舞,不斷拍擊著鬼使的衣服,使他不得不為之驚歎,即便是像他這種地位的人,也沒有見過能將無形的殺氣化成有形的力量,心裡不禁有些異樣,再次打量斬風,越發覺得這個青年不可小視,身上藏著一股永不言敗的氣勢。

    即使心有顧忌,但素來狂妄的他還是選擇了傲慢,冷冷地道:「我不會留情,不想死的就早點認輸。」話音剛落,他胯下的鬼虎便化成一團濃密,將他包裡在內,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虎頭出現在空中,然而這個虎頭沒有血肉,只有骷髏,周圍黑氣縈繞,十分嚇人。更奇特的是,空洞的虎眼處有一對墨綠色的光球,斗大如珠,散發著陣陣陰光,周圍的氣氛為之一變,陰森恐怖。

    斬風在鬼界待過一段時間,見慣了死屍枯骨,眼前的恐怖景象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冷眼望著鬼使,元神卻已準備著打開明若府,吸納對方的力量。

    這一招其實極為冒險,要吸收力量就必須讓力量攻至身上,而那一剎那,元神的力量必須立即引導進入身體的力量匯入明若府裡,否則巨大的衝擊力,將會對身體造成重創。

    而他依賴的是紫藍雙嬰,希望這兩股力量可以抵消攻擊對身體的衝擊。

    鬼使坐在空中,見他依然平靜,不禁佩服他的沉穩,冷笑道:「送死就等著吧。」忽然,墨綠色的光球散發出一圈圈綠光的光環,緩緩伸向斬風,這些光環奇臭難當,光環上還飄著細之般的光絲,又如火焰般閃動著。圍觀的冥人從未看到這樣的攻擊方式,既是好奇又是擔心,因為他們離遠就能感覺到光環的巨大威力。

    墨綠色光環衝到斬風身邊後,突然漲大,將他整個套在裡面。

    斬風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緊緊鎖住,更麻煩的是,這種力量既不進攻,也不退縮,只是停留在身側,無法使用心神束縛術吸納力量。

    隨著光環的累積,光環最終像是暈子般把斬風暈住了。

    「陰風鎖靈環可不是容易脫離的。」鬼使傲然一笑,手中又射出一團黑氣,直衝入虎口,虎頭突然向下俯衝,最後化作一把巨大的黑劍,狠狠地劈在光環上。剎那間,綠色的光環與巨劍融合在一起,光芒變成了一尾綠色巨蛇,纏繞在巨劍劍身,最後像烙印般嵌了進去,緊接著巨劍光芒大故,扇出陣陣烈風,拍打著四方。

    變化雖然多,卻只是一轉眼的工夫,斬風剛從「陰風鎖靈環」裡脫出,立即就感受到巨劍力量。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冥都城外地動山搖,地面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劍痕,然而劍痕之中卻沒有斬風的身影,此時,他已飄然出現在五丈外,悠然地看著空中的鬼使。

    鬼使正在得意,沒想到他竟然脫開了,臉色大變,厲色喝問道:「你是怎麼躲開的?」斬風指著了地面。「地下!」鬼使心頭又是一陣惱火,「陰風鎖靈環」的確鎖不住地下,自傲的他一擊失利,怎能不倍感憤怒,咆哮著道:「下一擊就沒這麼容易!」

    斬風當然知道戰鬥不會輕鬆,剛才之所以能脫開了攻擊,是因為紫藍雙嬰削弱了墨綠色光環的力量,使他得以從容地利用影術從地面溜出。同樣是虎頭,同樣是綠色光環,這一次的攻擊方式卻截然不同,光環再也不是一個個衝向斬風,而是組成一條光環鏈帶,不斷地抽向斬風。

    光環鏈帶所到之處腥風飄舞,飛散的光絲就像一支支小箭,從四面八方襲向斬風,防不勝防,虎口也噴酒墨綠色的光箭。

    攻勢鋪天蓋地,根本無處可逃,斬風除了硬接之外,別無選擇。

    「來吧!」斬風暗中低吼一聲,身子微微向下,紫藍雙嬰的力量散於全身,元神的力量提升到極點,等待接引力量進入明若府。看著他迎戰的架式,後萬的人群傳來震耳欲聾的驚呼聲。

    霎時間,光箭如驟雨落在斬風全身,除了腳底之外,沒有一處能夠倖免。

    幸好他有紫藍雙嬰,宿主的危機就是它們的危機,這兩個靈性極強的力量源,發揮出前所未有的能力,將那些細如牛之的光絲箭一一擋在了身外。

    然而,真正的攻擊是虎口射出的箭,威力巨大,紫藍雙嬰的力量分散全身,無法抗拒一點的強攻,被綠箭破體而入,此時,心神束縛術的力量又到了……刺魄等了很久,見綠箭攻入身體後居然沒有反應,又吃一驚,神色漸漸有些凝重,冷冷地盯著他道:「你居然能接下我的攻擊,看來我還真小看你了,不過你是不可能勝我的,否則我立即回鬼界去,從此不來。」斬風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衝到嗓子眼的血腥氣,看上去冷漠依然,平靜依然,彷彿剛才沒有受到過任何重擊。

    「別忘了你說的話。」刺魄哼了一聲,冷笑道:「我當然知道我說了什麼,不過這場決鬥還沒有結束,等我倒下再說吧!」雖然口中強硬,但他的心裡再也不敢小看面前這個青年,即使在鬼界,能抗拒他狂攻的人也不多,而這個青年看上去還很從容,實力深不見底。斬風知道自己力量消耗極大,畢竟牽引外力進入明若府也需要巨大的力量,接下去會越來越難打。

    刺魄沒有主動發動攻擊,而是在盤算著如何戰勝他,這無疑給了斬風喘息的時間。

    周圍的冥人不知道其中的內幕,都看得熱血沸騰,大聲叫好,就連冥皇也悄悄地出現在城頭之上,遠遠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決鬥。

    「冥皇大人,這個鬼人好厲害啊!斬風似乎有些吃力。」

    「的確厲害,我實在擔心斬風,這次回來是送信的,要是受了重傷,人界之旅就會受到影響。」冥皇的實力與刺魄不在同一個檔次,自然看不清刺魄的真實力量,只能憑著經驗來判斷對方的強弱。「怎麼辦?」

    「其實讓這個鬼人留下來也是好事。」冥皇轉眼一看,丹師不知何時走上了城頭,正面色凝重地看著決鬥地點,眉尖緊皺。「鬼人派使者來無非是想探聽虛實,如果我們表現得太強,他們就會對我們產生敵意,如果太弱,他們也許會放棄合作計劃,因此要表現得恰到好處,才能使我們進駐人界的計劃順利實施。」「有理。」

    「剛才斬風接下了他的重擊,已經向他示了藏,表現出冥人強大的一面,再打下去恐怕就要結仇了,因此我想請冥皇大人去一趟,以使者之禮待他,這樣又表現了冥界柔的一面,剛柔相濟,應該是好的迎接方式。」

    冥皇細細思量了片刻,覺得這話說得十分有理,含笑道:「好吧!我下去迎他,你們做好準備招待他。」硯冰早已在人群中站著,她沒有隨斬風進入皇城,聽城外出了事才匆匆趕來。「怎麼又打起來了?唉,想過一天平靜的日子都難。」忽然,緊張的戰場響起來一陣鼓聲。這是冥界極少見的情況,對這些武士來說,音樂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少數的冥武士因為特定的原因才會被訓練在一些盛典之中演奏。

    聽到樂聲,因為戰鬥而緊張的情緒突然鬆弛下來,冥人們都回頭朝城裡望去,這才發現冥皇到了,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斬風和刺魄正準備再戰,沒想到情況發生了突變,都停下來觀望。

    「嘿!看來冥皇出來接我了,真不容易。」刺魄的話依然尖刻,卻少了些狂氣,這都是因為身邊的斬風改變了他對冥界的印象,一個青年向且有這種力量,身為冥界之王,冥皇的力量就更不能小覷了。由於有了這種誤解,他再也沒有向冥皇提出挑戰的要求。

    丹師走到斬風的身邊,親切地問道:「沒事吧?」斬風忽然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灑得地上斑斑點點。硯冰嚇得臉色慘!,急忙衝上來扶住他,憂心忡忡地問道:「怎麼樣了?要緊嗎?」「沒事!謝謝姐姐。」斬風搖了搖頭,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色,然後神色平靜地追向冥皇的隊伍。硯冰忍不住埋怨道:「你這人,怎麼不愛惜身子?傷重了怎麼辦?」

    「事情沒有結束,萬一那個鬼人再挑戰,還需要我。」「你呀……哎……」硯冰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扶著他向前走。丹師看在眼裡,又是一陣感歎,斬風的徹性和忍耐力實在太強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斬風知道自己的作用,為了不使冥皇面臨尷尬的情況,他還是要擋在最前面。

    看到走在身邊的斬風,刺魄冷笑一聲,傲然問道:「你的實力不錯,在冥界應該數一數二吧!」斬風指了指身上衣服,淡淡地道:「白級冥武士,冥界最末。」刺魄臉色大變,緊盯著他片刻,又望向冥皇,問道:「他真的是白級冥武士?」「嗯!」冥皇當然知道,斬風如今的地位,遠不是一件衣服能代表的,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刺魄臉色大變,不禁倒咬了一口涼氣,如果這樣的人物是冥界最弱的,那麼冥界的整體實力就不能不令鬼界擔心了。

    丹師笑著道:「沒錯,他的確是白級冥武士,不過實力比低級的冥武士都高,只是幾次錯過了升級的比試,沒辦法重新排名,實在有些可惜,論實力應該在冥界排前十。」刺魄這才鬆了口氣,淡淡地道:「原來如此。」冥皇哈哈一笑道:「難得有客來,這是冥界的大事,請。」「嗯!」等冥皇一行人進了皇城,斬風才悄然離開了,硯冰和丹師一起把他送回了住所。「斬風,你的傷怎麼樣?」「還好,不過這個人很強,千萬不要應戰。」

    斬風捂著胸口,微微皺了皺眉。「我知道。丹師點點頭,苦笑道:「你回來的恰到好處,沒有你在,這裡只怕沒人能擋住他,今天一戰沒有勝敗,是最好的結果,一則殺殺他的傲氣,使他不敢小看冥界,二則也不會傷了兩界合作的氣氛,畢竟斷戈的那一組還沒有進入人界。」

    「我明白。」硯冰憂心他的傷勢,勸道:「風,我們休息幾天再走吧!」斬風急著想見流千雪,歸心似箭,哪敢多留,搖頭道:「不了,我明天就走。」丹師點頭道:「也罷,人界的情況每天都在變化,你越快回去越好,免得節外生枝,我也該起程去鬼界了。」「這裡沒事吧?」

    「你是說那個鬼人?」丹師輕輕一笑道:「冥界雖然不喜歡耍陰謀,卻不是傻子,對付鬼人自有辦法,你就放心走吧。」「這樣就好!」翌日一早,斬風便帶著傷上路了,然而當他們回到鬼界之時,發現氣氛變了,街上的人明顯少了許多,還有不少鬼軍在調動,似乎出了什麼大事,心裡納悶,不知道鬼界出了什麼事,直到見到兄長,才知道鬼界發生了驚天大事。「你們回來的正好,鬼界發生了叛亂。」「叛亂?」斬風十分驚訝,沒想到有鬼王在,居然還有人敢叛亂。其實鬼界原本就個是慾望之地,鬼人貪婪成性,野心勃勃,所有的人都在期盼權力和利益,政變之事倒也不少,然而像這種幾處軍團獨立的情況卻很少見。

    風映殘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憂心,還有些竊喜之色,幸災樂禍地道:「真是難得啊!想不到有人敢挑戰鬼王的權威。」斬風和硯冰看在眼裡,都感到詫異。「大哥,你沒事吧?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呀?」風映殘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二弟,我的機會來了。」「機會?什麼機會?」「嘿嘿!鬼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必是用人之際,自然也是爬升的好機會,而且軍中有大批將軍參與了叛亂,一旦鎮壓成功,這些將軍的空缺就需要有人接替,這難道不是機會嗎?」斬風發自內心地感歎著,兄長真是雄心萬丈,任何機會都不會故過。硯冰對於權謀之事見識多了,因此很快就明白了風映殘的意圖,一陣不安感湧上心頭,忍不住偷瞟了斬風一眼,他在這個時候回到鬼界,也許會成為風映殘的工具。

    果然,風映殘親切地拍著斬風的肩頭,笑道:「二弟,我們兄弟同心,一起在這鬼界幹一番大事業吧!對你對我都有好處。」「這……」斬風絲毫沒有準備,頓時愣住了。硯冰忍不住發話了,冷冷地道:「風大哥,他還要回人界呢!」

    「是啊!大哥,我受了冥界的重托,要回人界,不能留下啊!」風映殘早已預備好了說辭,含笑道:「幫我也就是幫冥界,只要我立了功,掌了權,我就會開放人界入口,到時冥人就可以自由進出,這難道不是好事嗎?」兄長的許諾對冥界固然是好處,但叛亂是鬼界內部的事,外界勢力參與未必是好事,只是兄長出言請求,面子不能不給,因此斬風猶豫了很久。

    「我必須先回人界,然後……然後再做打算。」他並沒有把話說絕,人界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不可能不去。風映殘要斬風留下有兩個用意,一是他自身的實力,二是他背後的勢力,如果斬風出面助他,就等於告訴鬼界的人,他有冥界做靠山,雖然冥界的影響力遠不如以前,但總是一方勢力,能夠動員這麼一個勢力,他的地位和聲望都會有所提升。

    「我知道你要回人界,不過既然來了,先住兩天,我需要你表明態度支援,這樣我也會有更好的機會。」斬風沉吟片刻,琢磨著為兄長做點事也不為過,而且冥界如果能助鬼界平息內亂,會有更好的談判空間,丹師日後的工作也會更加容易些,因此點了點頭道:「這個不難,我可以表態,但不能久留。」

    「表態就好,之後你可以先去人界,有什麼困難,我再請你下來幫忙。」話說到這個分上,斬風也無法拒絕,只能點頭答應了。

    硯冰總覺得不安,等風映殘走後,忍不住問道:「風,你真的要幫你大哥?」「嗯!也許對冥界有好處,鬼界內亂,大概沒有心思再去管冥界了。」硯冰愣了愣,接著笑了起來,道:「我沒想到這一層,還打算勸你呢!看來不用我多事了。」

    「大哥心志高遠,他的想法不是我們能想到的。」斬風有些無奈,也有些悵然。硯冰冷笑道:「野心勃勃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斬風眉頭皺了皺道:「姐姐,這麼說不太好吧!」硯冰知道他重視親情,含笑道:「算我錯了,你快休息吧!帶傷走了這些日子,你也累了吧!」斬風搖搖頭,默默地走到石床上坐著,又開始研究明若府的奧秘,與刺魄之戰雖然沒有結果,卻使得他對這個奇妙的空間,又有了些新的瞭解。明若府裡的力量雖然渙散了,卻還是力量,遇到外力衝擊之時,這種細小的力量也同樣能發揮作用,就像是一顆隕石衝擊流沙,雖然可以擊出一個坑,卻無法擊毀流沙的整體。看來明若府的關鍵在於使用數量眾多而又微弱的力量分子,就像是要使用沙子。

    沙子很小,單個根本無法形成威脅,但無數沙子組合成沙堆乃至於流沙,就可以侵吞任何地方。

    沙子……斬風完全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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