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空氣陡然緊張,這夥人顯然是打架老手,見張子文被圍在中間神情鎮靜,眼睛裡透著些許嘲諷,毫無畏懼之色,這種不正常現象讓這幫人沒有貿然攻擊,只是圍著他,六人一圈站好方位,數下來竟然圍了五層多人,這幫人看著象流氓混混,做起事來還像那麼回事,應該是職業打手吧,張子文心裡分析了下敵情同時,眼睛始終鎖定那要找的目標,那貌似陳金寶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站在圈外,冷冷的打量著被圍困在中間的張子文。
「你就是陳金寶,陳總?」張子文透過人群直接盯著那名中年男子問話,語氣有點不客氣,都這份兒上了也沒什麼客氣好講。
「是我。」中年男子回敬著張子文不大友好的眼神說道:「哥們兒找我什麼事?」
「當然有事,換個地兒談怎麼樣?要不進你辦公室也成。」
「嘿嘿,沒這必要吧」陳金寶冷笑著說道:「有事就這說,這裡都是自家哥們兒,沒什麼好遮掩。」
「那好,很簡單。」張子文直截了當:「今兒找你有點帳要了,希望陳總給個說法。」
「帳?什麼帳?」
「貴公司2004年欠新澳集團廣告部的一筆款子,有這麼回事吧?」
「有,有這麼回事,怎麼了?」陳金寶倒是一點也不猶豫的認了下來,先前張子文一說是新澳集團的人,他已經清楚來人的目的。
「有就行,貴公司的欠款到今日加上銀行利息合計38萬,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結帳。」張子文死死盯著他,這傢伙承認得這麼快,搞什麼鬼?
「好啊,不就38萬,好說」陳金寶陰陰的笑著說道:「不過先得把我們之間的帳算算。」
張子文凝視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心裡暗罵,丫的果然在搞彎彎繞,只是不明白這個叫陳金寶的會搞出什麼花樣。
「順子,你把計算器拿過來。」
「好勒」一個染著黃發的不良青年動作夠快,話音未落,就從屁股兜掏出計算器遞到陳金寶手上。
陳金寶手指在計算器上一番靈巧的撥動,嘴裡念著:「剛才我手裡一把牌是對清,外帶四個槓,叫糊一番八番十六番3萬元打底順子,給他唸唸。」
黃毛接過計算器瞧了一眼後,對著張子文壞笑著大聲念道:「小子,聽好了,剛才我們金寶哥那把牌是對清加四槓叫糊,十八番,3萬元一番合計54萬」
「打個折,就50萬行了,兄弟,你闖進來傷了我家兄弟不說,還壞掉我的好牌,這帳只有你來扛,就5金寶很大方的去掉零頭。
「不成,還有我們的就不算啦?」
「對啊,哥們兒手裡的可是大三元。」
「操!老子的可是十三ど。」
「丫的,哥們兒可是守了一天的全帶ど帶對。」
「媽的,老子輸的百十萬就算了?」
「小子,今兒不陪可別怪哥們兒不客氣了。」
「說吧,陪錢還是下倆胳膊」
好傢伙,熱鬧,整個房間瞬間沸騰,張子文的債務直接爆漲,收帳的立馬變成欠帳的,瞧這架勢再不打住很快飆升到上千萬,外帶下胳膊下腿兒,黑,夠黑。
「打住,打住」陳金寶及時出聲:「人家來者是客,好歹得給點面子是不?」
房間稍微安靜了點,陳金寶瞧著張子文貌似厚道:「哥們兒,別說當哥的不給你面子,你也瞧見了是吧,算你運氣不好,恰好遇到哥兒幾個手中都是牛牌,算算得好幾大百萬吧,這樣吧,當哥的今天大出血,算你個整數,去掉欠你公司的38萬,你就給哥兒幾個200萬整數,其餘的幾百萬當哥的給你貼補了,就當給你個面子,怎麼樣,當哥的夠意思了吧。」
好玩,有意思,張子文心裡覺得荒唐好笑,這陳金寶的名兒取得夠好,不是金就是寶,幾句話幾百萬就搞定,還給了自己天大的面子,牛!牛人!
媽的,丫幾個跟我玩是吧?張子文環顧了一眼這幫人,心下有了計較,這燙手山芋準備扔給陷害自己的人。
張子文鎮靜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恰倒好處的露出一絲心虛:「別介大哥,兄弟只不過是來收帳的小職員,哪來這麼多錢,大哥別拿兄弟開心了,這帳我不收成不,今兒真對不住了,我這就走」說完轉身假意要溜。
不用陳金寶吱聲,圍著的這夥人也不可能放過送到嘴邊的肥羊,張子文被這夥人迫在包圍圈不能動彈,一個個目露凶光瞪著他,敵弱我強,這夥人倒是精於此道,氣勢更加囂張。
「想走啊兄弟不給點交代只怕不行吧。」陳金寶捕捉到了張子文眼裡的一絲懼意:「沒錢好辦,大哥教你,叫你們公司的人送錢來啊,如果你們公司不管你,嘿嘿,兄弟身上的零件總得扔點吧,不然大哥不好給兄弟們交代啊。」
陳金寶皮笑肉不笑,威脅意味甚濃。
「這個兄弟只是小職員這事我先問問」
張子文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慢慢的掏出手機,手還微微有點發抖,這幫人全都注視著他的手,一旦瞧他有什麼報警之類的異動,就會發動攻擊。
張子文做得很小心,他可不想提前將遊戲結束,手機按鍵摁得很慢,通了
「慕慕總嗎」張子文聲音有點發抖:「出出事了」
過了半晌,張子文掛了手機,表情有點憤怒,這不是裝的,他沒料到慕青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特別是最後一句,帳沒收到還給公司找這麼大的麻煩,如果收不回帳,明天也不用到公司了
張子文想得挺妙,自己犯不著趟這混水,讓慕青來收拾這個爛攤子,順便還抱著瞧熱鬧的心理,現在不但小算盤落空,反而得到無情的拒絕,還有她幸災樂禍的語氣,聽她的語氣,好像早就料到他會打這個電話。
張子文的遊戲是再也沒心情玩不去,靠,收帳是吧?想趕我出公司是吧?臭娘們兒!老子奉陪到底!
張子文的將怒氣收斂,瞧著陳金寶說道:「公司不管我,看來得自己解決,現在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把欠公司的帳結清,二是現在放我走人,你自己選。」
變化太快,張子文的態度讓人有點轉不過彎來,陳金寶此刻就是這種感覺,一會兒鎮靜,一會兒害怕,這會兒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這人不簡單,陳金寶已經有了放他走的衝動,但是面子害人,注定他逃不過這一劫
陳金寶發出了攻擊暗號,圍在最裡面的五個人撲向張子文,準備一舉將他摁倒,與此同時,張子文已經做出動作,迅速的貼了上去,拿肩、擒腕、轉身一氣呵成,放翻一個人的同時,又貼向一個人,這種人群中的貼身肉搏是張子文的強項,對方人多,怕誤傷自己人反而甩不開手腳,拳頭根本招呼不到他靈敏的身子,張子文樂壞了,滿眼都是目標,幹的就是以少欺多的事,只管出手,身子靈活的游移在人群中,手拿腳踢,動作乾淨利落,不斷聽到骨頭碎裂之聲,不斷有人飛跌,哀號滿屋迴盪,瞬間工夫就干翻七八人
張子文在人叢中跟玩似的,飄逸、輕靈、穩、準、狠,如舞蹈般在人叢中跳躍,騰挪,能將這肉搏技擊之術玩得這麼華麗,漂亮,只怕在部隊裡也找不出幾個人,沒人欣賞這暴力美學,這夥人眼裡露出畏懼,這還是人嗎?
張子文手中花巧不斷,雙手分錯如行雲流水,眼花繚亂之間,骨頭碎裂聲連續響起,幾秒鐘,地下又躺了幾人,扭曲著身體發出壓抑痛苦的呻吟
張子文的血在沸騰,在燃燒,他彷彿又回到部隊,軍人好戰的性格被引發,他喜歡這種挑逗,今兒運氣好,對方的反抗是兇猛的,沒有人後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癮是過歡了,張子文興奮到極點,這時,面前又撲上幾人,自己的手程序化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