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 第四集 劫道修煉 第七章 新的力量
    麟雲那對雪白的雙手伸出了袖子,輕輕地擺動著,就像是春風吹過樹林,掀得葉舞絮飛。

    「膽識不小,不過逆我者亡,只能怪你自己不識時務。」

    斬風的內心早把猶豫甩開,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已經沒有退路,即使服軟,但以麟雲狠毒的性格來看,結果也會與黃衣漢子一模一樣。

    與其受辱,還不如放手一摶,反而無悔、無憾。

    長街上似乎突然掃過了一陣寒風,吹得人們哆嗦起來,然而他們的手掌卻冒出了汗水,額上的汗珠更是一滴滴地往下落。

    在圍觀者的眼中,這只是一場早已經決定了輸贏的搏鬥,而結果也似乎呼之欲出。

    就連鳴一也不相信斬風有萬分之一的勝率,只是身子依然乏力,無法幫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斬風投入這場看似毫無勝機的決鬥。

    但是,他們都錯了,無所顧忌的斬風有著極其強大的爆發力,第一輪攻擊更是如同潮滾萬里,雷動九天,就連冥皇也對他的第一擊戒心十足。

    斬風當然知道自己的優點,所以搶先動手,要以萬川入海的磅礡氣勢,一下子壓倒麟雲,使他沒有任何的反擊之機。

    但他並沒有使用冥神之眼和紫月之瞳,沒有遇到生死之憂的情況,他不願整個冥界為他冒險。

    他用了刀。

    麟雲也不是泛泛之輩,雖然被斬風搶了先機,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白皙的雙手,揮舞出一條滾滾向前的雷音潮。

    雷音初動,滾滾的雷聲之中,一抹淒美的煙雨從天撒落,很快地就融入了雷聲之中。

    麟雲望著撲朔迷離的刀光,心中禁不住微微顫動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的「雷音潮」竟然無法阻擋一把普通的刀。

    「天雷衣!」他的身軀外,突然出現一層藏著雷音和閃電的保護層,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雷衣。

    嘶——

    一隻袖子從雷聲中飛了出來,隨之而起的是被擊碎的鋼刀。

    「哇!」周圍的驚訝聲此起彼落,打破了原有的寧靜,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表面的局勢似乎呈現平手,在旁人的眼中,斬風已經做到了所有人都以為不可能的事情,目光在這一剎那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一個平民竟然能讓道聖吃了小虧,他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麟雲臉上的窘態,卻證明了一切。

    雖然沒有哄然叫好,但他們的心中都忍不住大聲稱讚。

    斬風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刀柄發愣,並不是因為刀被擊碎了,而是剛才催動力量的時候,忽然覺得心神有一種麻木感,如同被電擊一般,十分古怪,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難道剛才心神的激盪,產生了異變?

    他的心裡滿是狐疑,畢竟這心神是所有力量的源泉,如果心神本身受了重創,以後的修煉和戰鬥都會大受影響。

    「道聖大人!」一名道官飛奔而來。

    麟雲冷冷地橫掃一眼,發現是自己的親信聿丘,神色稍霽,沉聲喝問道:「甚麼事?」

    「大人……」聿丘神色緊張地伏在他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哦!事先怎麼沒有消息?」麟雲臉色驟變,神色緊張,又有些不解之色。

    他低頭沉吟了片刻,又抬頭望了一眼斬風,點頭道:「嗯,我立即趕回去,你先回去準備,千萬不可怠慢。」

    丘行了一禮,又急匆匆地走了。

    「今天先放你一馬,日後再跟你算這筆帳。」

    麟雲冷冷地望著斬風,問道:「說出你的姓名和出身。」

    「刑察司,斬風。」

    「刑察司!」麟雲微微有些吃驚,眼神變得異常複雜。

    麟雲怒氣稍減,思索片刻,冷冷地道:「原來是左明的人,難怪如此膽大妄為,除了他的人之外,也沒有人這麼大膽敢正面與道官對抗,也罷,我暫不與你計較,等我平定了逆黨,再來還你一刀,找不到你,我就問左明要人。」

    說罷,不等斬風回應,轉身揚長而去,衣袖雖然被砍去,但走在路上威嚴的氣勢依然如舊,彷彿是天生的強者。

    望著他的背影,斬風也不禁對他有些敬意,一個人在這種情況還能威懾眾人,使人噤若寒蟬,單憑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麟雲一走,他立即成為了焦點,泰裕和鳴一率先衝了過來,滿臉喜氣,親熱地拉著他大聲稱讚。

    「兄弟,這次你可出了大名,與道聖打成平手,這是何等的榮耀,我們真為你自豪。」

    「是啊!刑察司有你這樣的人才,真是大幸,哈哈。」

    斬風毫無反應,逕自走到了黃衣漢子身邊,見他己經斷了氣,搖了搖頭,回頭對鳴一道:「幫我找口棺材。」

    「我來吧!」酒館的店東拖著女兒走了過來,滿臉哀容,蹲在黃衣漢子的身邊歎道:「為了幾個錢而死,真是太慘了,可惜不知道他的姓名,連牌位也沒辦法為他立。」

    「大叔!」小女孩一邊哭著,一邊搖動黃衣漢子,淚水不住地往下流。

    斬風站起來默默地凝視了片刻,然後轉身就走。

    「英雄慢走。」一陣低沉的聲音喚住了他。

    斬風回頭望去,酒館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四名男子,其中一人正朝著他拱手,不禁有些詫異。

    「兄弟不畏道官的勢力,勇於博鬥,實在令人欽佩,我想請你喝杯酒,不知意下如何?」

    斬風細細地打量著他,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長得虎背熊腰、身高體長、濃眉大眼、方形大臉,一頭清爽的褐色短髮,眉尖還有一顆紅痣,十分顯眼。

    「不必了,我還有事。」

    男子有些惋惜,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了,不過,我想知道尊姓大名。」

    鳴一笑著插嘴道:「他叫斬風,是刑察司的人。」

    男子微微變色,雖然還是滿臉笑容,但態度卻不像剛才那麼熱情,他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原來是刑察司的人,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了,可惜,可惜。」說罷擺了擺手,走向酒館。

    「走吧!」斬風看著湧來的百姓,微微皺了皺眉,不願意太過受人注意,於是急步向前走去,穿過了兩條長街,一切又平靜下來。

    鳴一追到他身邊,笑道:「兄弟,大家都在看你,你怎麼走了?」

    「沒興趣。」

    鳴一笑道:「我忘了你不喜歡熱鬧,不過今天這一戰之後,你想不出名都不行。」

    「事情過去了,還是辦正事吧!」

    泰裕疑惑地問道:「老弟,以你的本事,真願意來刑察司任職嗎?」

    「不歡迎嗎?」斬風反問道。

    「當然不是。」泰裕笑道:「既然你願意屈就,我自然是樂意推薦,只盼你不要後悔。」

    斬風淡淡地道:「不要把我估算得太高,剛才麟雲還沒出手呢!」

    泰裕和鳴一都點點頭,興奮之情過後,他們也覺得道聖不是輕易就能戰勝的。

    穿過幾條街,三人來到了官衙府第。

    魚源等人早就回來了,卻不敢進去,怕冬浩之知道他們逃走會責罵,所以一直在門口等著,見三人平安回來,大喜過望,都圍了上來。

    泰裕沒有責怪他們,就像甚麼也沒有發生似的,斬風看在眼中,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在朱雀國內與道官對抗,就像是逆天似的,大部分的人心中都有懼意。

    刑察司掌判冬浩之正在書房,聽說泰裕等人回來,十分高興,立即在書房召見了他。

    「參見大人。」

    冬浩之放下手中書,看著泰裕微微一笑,問道:「事情辦好了嗎?」

    「稟報大人,藏劍答應見面,不過……不過有個條件。」

    冬浩之似乎早有預料,顯得毫不在意,問道:「他有甚麼條件?」

    「他一定要知道告密者的名字,才肯安排時間和地點。」

    冬浩之微微變色,文雅的表情頓得變得冷峻、陰沉,眉頭微蹙,沉吟了片刻道:「人是左相的人,我無權決定,等左相明天回來再說吧!」

    泰裕臉色一黯,沉聲道:「小杜、姚平樂和黃彈因公殉職,請大人撫恤。」

    「死了三個!」冬浩之極為動容,驚愕地望著他問道:「出了甚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泰裕歎息著,將長山所發生的事情娓娓道出。

    冬浩之的臉色一變再變,三大逆黨的同時出現已讓人大吃一驚,又聽說道官早已派人上山,更是坐不住了。

    「……道官找到了青雲閣的總寨,如今又有麟雲道聖出現,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大舉圍攻,我們的事只怕有大麻煩。」

    冬浩之眉頭緊皺,臉色沉重,在屋內一邊踱步一邊喃喃地說道:「原來道官早就派人進山了,看來他們早就得到消息,想要一舉殲滅三大逆黨,難怪連麟雲都親自出動,不過最麻煩的還是仙人的出現。」

    「事情緊迫,大人最好早作打算。」

    「一切等左相回來再說,你先領著人下去休息吧。」冬浩之被思緒所困,朝他隨意地揮了揮手。

    泰裕躬身道:「卑職想推薦一個人,頂替小杜的職位。」

    「哦!」冬浩之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人帶來了嗎?」

    「正在外面等候。」

    「叫他進來吧!」

    泰裕朝屋外喚道:「斬風,進來吧!」

    踏入書房,斬風先打量了冬浩之幾眼,坐在書案後的男子不過二十七、八歲,長得十分清秀,白皙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書生氣,身上沒有穿官服,只是一件普通的錦衣,看上去不像是官員,反而像是一個書生。

    唯一顯示他身份的,是一對極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目中閃著一絲陰霾,深邃的眸子讓人覺得他十分精明。

    「斬風參見大人。」

    冬浩之看著他半邊身子有些焦色,似乎被火燒過,不禁大為驚訝,問道:「你的手和腿怎麼了?」

    「大人,他剛剛與麟雲道聖在街上激戰。」泰裕對於自己引薦了一位能才十分得意,春風滿臉,笑意不絕。

    「甚麼!」冬浩之彷彿覺得耳邊有驚雷炸響,身子如果冰封一般僵直了,張大嘴巴呆望著斬風,眼神中儘是懷疑。

    「你是說他和麟雲廝殺?」

    泰裕笑著道:「不錯,正是道聖麟雲,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也能算是平手,街上都傳開了。」

    冬浩之將信將疑地望著斬風,心想這麼一個青年竟能與麟雲戰成平手,太誇張了吧!

    斬風不願意多提這事,淡淡地應道:「老泰過講了,其實只是我攻了一次,他還沒有出手就被人叫走了,所以不能算是平手。」

    「噢,原來如此。」冬浩之這才釋懷,緩緩地坐回原位,眼睛依然留在斬風的身上,心裡盤算了一陣,問道:「麟雲知道你將他引薦到刑察司嗎?」

    「知道。」

    冬浩之臉色大變,急聲問道:「難道他沒說甚麼?」

    「一名道官急急忙忙地趕去,好像發生了甚麼大事,所以他無暇再戰,只留下話說是將來再戰。」

    「大事!」冬浩之皺著眉頭思索著,道:「麟雲人馬一切已經就緒,只等進山,而城裡也一切太平,似乎沒有大事發生,難道是其他地方發生大事?」

    嘀咕了半天,他搖了搖頭,望著斬風道:「既然你是泰裕推薦的人,我沒甚麼不放心,就留下吧,一個敢與麟雲對抗的人,也許左相會喜歡。」

    「謝大人。」斬風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禮。

    對斬風而言,進入刑察司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剛才麟雲聽聞他是刑察司的人後,竟能將表現出的怒氣收斂,態度也明顯沉穩了許多,由此可以看出道官對左明的勢力頗有顧忌,這正是他最佳的依靠。

    他很清楚長街一戰之後,麟雲隨時會要求再戰,目前所需要做的就是提升實力,自從進入人界,無論是道術還是仙術,或是硯冰等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遠遠高出估計,雖然紫月之瞳也似乎有了更加神妙的效用,但冥術的使用受了限制,並不能經常使用。

    此時,心神中怪異的麻痺感依然在困擾著他,如今要做的就是檢查自己的心神力,以免留下後患,因此他離開了書房之後,沒有與鳴一等人一起喝酒玩樂,而是一個人回到房中修煉。

    然而檢查的結果卻令他大為驚訝,原本只有「藍」和「紫」兩種力量的心神上,卻多了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力量,極為微弱,但確確實實存在著,而且正是這種微弱的力量,使他的心神產生了微弱的電擊感。

    我甚麼也沒有做,似乎不應該有第三種力量,這種力量是哪裡來呢?

    難道是因為剛才的心神動盪而產生的新力量?

    他陷入了苦思,弄清楚這個奇特的現象,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心神上多了一種力量,雖然不清楚來源,也不清楚特性,更不清楚能不能使用,但這始終是一個機會,只要找到來源,也許就可以順籐摸瓜,找到可以在人界隨意使用的力量。

    他喃喃地咕噥道:「藍和紫都是冥界的力量,如果是兩種力量融合後產生的新力量,似乎應該是冥界的力量,然而冥皇大人並沒有說過兩種力量可以融合。

    「但如果不是融合的力量,似乎沒有其他的解釋,除非是從天而降的力量。」

    無論他如何思考,都無法解開力量突現之謎,不禁有些鬱悶,最後決定試著使用這種微不足道的力量。

    神秘的力量束縳在心神之上,當他解開束縳之後,微不足道的力量突然在他的身軀內產生了一道很弱的電流,令他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但感覺隨即消失,而心神上的力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不曾有過似的。

    斬風大為失望,神秘力量似乎並不能像紫和藍一樣,在他的心神中種下力量的種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剛才只是幻像?可是明明感覺到力量的存在,不可能是假的。

    他走下床,站在房門口凝視著天邊黃昏的殘陽,心頭滿是疑惑。

    無論如何,那都是一種無法存留的力量,既然無法存留,用處就會有限,只能在力量產生的時候使用。

    不過,如果能用心神一直束縳著這種力量,等到戰鬥的時候一起放出,也許可以出現奇效,而且不會被人查到來源、特性,只是到底要如何才能產生這種力量?難道要等到心神再次動盪?

    他又坐回床上,嘗試著將藍和紫的力量放出,然而無論如何嘗試,再也沒有新的力量產生了。

    「老大,走,我們喝酒去。」鳴一忽然笑嘻嘻地衝了進來,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外走。

    心中的難題無法解開,斬風正感鬱悶,見他盛意拳拳,因而也不再推辭。

    離開官衙後穿過兩條長巷子,他被鳴一領到了一幢兩層高的樓前,上面懸著三個燈籠,上面各寫著一個金字。

    「晚晴樓!」斬風喃喃念著。

    「老弟,正等你呢!」泰裕幾個人圍在樓下,見他到來,像是明星似地簇擁著他往店內走去。

    店小二熱情地走了過來,陪笑問道:「客倌,您幾位訂了座位嗎?」

    「我們要二樓的雅間。」

    「有,有,您幾位來得真巧,剛好有一間雅間。」店小二就像早就準備似的,一聽要求,立即做出了滿意的答覆。

    泰裕等人見慣了這些技倆,毫不在意,隨著店小二往樓上走去。

    「站住,雅間我們要了。」

    「哪個混蛋來鬧事?敢來搶我們的雅間!」

    鳴一嘟囔著罵了幾句,然而回頭一看,頓時啞了,因為大門口正站著十幾名道士,臉上都露出了輕視之色,一看就知道是有意挑釁。

    泰裕給他施了個眼色,含笑拱手道:「原來是幾位道官,泰裕有禮了。」

    為首的道官正是聿丘,因為聽到街上的種種傳聞,覺得這口惡氣難以嚥下,一直派人打聽斬風的下落,得到消息後,立即帶著人趕到晚晴樓。

    掌櫃知道道官勢大,不敢得罪,連忙迎了上去,含笑問道:「雅間還有,我給您預備最好的。」

    「不用了,我只要他們的雅間。」聿丘傲然一笑,手指著泰裕。

    泰裕等人一聽這話,便知道是專門來鬧事的,然而論實力他們根本無法相比,唯一的依靠就只有斬風,因而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兄弟,他們衝著我們來,最低的都是道丞,來者不善呀,還是避避鋒頭吧!」泰裕好言勸道。

    「放心吧,我不會殺他們。」斬風絲毫沒有退讓,自從與麟雲博鬥之後,已經受到道官們的注意,任何對於道官的退讓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是自招羞辱,所以他不願意做出任何讓步。

    「說得好。」鳴一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勇氣直灌入體,轉頭看了斬風一眼,膽量更大,嘻嘻笑著,朝著掌櫃道:「掌櫃,這裡有茅廁嗎?」

    「當然有,你要幹甚麼?」掌櫃不解地望著。

    鳴一朝聿丘做了個鬼臉,然後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正色道:「我本來打算進來借茅廁用用,沒想到幾位道官搶著要用,你就給他們先安排吧!」

    一言既出,整個晚晴樓哄然大笑,上菜的夥計笑得掀翻了盤子,澆了客人滿頭滿臉,食客更是樂得前仰後合,嘴裡的酒菜全都噴了出來,父親吐了兒子一身,妹妹噴了哥哥一臉,還有的人笑得抱著肚子滾到桌子下。

    泰裕等人同樣忍俊不禁,就連斬風的眼角也閃過了一絲笑意。

    唯有聿丘和他身邊的十幾名道官又窘又怒,又氣又惱,死死地瞪著鳴一,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可惡!」聿丘怒吼一聲,指著鳴一大聲喝斥道:「你居然敢對我們如此無禮。」

    「我無禮了嗎?我來借茅廁,你們搶著要用,我很有禮貌地將茅廁的使用權讓給你們,這難道是無禮嗎?」

    鳴一攤開兩手,露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道:「如果這叫無禮,我也無話可說了。」

    「你……」聿丘氣得暴跳如雷,卻又想不出甚麼話駁斥他,吼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聿丘道師,不必和他們客氣,今天他們居然敢對道聖大人不敬,本就該教訓他們,讓他們刑察司的人知道道官的厲害。」

    「對,揍他們!」

    聿丘身邊的一群道官按捺不住,開始叫囂了起來。

    鳴一見他殺氣騰騰,回頭看了斬風一眼,小聲問道:「老大,能打得過嗎?他們人多。」

    「他們找上門來鬧事,不能退。」

    斬風朝他擺了擺手,然後踏前一步,淡淡地道:「都是來找我的吧?一起上來吧!」

    「嘿!你小子神氣甚麼?麟雲大人不屑與你較量,才放你一條生路。」一名道使指著他破口大罵。

    斬風眉尖一挑,冷言喚道:「你過來。」

    「我?」道使罵得正起勁,沒想到斬風竟然向他叫陣,弄得他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抬頭望了望圍觀的食客,見所有的人都盯著自己,壓力大增,硬著頭皮走到斬風面前,邊走邊叫囂道:「今天我一定讓你往這裡爬出去,讓你知道道官的權威……」

    斬風的影子早就動了,沒等他走到位置擺開架式,就突然在他面前出現,一拳就擊中了他的前胸。

    「啊——」道佐只覺得胸口疼痛欲裂,大叫一聲,像個球似地滾回了原位,還捂著胸口齜牙咧嘴地叫疼,額上汗出如漿,半天也爬不起來。

    眾人沒想到他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臉色都變了。

    「踢得好,這小子真不中用。」鳴一早就習慣了斬風的神奇表現,何況這種拳腳攻擊只是平常的武技。

    泰裕皺著眉插嘴道:「老弟,這樣的攻擊好像不合規矩。」

    鳴一立即辯道:「老泰,這群道官來勢洶洶,難道要等他們攻擊才合規矩?

    「這叫先下手為強,又不是約好了比試,說不定他們下手比我們還狠,萬一斬風兄弟傷了,我們這幾個只怕吃不了兜著走。」

    「這——」泰裕不知道如何辯解,轉頭看了聿丘一眼,見他眼中冒火,心中大感不妙,然而自己沒有力量,只能依仗斬風擊跑這群尋事者。

    「你敢偷襲!」聿丘本想找回面子,並狠狠地教訓斬風一番,沒想到已方一開始就丟了大臉,氣得渾身直顫。

    「我們從沒有約定比試高下,明明是你們跑來鬧事,居然還敢抱怨,真是惡人先告狀。」鳴一豁出去了,說話再無顧忌。

    聿丘嚴如領袖,回頭喝問道:「誰去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去!」一名身穿道佐服飾的道官陰陰一笑,高抬右手,中指和食指同時用力一彈,彷彿蜘蛛吐絲般放出了兩條白色的細絲帶,一條捲向斬風,一條捲向鳴一,猶如靈蛇閃動,白練電光。

    「啊!」鳴一猝不及防,被白絲帶纏在身上,全身都動彈不得,不由得驚呼了起來。

    斬風也沒有反應,任由白絲帶纏裹在身上。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