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一陣發燒,不過這種時刻更加不能示弱,免得被認為是「做賊心虛」,反倒坐實了「莫須有」的罪名,仍然強自辯解道:「我們做什麼小動作了,那只是朋友之間欣喜之餘的普通接觸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含義,你可不要想歪了,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哦,原來只是普通的接觸,那麼不普通的應該是什麼樣子呢?」阿風有意的拖長了聲調,又在幾個關鍵詞上加重了語氣,充滿了戲謔之意,「再說了,旁邊的男士還有好幾位,怎麼沒見小月與我或者心之守護也來一個『普通接觸』,我們之間可也是十分熟悉的,為什麼專找你一個人進行『親密接觸』?」
「當時乍然見到『鳳羽披風』製作成功,大家的情緒都比較激動,或者是小月興奮之餘一時沒有注意到,方才會忘形的與我擁抱在一起,等到發覺不對就急忙的鬆開,為了避免彼此尷尬所以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做出這個舉動並不是出自她的本意,警醒之後自然不會再便宜你們這群『色狼並不完全是借口,其實在「擁抱事件」之後我也曾不自覺的猜想月玲瓏為什麼會做出這個有些「失態」的舉動,背後到底有什麼用意,數種揣測裡面,感覺只有這個最接近真實情況,無論從哪方面進行推敲,都不應該是有意為之。
阿風「悲憫」的看著我,彷彿我已經無可救藥了一樣,搖頭歎息道:「天哪,我不是一直讓你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多找幾本比較流行言情小說看看的嗎?實踐上暫時沒有機會,先積累點兒理論經驗也好,以做到有備無患。怎麼到現在你連一點兒進步都沒有,仍然不懂得把握女孩子的心思,照這樣下去,我看你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好了,一沒錢二沒才三沒有貌,又不會揣摩女孩子的心思想辦法逗她們開心,我向你鄭重推薦過的『戀愛寶典』中男人吸引女人的幾大先決條件你一條也不具備,還怎麼去談女朋友,思想守舊迂腐,行為被動消極,好一點兒的女孩兒誰又會看上你?難道你要坐等著別人來倒追你不成?那你也要具備相當的『資本』才行啊,我的呆大爺!如果你再繼續這麼『自暴自棄』下去,該如何向一直期盼著你成家立業的父母交代?我又有什麼顏面對他們二老說話?」
我被阿風的一通話「轟」的是啞口無言,不管怎麼樣,他也是為了我好。說實話,因為我的家境以及性格上的缺陷,再加上相貌平平,屬於那種極其普通的「大眾貨色」,想在喧囂浮華的都市中找一個「上得廳堂」的女朋友的幾率原本就非常小,這和阿風的情況可是截然不同——雖然一樣都是單身,但他的「甜言蜜語」可是挺能哄女孩子們開心的,如果不是至今仍然「舊情難忘」,只要肯用心下功夫,談上一個條件差不多的女朋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因此我這個沒有涉過「愛河」的「純情少男」的感情問題就被提上了議事日程,用他的話說,最終能不能結婚那是以後的事情,怎麼也得先談談戀愛找找感覺才行啊,河裡有魚,但也得先下網才能撈的上來呀!一直按兵不動站在岸上觀望,即便是姜太公,恐怕也不容易釣上來一條美人魚。
而且關鍵是阿風的手中掌握著一柄「尚方寶劍」,有「權利」干涉這原本屬於我個人的私事。因為一直和他「同居」在一起,為了避免父母察覺到我生活的窘迫,有時候也需要他從旁做掩護,他這個人嘴又甜,碰到什麼人都能東來西扯的吹上一大通,每次都「哄」的我父母十分高興,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二老又一直惦記著我的婚姻大事,保守的思想認為只有「成了家」才算是真正的「立了業」,他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也不知道阿風和他們胡扯了些什麼,結果向我下達了「命令」——鑒於我在個人感情方面因為欠缺相關經驗,以至於遲遲未能取得什麼進展,因此特地讓阿風這個有著豐富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的我最親密的朋友,來幫助我早日成家立室,也好了了他們的一樁心願。做父母的一片苦心,如此想法在我們那個小縣城裡也無可厚非,身為人子的我沒有辦法改變二老固有的觀念,只能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自此頭上就戴上了一個「緊箍咒」,經常慘遭阿風這個「愛情顧問」的折磨摧殘,他又可以與我父母直接聯繫匯報情況,為了避免他打我的「小報告」,惹來父母的訓斥,許多事情也不得不順著他的意思來。只不過可能是我的資質不佳,沒有談戀愛的天賦,兩年過去了,至今仍然「顆粒無收」,感情方面依然毫無進展,連帶的也丟了他這個「愛情顧問」的臉,在我父母面前也自感有些抬不起頭來,態度更是有些「變本加厲」起來,時常觸景生情,會說出一些「恨鐵不成鋼」的話語來「激勵」我。
被阿風戳中了軟肋,又搬出了父母這桿「大旗」,我只能苦笑以對,好半晌才嚅喏著小聲做出了回應,「這種事情可不像市場上買東西那麼隨便,講求的是兩情兩悅,又不是一相情願就能達成的,現實條件在那裡擺著,我再著急也沒有用啊!」找一個女朋友享受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在「溫柔鄉」裡面樂逍遙,這樣的日子誰不想過呀?可現實中的許多事情並不是「心想」就能「事成」的,特別是對於我這樣的普通人。
阿風仰脖子倒入口中一杯酒,隨手往桌子上一摔,顯得仍然是餘氣未消,斜著眼睛瞥向我,「這麼說來,你是知道自己錯了?」
也難怪他會如此的「生氣」,原本「介紹對像」之事因為初到都市立足未穩還可以砌詞推脫,倒也不甚著急,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我接連往家裡寄了幾筆錢過去,經濟狀況明顯是大有好轉,沒有了這方面的借口作為「擋箭牌」,父母又開始把我的婚姻問題作為當務之急,不時的述說著某某親戚某某朋友的子女和我一般大甚至比我還要略小兩歲,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不僅極力的督促我盡快解決個人問題,甚至「威脅」要把我寄回家的錢再退回來讓我「談對像」用,讓我找不出理由可以搪塞,就連阿風也連續的接到了幾通電話,拜託他盡力的幫我的忙,為自己先前的「吹牛」之舉承擔了不小的壓力,偏偏我卻像個扶不起的阿斗,屢次「忽視」他的好意,總是拿他的話不當正經事兒辦,心中也難免犯了急。
想想也是我理虧,辜負了父母和兄弟的期望,他們也都是為了我著想,還是老老實實的認個錯好了,急忙給他斟上了一杯酒,雙手捧著敬了上去,「行了,阿風,我知道是我不對,讓你在我父母面前丟了臉,沒有辦法交代,有什麼意見你只管提,只要能做到,我一定盡力而為。」
阿風又瞪了我一眼,「什麼叫做丟了我的臉?還不都是為了你好?」隨後洩了氣般往沙發上靠,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有氣無力的嘀咕道:「能考上大學,怎麼也不應該是個白癡,偏偏對待感情問題這麼幼稚,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許多男女高中就已經開始手拉手嘴對嘴了,甚至已經突破了禁區,你倒好,大學畢業都已經三四年了,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如果不是這些年一直都和你呆在一起,打死我都不相信會有你這樣的人。也難怪伯父伯母他們總是不放心你,每次都拜託我多為你操心。」隨後又是一聲歎息,「唉,早知道你是如此的朽木不可雕,說什麼我也不會強出頭去攬下你這個活兒。」原先關注我的感情問題那純粹是出於「熱心」,多了給我父母的承諾,則變相的成為了一種「責任」,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在對待老人的態度方面,他又不是那種喜歡「食言而肥」的主兒,不得不想盡辦法把壓力「轉嫁」到我的身上,
阿風自怨自艾的一陣,抬眼又看向了我這個引發他煩惱的罪魁禍首,「以前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從今以後你一定要參照我的意見執行,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一定要坦白的告訴我,面對小月這麼一個美女,難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動心嗎?為什麼我三番五次的鼓勵你,你卻一直畏縮不前,幾乎沒有什麼主動的表示,表現的真不像個男人。」
我揣摩著他話中的意思,一時有些吃不準,「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小月竟然喜歡上了我,鼓勵我和她在一起?」固所願也,不敢想也,我幾乎不敢想像會有這樣的好事。
「別在那裡做夢了,你也不照照鏡子,就那種極其普通的形象在大街上可以一抓一大把,和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根本不沾邊,人家小月也不是『花癡』,自身的條件不知道比你強了多少倍,怎麼會喜歡你這個沒有多少優點的傢伙?」不知道是怎麼了,感覺阿風今天的火氣好像特別大,言語也分外的尖酸刻薄,看來是下定決心要把我「一損到底」了。
一席話又說的我摸不著頭腦,如果實情如此,那他先前的一番話是什麼意思,豈不有些自相矛盾,「這麼說小月是不喜歡我了,那你幹嘛還生那麼大氣,好像我錯失了多大的良機似的。」心中剛剛隱隱泛起的一絲歡喜登時又化為烏有,似乎有點兒失落的感覺。
阿風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注意你的用詞,小月對你那不叫喜歡,你們才瞭解多少?還遠沒有達到『喜歡』的程度,充其量只能說她對你比其他人多了一點兒好感,現階段也就僅此而已,如果你自己不積極主動的搶上前去把握住機會,良機稍縱即逝,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像小月這般出色的女孩子,可是有不少人都在虎視眈眈的惦記著呢,比你優秀的大有人在,以綜合條件來說,你根本就排不上號,絕對是倒數後幾名。」
「像我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小月她又怎麼可能對我產生好感呢?」能讓小月這麼一個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出色的漂亮女孩兒產生好感,對我來說也是一個頗感振奮的消息了,不容易啊!不過新的疑問隨即產生,按照阿風對我的「客觀評價」,相信連普通的女孩子恐怕也不大容易「吸引」,對象是小月就更加讓我沒有信心。
「男女之間的感覺有時候是非常奇妙的,並不一定要講究『門當戶對』,自古就不乏『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的傳聞逸事,只要當事者雙方『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兒』,這事情就沒多少道理可講。就拿你和小月的事情來說吧,我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結論也是有根據的,並不是信口胡說拿你開涮。」阿風清了清嗓子,喝了兩口茶,臉上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向我解釋道:「小月的家境肯定相當優越,雖然沒有具體的詳說,但從她的一些社會關係就能大概的推測出來,身處社會上層優異的環境,打小接觸的也一定是同類中人,什麼東西看多了自然就容易膩味,夾雜在一群優秀的男士當中你這個『大眾貨』就顯得頗有些另類,再加上又是在虛擬的遊戲中相識,彼此不知身份,沒有現實中的諸多顧忌,思維和行事就可能更大膽一些,產生或者做出一些平日裡不敢嘗試的想法或者舉措,畢竟打破禁忌的渴望和快感幾乎在每個人的潛意識裡面都存在,平時越是循規蹈矩的人,被壓抑的越深,一旦有機會時釋放的也就越猛烈。更重要的是現實中你雖然並不出眾,但在遊戲裡你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個真正的強者,再加上你們邂逅於偶然之間的機緣,一直以來你不卑不亢的行為,數次有機會接觸卻都沒有表現的太過積極主動,就連美女喜歡的一匹白龍馬的寵物也不趕快雙手無條件奉上,竟然面有難色最後還要收錢,平時根本不去找她搭訕,閒暇時也不去找她喝喝茶聊聊天,似乎對這麼一個熟識的美女沒有絲毫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