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把懷斯特利得這座繁華的商業和製造業大城變成廢墟只用了一天時間。所有製造作坊全被摧毀,金幣,珠寶,從屍體上剝下的裝備,布匹,等等所有能夠收集到的有用物資全部被集中起來裝在搶來的車上,用牲口和蜥蜴一起拉載著朝北方而去,準備運回泰塔利亞。
懷斯特處得還有不少來不及逃跑的普通百姓,不過好在野蠻人們並沒胡想像中的一樣把他們集體屠殺生吞活剝,只是把他們集合起來朝王城方向驅趕。恣意屠殺沒有反抗能力的平民在這些自詡為勇士的野蠻人的眼中是極度可恥的行為。但是他們卻在查找其中混有的貴族,一旦發現立刻五花大綁起來扔進貨物堆裡,那是可以換來相當金幣的人質。
街道上到處都是戰鬥後留下的屍體,許多大蜥蜴正在期間啃吃著,龍蠅則一群一群地團聚在一些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上。戰鬥後的野蠻人都發瘋一樣地尋找著酒館,撞開地下酒窩的門,搬出一大桶一大桶的酒嗥叫著痛飲起來。
城外的營帳中,泰澤國王正聽著兩個負責進攻這裡的野蠻人首領的報告。是他帶領著大批馴獸師和蜥蜴人的部隊阻擊了三處朝這裡趕來的援軍,然後才趕到擊潰了數十名獅鷲騎士。如果不是這位國王非凡的軍事才能,泰塔利亞這一次絕不可能走得了這麼遠,贏得了這麼徹底。
他旁邊除了蜥蜴人族長之外,還有幾個並不是野蠻人打扮的年輕幕僚,以及一個看起來老老實實,完全就是一個雜貨鋪老闆的中年人。這幾個人都是從歐福來的幫手,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被泰澤國王完全信任,貼身跟隨。
「陛下,沼澤之地的勇士們已經完全攻陷了這裡,在北方勇士們的勇氣和怒火之下沒有戰勝不了的對手。這是泰塔利亞有史以來對埃拉西來取得的最大戰果,您的勇猛和領導已經覆蓋了天空地太陽。如同桑德菲斯山上的罡風一樣舉世無雙。現在我們離埃拉西亞的王城已經不足三百里,全力以赴下幾天就可以攻到那裡。您將成為第一個征服埃拉西亞的泰塔利亞國王。「匯報情況的野蠻人首領臉在發紅,似乎是在趕來的路上喝了酒,手舞足蹈情緒激動得有些不能自己。這些常年生活在沼澤和荒地上的戰士第一次見識到埃拉西亞平原上的富饒就採用的是這種完全征服地方式,對原本就缺乏控制力的他們來說這樣的刺激似乎確實過大了點。
「埃拉西亞的王城就在眼前,多年以來欺辱我們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裡瑟瑟發抖。國王陛下,請下令進攻吧。北方的勇士們的斧頭和熱血足夠摧毀他們,讓我們站在那些教學的頂端把那些教會豬們燒死,讓凱瑟琳那個婆娘在您的身體下呻吟求饒吧。」另一個野蠻人首領連眼睛都是紅的。聲音也嘶啞,似乎埃拉西亞地女王已經在他的身下了。「所有的戰士都在渴望著敵人的鮮血,我保證他們的勇猛不會讓陛下您失望地。」
年輕的野蠻人國王點了點頭,臉上是一副激賞的表情,他對這兩個首領說:「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吩咐諸位能幹今天都好好休息。至於我們的下一步行動,我和幾位參謀商議後再做出決定。」
兩個野蠻人首領剛剛離開,一隻金色的影子以極快地速度飛進了營帳,陡然停在了國王身邊的中年人身上。這是事人成年龍蠅,尺許長的纖細身軀。展開了有兩尺左右的透明翅膀,如同一隻放大了的蜻蜓。這種大昆蟲的速度和機動性也和蜻蜓無異,是任何鳥類都無法企及地。
中年人小心地從這只龍蠅身上解下一方折疊好了小紙條,展開看了看後對泰澤國王說:「高地上的一萬騎兵已經率先撤下,正全力朝這裡疾馳而來。現在已經到達平斯堡。預計兩天之中就會到達。」
泰澤國王看著中年人滿意地一笑,說:「多虧了安德森先生和他的同伴學生們在,我們才可以如此清晰地瞭解到戰局大況,料敵先機。想不到我們飼養了數百年的龍蠅,要到了德魯依的手裡才能夠發揮如此大地作用。我保證以後德魯依的信仰一定會在沼澤之國發揚光大。」
中年人既沒有顯得高興也沒有對國王的器重表示感激。只是有些木訥地點點頭。
這已經是今天傳來消息的第三隻龍蠅了,龍蠅的飛行速度高過絕大多數的飛禽,而長途跋涉更是強項,半天的時間就可以飛出千里之外,雖然泰塔利亞的野蠻人和馴獸師雖然有數百年飼養這昆蟲的歷史,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用這個來傳送信息,畢竟昆蟲的智力比鳥類低下的多。連指揮都只能夠執行最簡單的命令。而在德魯依法術的幫助下和這些昆蟲的溝通上有了尺躍的進步,這才在短時間之內讓龍蠅真正地在戰場上發揮出作用。
德魯依安德森是通過歐福的介紹來泰塔利亞的。德魯依在埃拉西亞等信教國原本是就是異端,而且一些偶然的事端讓他捲進了歐福的計劃中,現在已經被埃拉西亞四處通緝。在完成了對阿薩許諾的任務後,他無意參加歐福和聯軍的戰爭。帶領著一些德魯依同伴來到了泰塔利亞,但是沒想到通過塞德洛斯的安排和推薦,他和他的同伴們都現在成了泰澤國王眼中的紅人。
前任宮廷魔法師和陰影賢者斃命以後,這些德魯依就成為了泰塔利亞中唯一的一群施法者。雖然他們的法術水準趕不上之前的陰影賢者師徒,但是對泰塔利亞的作用卻是兩位魔法師的百倍。他們不只是讓龍蠅和沼澤蜥蜴的產量在短時間之內爆增,而且還用密法把一種沼澤籐蔓變得更堅韌,讓一直習慣赤膊作戰的野蠻人有了不輸於埃拉西亞正規部隊的護具。
德魯依多年以來都受著教會的壓制,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找到了一展身手的地方,雖然安德森本人對這此名利並不感興趣,但是他手下地德魯依中絕大多數是年輕人,驟然而來的吐氣揚眉讓他們全心全意地投入了對泰塔利亞出力的熱情中。
通過龍蠅靈活地傳遞著消息,在戰略戰術分佈上野蠻人甚至佔了上風,這才可以靈活地趁埃拉西亞的部隊沒有集結的時候各個擊破。而今天傳來的三個消息。也讓他們更清楚地瞭解到現在的形勢。
除了剛剛收到的這個消息,之前的兩個都是西邊地部隊也正朝這裡急速趕消息。泰澤國王問自己旁邊的年輕人:「剛才兩個首領的話諸位也聽到了,我們沼澤勇士們的士氣正高昂無比,急切地盼望著我下令繼續進攻。你們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有個年輕人立刻上前說:「陛下,絕對不可以冒進啊。其實能夠攻下懷斯特利得已經是很幸運了,埃拉西亞的軍隊倉促間無法聚集才被我們各個擊破。現在王城中的可是蓄勢待發的最精銳的王國騎士團,而如果情勢緊急,塞萊斯特一定會有援兵趕來。」
「中需要有兩個大法師,局勢就會逆轉。我們地龍蠅雖然在對付普通士兵特別是弓箭手的時候有巨大的優勢,但是在任何一個大範圍的高段魔法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我們地隊伍中完全沒有施法者,雖然戰士的戰鬥力毋庸置疑,但是這個缺陷在和埃拉西亞的精銳下面作戰的情況下會變成致使傷。而且王國騎士團沒有出擊來援救懷斯特利得的原因也很明顯,他們就是要等著東邊高地上撤回地援軍和西邊尼根邊境的部隊,只要兩邊的援軍到達,他們再一起出擊,我們必定就會牌三面受敵的不利局面。」
「而且從兵力上來說我們也處於絕對的下風,埃拉西亞的軍隊如果完全集結起來足有六萬之眾。現在已經是我們撤退地最後好機會東西兩處援軍都是遠道而來,如果不修整集合他們也絕不敢擅自追擊。而我軍只要撤回了沼澤區域,埃拉西亞的騎兵部隊就無法追擊了。」
幾個年輕人的言辭之間都顯得有些焦急,從剛才那兩個野蠻人首領身上他們都看出這些戰士現在繼續進攻的慾望有多麼地強烈,但是偏偏現在卻絕對不是該進攻。而是該撤退。
「諸位不用著急,我清楚我們確實是該撤退了而且這場戰爭也讓泰塔利亞有了前所未有的收穫。」泰澤國王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看著周圍地幾個年輕參謀說:「諸位知道這場戰爭我們泰塔利亞最大的收穫是什麼麼?」
「自然是繳獲了這麼多的物資了。這一路掠奪而來送回泰塔利亞的物資相當於泰塔利亞全國十年的收入。」
「對埃拉西亞的打擊也是空前的成果,即便埃拉西亞的軍隊沒有遭受到什麼致命的打擊。但是無論商業農業都被沿途破壞得很厲害。算上他們這次空用兵力浪費調的糧食和人務,恐怕沒有幾年是恢復不過來的。」
「馴獸師部隊也得到了很好的實戰機會,龍蠅和蜥蜴的戰鬥力戰鬥方式都可以運用更加嫻熟。在以後的戰鬥中必定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泰澤國王搖搖頭,說:「不,諸位都說錯了。這些固然都是泰塔利亞建國以來空前的成果,但是還並不是最大的收穫。」他的眼光人這群年輕人和德魯依安德森的臉上掃過。沉聲說:「最大的收穫是諸位。諸位才是我泰塔利亞最大的收穫。」
幾個年輕人有些受寵若驚,說:「陛下過獎了,我們也只是盡到我們的職責而已。」
「不是過獎。如果不是你們策劃的戰術,安排的計策,這次的戰鬥絕不可能能夠有這樣徹底的勝利。最重要的是讓我真正的明白了。無畏的勇士固然在戰場上很有用的,但是更重要的東西永遠是在戰場之外,是在頭腦,而不是肌肉和勇敢。這大概才是泰塔利亞多年來始終被埃拉西亞壓制得連氣都出不了地原因。而現在有了你們的幫助,只要給我十幾年的時間,泰塔利亞絕對會成為一個可以和埃拉西亞分庭抗衡的強國。」泰澤國王的長相固然有點可笑,但是此刻他的神情和聲音散發出的那種氣概是只有真正的王者和領導者才會有的。「你們都將是泰塔利亞崛起地希望。我知道你們都是塞德洛斯先生一手栽培的。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泰塔利亞絕對將是你們施展才華的最好的地方,他給予你們的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謝謝陛下的信任。」這幾個年輕人都有些感動。泰塔利亞的人們的固有觀念是極度排外的,早已經有人對他們這幾個外來人一來就得到了他們國王地信任在為不滿,但這實際只是他們遵照著塞德洛斯的哈哈,在軍略上輔助泰澤國王而已。野蠻人在頭腦上發達的並不多,能夠在那種驍勇自大的民風中成為可以分析形勢的參謀地更是沒有。而現在泰澤國王的這番話就是正式承認了他們的重要性,認可了他們在泰塔利亞的地位。
「傳令下去,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全軍撤退。對了,讓他們多準備一些草料,我們只能留給埃拉西亞一個真正的廢墟。」
同一時間,賽萊斯特。
教皇馬格努斯正在聽著從蠻荒高地趕回地神官的報告,當他聽說了一隻最精銳的重裝騎兵在一個禁咒下灰飛煙滅的時候,只是皺了皺眉頭,哦了一聲而已。
「據後來我們和幾位大法師來看,這個禁咒的卷軸有可能是出自笛雅谷,而且那個會使用死靈魔法的通緝犯也在歐福地陣營之中。如果在歐福身後是那群邪惡的死靈法師。那一切都難以預測,所以我才來請陛下定奪……」
「應該不會。」教皇陛下淡淡地說。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歐福的背後應該不會是笛雅谷。致於那個有禁咒卷軸麼……」教皇陛下微微側了側頭,看了看旁邊站立著的阿德拉主教。「你認為這是怎麼回事呢?」
「也許……也許是他們……從什麼地方偶得來地吧……」驟然被問到,紅衣主教的神色和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教皇陛下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哦?看來塞德洛斯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好,連這種東西都可以偶然間得到。」
他身邊侍立著的紅衣主教臉上有了幾顆冷汗,但是他也想了想,旋即說:「陛下,根據他們對這個禁咒的描述。我可以判斷出那應該是泰塔利亞的陰影大賢者尼姆巴絲的陰影魔法,那是種死靈魔法的變異旁支。據說歐福的將軍格魯幫助泰澤親王篡位中殺掉了陰影賢者,這也許就是那時候得到的這個禁咒卷軸。」
「原來如此。那麼說,笛雅谷應該和歐福是無關的了?」
「是。一定如陛下氣,歐福是不可能和笛雅谷有關的。」
「嗯,也就是說。那個禁咒的卷軸也就是歐福的唯一的一個了?」
「也許?」教皇陛下的眼神並不冷,但是紅衣主教卻感覺息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厄……也許……還有。」阿德拉支吾著,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說:「聽說牙之塔五塔中的炎之塔塔主艾斯瑞大法師失蹤有一段時間了。據說有人曾經看見過他最後出現在卡倫多盆地附近,歐福的格錢魯將軍那時候也在。而據說艾斯瑞大法師長年佩帶著的也有一張禁咒卷軸……似乎是火土禁咒『流星火雨』。」
教皇陛下在聽到『流星火雨』這個詞的時候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然後他才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這些傢伙,沒有能力使用,就不要胡亂製作這些東西啊。真正的強者哪裡需要這些呢。」
阿德拉主教連忙說:「這個應該就是歐福最後的王牌了。這個禁咒魔法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是持續時間很長,並不適合對付流動的部隊。」
「最後的王牌?既然連你都可以想到,那這個就不可能是最後的王牌。一個好的戰術家絕不會輕易洩露出自己的最後底牌,塞德洛斯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教皇長歎了一口氣,低頭思考了起來。
阿德拉和下面跪著的神官都不敢出聲,靜等著教皇陛下。
終於教皇抬起了頭,又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老人的疲態,對神官說:「埃拉西亞那邊今天早上也派人來請求援軍,看來那形勢也不大好。你回去之後告訴聯軍的將軍們,讓他們這一次就暫時撤軍吧。」
官退出,雖然他可以感覺到教皇陛下和紅衣主教中的話語中似乎有著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他卻不敢,也不會去擅自猜測。一個在他這個位置的人永遠知道該知道些什麼。
神退出後,教皇發了一會怔,然後對阿德拉說:「你把上次救下威爾斯凱,然後提交戰術建議的那個聖堂武士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