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瞧了瞧桌上一張打印著字的紙張,很不情願的抄起一瞧,規矩還真多,禁止在辦公室吸煙,第一條就找準自己的命脈,然後是N多的不許,N多的禁止,其中幾條張子文那是相當熟悉,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即使不小心看到了也裝作看不到,靠,這什麼跟什麼嘛,虧這丫頭想得出來,部隊的保密條令都糊弄出來了,還弄得不倫不類,這什麼破規矩?末了還有什麼無條件服從上司交代的各種事宜,每一條後面還列有金額,最低100元,最高1000元,違反哪條就處以罰金,張子文瞧著這張條例不像條例的玩意,心中只有苦笑的份,這慕青竟然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她當這是過家家嗎。
張子文在這邊苦著臉看所謂的條例規矩,那邊一直偷瞧他的慕青樂壞了,她就喜歡瞧他無奈又鬱悶的表情,張子文越鬱悶,她就越開心,爽翻。
整個上午的給張子文的感覺相當漫長,慕青沒有安排他任何事情做,她自己倒忙得歡,打了一上午的電話,簽了不少文件,全是工作上的事情,而這個所謂的助理卻好像就是個擺設,閒得張子文發慌,瞧了瞧手錶,快12點,終於可以解放1個小時,在辦公室一上午連煙都沒抽一支,實在憋得難受,按理說張子文的耐心應該是相當好,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在這辦公室就是渾身不自在,忒難受。
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也不待慕青發話,就推門走了進來,是位帥男,慕青的未婚夫范立華,他一進門就瞧見坐在靠門邊座位的張子文,微微愣了愣,眼神中閃過一絲奇怪之色。
那對絕配說說笑笑的從張子文辦公桌身邊走過,慕青路張子文身邊時還白了他一眼,意思是看什麼看?不該看的不看,忘了規矩嗎?絕配走出門口,隱約還聽到絕配的對話聲:「他誰啊?」「別多事」後面那句是慕青的聲音
一到餐廳,許瑩打老遠就跟他打招呼,盛好飯菜兩人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許瑩好像已經知道張子文換工作的事情,她也沒問原因,只是不時的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弄得張子文老大不自在,三兩口搞定面前的飯菜,掏出香煙,點了支飯後煙,都說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張子文鬱悶的吐了個煙圈,他怎麼也找不到活神仙的感覺,這煙,沒味
第一天在漫長難熬的時間裡度過,什麼事也沒發生,第二天,一樣的風平浪靜,慕青同樣沒安排工作給他做,難熬、無聊,張子文心裡清楚,這只是前奏,但他摸不準這慕青在什麼時候爆發,他只能等待,他只能如履薄冰的對待每一天。
短短兩天時間,集團公司開始有了謠言,這些謠言不斷的以各種方式傳進張子文的耳裡,衛生間、餐廳、電梯、樓梯過道,什麼最新餐廳消息,什麼爆炸性電梯新聞,全都是針對這個本就小有名氣的張子文,這人就是這麼奇怪,以前張子文做內勤的時候,人人都知道那是份沒什麼前途的工作,對別人產生不了職位上的威脅,那時人人都說他好,勤快、踏實、努力、謙虛、長得帥,現在不同了,從一個沒前途的內勤坐火箭似的直升到前途一片光明的總經理助理,提前轉正不說,月薪從1800變成18000,車也配了,傳說還要分配套高級公寓給他住,那這些職場上打滾的人談話的內容自然也就變了,變成了拍馬、鑽營、排擠、搞陰謀、長得帥變成了有鴨相,還有種飛天玄火的版本說他是誰誰的私生子,又或是出賣色相跟慕青有一腿,第三者插足破壞未婚夫妻之類,五花八門,千奇百怪,這些人碰見他時會露出各種各樣的眼神,羨慕、好奇、驚訝、嫉妒、鄙夷,人的眼神如果能殺人話,張子文起碼死了N百遍。
今天一到辦公室,張子文就看到了一種殺人眼神,范立華瞪著他的眼神已經不是用凶狠來形容,紅得起血絲,那眼神恨不得將張子文分割成數段,張子文從昨天起就見到無數同類型的眼神,有幾個貌似能升成總助的大好青年瞧著他也是這種,嫉恨,想殺人。
張子文覺得有點誇張,至於麼?他也懶得去計較,這些眼神對他來說沒用,那些謠言聽在耳裡他只能一笑了之,嘴長在人家那裡,他能怎麼辦?謠言止於智者,他不敢說自己智慧有多高,但他的的心性能使他淡然處之,除了對女人他稍顯遲鈍,在其他方面他是絕對的清醒,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悶聲發大財,越低調越好,18000的月薪揣在兜裡才是實在的,等將來合約期滿離開公司時,自己兜裡還有那麼幾個,張子文的想法就這麼簡單。
辦公室隔壁休息間隱隱傳來那對絕配的爭執,聲音從壓抑到逐漸激烈,不該聽的不聽,張子文真的沒什麼興趣聽,問題是這聲音想堵也堵不住啊。
「你說,你什麼時候把他弄走?」
「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管?外面傳得多難聽你聽不見?」
「嘴長在人家身上,干我什麼事?」
「你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嘿嘿,難不成真像外面說的,看上那小白臉啦」
「范立華,警告你啊,別人怎麼說我不管,這話是你能說的嗎?你是我未婚夫居然不相信我?」
「未婚夫?你當我是你未婚夫了嗎?這事你找我商量過嗎?我推薦給你的助理你為什麼不要?偏要找個小職員?是,長得是不錯,我查了他的資料,就一高中畢業,根本沒資格做你的助理,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居心。」
「我告訴過你,工作上的事情互不干涉,你別越界啊,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好,找借口是吧,我最後說一次,今天你就把他調走。」
「辦不到。」
「辦不到?你眼裡還有沒有我?」
「范立華,你別用這口氣對我說話,我不希望我們私人的事情扯到工作上。」
「你不弄走他是吧?你不去我去,真不知道人力資源部是幹什麼吃的。」
「你敢范立華,我也最後說一次,我工作上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為了外面那小子跟我翻臉?慕青,別做那麼絕。」
「這是你自己認為的,隨你怎麼想,我的話就這麼多,希望你把私事與工作上事分清,好了,我還要工作,你回自己的辦公室吧。」
「你好好」聲音有點顫抖,有點咬牙切齒,不用看就知道范立華氣得不輕。
一聲開門的聲響,范立華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臨過張子文的身邊,范立華瞪了他一眼,鼻孔裡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張子文只能裝做沒看見沒聽見,這個時候,慕青定的規矩還是有那麼點實用價值。
慕青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張子文木然的瞧著電腦屏幕,耳旁傳來輕輕的啜泣聲,很輕,他耳力太好,又聽見了,忍不住瞧了過去。
剛轉過去,眼前一團白花花的東西飛了過來,張子文反應甚快,別頭、出手,軟軟的,濕濕的,靠,是衛生紙巾,那濕的不用猜就知道是眼淚鼻涕,倒霉,張子文心裡嘀咕一句,順手將紙巾扔進桌下的紙簍。
「看什麼看?都是因為你。」慕青眼紅紅的大發嬌嗔。
因為我?還講不講理?還不是你自己搞這麼多事,這怪得著我嗎?張子文心裡嘀咕,深覺這丫頭不可理喻。
「哼,不服氣是嗎?就是因為你!我就怪你了,怎麼著,你不服氣又能怎麼樣青瞧出張子文眼裡的不服,衝著他就是一通脾氣。
瘋了,這丫頭瘋了,張子文心裡苦笑,她哪還有半分總經理的樣子,這種時候他能怎麼辦?只能當沒聽見,沉默是自己最好的選擇,沒必要跟她對著幹。
慕青對他採取的這種不抵抗政策還真沒辦法,有種有氣沒地方灑的感覺,憋氣、難受、抓狂,她好恨,自己的清白名聲被別人肆意踐踏,就為了對付這臭傢伙,被人議論,還跟愛著自己的未婚夫吵一架,值嗎?
慕青有點後悔,但現在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拉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鑽進了牛角尖,現在沒有回頭路可走,自己不好受,她也不會讓張子文好過,她要報復,她要張子文比自己難受百倍,她要張子文向自己討饒,要他低頭,要他一想起自己就做噩夢,現在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手段讓他嘗,哼,張子文你這個臭傢伙,你好日子到頭了,慕青牙癢癢的恨了張子文一眼。
可惜張子文沒看見,他這會兒正裝模做樣的盯著電腦屏幕,他還不知道,無聊難熬的日子已經快到頭,等著他的將是慕青精心計劃的整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