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歌城門外的空地上,三人對峙的身形一觸即發,張子文全神貫注,身上的肌肉處於最佳狀態,呼吸平穩,心率平穩,他的目光鎖著光頭,他心裡感覺到這光頭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對方眼神深沉,腳步呈半弓步,雙手握拳護著頭部,呼吸沉穩,肌肉隆起,防守中隱含攻擊,攻擊前的姿勢無懈可擊,沒露出半分破綻,瞧他拉出標準的搏擊架勢,張子文不敢像以前對付普通混混那樣隨意,他心裡有些許的興奮,只要遇到強敵,他就有這種興奮的感覺,刺激,這光頭一旦爆發絕對刺激,他不敢怠慢,拉出了同樣的搏擊姿勢,對於黑體恤,張子文已經領教了他的身手,有把握抗住對方,眼角餘光掃著他就行了,只要他敢異動,第一個要廢的就是他。
張子文的眼神與光頭互相鎖定,雙方都能感覺到對方的不簡單,光頭的感覺極其強烈,只有在正式決賽中他才有這種感覺,擊倒對方,奪取金盃,他彷彿回到了賽場,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熟悉的感覺,他的熱血在沸騰,在燃燒對方沉穩如山,找不到攻擊的位置,他在耐心等待,他知道有人會忍不住……
張子文同樣的耐心等待著,等待著時機,在沒有把握攻擊對方的情況下,耐心的等待也是最好的攻擊,誰忍不住,誰最先倒霉,除非有足夠的把握一擊得手……
黑體恤忍不住了,他相信自己的身手,身體格外強壯的他很不服先前的過招,眼前這名年輕的男子怎麼瞧都不應該是自己的對手,他不耐煩這種無休止的對峙,空手道講究的是先發制人,他決定出手……
攻擊發動,黑體恤的身形迅猛的撲了上去,划拳為掌,橫劈張子文,斷頸,這招夠狠辣,張子文心裡暗叫來得好,敵狠他狠,身體迅速貼了上去,擒腕出肘,貼身肉搏,肘擊的效果最佳,他喜歡才用簡單的攻擊的手法,雙方瞬間接觸,剛擒住他手腕的一剎那,光頭發動了攻擊,他找到了時機,他採用的方法與張子文一樣,貼身肘擊,三人電光火石間快速接觸,只聽一聲肉體接觸的輕響,張子文的肘部被迫迅速改變方向,對上了光頭,同時身形順著撞擊的力道閃到黑體恤一側,讓他第二招無法出擊,黑體恤成了他的人肉盾牌,黑體恤的身體被他擒著手腕跟著一帶,已經背對著光頭,光頭斜跨一步,一個側踹,準確迅猛的踹向張子文頭部,張子文側身讓過致命一擊,手同時再一帶,黑體恤手腕的角度已經瀕臨錯位,躲閃已經不是辦法,他手上瞬間爆發,膝蓋撞擊出去,眨眼間的速度,夾著兩聲骨頭交叉的聲響,黑體恤已經倒在了一邊,太快,倒在地下才來得及發出痛苦的慘嚎。
側身、錯腕、撞胸、幾乎發生在同一時間,當光頭準備發動第三次攻擊時,黑體恤已經倒擋在他的身前,錯腕碎骨,慘號聲分外刺耳,就這兩手重擊,黑體恤以後的空手道生涯可以結束了。
光頭停止了連續發動,對方比想像的還要厲害,在瞬間時間將空手道黑帶高手廢掉,攻擊與防守拿捏精確,從黑體恤倒地擋住自己的身形就可以看出,對方的手法受過極其嚴酷的專業訓練,像這種利用敵人的身體,在同時重創敵人又能延緩對方攻擊的手法,自己就辦不到,光頭眼神中露出駭然之色,眼前的年輕人太可怕,但此刻的他不能收手,曾經的職業搏擊身涯不允許不戰而退,他是曾經的散打搏擊冠軍,曾經的榮耀與光輝不允許他退縮,他必須攻擊下去,直到擊倒對方或自己倒下……
光頭悶喝一聲,貼了上去,張子文在他發動攻擊的同時,迎貼過去,現在是硬碰硬,貼身肉搏是他的強項,但對方好像也是如此,都使出了夾肘小勾拳,雙方的膝蓋在貼身肉搏的同時已經對了5下,沒有花巧,全憑貼身肉搏的爆發力,兩人都在比誰的骨頭硬,
雙方你來我往,拳膝肘交加,劈啪肉體撞擊聲不絕於耳,攻防在瞬間轉換,兩人都挨了對方幾小勾拳,肉痛、骨痛、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在抗擊打能力上,光頭顯然要高上一籌,想要成為一名成功的搏擊手,必須學會接受無情的擊打,他顯然對這種擊打習以為常,手上速度不毫不遲緩,攻擊再攻擊,光頭幾乎放棄了防守,他的速度太快,肘拳如狂風,小巧而又紮實的掄向對方,雙方的貼身肉搏就快分出高下……
張子文在快速的硬碰硬中,挨了幾下紮實的老拳,心裡暗暗叫苦,媽的,對方簡直就是鐵人,自己的拳頭對他來說有點像撓癢癢,他不幹了,拼出速度,連續快攻延緩對方的速度,在身上又吃了兩拳的情況下,總算騰出了後退的時機,空間出來,張子文一個迅猛側踢,目的明確,擋住對方再次的貼身,身形在對方延緩下游移,腳步變幻,不讓對方貼身,他只能閃避,硬碰硬不是辦法,貼身肉搏不只是自己的強項,幹不過,他一邊移動,一邊齜牙咧嘴的撫揉痛得發麻的小臂肌肉。
光頭見他毫不避諱的露出痛苦之色,心中好笑,媽的,他也忍不住撫揉痛麻的肌肉,現在不是講面子的時候,活動血液是最佳的選擇,張子文難受,他一樣的不好過,雙小臂痛得發麻,中拳的身上血液循環遲緩。
兩人很有默契的休戰幾秒,自顧活動肌肉,讓血液快速流通,兩人都齜牙咧嘴的吸著涼氣,痛,剛才的快速貼身肉搏痛快淋漓,兩人似乎好久沒這種感覺,痛並快樂著。
這時,光頭眼中突然露出驚色,張子文反應甚快,閃身,風聲襲過,拿腕、木棒定格,錯骨、喀嚓之聲響起,拌腿、夾雜慘號之聲,張子文身前重重倒下了偷襲之人,是黃毛,偷襲的黃毛蜷曲著身子痛苦不堪的號叫著,閃身、拿腕、錯骨、拌腿一氣呵成,乾淨漂亮的解決掉偷襲之人,靈敏的反應,程序化的動作,對付一般身手的偷襲者,張子文幹這活絕對是專家級別。
干倒黃毛的同時,張子文的眼神一直凝神鎖定著光頭,生怕對方趁此襲擊自己,還好,光頭沒有動,眼神中露出鄙夷,他不屑這種背後偷襲的行為,冠軍有冠軍的驕傲與矜持。
這光頭實在扎手,貼身肉搏已經討不了好,抗擊打,他的身體承受能力明顯不如對方,張子文決定採用擒拿格鬥,對方是硬身手,只有用這種小巧擒拿術對付,他對這手花巧玩意兒有相當的把握,與他硬幹了一場後,他已經找到了對方的軟肋,硬碰硬的癮已經過足,他準備快速解決戰鬥,不過沖對方剛才眼神的提醒,沒有趁勢發動襲擊,他不打算廢了光頭,對付黑體恤他是擊碎了對方胸骨,對光頭,他決定手下留情。
光頭見張子文的眼神突然充滿了自信,長期在搏擊場上的經驗告訴他,對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軟肋,並且已經有對付自己的辦法,雖然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對付自己,這一戰,只怕已經討不了好
光頭發動了攻勢,他需要先手,他需要速度,張子文同樣的方法跟著他的身形發動,貼身肉搏,但手法不一,身法不一,貼上前的同時身子猛的一側,頭部堪堪避過拳頭,張子文的身形怪異,已經徹底貼背著光頭,像泥鰍一樣順著拳頭滑貼,雙手閃電一錯拿住了雙腕,順著他衝撞力道身子輕輕一矮,一個過肩,光頭身體不由自主的順著牽引力道翻了過去,緊跟著張子文手一繞,光頭的雙臂已被反扭,徹底失去抵抗,雙方一觸即分,快到眨眼,妙到毫釐,張子文冒險躲過閃電般的拳頭,一擊成功,現在只需要下掉光頭的肩肘,張子文一咬牙,兩聲輕響,光頭的肩關節已經卸掉。
張子文站起身子,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歎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派來的,也不為難你告訴我,衝你先前的提醒,沒有廢了你,你身手不錯,別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下次再找我麻煩,我不會留情,你好自為之吧。」張子文說完轉身就走。
「……張子文。」光頭突然喚了他一聲。
張子文停住腳步,回頭不解的瞧著他,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心裡對這件事情有了警惕,看來自己的感覺不錯,對方果然是衝自己來的。
「……這……這件事情還沒完……你……你得小心……我……不會放過你……」光頭忍著胳膊的疼痛,咬著牙將話說完。
張子文瞧了光頭一眼,語氣是威脅,但眼神中卻是提醒,他明白對方在這個時候只能這樣,地上還躺著另倆人,他已經做得夠多了,從他的語氣中張子文得到了一個信息,對方的勢力龐大,而且組織紀律相當嚴密,他不知道光頭為什麼要提醒自己,但這一點已經夠了,他不需要再想那麼多,對光頭,沒有廢他選擇正確。
張子文感激的神色一閃即逝,相信對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眼神,他瞧見光頭鬆了口氣,張子文冷笑著配合他扔下句場面話:「你給我聽好了,別在找我麻煩,惹火了我,我絕對會讓你下地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聲音夠大,夠冷、夠震懾,地下的三人已經能感覺到張子文的殺氣,光頭此刻才真正領會到張子文的冷酷,他的確是對自己手下留情。
樓上三樓辦公室,那瓶85年的紅酒碎了一地,劉展面色鐵青,來回的走動著,一幅氣急敗壞的表情。
「飯桶,飯桶,媽的,還給老子說派了高手,操你媽的高手,黑龍會都是他媽的喝稀飯長大的,枉老子花那麼多錢保你王八蛋出來,操!」平時看上去斯文有型的劉展,徹底暴露了猙獰的一面。
范立華瞧著氣急敗壞的劉展說道:「劉公子,你也別上火,武的解決不了,還有文的,嘿嘿,我會用文的方法對付那傢伙,劉公子別忘了他還我公司裡,不怕他能跑到哪去,下一次,我保證姓張的吃不了兜著走。」
「那好,文的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黑龍會那邊我會打招呼,我們文武都來,你我什麼人?如果連這無名小卒都對付不了,就真他媽的白混了,媽的,老子要讓這小子永不翻身,老子就不信這姓張的就有三頭六臂,還真就不信這個邪。」劉展有點抓狂,連他眼中的無名小卒都對付不了,這口氣如何嚥得下。
「嘿嘿……走著瞧吧,就算這傢伙有三頭六臂一樣的讓他下地獄,不,要讓他生不如死,讓姓張的活著受罪,算這傢伙倒霉,誰叫他惹上你我兄弟呢,到時劉公子就等著瞧這傢伙跪在你我面前求饒的樣子吧,嘿嘿……」范立華陰笑聲不斷,彷彿已經看到了張子文生不如死的模樣。
兩個英俊的男人對視陰笑,一個惡毒的計劃在著陰笑不斷聲中逐漸成型,他們不但要廢掉張子文,還想得到是他身邊的女人……
帕莎特疾弛在茫茫夜色之中,張子文手握方向盤目視著前方,根據他的習慣與經驗,他特意路上兜了幾個圈子,確定後面無車跟蹤時才向何麗的住處駛去,車內氣氛有點沉悶,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說話,先前張子文在外面搏鬥的一幕,三名美女都瞧得一清二楚,特別是黃毛偷襲那一刻,讓三名美女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此刻的張子文眉頭緊鎖,他腦海裡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這件事情引起了他的警惕,他天生敏銳的感覺到危險還沒解除,這些人除了要對付自己,瞧他們的架勢,連自己身邊的女人好像也要對付,張子文心中很不安,他需要靜靜的理一下思緒,他要找到癥結的所在,這不但關係到自己的生命,還關係到與他親近的人,作為曾經的部隊精英,他決不容許在自己身上發生任何錯漏,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