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自然之神的信徒都呆在那裡,目瞪口呆看著從自然之神中走出的木頭巨人,看著漂浮在半空的那個老頭,看著正站了起來緩緩地動彈著守護雕像,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信徒們腦海裡固定的理念完全無法給予面前發生的這一切合理的解釋。魔法?自然之神的神跡?神跡到底是那木頭巨人,還是這守護雕像?他們的腦筋全被攪得一塌糊塗,既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只是傻楞楞地站在那裡。
「大家快跑啊。快跑。」只有一個人在聲嘶力竭地叫喊,但是在著寬廣而擁擠的草地上完全不足以驚醒成千上萬昏頭昏腦的人。
「全部撤退,快,全部撤退回艾裡去。」阿薩對剩下的士兵們大聲吼著下令。早已經沒剩多少的士兵們忙趁著教徒們發呆的機會朝草地外跑去。
阿薩轉身,對著一個石像鬼張開手。現在的情況下只能夠是毀掉一隻是一隻了。
但是猛然之間身體彷彿被一隻巨大的鞭子抽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同時刺痛麻木得混成了一片。腦裡一黑栽倒在地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頭頂爆出的劈啪聲,隱約聞到了自己身上發出的焦臭。最後模模糊糊地在腦海裡浮現出的念頭是:太大意了
雖然阿薩一直都在留意著半空中的死靈法師,但是卻沒想到這攻擊是如此的迅速。他忘了連飛行術這種頂級的空氣魔法都可以瞬發得舉重若輕,比如霹靂閃電之類中等魔法自然比吐唾沫更輕鬆自在了。
空中的死靈法師看著這個討厭的搗蛋鬼在自己的電擊下混身冒煙地倒下,終於笑了。他那原本平凡蒼老的臉因為這個笑容而顯得詭異恐怖。他全不理會下面眾人驚奇愕然的眼光,看向那些正在行動的石像鬼。
石像鬼的動作依然緩慢,但是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吃力了。包括那幾隻身體已經有裂縫了的,它們朝最近的信徒走過去,半蹲下伸出雙手,像小孩子捧起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捧起了信徒。信徒們還沒有清楚的頭腦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任由守護神像把自己舉起來。石像鬼張開了足有澡盆大的嘴,把手上的信徒們往裡面一送,一咬。在石像鬼尖利的牙齒的咬合下尖叫慘叫聲只開了個頭就隨著肢體變形的聲音一起掉進石像鬼的喉嚨裡了。
教徒們這才似乎醒悟過來,數千人同時發出的尖叫,四處奔逃。
不只是這草地上的數千人,還有低語之森周圍其他地方。數萬人同時發出的尖交貫穿了整個艾裡的天空。
教徒的鮮血和血肉滑落進石像鬼的身體裡好像是給餓得快虛脫的人灌了杯最優良的蜂蜜一樣,在這絕佳的營養品的滋補下石像鬼們的動作立刻就靈活得多了。他們隨手就抓住滿地的信徒往嘴裡送,咬,吞下去,越吃越有了精神越吃越有了活力,像一隻隻奢血巨型的狸貓靈活地跳躍,瘋狂地吞噬著這些自動送到腳下的食物。
成千上萬的教徒們驚恐地尖叫著拚命逃跑,很多人站不穩互相被推倒,其他人繼續踩著他們的身體逃命,被踩的人發出慘叫,胡亂伸手拉住自己身上的腳,於是更多的人摔倒,後面更多的人踩著腳下越來越高的同志們的身體繼續跑,只求盡快地逃離這恐怖的地方。不大的草地上,瘋狂逃跑的人好像一堆擁擠的蛆在互相翻騰拚命。
每隻石像鬼在大概吞吃了十來個人之後隨著身體的晃動就有血從嘴裡流出來,似乎身軀中身體再沒有裝載食物的空間,那些血肉都已經漫溢到喉嚨口了,這時它們都全都顯得神精氣足,那些應該是石頭的軀體的一舉一動卻都敏捷柔軟異常。
漂浮在空中的死靈法師落地了,他好像並不滿足,對著石像鬼都舉起雙手又唱出那彷彿跑調的歌聲的咒語。
石像鬼原地不動了,混身顫抖著,然後張嘴,一大灘一大灘的臭氣逼人的黑色泥漿從它們的嘴裡噴了出來,那是剛才吃進去的人的肢體血肉,進去過濾了一遍後已經成為了如同陰溝裡的淤泥一樣的東西。
死靈法師雙手再一揮,重新倒空了肚子的石像鬼們全都沖天而起,背上的翅膀都張開了,看上去彷彿一隻隻巨大的飢餓的蝙蝠,它們朝逃跑著的信徒們撲去。這次抓起信徒們已經不是朝嘴裡塞,而是舉過頭頂,握在巨爪中擠壓,扭動,像壓搾多汁的水果一樣讓裡面的血液流出來滴進自己的嘴裡。它們並不理會那些被同伴們踐踏得奄奄一息人,而是追趕著那些跑得最快,最有精神有活力的那些。上萬的信徒彷彿一桌極大極豐盛的盛宴讓它們可以盡情挑選其中最美味最有營養的。
滿草地的信徒已經完全在恐懼中瘋掉了。連拚命的逃跑彷彿也是徒勞,石像鬼只要一個跳躍或是滑翔一下就輕鬆地抓住一兩個,慘叫還沒有肢體的破碎和血液流出的嘩啦聲響亮,這些巨大的奢血的蝙蝠不停地隨手丟掉手中乾癟變形的肢體又撲向另一個活蹦亂跳的。血和肢體已經是這裡唯一的色調,慘叫和哀號是旋律,這曾經一片虔誠聖潔的草地現在卻是一個空前絕後的屠宰場。
不只如此,在這個草地之外,圍繞著低語之森那一圈一百多隻石像鬼的旁邊都在上演類似的場面。
終於,石像鬼們不再追趕進食,它們身體裡裝載的血液又已經開始在嘴邊漫溢了。死靈法師飛上了一隻石像鬼的頭,石像鬼們一起發出一聲響澈天際的怪叫,拔地沖天而起。
草地上能夠逃教徒們都逃得遠遠的了,只留下一地的被踩得半死的同伴們浸泡在破碎的肢體和內臟的海洋中半死不活地哀號。
低語之森的的另外方向上也同時飛起了石像鬼,和這裡飛上去的聚集在一起,然後盤旋在低語之森外圍的上空形成了一道圓圈。石像鬼的圓圈不斷地提升高度,越來越高,直到從地面上看起來好像只是上百隻形狀古怪的小鳥。
從另一邊的石像鬼身上飛上來的死靈法師對他的同伴搖頭歎息:「萬萬想不到,那些精靈居然把枯木守衛派出來了,險些讓我們的計劃功敗垂成。不過只要現在我們飛上來了,應該就沒問題了。」他看了看同伴身邊的石像鬼,不少身上都有著裂縫。「你那邊的損傷好像比較嚴重?」
老頭冷哼:「一個人類的小子來搗亂,好像就是精靈族一直在通緝的偷走世界樹之葉的那小子,應該是羅尼斯老頭派來這裡解決異教徒的小子。而且昨天晚上偷聽的應該也是他。」
「什麼?是他?」這個死靈法師顯得有點吃驚。「那你和他交手了嗎?」
「殺掉了。」老頭死靈法師的聲音冰涼簡短。
死靈法師怔了怔,想了想,沒說話。
老頭低頭看了看下方的低語之森,森林外一片猩紅將森林的輪廓勾畫得清清楚楚,他滿意地點點頭。「這樣的高度應該合適了。我們這就開始吧。」他舉起雙手念出咒語,所有的石像鬼的口同時張開,從數千人的身體中搾取的鮮血從它們的口中狂噴而出。
血沒有落下,而是全部在空中化為一片霧氣。這片血霧似乎是凝固的,凝固在石像鬼們所圍成的圓圈裡即使高空中的強風中也絲毫不能吹散,就這樣滯留在這低語之森上面的高空成為一個蓋在低語之森頭上的血蓋。風帶走的血腥味整個艾裡方圓百里之內都可以聞到。
但是這點血腥味相比草地上來說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石像鬼吐出的穢物瀰漫出的惡臭,一地的被搾乾了扭曲了的屍體和內臟,數不清的被踩得半死的人還在呻吟。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古樹的陰影中,然後從森林中走了出來。
她一頭銀色的長髮,絕美的面容,昆蟲的殼製作的甲冑和衣服雖然粗陋但是絲毫不能夠掩飾完美的身軀。這樣一個純粹自然之美到了極點的少女居然出現這樣血肉模糊地獄一般的草地上,看起來顯得怪誕無比。只可惜地上還活著的信徒們都拚命用盡全部剩餘的力量朝外挪動著身體,連頭也不敢回一下,全然沒有看見她。
她抬頭看天,看到了那一片血色的雲霧和盤旋成一圈的石像鬼,低頭再看到外面草地上的情形更顯得無限地驚愕。突然她發現了地上混身焦黑的阿薩,快步走了過來。
她在阿薩身邊蹲下,口中喃喃地念誦起誰也聽不懂的語言,雙手上生起一段綠色的光芒,然後按在阿薩身上。綠色的光芒覆蓋到了阿薩身上,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醒過來。
剛剛甦醒看到的卻是露亞,阿薩無比驚訝,問:「怎麼是你?你怎麼能夠出來的?那些枯木守衛是怎麼回事?」剛才受到攻擊的一瞬間,他把準備用做火球的魔法力全部轉化為了一個治療術,總算保住了命,但是巨大的電擊還是把他打得半死。
「都怪你。」露亞那張秀麗無雙的臉上全是淒楚和傷心。「我指揮枯木守衛走出森林嚴重違反族規,已經被長老們驅除出低語之森了。其實我只是想…」淚水已經從她眶中流了下來。對於一個在低語之森中生活的精靈來說,被放逐出這個他們的家園皆聖地甚至比死更難受。
阿薩抬頭看了看天上那一片血紅色的光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說:「別傷心了,也許這並不是壞事,我們好像應該趁現在快點離開才是。」
高空中,死靈法師老頭指揮完石像鬼們把血都吐出後對他的同伴說:「接下來就靠你了,那麼複雜的魔法陣你只在水晶球裡看過一遍就真的能完全記得麼?」
「請放心,有了這麼多虔誠的信徒們的幫助,絕對沒有問題。」他的同伴淡淡一笑,在一隻石像鬼的頭上對著這一團血霧盤膝坐下。「好了,我們這就來開始進行我們的偉大功績吧。」
圓圈中的血霧開始在空氣中慢慢凝結,逐漸在石像鬼圍出的圓圈裡勾勒出一個魔法陣來。
「那就是他們準備用來對付我們森林的東西嗎?」地面上,露亞看著那血色的霧氣顯得不屑。「沒用的,不管是什麼魔法陣的力量都絕對沒有辦法突破太陽井的神力。」
「不對。那是」阿薩驚奇地看著,那個魔法陣彷彿在那裡見到過。高空中,隨著魔法陣的成型,以石像鬼為界限中間的那塊圓形的空間完全地陰暗下去了。
「怎麼暗下去了,他們把太陽光遮擋住了?」露亞把那雙細長的眉毛皺起,很不屑。「沒用的。」
「不是遮擋住,他們是要」阿薩終於記起那是什麼了。
陰影下,一道銀白的光幕以漏斗形朝低語之森傾斜下去,亮得耀眼的漏斗尖正好落在了低語之森裡面。沒有任何魔法應有的爆炸或是破裂的聲音,和這森林一貫的作風一樣,一切都靜悄悄的。沖天的火柱平靜而迅猛地騰空而起。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露亞驚訝得無以復加。「任何的魔法力都無法穿透太陽井的屏障到達森林裡的。」
「那不是魔法,魔法力只停留在那個圓圈裡面,他們是用空氣魔法扭曲太陽光,落到低語之森中的只是用光線照射出的熱量而已。」阿薩緩緩搖頭。「低語之森完了。」
雖然阿薩不明白塞德洛斯的魔法陣為什麼會被這兩個死靈法師學會了用來攻擊低語之森上。但是這確實是唯一的,也是絕妙的透過太陽井結界去攻擊的辦法。而且這個魔法陣在數百米的高空,任何人用任何方法都已經無法破壞了。
熱浪撲面而來,即使在這麼遠的草地裡也可以感覺到低語之森中火焰的兇猛。聚光的焦點在死靈法師的控制下不斷地移動,古樹和枯木守衛瞬間就在劇烈的光線下失去水分,然後燃燒,然後再烤乾旁邊的樹木等著被光線點燃或者直接又燒起來。低語之森中間的火海在光幕的移動下飛速地擴大,再多的枯木守衛和精靈還有獨角獸都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樣的攻擊,只能夠在地面上徒勞地等待著天空中的那耀眼的死亡降臨到自己頭上。
露亞要朝低語之森跑去,卻被阿薩一把拉住。「你幹什麼?進去等著一起被烤焦麼?走吧。這裡已經沒有我們插手的餘地了。」
一隻全身焦黑的動物悲鳴著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森林邊緣,外表已經全成了漆黑的碳狀,只有頭上那只角才讓人分辨得出這只動物應該原本是一隻純白聖潔的獨角獸。這只已經被烤得完全不成形狀的動物撲倒在森林邊緣,掙扎嘶叫了一聲就徹底死了。
露亞猛地抽手掙脫了阿薩朝低語之森中跑去,纖細敏捷的身形只是幾個箭步就衝進了煙霧繚繞的古樹叢中了。阿薩楞了楞,本能地想起步去追,但是又站住了。
猶豫之間,他突然回憶起了在蜥蜴沼澤中和小懿的第一次相遇。
一種莫名的衝動在心中激盪,帶著點在這個時候絕不應該出現的哀傷。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那血紅的魔法陣下的一片光幕,白茫茫地一片似乎還帶著點聖潔的味道。他想了想,歎了口氣,也埋頭朝低語之森衝了進去。
低語之森中已滿是煙霧,露亞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但是阿薩知道她一定是朝向太陽井那裡跑去,因為現在精靈們一定都集中在太陽井那裡。太陽井的結界依然還是發揮著作用的,阿薩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波動在和太陽井共鳴,他朝著感覺共鳴的方向跑去。
滿天的火焰中奔跑著,熱得感覺自己好像都要融化了,那耀眼的光芒仍然在左右晃動著,所到之處把原本生機勃勃沉靜威嚴的森林頃刻間就化做烈焰地獄,所有的東西不是立刻燃燒就是捲縮焦黑,即使地面的岩石也忍受不了,辟啪地爆裂開。低語之森中央已經被燒出了大片大片焦黑的空地,不少獨角獸焦黑的屍體隨處可見。
突然那道耀眼的光芒不再到處晃動了,集中停止在一處地方。阿薩望去,那應該就是太陽井的方向。
一些活動的火柱歪歪扭扭地晃動著似乎還想朝阿薩走過來,這些應該就是最後剩下的枯木守衛,焦枯的身軀已經連自己的重量都無法承受,挪動一下就倒下散了架。狼狽地躲開四處飛散開著火的木塊,阿薩跑了幾步就看到了那光芒四射的地方。
映入他眼前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冰盾。所有的精靈都正集中在下面合力用魔法維持著這塊巨大的保護傘,而露亞已經鑽到了下面一起釋放著魔法力。包括克蘭長老在內的其他精靈已經無暇再去理會她居然違反族規折返回來了。
精靈們並不是完全地束手待斃。死了不少人之後他們終於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攻擊,於是所有的精靈們已經集合到了太陽井的周圍合力在頭頂上撐起了一個用冰凝結的巨大的半圓盾牌。從天空聚合下來的光線焦點落在冰盾上大部分的光線或是反射或者彎曲開了。剩下的光線雖然仍然強烈,但是已經無法再殺死他們了。
但是這樣防禦絕對堅持不了多久。精靈們對於各種元素系的魔法並不大精通,這樣的防禦已經是極限了。冰盾在周圍的高溫下不停地融化,全靠所有精靈的魔法不停地補充,這樣持續下去冰盾的消散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阿薩抬頭,石像鬼依然在旋轉,在看上去只是一個小黑點的死靈法師的操縱下圍繞著的那一圈陰影。太陽井就在不遠處,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魔法力充沛無比。這就是他敢衝進來的唯一資本。在這裡他的魔力幾乎可以說是無限的。
阿薩伸手朝天,一發巨大的火球脫手而出,太陽井的波動立刻就將他魔法力恢復了,於是另一發小的卻更快速的火球緊跟第一發火球呼嘯而去。
當第一發火球正飛到了那圈陰影的下方後面的這一發剛好追上,兩顆火球互相撞在了一起立刻發出一個巨大的爆炸。爆炸的氣流衝散了原本凝聚在魔法陣中的空氣,天空恢復了原貌,光幕和陰影同時立刻消失了。空中原本緊密湊成一個圓的石像鬼被這個爆炸也震得亂了隊型。
阿薩吁了口氣。多虧了自己曾經親眼目睹過塞德洛斯施用這個魔法陣,明白這個魔法的原理,這才想到這個辦法破壞掉。他轉身朝精靈們喊道:「你們趁現在快拿起世界樹之葉逃跑吧。」
精靈們剛剛放下冰盾喘過一口氣來,但是克蘭長老卻立刻喊道:「把那個人類抓起來。」
「等一等。」露亞連忙擋在阿薩面前。「其實就是他昨天來告訴我們那些黑暗僕人們的陰謀的,他是我們的朋友啊。」
「我們從沒有人類的朋友,也不需要。何況他就是偷走我們世界樹之葉和太陽井力量的犯人。」克蘭長老冷冷地看著露亞和這個通緝了許久的人類逃犯,眼睛裡憤怒的光芒異乎尋常。「而你,露亞。我們已經把你驅除出低語之森了,想不到你卻馬上和這個人類在一起,你是我們精靈的叛徒。」
「你們這群蠢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個魔法陣有可能」阿薩的這一句還沒說完,突然眼前一片爆亮。他閉眼之際下意識地就扯住露亞向後急跳,兩人一起翻滾出去。
眾多精靈們一起發出的慘叫淒厲無比,但是只有急促的半聲而已,然後就徹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