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纖芷一個箭步就竄了過來,興奮地抱著師父的身子不放。
中年婦人雖然手足無力,連走都不走了,但神智還算清醒,見著徒弟也很高興,蒼白的臉上染上些許紅光,含笑道:「徒弟,我沒事了。」
花舞、雅雅等人都跑了過來,七手八腳把中年婦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店主夫婦也走過來幫忙,探身一看,都愣住了,驚道:「池虹師姐,怎麼是你?」
中年婦人抬頭看了看,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叫道:「客絡師弟,媱子師妹,怎麼你們……」眾人見他們竟是同門,都吃了一驚,圍在一旁看著三人發呆。
纖芷更是驚愕,疑惑地問道:「師父,你一定要來這裡,難道就是為了師叔、師嬸?」
「是啊!我奉了師門的命令前來尋人,想帶著你也出來歷練一番,沒想到卻陷在武鬥場裡,真是慚愧啊!若不是這麼多朋友幫助,還不知道會怎樣呢!」中年婦人滿臉歉意,伸手摸了摸纖芷的鬢絲。
「師父!」纖芷嗚咽著,撲到池虹的懷裡。
媱子聽著傷感,握著池虹的手道:「師姐,你是來找我們的?」
客絡雖然滿腹話想說,但見池虹連說話都吃力,連忙勸道:「別說了,師姐傷得重,有甚麼話,還是等療傷再說吧。」
「嗯!」
雅雅含笑道:「大家把人抬上二樓,其他的事交給我吧。」
眾人都知道她的醫術,見她面帶笑容,知道傷勢無礙,都鬆了口氣,七手八腳把人抬到樓上的主房,有的備水,有的鋪床,有的出去買藥,忙得不亦樂乎。
斬風心裡記掛著那八十五份秘技,見自己幫不了甚麼,獨自一人回到房間,把八十五種秘技鋪在桌上,一張一張的看,一張一張的琢磨。
看了一個時辰,總算已把八十五張紙看了一遍,其中有二十七種重複,算起來只有五十八種秘技。
不知是由於不情願交出秘技,還是因為自身知道的不多,許多都只描述了部分,並不完整,因而無法修煉。
而這五十八種秘技裡,武技佔了九成多,其中大部分都是較普通的,雖然也幾種高明的武技,但與冥術無關,他無暇沒有細看,都收了起來,只留下剩下的七種較為奇特的。
「這裡會有冥術嗎?」
看著面前的七張薄紙,他匆然有些緊張,因為任何一項發現,都影響著冥界的將來。
遲疑了很久,他終於伸手抽出一張,只見紙張的頂部寫著「死環」兩個字,下面寫著四五行小字,字跡潦草,但仍勉強看清楚。
斬風細看了兩眼,句語描述得很簡潔,乍看上去不像高明的秘技,仔細再看,內容很奇特,與普通的武學大相逕庭。「死環!這名字煞氣好重,倒與我很合襯。」
為了證實一切,他迫不及待地開始修煉……
池虹很快就被安置妥當,又經過雅雅的診治,情況很穩定,眾人心中的大石也落地了,都回到樓下,客絡夫妻又把晚飯熱了一下。
聿丘見下到斬風,好奇地問道:「斬風老弟呢?」
硯冰淡淡地道:「在上面修煉吧!」
原石詫異地問道:「修煉!他不是剛睡醒嗎?怎麼又修煉了?」
赤瑕璧晃著腦袋道:「這小子,一進入修煉狀態就是瘋子,狂練三天三夜都沒事。」
聿丘笑道:「三天三夜已經算好了,我第一次陪他修煉時,連續練了十天十夜,弄得我幾乎想自殺,可每次修煉之後,渾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氣,想死都難,所以就這麼挺下來了。」
原石等都不約而同望向樓梯,驚歎斬風的毅力與恆心。
纖芷吐一吐舌頭,好奇地問道:「難道風大哥不用吃東西嗎?」
赤瑕瑕搖搖頭,笑道:「我從沒見過他吃東西,有時候我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一句話觸動了硯冰,其實她也一直有同樣的懷疑,當日的大劫難到現在不過是三年,斬風卻是如此的狂大,除非他從小就在苦練。
幽兒俏聲道:「風哥哥是最強的。」
纖芷看著幽兒引以為傲的表情,不禁一樂,打趣道:「你就知道風哥哥,我都聽膩了。」
幽兒笑著朝她做了個鬼臉。看著兩個可愛的少女,眾人都樂了。
客絡夫妻最是高興,不但結識了一群新朋友,還找到了師姐和師侄,也許從此可以擺脫龜山島陰影。
「你們吃吧,我去看看他。」硯冰擔心斬風太疲勞,起身朝樓梯走去。
「你也不吃?」
「我只吸血。」硯冰平靜地走上二樓。
眾人都覺得有一股涼氣從後背直入人腦,纖芷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伏在幽兒的耳邊小聲問道:「冰姐姐在說笑吧?」
幽兒一本正經看著她道:「冰姐姐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一對手可以把活人吸成乾屍,那場面真好可怕啊!嚇得我晚上不敢睡。」
「啊!」纖芷嚇得一哆嗦,偷偷看了一眼硯冰,身子又是一顫,連忙低下頭。
花舞搖頭歎道:「真是一對怪人,難怪會走到一起。」
赤瑕璧笑了笑,忽然故作神秘地道:「他們兩個其實是親戚。」
眾人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都盯著他看。赤瑕璧認真地掃視一眼,忽然噗哧一笑,調侃道:「你們都上當了,其實我甚麼也不知道。」
「討厭!」幽兒相纖芷異口同時嬌嗔著。
硯冰踏上二樓,剛走到斬風所在的房間門口,心臟突然咚的一聲急速下沉,空氣中彷彿有—種無形的手,緊緊地抓住心臟,感到極度的壓抑,像是墜向無盡的深淵。
隨著心裡的變化,硯冰知覺也產生連鎖反應,身子比以前重了百倍,寸步難移。
是他嗎?這是甚麼力量?為甚麼對心造成如此大的衝擊?居然連心臟的跳動都感覺不到了。
重壓之下,她貼在牆壁緩緩坐下,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四肢無力,耳朵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彷彿一股無形的力量,把所有的聲音都抽走了,只留下壓抑的感覺。
我……不行了……心好重啊!為甚麼會那麼重……
感覺維持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壓力才消失,她長長地舒了口氣,彷彿要吐出心中所有的壓力,整個人隨之輕鬆了許多,只是身子還是發軟。
屋內忽然傳來斬風的笑聲。「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笑聲震動了硯冰的心神,她驚呆了,自從認識斬風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她慌忙爬起來衝到屋內,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真的笑了!」她沒來由地驚歎一聲。
斬風難以形容內心的狂喜,不但是為了自己學會了另一項冥術,而且還證明了冥術的確存留在人界。
冥術!真的是冥術!只要一練,環氣府就有反應,氣流也自動成形,這就是修靈的力量,冥術的力量。
「風!」
斬風猛地抬頭,見是硯冰,突然緊緊握住她的雙手,激動地道:「太謝謝你了,真的,實在太謝謝你了。」
硯冰被他的興奮和快樂感染,會心地笑了,沒有甚麼比看到親人的笑臉,更高興的事情。
「多謝姐姐的禮物,實在太珍貴了。」斬風回頭看著散落在床上的、一張張寫滿秘技的紙張,眼中充滿了期待,心頭裡也是一片光明,彷彿看到了冥界重興的景象。
硯冰見了他的眼神,心頭忽然一跳,那是屬於十八九歲青年應有的眼神,躁動而充滿生機,熾熱而帶著希望,還有絲絲不成熟的稚氣,這才是斬風本應擁有的神采,卻一直被滄桑的歲月掩蓋,直到此刻才煥發出來。
斬風太激動了,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笑完了發呆,發呆完了又笑,像傻了似的。
硯冰沒有打擾他,隨手把門關上,然後靠在門板上靜靜地看著。
斬風的確需要感情的發洩,自從流千雪離開之後,斬風更加沉默了,唯有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雖然很欣賞冰冷的斬風,但她也不想見他發狂。
半響,斬風終於恢復了平靜,小心翼翼地把紙張收好。
硯冰笑著讚道:「你剛才在練甚麼?好詭異的力量啊!壓得我心都幾乎停止跳動,差點死去。」
斬風倏的一呆,驚問道:「姐姐感覺到了?」
「嗯!走到門口就再也走不動了,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了心,很壓抑,很難受,要是搏鬥的時候施展出來,敵人恐怕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斬風倒吸了一口涼氣,紙上並沒有寫「死環」的威力,因此也沒想過這樣的冥術會有多大威力,只覺得環氣府的氣流旋轉之時,有一種力量像漣漪般向外擴散,連續不斷地擴散+「嗯!真的很強,而且無形無影,讓人防不勝防。」
「對不起,我不知你來了。」
硯冰搖了搖頭,嫣然道:「沒甚麼,只要你變得更強大,我們才有報仇的機會。」
斬風走向床邊,又拿起寫著「龍嘯天」的秘技,興奮地道:「還有六項,如果還有的話,一切就都清楚。」
硯冰忽然歎道:「我的實力與你相差越來越大了,以後恐怕也幫不了你的忙。」
斬風指著秘技道:「這裡有許多有用的秘技,我們可以一起修煉。」
硯冰苦笑道:「我修的是血術,只有鬼界的人才能幫我提高實力。」
斬風從懷裡拿出《通玄仙訣》塞到她的手裡,沉聲道:「這是從仙人手裡搶來的,雖然你不是仙人,但也許有些用。」
「仙訣!」硯冰吃了一驚。
「嗯!我從仙人的手裡搶來的。」
「龍山的大道法會嗎?」
「是啊!」想起那日的戰鬥,斬風也是心有餘悸,但也慶幸那次戰爭打開了環氣府的大門,使他成為真正的修靈者。
硯冰歎道:「真想看看你在二十五萬道上面前,大展神威的樣子。」
「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硯冰知道他指的是仙界,神色一黯,擔心地道:「將來的路真難定啊!」
提到仙界,斬風又恢復淡漠的表情,沉聲道:「駐守在人界的仙人,就住在附近的一個島上,隨時都會遇上,姐姐,你也要小心。」
硯冰知道他擔心自己,心裡很高興,嫣然道:「放心吧,我不會偷懶,對了,這東西怎麼不交給聿丘和赤瑕璧去修煉,他們應該會更有用。」
「我一直想交給他們,只是擔心影響他們正常的修煉。」
「等這裡的事情完了,再交給他們吧,反正去青龍國還要走很遠的路,路上正好修煉。」
「嗯!」
「不打攪你了,繼續修煉吧,我也要去修煉了。」把《通玄仙訣》還給斬風,看著實力每日俱增的他,硯冰也彷彿感到身上充滿鬥志。
斬風忽然抓住硯冰的手,懇求道:「姐姐,麻煩你去找一找那個修煉「死環」的人,我想瞭解更多。」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
「勞煩姐姐了。」
硯冰笑了笑,開門走了出去,不多時,便領著一名十六七歲的青年回到房間。
「就是他。」
青年見了斬風就抱拳行禮,笑道:「風大哥,小弟瀧明,當日見了大哥獨鬥怪狼時的英姿,一直欽佩不已。」
斬風打量瀧明幾眼,長相中平,身體很健實,問道:「「死環」是你寫的嗎?」
瀧明點頭道:「嗯!那是家族傳下的東西,我抄了一份帶在身上,聽說你喜歡收藏奇術,所以就寫了出來。I「嗯!是項奇術!」
瀧明自豪地道:「那是當然,我瀧家的「死環」也是響噹噹的。」
斬風轉眼對硯冰道:「姐姐,你先離開吧,免得傷著你。」
硯冰知道自己對付不了「死環」的奇力,笑著離開了。
等她出門,斬風拉著瀧明道:「施展出來我看看。」
「嗯!」瀧明閉上雙目,雙手合在胸前。
斬風站得很近,漸漸感覺到心口有點壓抑感,這才明白硯冰所說的狀況,暗道:「原來如此,看來「死環」是攻擊心脈的力量。」
不到—盞茶的工夫,瀧明便已滿頭大汗,苦笑道:「我只能維持這麼久。」
斬風有些詫異,瀧明並非修靈者,為甚麼也能施展出「死環」,不禁問道:「你是如何施術的?按紙上所說嗎?」
「紙?」瀧明笑著搖了搖頭,道:「那是古本,我見你想收藏,所以就寫了古本,那個根本沒辦法修煉,瀧家的「死環」是經過改良,差別如何倒不清楚,反正也效果也不錯。」
斬風恍然大悟,忖道:「看來冥術進入人界後,的確經過了改良,不過是甚麼人改良的呢?仙人?鬼人?還是冥人自己?」
「風大哥也想學?」
「我已經學會了。」斬風眼睛突然一睜,「死環」的漣漪從心脈中向外擴散。
瀧明站得太近,立即受到「死環」漣漪的衝擊,驟然間臉色變得蒼白,手揪著胸口的衣服,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隨即又昏死過去。
這一次親眼看著「死環」的效果,斬風也嚇了一跳,驚道:「冥術果然厲害!攻擊力如此強大,難怪與仙、鬼兩術並駕齊驅。」
過了半響,瀧明才醒來,看著斬風苦笑道:「風大哥真是強者,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拿著古本,就能練至如此成就,太可不思議了。」
「辛苦你了。」
「風大哥既然學會了「死環」,就是我瀧家一脈的傳人,日後有機會,請風大哥到瀧家去做客。」
「好!」
送走瀧明,斬風又回到房中,繼續修煉「死環」。
當天晚上,明帥一直沒有回來,原本已有所懷疑的人們更感不安,都鼓噪了起來。
花舞緊張地道:「我們出去找吧!明帥雖然腦子好用,但力量太弱,萬一遇上麻煩可不得了。」
原石點頭附和道:「是不能坐著等,這島上到處都是陷阱。」
赤瑕璧、聿丘也不反對出去尋找,但島上的勢力晦暗不明,分散行動也許會帶來更大的麻煩,赤瑕壁沉吟道:「我和聿丘兩個可以隱身,找人比較方便,也容易脫離,不會引起那三個勢力的不安,你們留下來坐鎮,萬一明帥真出了事,你們再出動救人。」
花舞等人對視一眼,覺得他說的有理,都點頭答應了。
「我們上去拿點東西。」赤瑕璧拉著聿丘走到二樓,小聲道:「不是我小看他們四個,論實際戰力大概不如你,只不過各有長處,你去告訴硯姑娘和風老弟一聲,請他們協助,我們四個人大概也夠了。」
「嗯!我想也是,現在出動大隊人馬就會直接作戰,情況不明,也犯不著大動干戈。」
「嗯!我去取東西,你去吧。」
聿丘剛走到斬風門口,感覺到心臟被重重地壓著,幾乎喘不過氣,手扶著門壁寸步難移,而且壓力越來越大。啪,身子一斜,把門擠開了。
斬風睜開眼一看,見聿丘倒在地卜,臉色慘白,手捂著胸口,身子還在微顫,不禁大驚,急忙衝上去扶他起來。
壓力一消,聿丘感到沉到底部的心又升了上來,渾身上下也輕鬆了許多,深深地吸了口氣,苦笑道:「老弟在練甚麼奇功?要不擠開了門,我的心臟只怕要被壓碎了。」
斬風歉然地道:「對不起。」
「不是我有意見,你的實力超乎常人,我都不住,換成其他人,只怕當場就暈倒,甚至還可能死,所以你最好找個合適的地方修煉,這樣對大家都好,話說得重了,別太在意。」
「你說的對,我疏忽了。」斬風扶著他坐到床上,然後將秘技編成的小冊子以及黃金盒子放在包袱裡,然後把包袱背在身上,「你在這裡休息,我到山頂去。」
聿丘道:「明帥出去了一晚上沒回來,我和赤大哥想出去找找,來這裡是想通知你一聲。」
「還沒回來?」斬風沉默片刻,急步走出房問,邊定邊道:「我去天漩山莊,你們去其他地方。」
「天漩山莊!」聿丘大吃一驚,想伸手抓住他,發現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不禁又是一驚,喃喃地歎道:「那是甚麼奇術?居然連感覺都能壓抑,實在太可怕。」
「甚麼可怕?」赤瑕璧笑著出現在門口,看看了屋子,問道:「風老弟呢?」
「他說去天漩山莊找明帥,我攔都攔不住。」
赤瑕璧愣了愣,問道:「天漩山莊!難道他知道?」
「不清楚。」
「你怎麼不追他?」
聿丘苦笑道:「他正在修煉甚麼奇術,我闖進來就倒下了,到現在還沒恢復。」
赤瑕璧呆了呆,輕歎道:「比起他,我們兩個算是懶鬼了。」
聿丘笑道:「要是像他那樣修煉,我早就完蛋了。」
「說的也是,走吧!」
赤瑕璧嘻嘻一笑,與聿丘起施出遁術走了。
天漩山莊。
寧靜夜空下,山莊裡燈火閃動,氣氛十分祥和,感受不到一絲的緊張和不安,山林間鳥鳴陣陣,溪水潺潺,十分幽美。
走到入口,斬風站在橋上望了一眼,裡頭守衛森嚴,如果硬聞倒也沒有甚麼,猶豫片刻,他忽然想到了「死環」,這個奇妙冥術的效果,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聽了聿丘和硯冰兩人的評價,心中有點底。
看門的狼狗首先吠了起來,察覺到變化的十名衛士也隨之衝了出來,卻發現門口的狗都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在狗群中央,一個身影慢慢地走著,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住客在散步,沒有任何攻擊性行為。
「怎麼回事?」一名衛士茫然地看著同伴。
另一名衛士揚聲問道:「你是甚麼人,住在哪裡?」
話剛出口,心頭的一陣壓抑使他再也不想說話了,心律混亂不平,感覺一直在往下沉,雙腿一軟,都坐倒在地上,直愣愣地看著人影慢慢走過。
斬風完全瞭解「死環」的作用,再加上聿丘和硯冰的描述,「死環」應該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波,就像水面的漣漪,一圈圈向外擴展。
在「死環」的攻擊範圍內,人的心脈會受到衝擊波的影響,有壓抑、沉重、不安,甚至有喘氣的感覺,從而失去敵意或戰意,與「冥神之眼」有異曲同上之妙,但「死環」更勝一籌。
因為施展「死環」時,沒有任何徵兆,不像「冥神之眼」有眼部的變化,可以制敵於無形。
門門所有的守衛都衝了過來,但在「死環」攻擊下,一個個都手捂著胸口跪倒在地,滿臉痛楚,眼睜睜地看著人影悠閒地走到身邊:斬風看了看山莊深處,忽然又轉身往回走,這一次沒有再施展「死環」。
衛士卻驚得面如土色,剛才的感覺彷彿是死神站在身邊,壓得心都幾乎碎裂了,現在誰也不敢動,跪在地上,直瞪瞪地看著斬風。
「接受任務在甚麼地方?」聲音冰冷刺骨,彷彿—陣寒風吹過。
「在……在青雲堂。」
「看到一個年輕文士進來嗎?」
「有幾個,不知您問誰?」
斬風不再多問,突然又施展出「死環」,衛士們只覺心頭被猛地一敲,一大半頓時暈了過去,剩下的幾個也只有趴在地上喘的分了。
沿著走過的林問小路,他來到了青雲堂,夜色很好,斗大的月亮掛在夜幕上,銀色灑遍大地,與清幽的山林相映成趣。
「朋友!這裡不是隨便闖的地方。」
斬風回頭望去,一個穿著武士緊身服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冷然看著他。
嗖的一聲,男子突然從樹上消失,出現他面前,凌厲的目光打量片刻,臉色上有些愕然,似乎沒有想到對手如此年輕。
斬風不想出手,依然使出了「死環」。
男子的反應比剛才的衛士要快許多,心頭的壓力剛起,臉色就變了,竄身向後越出三丈,神色凝重盯著斬風。「好手段,難怪那些衛士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人卻暈了過去,我正猜測甚麼奇術,原來是這個。」
斬風淡淡地道:「我來找人,不想動手。」
男子收起了攻擊姿勢,輕笑道:「這一點我很清楚,否則那些人沒有一個能活,不過到別人的地方總該遵守規炬,否則就不成體統了,朋友既然來找人,就光明正大的找,何必把人弄成那樣,他們不值得你出手。」
斬風感覺到面前這名男子,與前日遇到的追捕者大不一樣,無論是神態、氣勢還是反應,都明顯高出許多,意識到自己遇上了山莊中真正的高手。
「沒辦法,我需要請你隨我走一趟,不過不會對你怎樣,只是在青雲堂登記一下。」
斬風看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向前走。
男子微微皺了皺眉,對手像個冰人,不喜不怒,不焦不躁,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單憑這份氣度就可以斷定不是俗手,再加上剛才那種心壓的感覺,更顯示出對方的實力。
「莊主說島上來了一群高手,難道就是他?嗯……跟著去看看也好,反正沒事幹。」想著,他幾個騰身來到斬風身邊,不緊不慢地跟著。
斬風沒有任何舉動,只是默默地走著,也不在乎對手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
「你是新上島的?」
「怎麼一個人來?」
「找甚麼人?」
「要我幫忙嗎?」
無論男子問甚麼問題,斬風都聽而不聞,神色間也沒有任何變化。
男子覺得像和一根木頭說話,頓感有些氣悶:心道:「我怎麼像是傻子,真是沒勁。」
但不甘心的他,還是一直跟到了青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