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龍大怒,什麼時候自己這個人見人愛的人中之龍變成土包子,難道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個天上無雙、地下唯一的土包子!這是對自己這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當代傑出青年極其嚴重的諷刺和挑釁啊!
剛想發怒,鄭曉娟突然道:「張小弟!」
張如龍回頭一看,鄭曉娟此時已經露出焦急之色,知道她怕自己發作,連忙忍下這口氣,不過心中卻在暗暗發誓,大爺我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超級大富翁,到時看誰才是真正的土包子!
此時音樂聲又響起,大廳中有部份人到舞池中開始跳舞。
黃冉青站起身來,以一個優雅的姿式對著殷素素道:「殷小姐能否嘗臉跳個舞?」
殷素素點點頭,站了起來,跟著黃冉青來到舞池中。
楊學勇遲了一步,見黃冉青已經請了殷素素,不甘落後地來到鄭曉娟面前,風度翩翩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式道:「鄭小姐可否嘗臉跳個舞?」
對於楊學勇,鄭曉娟卻是很不滿,因為他曾經譏諷過張如龍。
不過,在這種場合下拒絕卻是非常不禮貌的,下意識地看了張如龍一眼,不情願地站起身來。
剩下來四人的氣氛就不那麼友好。
瞿遠中與張如龍本來就不合,而黃菊與柳雙燕又瞧不起張如龍,所以一時間小廳中顯得一片沉靜。
不久,已有兩位先生過來請黃菊和柳雙燕,兩人也起身而去。
剩下張如龍與瞿遠中由於有任務在身,當然不能去請別人跳舞,只能幹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張如龍也感到沒趣,就開始閉目養神,不過,思維卻向四面八方探去。
首先,他的意識來到黃冉青與殷素素身上。
此時黃冉青正說道:「素素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高中畢業已有四年,我們那些同學要見一面真不容易。」
「是啊,當時我們讀書時都是無憂無慮,沒想到畢業後卻再也沒有那時的空閒,大家都是各奔前程,許多同學都沒有了聯繫。」
黃冉青道:「這也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大家都在為生活奔波。我記得,那時候你可是我們班上的公主,每次上下課都是前呼後擁,我們年級百分之九十的男生都是你的追隨者,而我可是你最忠實仰慕者之一啊!」
殷素素道:「那些都是高中時候的事情,還提它幹嘛。」
「不!當然要提,你知道嗎,自從畢業後我就沒有了你的消息,那時我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一天到晚沒精打采,感到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前程也充滿著灰色。自從幾個月前你從美國回來,我們又通了電話,我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所佔的位置是多麼重要。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回來後,我曾到夫子廟去上過香,感謝上天的安排,曾興奮得幾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一天至晚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我們高中時在一起的趣事,我真希望時光倒流,再讓我們再回到高中的時候,再讓我成為你忠實的追隨者!」
「哈,那傢伙開始露出本來面目了!」張如龍想到。
「這個,我也非常高興我們能重新相聚,只是不再需要什麼追隨者,想起高中時的一些無聊的行為,我有時都感到不好意思。」
「素素說得也是,那時候大家都不是很懂事,做事也不記後果。我還記得你最喜歡看男生們為你打架,誰打贏了你就讓你跟你在一起。我為了打架,還專門去練了幾天功夫呢。」
「不要再說了,再說我都感到不好意思,現在每當想起那些荒唐事我就覺得臉紅。」
聽到這裡,張如龍也知道那個黃冉青在極力追求殷素素。
那個傢伙也真有一套,步步拿老同學的感情來打動殷素素,這也確實是一條捷徑,不過,看樣子殷素素對他並沒有多麼意思。
當然,在張如龍心中也不願意殷素素與黃冉青成為戀人,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傢伙竟敢說他是土包子,對於這傢伙絕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張如龍此時又把意識轉向鄭曉娟與楊學勇。
此時楊學勇正在極力討好鄭曉娟,一會兒說她美麗動人,一會說她身材好,當然又說到他自己如何的能幹,三得前畢業於清華大學管理系,現在已經是市政府某科的科長。最後又說他父母是某某某,是上海叫得響的當權派。他的話按張如龍的總結就是:家世顯赫、有權有勢、少年得志、前途無量,是許多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只差明說美麗的小姐,你嫁給我吧,你會讓你幸福的。
面對著楊學勇的甜言蜜語,鄭曉娟表現卻非常冷淡,只是迫於禮貌才回應著。
張如龍聽得大怒,這傢伙看樣子追女人真有一套,懂得現在的女子找對像不僅要看他本身能不能幹,還要看他父母是幹什麼的,再加上他那口若懸河、一幅正人君子模樣,張如龍真擔心鄭曉娟一時衝動下答應了他的追求。
突然,張如龍感到幾雙眼睛看著自己,那些目光給自己一定的壓力,心中一驚,看向自己的人定不是常人。
慢慢抬起頭,張如龍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
在大廳的另一邊,正有四人圍桌坐著,雖然距離較遠,光線也不是很明亮,但張如龍一眼看清了他們。
其中一位就是在學校裡被張如龍打跑的錢洪。
此時他正指點著張如龍,看樣子是在給另外幾人介紹他。
另外三人是兩男一女。
一男長得較為壯實,三十多歲,留著短鬚。
另一位男士二十多歲,長得比較文靜。
而女的則二十多歲,留著披肩發,瓜子臉,長得非常美麗。
見張如龍看過去,錢洪連忙側過頭,可想當時張如龍那一擊已使他嚇破了膽,知道自己遠不是張如龍的對手。
而那位三十多歲的壯漢卻迎著張如龍的目光看過來,雙方目光在空中相遇。
「轟」的一聲,張如龍只感到腦門一下震響,對方那目光像兩支利箭般直刺自己的雙眼,連忙提升了三層異能才堪堪擋住。
而對方在一瞬間就收回了目光。
那位壯漢收回目光後,錢洪問道:「大哥,怎麼樣?」
壯漢道:「不知道。」
在座三人都露出疑惑之色。
壯漢解釋道:「我探不出他的底,不知道他的異能到底有多高。」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你也不是他的對手?」錢洪吃驚道。
「嗯,有可能,此人看上去平平常常,好像不會武功。我的眼睛與他對視時,他開始沒有防備,被我攻了個措手不及。但一瞬間他就開始反擊,那力量無比強大,我不敢繼續,不然很有可能陷入苦戰,這裡可不適宜作為戰場。」
「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報仇,那傢伙扮豬吃老虎確實可惡,先扮成平常人大占玉釧的便宜,還引起我與玉釧的矛盾,隨後在無人之處就對我下毒手,要不是我逃得快,今天我就不能與你們坐在一起了,對這傢伙只能總結一句:他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
「二弟放心,你的仇大哥一定會幫你報。不過,那傢伙也不是一個簡單角色,一掌就能將你擊飛,而他動也沒動,可見他的異能至少已達到五級以上,要想收拾他還真不容易。他陪同的人是天環公司董事長的千金殷素素,另外幾人是天環公司的保鏢,那位非常美麗的姑娘是他們公司四大美女之一的鄭曉娟,也是一位保鏢,武功還過得去。那傢伙看樣子好像也是一位保鏢,這卻非常奇怪,天環公司竟能請動他當保鏢,不知是什麼面子。哦,對了,你說這傢伙厚顏無恥、色膽包天,我想可能是他看中殷素素的美色才自願當保鏢的。不然,我看這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請得動他當保鏢,至少殷啟良還沒有那個資格。」
「大哥說得對,我看那傢伙定是迷上了殷素素的美色才自甘下賤,去當什麼保鏢,簡直是丟了我們異能者的臉!」錢洪憤憤道。
「瞧二哥說得那樣激昂,我想不會是因為他自願當殷素素的保鏢那樣簡單吧?我倒認為那人是性情中人,敢愛敢恨,對了心中所愛甘願拋棄一切,放下自己是異能者的架子,甘願作別人的手下,這種無私奉獻精神確實值得我們學習,特別是我們女孩子,誰都願意找到這麼一位為了愛奮不顧身的如意郎君。」那位小姐此時發話了。
「這個,四妹該不是聽到那傢伙是白臉小生、並且異能已達五層以上就動心了吧,可惜人家是那個殷素素的保鏢,不是你的,所以用不著在那裡感歎。」錢洪反擊道。
「喲,怎麼,妒忌了,不是人家的對手就要承認失敗,不要借題發揮,事事貶低別人?」
「住嘴!不要在那裡吵了,每次你倆坐在一起就會吵個不停!」大哥發話了。
錢洪與少女連忙住嘴。
「三弟,你的看法呢?」大哥問道。
「我認為那傢伙的真實水平非常高,接二哥敘述當時在學校裡交手的經過來看,那傢伙一直沒有使出真實武功,也就是說他屬於那種沉府極深之人,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使出自己的最高水準。而且那傢伙善於使計,在未使出武功的情況下就使二哥負傷,那心計確實可怕,從某種角度上講,此人的頭腦比武功可能更厲害。所以,我認為,在沒有摸清楚此人的底細之前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不然我們很有可能會反被他所乘。」
「說得對,真不愧我們家的諸葛,那傢伙我也覺得不簡單,只是沒有你分析得這樣透徹,好,我們先派些人去試探他,把他的底細瞭解了才能決定怎樣對付他。」大哥道。
「大哥,我覺得是不是太過小心了,那傢伙橫豎也只是一個人,看他的異能既不屬於我們八大家族,也不屬於哪門哪派,可見是一個無門無派的角色,就是惹到他也不會牽涉到什麼厲害的人物來。」錢洪可不願就這麼算了。
「住嘴!你知道什麼,這個世上到處藏龍臥虎,豈是你想像中就只有那麼幾個家族幾個門派,你可要知道,許多隱退江湖的人物和家族的實力並不在我們幾大家族之下,只是他們許多年沒有在世上露面,不然豈會只有我們幾大家族和幾大門派!就是我們,世上又有幾人知道我們是異能世家!」大哥嚴厲道。
「是,大哥教訓得是。」錢洪還要指望大哥為他們討回公道,當然不敢還嘴。
「好了,竟然已經瞭解了情況,我們就可以照計劃實施。不過,二弟,在瞭解那傢伙底細之前絕不可惹到他,我可不願打一場沒有準備的仗。」
「是,大哥。」錢洪洩氣地答道。
張如龍此時也在心中考慮與他對視的是什麼人,剛才對方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是因為他異能比對方高得多,說不定他就有可能當場出醜。
這傢伙的異能可能已達六層,真想不到竟有人如此年青就把中丹田練到六層以上,那他的長輩異能豈不是更高,看樣子自己還要多加修煉啊,不然那些老傢伙出來自己很有可能不是對手,到時不要說什麼縱橫天下,說不能小命都會不保。
抬頭看了看瞿遠中,他正目不轉眼地看著殷素素那個方向,看樣子是在克守本職,看著自己保的鏢。
此時,音樂已經停下來,最先回來的是楊學勇與鄭曉娟,緊跟著是黃冉青與殷素素。
四人回到座位上坐下後,才見黃菊與柳雙燕從大廳另一邊走過來。
黃冉青此時倒了一杯飲料遞給殷素素道:「素素,你渴了吧,快喝飲料。」
殷素素接過後道了聲謝謝。
黃冉青則道:「我們還說什麼謝謝,對了,這種飲料是英國空運過來的,一瓶價值六百多元,非常解渴的,一般人可是消費不起的哦。」
殷素素驚訝道:「啊,這麼貴呀,我沒有錢怎麼辦?」
黃冉青笑道:「素素放心,今晚上我請客,你不用擔心沒錢而走不出這裡的。」
楊學勇在一旁接口道:「是啊,我們可不是那些窮鬼,進不起高檔地方就不會來,來了也不會大驚小怪的。」
張如龍聽得大怒,這明明是指桑罵槐,忍不住道:「我覺得人窮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人都老大了,還想像小時候那樣當一隻為母狗熊打架的公狗熊。父母的官多大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貪污得太多,謹防進了監獄變成一無所有!」
「你!」殷素素、楊學勇與黃冉青頓時大驚,同時漲紅著臉,不知張如龍為何知道他們剛才說的話,指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鄭曉娟也是驚疑不定地看著張如龍。
黃菊、柳雙燕與瞿遠中則是驚訝地看著張如龍,不知他為何說出那樣的話來。
良久,殷素素大怒道:「你,你偷聽我們的話?」
「ON,你們在舞池中跳舞,而我一直都坐在這裡,你說我能聽到你們的談話嗎?」
殷素素也無話可說,距離那麼遠,除非張如龍是順風耳,不然他是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的。
排除了張如龍偷聽到他們談話的可能,殷素素的氣質又高了起來,冷冷道:「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有感而發,覺得自己的父母太無能了,沒有掙到多少錢,也沒有當什麼大官,至使我也一樣的窮。小時候無憂無慮,只覺得自己的父母是天底下最好的,但長大後才知道他們並不是最好的,至少,他們是窮鬼,所以我順便緬懷起小時候的事情來,還是小時候生活得快樂啊!」
殷素素憤憤地轉過頭去。她知道張如龍在胡說,但一時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只好轉身對黃冉青等人道:「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破壞了我們的興致,來,乾杯。」說著她端起了面前的飲料。
黃冉青、楊學勇、黃菊、柳雙燕也端起了面前的杯子。
由於張如龍那一席話,此後眾人的氣氛都不是那麼融洽,勉強到了中場,殷素素就提出回家。
黃冉青等人想挽留她,但她去意已決,只好把殷素素一行送出了大廳。
當然,黃冉青等人心中不知把張如龍咒罵了多少遍。
送殷素素回家後,張如龍就先行告辭,向海邊進發。
陶德權此時已成了驚弓之鳥,自從三天前從總部逃走,他就不斷遭到不明人物的攻擊,雖然那些人的武功比起他來還差點,但卻如影如蛆般跟著他,一旦他鬆懈下來就從黑暗中冒出來,搞得他疲憊不堪。
以他的經驗,那些人並不是一夥,有時還互相攻擊,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次次輕鬆擺脫他們。
陶德權滿意地看到鏡中的自己,此時他臉上貼上一撮鬍子,還戴著一幅墨鏡。
陶德權摸了摸懷中的扁盒,唏噓兩句,就是因為這裡面的東西,害得組織被滅,自己也如喪家犬般被人追趕,這此都是那些該死的日本人給予的,此仇比天高、比海深,自己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讓他們如意。
陶德權昨天就訂了到美國的飛機票,當然身份證上不是陶德權三字,而是用了另一個假名。對於獵鷹組織的人來說,由於工作的需要,改變身份是很正常的事。陶德權雖然一向認為自己武功高強不用換什麼身份,不過還是有所準備,本以為不會用著,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靠它來救命。
陶德權上了一輛的士,向飛機場駛去。
在的士後面,一輛小車跟了上去。車上,一名日本人拿著手機道:「分會長,目標已經出發。」
手機裡傳來加騰正道的聲音:「小心跟著,千萬不要讓他發現。」
的士靜靜地行駛著,漸漸開到郊外。
此時陶德權也發現不對,在他的記憶中,這並不是去機場的路。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來不及多想,陶德權已是一掌擊向前面的司機。
前面的司機隨時都從反光鏡中觀察著陶德權的動靜,此時一見不對,身體撞開車門,閃電般射到車外。
「轟!」的一聲,的士前面的擋風玻璃變成粉碎,陶德權撞破車門來到司機面前。
司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中等個子,留著平頭。此時一見陶德權已經到自己面前,面色頓時一變,大叫道:「慢著,我沒有惡意!」
陶德權氣機緊緊鎖住對方,面色森然道:「是誰派你來的?」
中年人搖手道:「陶先生別誤會,我叫塗令坤,是亞特力組織的成員,有人托我們組織幫你,總部已經傳令我們在上海的人員不徹餘力幫你離開中國,而且上面已經派人過來了。」
陶德權也知道亞特力組織,總部在美國,它的性質與獵鷹組織差不多,除了不當殺手外什麼任務都接,保護人也是他們的業務範圍之一。他當然也不會去問是誰委託他們,只是道:「我怎樣才能相信你?」
塗令坤攤攤手道:「這……一時間我也無法證明,不過,我們知道你正被日本人追殺,我們的人準備在這裡伏擊他們。而且你現在根本就是走投無路,據我們瞭解,現在除了日本外,還有很多國家的人都在找你麻煩,所以多我們一個敵人也不算多,多了我們這個朋友對你好處就大了,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如果我們是敵人,雖然你武功高強,但我們也可以纏住你一段時間,如果日本人來了你照樣無法脫身。」
陶德權運用異能搜視了一四周,發現附近確實有人埋伏著,也明白當前形勢,點點頭道:「那你們準備怎樣幫助我?」
塗令坤道:「你現在想通過正當途徑離開是不可能的,國安局的人也在找你,你的照片已經上了各個車站、機場的微機,只要一露面就會遭到圍攻。我們已經準備好偷渡的船。」
陶德權點點頭沒有說話。
見陶德權默認,塗令坤招招手,從一個小山坡後面開出一輛轎車。
小車停在塗令坤和陶備權面前。塗令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陶先生,請!」
小車絕塵而去,不外,後面傳來密集的槍聲。
車上,塗令坤對陶德權道:「陶先生,由於現在風聲很緊,我們最好是暫時不露面,你先到我們那裡休息幾天,等風頭稍過就帶你出國。另外,陶先生一定請放心,我們只是受人委託帶你出國,並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任你離去,其他的一切我們都不會過問,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陶德權對亞特力組織也有一定的瞭解,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也就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