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成仙 第一卷 第二十節 未濤叛師
    整個煙雨峰一陣騷動,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在煙雨峰上偷東西!剎那之間,只見七星別院之中,飛快地升起了七道彩光,七位九字輩的師長一瞬間一起沖天而起,他們想來,敢來煙雨峰偷盜的,絕不是一般的魔頭,定然是自恃本領高強,所以一出來就直接升到了天空,準備在空中攔截對方。七位九字輩的師長在空中盤旋了半天,天空之中,澄朗清明,連一點魔氣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天空中一片平靜,下面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古升第一個跳出來,那一聲「有賊」,也是他喊的,古升上來就毫不客氣,雙手之間兩團白光上下翻飛,一個照面就有幾十拳轟向陸濤,一邊打一邊嘴裡還說:「你這小賊,竟然敢偷竊三清神殿!」陸濤有口難辯,他乾脆把手中的拂塵當武器,一圈一圈的轉著,拂塵上面的銀絲被他的真元灌注,好似鋼針一般的鋒利。

    周圍已經圍滿了人,都是些未字輩的弟子,就字輩的師長們都在天空之中,如臨大敵。古升大聲地說道:「眾位師兄,這廝竟然進入三清神殿偷竊神像的拂塵,被我當場抓住,他竟想殺我滅口……」一眾弟子圍在周圍,因為沒有師長在側,無人敢擅自行動,上去幫忙。

    朱無照在三清神殿後面躲著,聽到古升這麼說,不由得直搖頭:「這小子,誣人陷害的功夫還是差了一點,誰都知道陸濤的功力不如他,還殺人滅口,自己不被滅了就好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朱無照準備出來了。

    而古升此刻,心想既然已經作了,索性做的像一點。他故意露出一個破綻,陸濤一見,果然上當,拂塵一擺,擋開了古升的雙手,另外一掌突然殺出,古升身體一側,這一掌印在他的肩頭,只聽見「辟」的一聲輕響,古升肩頭衣衫盡裂,一個鮮紅的掌印出現在他的肩頭。古升反手一掌,一團白光轟在陸濤的身上,古升和陸濤一起後退,朱無照適時殺出,從天而降,一聲怒喝:「孽障,休得猖狂!」他一掌揮出,頓時一條青龍凌空擊下,發出一陣清嘯,轟得一聲把陸濤整個人打出幾十米開外,地上的青石板都掀起來一長串!

    古升都快笑出來:這傢伙,陷害人還能做的這麼一本正經,還要裝出一幅長輩的樣子,很是老氣橫秋的喊了一聲什麼「孽障,休得猖狂!」古升憋得辛苦,索性裝作自己重傷倒地,到自己的臉埋在下面,不敢出聲一陣大笑。大師兄未方見到他身體趴在地上,不斷的抽搐,還以為他傷得很重,連忙拿來丹藥:「師弟,來快把藥吃了!」古升壓根就沒有傷,吃什麼藥?他這會還沒止住笑,斷然不能抬頭,只得沖大師兄擺擺手,未方很奇怪:這是什麼意思?

    陸濤的那一掌,古升還是高估他了。早知道這麼輕,不痛不癢的就不用故意躲開胸口了,直接讓他打在胸口上,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視覺效果也會更好一些。古升的體內,暗藏外骨,這件盔甲本身的防禦力,就是極強的,再加上他最近接連不斷的修煉,陸濤的那一掌,對他的傷害,僅限於皮下出血,所以看起來鮮紅一片,很是嚇人,其實什麼事情也沒有,運功一個周天,活血化瘀就沒事了。

    朱無照已經一番雷霆之擊,把陸濤打得不成人形,陸濤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朱無照走到他的身邊,俯下身,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陸濤的耳邊說道:「你恃強凌弱,誣陷他人,今天就讓你也嘗嘗這滋味!」陸濤突然之間什麼都明白了,他怒瞪雙眼,盯著朱無照,若是者目力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朱無照現在早已經屍骨無存了。

    朱無照揮揮手,一道道青色的光環降下,沉進陸濤的身體:「好了,這個逆徒已經被我制住。」一切只在短短一瞬間完成,九字輩的其他人這才從天空之中降下來,九華以看自己的徒弟已經不成人形,頓時大怒:「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他凌厲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眾弟子畏懼,紛紛後退,只有朱無照一個人站在那裡。

    「九照師弟,可是你將劣徒打成這樣?」九華怒火中燒,聲音雖然平靜,卻壓抑著即將如火山一般噴發的怒氣。朱無照哼了一聲,也擺起了九字輩的姿態,不卑不亢的說道:「九華師兄,你口中的劣徒,還真是劣!竟然作出這等辱沒師們的事情!」「你說什麼!」九華大怒,九現道長也站出來說道:「九照師弟,不可胡言亂語,你這樣說是要有根據的。」這時候九隱也看到了受傷的古升,頓時心中一緊,連忙快步走過去——這個徒弟可是師叔托付給自己的,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師叔還不怪罪死自己?

    「未升,未升,你沒事吧!」九隱連聲詢問,古升這個時候也笑夠了,也不抽搐了,運功一逼,頓時臉色慘白。翻過身來對師傅說道:「師、師傅,我,沒事沒事……」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就開始氣喘吁吁,九隱一陣心疼,站起來吼道:「是誰幹的!」

    朱無照指了指地上縮著的陸濤,他那幾道光環卻不僅僅是禁制陣元那麼簡單,光環會不斷的縮緊,束縛著經脈,越縮越小,而被束縛的人,也會隨著經脈的收緊,縮成一團,經脈被人扯動,自然是苦不堪言,可是這種禁止還能封住人的聲音,口不能言。陸濤現在就是這樣,他已經縮成一團了。

    「是他!」九隱大為意外:「他們是同門……」朱無照說道:「這就要問問你的好徒弟了!」他這話是對九華說的,九華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拒絕和朱無照說話。九現道長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九隱也對古升說道:「徒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用害怕,儘管說出來,若是有人仗勢欺人,隱劍院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他的話,軟中帶刺綿裡藏針,矛頭直指九華道人。

    古升把演戲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顫聲說道:「我,我剛剛路過三清神殿,看,看到一個人、人影,鬼鬼祟祟的,鑽進了三清神殿……」古升故意停下來,喘了幾口氣,然後才接著說道:「我覺得,可疑,就手在外面,沒想到是、是未濤師兄,他手中拿著三清神像的拂塵,然後……」「不用說了!」九隱打斷了他的話,眾人都已經把目光轉移到了陸濤手裡的那柄拂塵上。「後面的事情大家都能想到了。」九隱說道:「你出面阻攔,這位師兄將你打傷,然後九照師弟出面,降服了他。」古升點點頭,眾人在看向朱無照,朱無照也點頭:「九隱師兄說的一點不錯。」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九華的臉,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人戳穿自己門下的弟子竟然偷盜三清神殿的拂塵,他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有的地縫鑽進去!九現道長一聲長歎:「眾位師弟,隨我去三清神殿,其他的弟子們,就散了吧。未升,你也一起來。」掌門已經吩咐,眾人自然聽命,紛紛散去,只有九字輩的師長和陸濤古升被帶到了三清神殿內。

    眾人進入三清神殿,一眼就看見,正中央的太清神像的左手空了,那裡本來插著一柄拂塵。這神像上的物件,都不是凡物,乃是很珍貴的法器。比如這拂塵,甚至可大可小,那太清神像,足有三丈多高,手中的拂塵,光桿子就有一柄長槍那麼長,現在攥在陸濤的手裡,也不過時正常大小。

    眾人都只道是陸濤貪戀寶貝,才偷了這拂塵——這下子,連作案的動機都有了。九現道長自陸濤的手中巴拂塵拿出來,然後伸手一拂,一道青光在拂塵上流淌,剛才打鬥之中,沾在上面的灰塵污漬,都消失不見。九現道長跪在太清神像下面,口中唸唸有詞,不外乎褻瀆了神像,心中愧疚,請上仙原諒之類的話,然後之間他手中的拂塵輕飄飄的飛起,在空中越變越大,足足長的有一桿長槍那麼巨大的時候,才慢慢的插進太清神像的左手之中。

    九現道長鬆了一口氣,這偷竊神像法器,可是重罪一件,若是太清神不願意諒解他們,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和無為劍派的列祖列宗交待呢!

    「九照師弟,你解開孽徒身上的禁制吧。」九現道長都發話了,朱無照不情不願的解開了那幾道光環,光環一解開,陸濤渾身一鬆,只不過他現在伸手重傷,想說話也沒有力氣了。看到陸濤這個樣子,九現道長也是一聲長歎:「且先把他待下去,養好了傷,再作處理吧!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能一人做主,只好請示一下師叔了。」

    陸濤被九華道人帶回了華實院,他心中也惱恨這個弟子丟人,隨便把他扔在一間靜室之中,就不管了。門下弟子也都責怪陸濤,給整個華實院丟人,讓他們以後在同門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也無人來照顧他。

    陸濤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硬如石頭的床板上,心中越想越氣,一陣急火攻心,頓時又咳出一個血塊來。他這人自私刻薄,頓然不會想到,他將未明打傷,未明更是無人照顧,一個人重傷躺在石頭上,如今他落到這般田地,也只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陸濤所想的,只是怨恨,怨恨師傅,怨恨傳道崖,怨恨未明,怨恨古升和朱無照,怨恨所有的人……要不是該死的傳道崖不傳我上乘功法,又豈會處處被人欺凌;要是師傅用心傳我法術,又怎麼會今天被人欺負——他連處處維護他的師傅也很上了。越想越覺得憤怒,陸濤覺得這煙雨峰上,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好,他心頭怒氣一起,惡膽一生,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外面沒有人,可能沒人想到,陸濤會逃走,外面也無人把守。他悄悄地溜出了山門,回頭看了看籠罩在夜幕之中的無為劍派,心中暗暗發下毒誓,轉身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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