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嗎?」風映殘像幽靈般,出現在夜空中。
硯冰心裡一顫,對方優雅的笑容,並不能化解心中的恐懼,越看越覺得害怕。
硯冰見他三句不離鬼界,心裡著實有氣,不願再說下去,淡淡地道:「我是來替你弟弟傳達他的請求。」
「請求!」風映殘微微一笑,笑容中似有得意之色,略帶傲氣地問道:「既然是兄弟,我當然有求必應,說吧。」
半個月後,幽兒終於甦醒了,揉揉眼睛坐了起來,臉色紅潤,神色正常,看上去就是美美睡上一覺,其他什麼事也沒有。
風映殘見她欲言又止,優雅地笑了笑,調侃道:「怎麼了?不是他來求我辦事嗎?你擔心什麼?我這二弟還真學了點本事,連仙人都敢殺了,雖然魯莽了些但志氣可嘉。」
「你一直在看?」
「當然,這麼壯觀的場面,我又怎能錯過呢?」
硯冰凝視著風映殘,那場大戰雖然以斬風的獲勝而告終,但風映殘身為兄長竟然沒有出手,這是她無法理解的,也是不能容忍的。心中最後的期盼也幻滅了,她徹底把風映殘當成一個陌路人。
「怎麼?難道二弟求我的事,與你有關?」風映殘臉色微變,灼熱的目光緊盯著黑紗上的明眸。
硯冰硬著頭皮道:「他的心上人在青龍國失蹤了,而他現在要為一個叫幽兒的姑娘治病,無暇分身,所以請你幫忙找人……」
「心上人!」風映殘有些驚愕,沒想到二弟果真對硯冰一點愛情都沒有,不禁大為納悶,也有幾分竊喜,問道:「想不到二弟早有心上人了,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嗯……她叫流千雪,是……是位道士。」
「什麼!」
道士兩個字像是燒紅的鐵,狠狠地烙在風映殘的心上。
心頭一陣抽搞,一陣劇痛,平和的表情不見了,溫柔的眼睛消失了,只剩下怒火、仇恨與殺氣。
風映殘嘴角微微一撇,發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他喜歡上一個女道士,他居然喜歡女道士……」
硯冰見他這番反應就心知不妙,聽了這聲質問,更覺得自己不該來求他。唯今之計只能不再刺激他的情緒,淡淡地道:「那是他的事,你去問他,我不清楚。」
「好,好映殘連道了三個好字,冷笑道:「這個二弟,居然想找殺自己的大仇人來做妻子,他是瘋了還是傻了,這種事怎能做得出?不行我絕不能讓他墮落下去,這個女人我一定要殺!」
「是嘛?」幽兒歪著頭喃喃地道:「一覺睡了半個月,身上還冒黑色霧氣,可我見的地方全是白色的呀,怎麼會這樣呢?」
風映殘冷冷地道:「這事你別管,我自會處理,絕不能讓道士沾污了風家的門楣。」
「可惡的道士殺了風家滿門,現在又想來做風家的媳婦,天下哪有這種好事,這種人不死誰該死?」
硯冰同樣仇視道官,只流千雪與眾不同,那個美麗的少女,根本不能用道官來形容,只是個純潔的修道人,對外事一竅不通,因此才能打動斬風的心。此時聽風映殘要殺流千雪,心裡慌亂之極。
要是雪妹真讓他給殺了,我有什麼臉面去見他。
她知道是流千雪的出現趕走了斬風的孤獨,使那順冰封著的心又活了,雖然她更喜歡斬風冷酷的一面,但流千雪若是被殺,斬風這一生都不會快樂。
不行,我一定要搶在他的前面找到雪妹。
想著,她冷然道:「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你弟弟和那個女孩的關係非同一般,要是引起你們兄弟相殘,可別怪我沒說話!」
「他敢!」
風映殘眼睛一瞪,厲色道:「父母不在,長兄為父,他這種行動是對風家一門的漠視和污辱,我絕不能容許他犯這種不可饒恕的過錯。」
硯冰已經很瞭解他的個性,高傲而倔強,看人總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雖然不能說本性惡,但這種自以為是想法,決定了他不能聆聽別人的意見。
帶著失望和懊悔,她飛離風映殘回到船頭,之後使一聲不吭,呆呆地坐在船頭,望著越來越遠的天漩。
斬風的對手太強大了,即使兄長再度出現,也沒有帶來任何幫助,也許還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困難,但實力薄弱的她只能看著,期望著。
此時的斬風,再度衝入了天漩,他比誰都清楚自己肩上的任務有多重,眼前彷彿是看不見終點的荊棘小路,每走一步都可能受傷,卻又不能不走下去。
幽兒的活潑開明,與他的凝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第一次這麼近觀看天漩奇觀,眼裡充滿了好奇,左顧右盼,忙得不亦樂乎。
「風哥哥,這裡好漂亮啊!」、「風哥哥,我能不能摸一摸?」、「風哥哥……」
一聲聲親匿的叫喚正是斬風最大的動力,要全力照顧這個可愛的妹妹,他把幽兒背在背上,紫嬰和藍嬰與心神光組合成了赤神衣,保護幽兒不使她被強大的側風攻擊。
幽兒嘻笑道:「有風哥哥守著我,我不害怕。」
「不怕就好!」
幽兒抬起頭,看了看罩在身邊的紅色光芒,好奇地問道:「風哥哥,這是什麼光呀?好漂亮啊!我也想要。」
斬風的心裡其實很煩,流千雪在青龍國失蹤,恨不得立即飛過去,但面對幽兒,他總是有更大的耐性。
「這是我修煉的力量。」
「我知道呀,這麼漂亮的光芒,比我練的那個影術好玩多了。」
「是嘛,有機會我教你。」
「好啊!」幽兒驚喜地叫了一聲,但隨即又歪著頭想著什麼,半晌後搖了搖頭,嘻笑道:「不要,我不要練。」
斬風愣了愣,轉頭看了一眼,沒等他問出口,幽兒自言自語地回答了。
「練好本事風哥哥就不會再理我了,現在這樣最好,幽兒有事的時候,風哥哥就會出現在幽兒身邊。嘻嘻,幽兒有風哥哥保護,什麼也不用練,什麼也不用怕,這樣最好。」
斬風不禁莞爾,同時也被她天真率直的感情感動,點頭道:「被心吧,我會保護幽兒。」
「風哥哥萬歲!」幽兒興奮地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一下。
溫馨的氣氛,暫時平復了斬風心中的不安,越過水峰進了礁石環帶,這多變的風向令人難以捉摸,他不敢久留,一鼓作氣衝上了灰色小島。
此時,仙人們得到了泓光傳來的消息,雖然元神無法與人溝通,卻依然存在意識,為了告訴同僚自己的遭遇,本已衝向仙界的元神又回到天漩,其餘的仙人一見元神,便知道了一切。
十位仙士們都動了真怒,這次來本是要挽回仙界的顏面,沒想到又添一場敗績,心中的不滿就別提了,但對手的強大也令他們感到不安。
因此十人會合之後,才衝到正北方的天漩通道入口,這時斬風己重新進入天漩,而海船上的船隻也不見了蹤影,只有風聲和浪潮聲。
「跑了?」
「殺了人就想跑,沒那麼使宜。」
「追!」
挾著狂怒,十名仙士很快就找到了北馳的船隊。
赤瑕璧等早有準備,當十位仙人同時擋在船前之時,船客都留在艙裡睡覺。赤瑕璧、聿丘等人扮作守夜人,在船甲版上坐著,見仙人到來,都含笑相迎。
聿丘雖然站在斬風一方,但想到要欺騙原本最尊敬的仙人,心裡多少有些別彆扭,張了張嘴,又望向赤瑕璧。
「各位仙士,怎麼有空到這裡來?難道要傳授道術?」赤瑕璧遠比聿丘油滑老練,先用笑容壓住對方的脾氣,免得氣氛過於緊張。
朝陽仙士冷冷地掃了兩眼,問道:「赤瑕璧,那個斬風呢?是不是跑了?」
「跑了?」朝陽仙士朝船身望了兩眼,眼中似有不信之色。
赤瑕璧輕輕一笑,指著船艙入口道:「仙士如果不相信我們,就隨意進去搜查,以仙人的地位,相信誰都不敢阻攔。」
朝陽仙士頓時語塞,心裡雖然想進去察看,但面子上如何也放不下,猶豫了半天,盯著聿丘又問道:「他沒有船怎麼走?」
「船?以他的實力還要船?」聿丘微微一笑:「他現在踏水如平地,借用海潮日行千里,什麼船都比不上。」
朝陽仙士雖然不清楚斬風的實力,但同僚一敗再敗,心裡多少有些忌憚。
「你知道他可能往哪個方向?」
「不是西北就是東北,或是正北。」赤瑕璧隨手朝著北方,胡亂指了一通,「也許是白虎,也許是青龍,也許是玄武,當然也有可能在朱雀國!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天下這麼大,要躲還不是容易的事!」
朝陽仙士拿他沒奈何,也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半句,看了旁邊的兩艘船,忽然發現左側船上有幾名年輕的女道士在偷看,心中一動,舍下赤瑕璧飛了過去。
赤瑕璧見狀微感詫異,轉頭望去,也發現了菊寧的幾名弟子正在船甲邊觀看,不禁大驚失色。原本一切都安排好了,沒想到突生意外,這些女道士與他不同,心裡對仙人的崇敬也非一般人可比,朝陽仙士親去尋問,只怕她們不敢說謊。
朝陽仙士不給那幾名少女道士有躲避的機會,快速落在甲版上,看著幾人溫和地問道:「幾位,本仙有事想問,請暫留片刻。」
果然不出赤瑕璧所料,面對近在咫尺的仙士,幾名少女竟在朝陽仙士面前行了跪拜大禮。他剛飛上大,看著甲板上的情況,知道消息掩蓋不住了,臉色慘然,回頭看了一眼等待的眾人,微微歎了口氣,斬風的敵人太強大了,除了他自己,別人很難幫忙。
再次望向菊寧的船,正好迎上朝陽仙士的目光,目光帶著不滿和猜忌,他搖了搖頭,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船上。
虎極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看了看熟睡的幽兒,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把她也帶進來了?」
赤瑕璧苦笑一聲,無奈地歎道:「看來我以後都學不了道術了。」
聿丘倏的一愣,神色也黯然了,修道佔去了過去幾年大部分時間,如今與仙人交惡,修道只怕已經到了盡頭,再想進一步只能靠自己。
仙人要是真像她們心中那樣神聖就好了。赤瑕璧只是歎了一聲,並沒有出言責罵。
其他人都沉默了,沒有人能和仙人對抗,只能眼見著十名仙士再次往天漩飛去,而且不再分散,似乎打算衝到天漩之中與斬風決戰。
「我們怎麼辦?」花舞看著明帥。
明帥只有苦笑,此時即使有再高明的計策,也無法說動仙人離開。
「別忘了斬風托付的重任。」硯冰從船艙中走了出來,冷冷地看著天漩的方向。
赤瑕璧點頭道:「對雖然我們幫不了他,但他的重托絕不能負,立即起程吧!」
「希望斬風老弟沒事。」
「可惜啊!難得有這麼好的地方。」
聿丘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心裡有一種莫名的不安。那是唯一能令斬風動容的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斬風會不會因此而發狂,後果難以預料。
在場唯一不想離開天漩的就是硯冰,離開了斬風,她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孤獨。身邊還雖然有許多人,但寂寞感和孤獨和還是填滿心中。悵然地目光凝望著天漩,失去斬風就等於失去人生的目標,沒有目標,活下去也沒有意思了。
「妹妹在擔心他吧?」花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
硯冰回頭看了一眼,從目光中找到了安撫之意,微微點頭示意,但神色還是不變。
天漩內一切如常,斬風並不知道外面的變化,全副精神都被在幽兒的身上。因為越往天漩內部走,幽兒的反應越是奇特。
「風哥哥,我覺得身體好奇怪啊!」
斬風抱著她坐在地上,眼見幽兒的身上臉上開始滲出淡淡的黑氣,心裡莫大的驚訝。
幾次發病,幽兒都不是這副模樣,而且時間上也似乎還沒到發病的日子,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
幽兒緊張地縮在他懷中,不安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要發病了?」
斬風也無法解釋,但看著一對明亮的大眼睛充滿疑問和懇求,安慰道:「幽兒別怕,沒事的,有我在。」
「有我在」,這三個字很短,卻像是一支強心劑般注入了幽兒的心中,迷惘的眼神頓時清澈了許多。
的確,在她的印象,只要斬風答應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這就是信任。
斬風的心裡很是不安,對於幽兒的病至今仍束手無策,如今又遇上了新的變化,能不能跨過這道關卡,還是一個疑問。
當他們成功登上灰色小島時,幽兒居然平靜地睡著了,紅通通的俏臉煞是可愛,似乎不像犯病,只是身上裹著一團灰黑色的霧氣,連斬風也被包裹在內,十分奇特。
他伸手摸了摸霧氣,發現怎麼也撥不開,霧氣覺是有色無形,不禁又是一愣。
這是什麼?難道是一種外人觸模不到的力量?
幽兒睡得很甜,外界的風聲對她沒有任何影響,斬風不敢讓她暴露在狂風之下,緊緊地擁在懷裡,自己也利用這段時間進行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低頭一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只見幽兒的眉間光閃出陣陣玄光,旋轉著向上射出,與此同時,四周的天漩也有所反應,一些眼睛幾乎看不見的小粒子,從四面八方聚向玄光。
難道這就是病?
斬風凝視了很久,無法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很清楚,這道玄光覺與他的紫嬰和藍嬰產生共鳴,應該與冥界有關。
難道是冥術?
只是幽兒的病自出娘胎就有,似乎不應該與冥術有關,只是這玄光很像是冥術的力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忽然,風聲中隱隱傳來一聲尖銳的鶴鳴,斬風心頭一緊,知道仙人來了,抬眼望向天空,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片刻之後,一隻碩大的仙鶴飄然落在他身邊,鶴背上跳下一個英俊文雅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在龍山被斬風擊敗的虎極。
俊秀的眼睛在斬風身上掃了一眼,目光沒有仇恨和敵視,卻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采,像是找到對手的戰士,只有欣賞和興奮。
「怎麼是你?」斬風有些意外,也有些驚訝,以虎極的實力雖然有機會闖入天漩,但從他從容的表情來看,闖入天漩不過是小事一件。
虎極微微一笑,眼睛瞟了瞟顯眼的赤神衣,讚道:「你在修煉什麼奇功?這種光芒充滿了靈性,更勝從前,看來你的實力又提升了一大步。」
斬風見他滿臉和氣,沒有任何敵意,又有些意外,如果虎極回到仙界,應該知道「仙冥通緝令」的事,心裡不禁暗暗嘀咕:「難道他沒回仙界?不然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我原是打算到這裡來修煉,發現外面有十位仙友,一問之下,才知道你在裡面。」
斬風更和驚訝,虎極明知自己戰敗了仙士,反應卻比上次更溫和,實在想不進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但龍山之戰使他對虎極有不錯的印象,正和龍山決戰時接受對手的治療,那是建立在完全的信任之上。
如今也是一樣,即使對方要戰,也會是堂堂正正一戰,不會像其他仙士那樣群起圍攻,這一點使他多少放點心。
虎極凝視片刻,微微笑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苦修,回到人界就是為了找你。」
斬風再定睛細看,發現虎極的身上滲著淡淡的白色幻光,身上的仙氣更重,連仙鶴腳下也出現了白雲般的仙氣。
虎極微微一笑,自豪地道:「我現在是散仙了。」
斬風恍然大悟,難怪道虎極能從容進入天漩,這大概就是仙士與散仙的區別,只是沒想到短短數月之間,虎極己向上邁出了一天步。
「你是冥人吧?」
平淡的語句,激起了斬風心中的巨浪,驚訝地目光凝望虎極,卻發現他的表情很平靜,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並沒有因為他被仙界通緝而有所動作。
「你知道了?」
「嗯!」虎極點點頭,指著天空道:「我回過仙界,自然知道發生過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個冥人。」
斬風漸漸恢復平靜,虎極既然坦言相告,他不必再隱瞞什麼。
「冥界……我一直都在猜測那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仙界有不少記載,但都是負面的,覺得與你相差太遠。」
聽到這樣的評價,斬風感到有些欣慰,同時也對仙界有了不同的印象,仙鬼冥人四界其實沒有什麼差別,有好的,也有壞的。
「既然如此,我就在外面等你,要是你被他們捉上仙人界,我可不會再把你當成可敬的對手。」
知道對方不是來追捕自己,斬風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擔心自己一旦戰敗被捕或被殺,幽兒就會活活困死在天漩之中,這是他如何也不願見到的。
「治病!」斬風簡短地答道。
「哦!」虎極煞是有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天漩奇觀,點頭道:「原來你來這裡不是為了修煉,我倒是沒有想到,以你如今的境況,我以為不是躲藏就是逃跑。」
「能逃掉嗎?」斬風反問。
這倒也是,天下雖大,但想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虎極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以仙界的力量,如果要全力追捕一個人,誰也逃不掉。
「你為什麼不抓?」
虎極露出不屑之色,淡淡地道:「那是散仙盟的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想捲入這種無聊的事件。」
「散仙盟?」斬風這時才知道追捕自己的不是仙界,而是仙界中一個叫散仙盟的組織,心裡更是詫異。
虎極沒有意思再做更多的解說,轉而笑道:「我可不想因為戰敗,而把某人當成整個仙界的敵人,修仙是自己的事,成功與否與他人無關。」
虎極微微一笑,看著他問道:「不過我還是要向你挑戰,但不是為了輸贏,而是覺得與你交戰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修煉,不知你覺得如何?」
「想戰就戰。」
「爽快!早就聽說冥人的故事,一直沒有機會見面,這次終於有機會了。」虎極笑著退出十丈,招手道:「來吧,這裡不會有外人打擾,我們再試一試。」
斬風剛想起身,忽然想起幽兒的病,於是又坐了回去,搖頭道:「有她在我無法奉陪。」
虎極剛剛召出一片火雲,聽了這話微微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下一次吧,只要我沒被仙人抓住,都還有機會。」
虎極愣了愣,接著鼓聲大笑,道:「想不到你還挺幽默的。」
「外面還有十仙人在等著我,要打也先找他們。」斬風冷冷地掃向北方。
「嗯,十仙人聯手,的確不容易應付,不過這種事我可不能幫你解決,一切看你自己了。」
「當然。」
斬風平靜地道:「死在這裡說明我的命運已經到頭了,沒什麼好可惜。」
「好!」虎極哈哈一笑,跳上鶴背高飛而去。
目送仙鶴消失,斬風收斂心神,再度進入修煉。
「好舒服啊!」幽兒伸了個懶腰,轉頭向周圍掃了一眼,見四下都是灰色,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什麼地方?」
「一個小島。」斬風正想詢問病況,忽然發現幽兒變了,雪白的額頭上,隱隱現出一道玄光彎符,周圍還有些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幽光,「幽兒,你的額頭?」
「怎麼了?」幽兒摸了摸光滑的額頭,好奇地問道:「什麼也沒有呀!」
斬風再次打量,玄光彎符依然存在,於是伸手摸了摸,觸手光滑,的確沒有東西,心裡著實有些納悶。
「風哥哥,我做了一個好夢,發現自己在一個虛空中玩,裡面好多氣流,我把它們堆成小雞、小羊,還有堆成風哥哥,嘻嘻,好玩。」
「氣流?」
「是啊,一團團的,飛來飛去。」
斬風不知她在說什麼,倒也不以為意,拉著她的手道:「我數過了,這半個月裡你沒有發病,看來天漩真的有效。」
「我睡了半個月!」幽兒驚呆了。
「嗯,你一直在睡,身上還冒出黑色霧氣。」
斬風也仔細地琢磨,一切都顯得極不合理,但卻都發生了,病似乎也有所有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