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話就過來幫忙,擋兩個聖堂你們還是辦得到的吧。」阿薩對遠處的希爾頓三人喊道。
希爾頓三人聞言立刻都靠了過來。德魯依也再次變身為狼人。雖然蘭斯洛特之前說過對他們不感興趣,但是那也只是說說而已。何況後面那個紅衣主教打扮的傢伙也許才是真正有發言權的人。對於教會來說無論是德魯依還是黑精靈都是絕對的異教徒,而大多棲身尼根的黑精靈更是比獸人還邪惡的種族。
「老大,原來你一直在裝死,操,實在是高啊。我就說就算是聖騎士也不可能把你一下就放倒啊。只可惜沒趁機幹掉一個。」希爾頓握著兩把拳劍對對面的聖堂武士們氣勢洶洶地揮舞了幾下,這是個頭腦簡單直腸子的傢伙,聽到阿薩一聲招呼就立刻過來了,肯定沒考慮過什麼厲害關係。
阿薩苦笑了一下,其實剛才被蘭斯洛特的那劍把磅礡的鬥氣混合魔法送入體內後,他的身體雖然完全無法動彈,但是頭腦和感官都絲毫無損。他也曾經想用冥想術破解這種桎梏,只可惜這鬥氣的力量不只是巧妙,更是強大無匹,他用盡所有的力量都無法將之驅散。
但是直到蘭斯洛特三人開始和塞德洛斯對戰之時,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感覺籠罩在身上。那種感覺很奇怪,很輕微很生機勃勃很似曾相識,隨之而來的就是身體立刻和這種感覺產生了共鳴。
並不是哪一處,哪一個部位有了感覺和變化,而是身體的每一個最細微的地方都有了那種勃勃的生機。如同一顆顆看不見的樹木正在他的每一個細胞中發芽,生長,壯大。而原本佔據在身體中的鬥氣和魔法混合的力量則在飛快地消失。那並不是驅散,而是同化。那些在身體中勃發的生機將蘭斯洛特的鬥氣和魔力都吸收得涓滴不剩,他的身體立刻也恢復了自由。
這種變化只是在他自己體內發生。外人完全看不出異樣,而且沒人會注意躺在地上的他。所以他才有機會在克裡斯丁全無防備的情況下擊退他。
「大家都住手,請聽我說。」這個聲音第三次喊了出來。阿薩瞥了一眼,原來是精靈長老羅伊德,他旁邊則是手持世界樹之葉的露亞和提著那把黑色長弓的女精靈巡邏兵。三人帶領著精靈們已經在外圍遠遠地把這戰得熱火朝天的一群人圍得水洩不通。
只可惜對於神殿騎士和紅衣主教一行人來說,沒有什麼話比除掉或者抓住對面那三人更有價值。畢竟現在看起來還是他們一方的優勢明顯。所以他們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而塞德洛斯這邊自然也沒有放鬆絲毫的戒備去聽誰的話。這時候精靈長老的叫喊聲顯得分外的單薄無力。
雖然完全無人響應,但是羅伊德的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慌張或者是不知所措的神色,眼神在劍拔弩張的雙方間不停地遊走,對旁邊的女巡邏兵低聲吩咐著。反面是露亞看著他們臉上一付焦急的神色。
阿薩的眼光落在她手上的世界樹之葉上,微微一怔,他明白剛才那讓他從蘭斯洛特的桎梏下脫身而出的感覺是來自哪裡了。
阿德拉站了起來,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即便以他大陸有數的白魔法水平也和幾個聖堂武士一起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艾得力克身上的傷勢控制住。他看了看雙方的形勢,冷然一笑。連他都看得出塞德洛斯和格魯兩人的戰鬥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雖然自己這邊也輕重傷各一名神殿騎士。蘭斯洛特也耗費了不少力氣,但是畢竟還有兩名神殿騎士,十名聖堂武士戰鬥力無損。更關鍵的是還有自己。
身為紅衣主教,在戰鬥中的作用絕對是毋庸置疑。但是剛才幾個回合實在太快。而他根本還沒把精神投入戰鬥。先是一道火牆分割了視線,然後兔起鶻落人影驟合驟分鬥氣縱橫魔法橫飛,只是幾眨眼的時間就已經完結了。而他現在已經全神戒備,即便只憑著麻痺術也足可輕鬆左右戰局。他沒有再吟唸咒文,一團白色的光芒在他的指間如水銀一樣地流動閃耀,聚力已久的白魔法呼之欲出。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陣喘息機會,但是對於塞德洛斯這個等級的魔法師來說也足可以恢復一點點魔力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阿德拉,手掌中一層同樣是白色的魔法光輝也蓄勢待發。
格魯和蘭斯洛特兩人對視著,那兩道目光的碰撞似乎高周圍的每個人中都可以感覺到那種讓皮膚抽緊的緊張感。雖然這兩人都顯得已經很疲累,但是毫無疑問依然還是這場戰鬥中主角,靈魂。
再次的戰鬥是由兩個施法者開始。阿德拉主教伸手遙指塞德洛斯,一聲斷喝:德洛斯則是不聲不響地揮了揮手,最簡單的白魔法淨化術同時發出,麻痺術的光點剛在空氣中出現就被驅散了。
阿德拉的臉色青了青,知道麻痺術已經沒有什麼用了。這個魔法雖然在戰鬥中的優勢明顯,但是缺點依然巨大。最低級的淨化咒文只要有中級以上的魔法水平就可以驅散這個同系的高階魔法。雖然按常理來說能夠使用這種白魔法的牧師們絕不會互相為敵,而教會對白魔法的教授管制相當嚴格,但是偶爾確實也會遇見這種意料之外的敵人。他再張手,一道白色的光芒朝塞德洛斯身上照去。尋常牧師只能夠用來對付不死生物的光箭術在他手上用出來可以把人燒成焦炭。
塞德洛斯不躲不讓,揮了揮手,一陣小旋風把地面上的枯葉和泥土捲起來擋在了身前。這層輕飄飄的雜物連個石塊都不可能擋得住,但是卻偏偏剛好可以擋住這種光線的攻擊。
在白光的照射下塞德洛斯面前那層屏障猛烈地燃燒起來,空氣中頓時全是焦臭。周圍幾個年輕些的聖堂武士發出一陣感歎聲。他們都看得出這個法術所代表的深厚魔力和造詣,只是這白魔法的水平就說明了這紅衣主教的位置絕非來得僥倖偶然。
但是阿德拉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塞德洛斯化解他進攻的兩個魔法都是最基本,最簡單的法術,幾乎只是一呼吸的時間就可以恢復這消耗掉的魔力。但是他這兩個進攻的魔法都幾乎都是全力以赴。這控魔,還有戰鬥經驗的巨大區別已是毋庸置疑。關鍵的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自己的魔法力見底,也許塞德洛斯的魔法力反而還會積累著恢復起來。
不過這邊他並不是一個人,就在阿德拉和塞德洛斯用魔法的互相對擊的時候威爾斯凱彎弓搭箭,破魔箭再一次帶著金光扯動著周圍的空氣轟鳴而去。
他的目標依然是塞德洛斯,不過目的卻是格魯。沒有人會指望能夠一次就解決掉塞德洛斯,但是只要格魯出手去救,去分心,那麼蘭斯洛特就會有機會。
果然,和蘭斯洛特互相對峙著的格魯不得不擋在了塞德洛斯面前。這次他果然沒有敢用力伸手去抓箭,而只是一撥,破魔箭朝上一歪,掠過他和塞德洛斯兩人的頭頂直飛上了天空。一顆樹屋的一角被這一箭順帶著化作了滿天的破碎枝葉。
即便只是用巧力撥開這一箭,格魯還是身不由主地退了一步。這畢竟是神殿騎士的一擊,即便只論力道也可以和那些守城弩車媲美。而他現在確實很疲勞,很累。這一刻他確實是不得不露出了破綻。
但是趁這個機會第一個出手的卻不是蘭斯洛特,也不是任何一個聖堂武士或者神殿騎士,而是格魯旁邊的阿薩。
機會永遠都是公平的,只是看人會不會卻把握,有沒有能力去把握罷了。就在威爾斯凱給蘭斯洛特創造機會的同時,阿薩也住了這個為創造機會而出現的機會。或者說,其實他一直也都在等著這樣一個機會。
他在擊退克裡斯丁後就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所以無論阿德拉還是神殿騎士都沒有太在意他,畢竟除了那莫名其妙的從蘭斯洛特的禁制中脫身而出以外,他的實力遠不如塞德洛斯和格魯般值得重視。但是想不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出人意料的一手。
一個巨大的轟鳴聲立刻充斥到所有人的耳朵裡,和威爾斯凱的破魔箭所發出的轟鳴聲類似,但是卻更大,更有威勢。因為發出這個聲音的物體只是在體積上也確實比破魔箭更大上百倍。
一個直徑足有一人的巨大球體頃刻間就阿薩的掌間成型,然後以與之相稱的威勢,氣度,聲響咆哮著瘋狂翻滾著朝對面席捲而去。
這個時機剛剛就是阿德拉和威爾斯凱出手的時機,不過只是稍微遲了點,在他們兩人發出攻擊後的一瞬間而已。
空氣中全是灼人的熱浪。但是至少在看這個巨大球體的第一眼沒人認為這是顆火球,不是因為他的體積實在太大,而是因為它的顏色。那不是火焰能夠發出的黃或者紅,而是如同把陰溝的水和屍體腐爛後的霉混合攪和在一起的藍,灰,綠攪和在一起,各種噁心而不知所謂的顏色不斷地在某些方面個球體中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