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隱藏的愛意張子文一點都沒察覺到,在他的下意識裡,他一直將比自己年齡大的李秀當成了姐姐,她長得實在太像何麗,而且比何麗更加的溫柔,張子文本人是非常喜歡到花店去,長時間艱苦緊張的訓練,枯燥無味的軍營生活讓他找了一個能暫時放鬆心情的港灣,而李秀的那家小小花店就是他那時候最嚮往的地方,因為那裡有個酷似姐姐的李秀在等著他,一到花店他就能得到李秀的無限溫柔,他能在她的花店裡吃到可口的飯菜,喝到專門為他準備綠島啤酒,末了還有一杯清香撲鼻的茶放在他的面前,花店裡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溫馨,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溫情,能夠讓從鐵血軍營休假出來的的張子文,在這小小的花店裡感受到姐姐般的關愛與柔情,在他的心裡還有一個小秘密,李秀那雙漂亮的美眸是他最喜歡瞧的,那雙美眸會說話,會說溫情款款的話……
伊人己去,秀姐那雙會說話的溫柔美眸,他已經再也見不著……得知噩耗的張子文此刻的憂傷可想而知,借酒澆愁愁更愁,酒又開了一瓶,他想暫時麻痺一下悲傷的心情,但酒不管怎樣喝,也阻擋不住泉湧般的哀愁,那麼善良,多麼溫柔體貼的李秀啊,就這麼沒了,想著自己永遠再也見不著她,張子文的心在滴血,他的心疼痛難忍。
王兵攔住了張子文頻頻舉杯的手,歎了口氣說道:「兄弟……別再喝了,你這樣沒用的,她已經走了,你再這樣折磨自己都挽回不了她的生命,別喝了……」
「……老隊長……請你告訴我……她……怎麼去的?」張子文的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他的眼眸裡的悲痛讓人心裡發疼。
王兵能感覺到張子文此刻悲痛欲絕地心情,歎息一聲說道:「絕症。她得的是絕症,在她臨走前我去了醫院,那時她已經是彌留之際,她臨走的時候還念著你的名字。哎……她期盼想見你地眼神真的讓人心碎……」王兵有點說不下去,他心裡真的不願意再回想李秀彌留之際的眼神,那眼神太淒絕,有著太多的留戀與牽掛……
「……她臨走的時候還念著我?」張子文嘴裡喃喃,他得心如刀割,有點喘不過氣來,他己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情感,他的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臉,但卻阻擋不住泉湧般她淚水。這個鐵血柔腸的男人身子在輕輕的顫抖,他能想像得到李秀無盡的遺憾,他的心如刀割般的疼,好疼。
王兵能理解張子文此刻的悲傷心情,他拍了拍張子文的肩膀,他輕聲安慰道:「兄弟,別再多想了,相信李秀在天之靈也不想見到你這個樣子……」王兵說到這裡,想起了一件事情。按著對張子文說道:「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她還有個妹妹,我得知李秀病危的事情就是她妹妹告訴我她,她專門到部隊來尋你,想找到你見她姐姐最後一面,但……你被開除軍籍的事情我沒敢告訴她,這種沒臉的事情我確實無法開口,我能幫你的只能替你去醫院見李秀最後一面……」王兵說完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張子文被開除軍籍的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不願意給離開部隊的張子文臉上摸黑。他己經盡量的在瞞李秀與她的妹妹。
「……秀姐還有妹妹?」張子文移開了摀住臉她手,他的眼睛己經很紅腫,面頰上全是淚痕。
「怎麼?你還不知道李秀有個妹妹?」王兵有點奇怪的瞧著張子文。
張子文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從來沒聽秀姐提起過,她妹妹在哪?還在綠島嗎?我很想去見見她,想問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如果能替秀姐照顧她妹妹更好,我想盡點心意……」
王兵想了想說道:「她……好像不在綠島。我記得她好像說考上了什麼空姐,對了,她應該在中海市,沒錯,我記得她說的是中海航空公司……」
「中海航空?」張子文失聲說道,他她心裡咯登跳了一下,安韻不就在中海航空嗎?
「沒錯,是中海航空。」王兵對張子文的反應微覺奇怪,跟著有點恍然她說道:對了,就是你反劫機的那家航空公司,弄不好你見過都說不定,李秀的妹妹很可能就是那架飛機的空姐,她妹妹跟李秀一樣,都長得挺漂亮的。」
「那……那她姓什麼?」張子文心裡砰砰直跳,難道真有這麼巧?安韻也失去了姐姐,不會真是她吧?她姓安啊?此刻的他隱隱有種預感。
「安……什麼來著,對了,安韻,李秀是跟父親姓,她妹妹是隨母親姓的,是叫安韻。」王兵很肯定的說道,他對安韻的印象很深,那丫頭那雙漂亮的眼睛很靈動,好像會說話。
「……安韻……真的是安韻……」張子文嘴裡喃喃,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難怪她一直恨著我,恨我沒有見她姐姐最後一面,她原來是秀姐的妹妹,原來她一直就沒有認錯人。
「怎麼了?你真見過安韻?」王兵聽得很清楚。
張子文點了點頭,有點黯然的說道:「……見過,她現在就住在我的家裡,我跟她是在東京認識的,當時她還替我解了圍,後來又在飛機上碰上,現在安韻被我姐姐認了妹妹,可是這個妹妹很恨我這個哥哥。」
「恨你?安韻怎麼會恨你?2年前她還趕巴看到部隊來找你,瞧她著急的樣子,她好像還真把你當成她的親姐夫了。」王兵有點不理解,他看得出當初安韻尋找張子文的那種心態。
張子文歎了口氣說道:「哎,這事說來話長,因為那時我不知道她是秀姐的妹妹,跟她有了很多誤會,哎……我還凶了她……」
張子文說完心裡對安韻充滿的歉疚,當下將怎麼在東京認識安韻,又與她之間所有的過節都敘述出來。說完,張子文有點懊悔的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一直以為她認錯了人,罵我又罵得難聽,我一直將她當作無理取鬧的蠻橫丫頭。有時被她惹急了還凶她,現在想想,她真的沒有冤枉我,我不就是個負心地人嗎?秀姐對我這麼好,我竟然連最後的一面也沒見到她,我……我好恨……我好恨自己……」張子文說完,痛苦的抓扯著自己的頭髮,他恨自己離開部隊後沒再跟李秀聯繫,恨自己為什麼不好意思再見她。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刻意地躲避李秀,也許自己還能見上她最後一面,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王兵瞧著張子文痛苦的樣子,伸手握住了張子文自虐的手,輕聲安慰道:「兄弟,不要這樣自責,好多事情不是你能想得到了,不過現在好了,安韻已經住進了你的家裡。你正好可以照顧她,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要說這世界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情,世界這麼大,你跟安韻都能碰上,這種巧合說明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說道這裡,王兵語氣有點欣慰的說道:「……可能是李秀在天有靈吧,將她妹妹送到你身邊,讓你以後替她好好的照顧妹妹,兄弟。打起精神,將你虧欠李秀地的一切都補償到安韻的身上,對她好一點,以前的誤會可以消除,對安韻好點,疼著她。就是對李秀最大的補償。」
張子文噓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可能真像你所說的吧。真的是秀姐在天有靈將安韻送到我的身邊……我……不會負秀姐所托照顧好安韻。」張子文說完,在心裡暗暗做著承諾,秀姐,請放心吧,安韻現在己經在我的身邊,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顧她,以後我不會讓她再受半分委屈地。
王兵瞧著張子文的悲傷心情稍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不開心的事情我們現在打住,不要再想,聊點其他的,男人要有點男人樣,哭過就算,瞧你現在都成什麼樣了,還不擦把臉去,讓人瞧見了還成什麼樣子,這不丟咱軍人的臉嗎?」
今晚是給老隊長接風,再這樣下去實在壓抑,也確實對不住老隊長,聽他說完,張子文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悲傷,用手拭掉臉頰上的淚痕,強作歡顏的說道:「老隊長說得是,不想了,來,兄弟陪你喝一杯。」張子文說完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王兵笑道:「呵呵,這就對了嘛,不過這杯喝了就差不多了,咱倆整了有3瓶了吧,夠了,你今天這狀態不適合喝酒,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杯了啊。」王兵說完跟他碰了一下杯。
張子文乾掉杯中酒說道:「等下次?今晚不喝可以,也不用還等你下次回來再喝?明天我們繼續,咱倆難得一聚,這酒兄弟一定得陪老隊長喝好。」張子文心裡琢磨著老隊長說得沒錯,今晚自己地狀態確實不再適合陪他喝下去,看來也只能在明日再好好陪陪老隊長。
王兵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啊,明天我得跟首長一塊兒回部隊,呵呵,明天這酒是喝不成嘍,不過你我兄弟在一起喝酒的時間多的是,等你回部隊了,我們好好醉一次。」
「你明天就要走啊?這麼急?上次你來也沒怎麼待,那時候兄弟混的孬,也沒什麼招待你的,現在兄弟總算有點出息,怎麼也得讓兄弟盡盡地主之宜啊,這次你就不能跟老首長多請幾天假?」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明天就要離開,張子文地語氣甚是不捨。
「呵呵,不成的,現在還請得到什麼假?就這次執行海外任務搞得這麼差勁,老首長不會准假,得趕巴著回去訓練那批新兵蛋子,呵呵,你小子做好準備回部隊吧,靠,沒你幫忙,老子一個人擋著還真是吃力。」王兵想著張子文即將回部隊,一興奮語言也變得粗裡粗氣。
回部隊?聽王兵再次提起回部隊地事情,張子文的心微微一跳,面對老隊長,他的思緒不像面對將軍時那麼不清醒,此刻張子文的眼神變得有點黯然,自己只怕是回不了部隊了,現在自己跟當初已經不一樣,不是一人吃飽全家飽的光根漢,家裡還有深愛著自己的女人,她們絕對不肯讓自己部隊,張子文不知道如何回應老隊長,瞧著王兵提起白己回部隊時有點興奮的樣子,他心裡有點亂,他只能沉默。
王兵眼神犀利,他瞧出了張子文表情有點不安,試探著問道:「怎麼了?怎麼一說回部隊就這幅表情?這可跟你先前的反應可不大一樣,你不要說跟我說你不想回部隊。」王兵心裡微微有點不妙的感覺。
張子文瞧了王兵一眼,沉吟著說道:「……老隊長,我說出來可別不高興,這部隊我可能真回不了,因為現在的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今天首長跟我說的時候我沒有深想,光顧著高興去了,事後我才覺得回部隊有點不妥當,因為我家裡的女人需要我照顧,我的事業正在起步階段,現在根本就離不開,更重要的一點是,我離不開我的家裡人,我也不會離開她們。」說完這番話,張子文心裡沒來由的一陣輕鬆,他此刻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自己的歸屬不再是曾經熱愛的軍隊,那己經是過去,現在,自己真正的歸屬是自己溫暖的家。
王兵擔心事情從張子文口裡說出來,急了:「靠,你哪根筋沒對?你求著老首長給你恢夏軍籍,恢復榮譽,我跟老首長都知道你熱愛部隊,珍惜榮譽,嚮往著回到軍營,才想著法的幫你跑路子,求人,你知道嗎?老首長為了你跑到軍委去求人,現在事情基本辦成了,你來一個不回了,靠,你丫不是有毛病吧?」王兵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張子文眼裡抹過一絲歉疚,輕輕說道:「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請相信,我不是心血來潮,這件事情我己經決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