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的瞳孔陡然收縮了許多,這事彷彿解決得太簡單了,實在大出他的意料。按他的思路和推測來看,美國就是要交出解藥,至少也會在民眾開始遊行抗議,或者社會輿論的強烈壓力下才有可能屈服。現在妥協有什麼意思呢?他很難明白這其中的奧妙。
XO三人也怔住了,顯然對白宮的這個突然決定感到吃驚極了。讓關心和XO感到滑稽的是,美國為了澄清自己,居然說什麼在爆發時就開始研製解藥了。
只有被愚弄的民眾才會相信,凡是職業老手都可以從其中看出來,美國無疑是早就有解藥了的。理由很簡單,他們既然把邊境封鎖得那麼嚴密,就沒理由聚集大批的科學家去研製解藥。目前最急需解藥的只會是中國,而中國到現在都沒能拿出解藥,這似乎就證明了很多。
更有利的證據是以美國的作風,就是有解藥,也絕不可能那麼早拿出來,更不可能無償送給中國。況且,只要是行家都能在關心播放的那段話裡推測出很多東西,比如高熱病毒是美國研製出來的,甚至於很可能是美國投放在中國的,以及等等。
最致命的顯然還是在於CIA本身就幹了這樣的事,想分辨都難有人相信。況且關心所易容的那個人在美國人口資料庫裡,完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本土居民,完全找不到半分被栽贓的痕跡。
總而言之,這次美國算是被菲尼那瘋狂的計劃折騰慘了,在國際上起碼個個都懷有戒心了。就好像國安局把關心四人踢走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做出出格的事,導致影響中國的形象一樣。這次美國政府被關心這極瘋狂大膽的一招,逼得自食苦果,不得不把這個黑鍋背下來。
不論如何,他們總不能真的讓關心開始動手了,到時候再來收拾殘局吧?所以,美國政府也是無奈之舉。當然,菲尼不久後就因為某個原因引咎辭職了,這卻是後話了。
也就是新聞發佈會後不久的事,羅士傑的指示就來了,說是CIA私底下已經跟國安局接觸過了,願意交出解藥和疫苗的配方。只不過,口氣也很強硬的揚言若是美國本土遭到恐怖襲擊,中國很快也會遭到同樣的命運。
儘管表面上的口氣非常強硬,可就是瞎子也看得出CIA是在以解藥來換取關心他們將要做出的行動。當然,羅士傑也不傻,表面上自然是滿口否認了關心他們的存在,並且表示美國和中國在反恐上是一致的。這倒是讓CIA安下心來,同時仍然非常擔心位置穩固性的美國總統很快同意了將解藥交出去。
羅士傑的指示很清楚,命他們取消報復行動,立即趕往日本執行報復行動。為此,他甚至以明文附帶了四個字:放手去做。
得知了事情的原由,XO三人自然是呼出了一口大氣,慶幸不用出現大屠殺了。關心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情緒,到底他為投毒行動投入了不少心血,就這樣放棄實在可惜。或者不如說因為受到刺激,導致他凶性大發的想來一下猛的。
當然,關心是一個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職業特工,他能夠清楚的分辨出形勢問題。所以,他只能壓抑下心裡的殺人慾望,不懷好意的想:到了日本,一定能夠好好的釋放宣洩。
當然,他們還得先把毒氣和毒液處理掉,不過,關心不認為自己有必要替美國收拾殘局,所以他認為把這東西隨便找個地方埋住就行。很順理成章的,他只會惡意的推測以後這玩意要是洩露出去,能奪走多少生命。
日本!我來了!冷冰按捺住翻滾的情緒,默默向天空望去,彷彿瑤瑤的靈魂就在上面看著他一樣。
CIA總部,菲尼和羅爾正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或許快當上父親的感覺跟現在一樣吧。當然,他們現在可沒開玩笑的心情,因為他們正在等待一份情報分析,很重要的情報分析。
「局長,結果出來了!」一個助手衝了進來,拿著新鮮出爐的情報分析:「這是兩天來,所有航空公司的前往日本的班機的出入境乘客資料!」
「很好!」心急如焚的羅爾甚至不給面子的一把搶過文件仔細看起來。
兩天內,美國前往日本的航空班機共有五架次,乘客數量為九百三十六。要調查這些人的資料,對CIA來說自然是易如反掌。所以,羅爾看著上面的情報分析結果舒暢的笑了:「已證實沒有嫌疑的共有八百七十八人,相信病毒就是剩下的人裡。」
「你那麼肯定他會趕去日本?」菲尼與前天的抓狂模樣有著天壤之別,心平氣和的反問一句。
「當然!我們在國安局的內線情報證明,這次矛組將會對日本進行報復,他們一定不會錯過病毒這個破壞之王而不用的。況且,依病毒的性格,他只要得到了任務,絕不會有任何的拖拉,會力求在最短時間內以最直接的手段完成任務。所以,日本要倒霉了,我猜最糟糕的結果也許就是陸沉。」
羅爾現在有種勝利在望的感覺,以病毒那絕對是最強的易容術,以及身份偽造能力和飄忽的行蹤等等,換做以前,他根本就難以掌握到其行蹤。只要能夠拿捏住準確的情報,病毒就是他的囊中物,那是毫無疑問的。終於佔到了一次上風,讓他如何能夠不心情愉快得彷彿要上天堂一樣。
「既然你確定,那麼我就發佈S級追殺令,務求一定要將這個極度危險人物斬殺在日本。」菲尼看上去彷彿沒事,但是屈服對強硬的他來說根本就是永生難以洗掉的恥辱。況且,不論站在對國家的危害性還是別的方面,他都有一百萬個理由出動S級追殺令,將關心列為最危險人物。
所謂的S級追殺令,其實就是CIA最高級的追殺令,也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殺死目標的意思。每個國家都同樣有這樣的追殺令,只不過叫法不同罷了。而且執行起來也遠不如CIA這種超級情報機構來得迅速有效,CIA的追殺令是真正的全球範圍的追殺。也許我們應該替關心感到緊張了。
叫來了助手,菲尼吩咐了幾句,然後慎重的補充:「動員全日本的情報網,一定要找到病毒那個混蛋!」
羅爾點點頭沒什麼說,撥了一個號碼:「博士,你和隊友準備好了嗎?出發,目標是……病毒!」
當然,關心並沒有神通廣大到對CIA的事一清二楚,同樣也不會知道自己將要陷入一場追殺裡。不過,這個追殺令對行蹤飄忽,幾乎很少借助情報網的關心來說,無疑是顯得滑稽可笑的。因為對方掌握不到他的動向,追殺空氣嗎?但是,這次……
現在的關心四人看上去活活便是前來東京旅遊的西方人,這次他們沒有去聯絡情報員,關心也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將要幹的事是絕對不能與中國牽扯上任何關係的,就好像任何國家都不會傻到承認自己在敵對國幹了些什麼事一樣。
有些事始終是無法擺上檯面的,雙方心知肚明就對了。就好像這次的高熱,既是日本在暗地裡的一次挑釁,它當然知道中國會報復。只不過,大家都能掩飾得很好,總之,有那麼一種默契不讓這些暗中發生的事讓平民知道,奇妙的地方就在於此。
仍然是豪華酒店裡,關心皺起眉頭把送來的晚餐裡的清酒擺到一邊去,他不喜歡這種酒,同樣也不太喜歡喝酒。因為他知道,酒能夠麻痺人的神經,長此以往,身體的各方面素質都會降低許多。
千面的嘴裡塞滿了食物,居然還能開口說話,倒也稀罕:「二哥,你們打算怎麼做?」
說起破壞,自然得聽關心這個老手的指示了。於是,一向睿智的XO把一顆大頭扭向關心,冷冰亦是如此傚法一番。關心慢條斯理的將一口飯吞掉,微笑說:「老闆的意思我們都很清楚,破壞並不是件簡單的事。由於美國本身就非常恐懼本國國民受到傷害,所以一味像在美國那樣追求片面的傷亡數字,在日本行不通。」
見三人都在靜靜聽自己教誨,關心忍不住啞然一笑。最初這三個傢伙總是認為凡事有他去執行就行了,甘心做支援力量,經歷了那麼多事,看來是懂得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得擁有力量,智慧以及經驗了。而他們的力量無疑是不差了,智慧除了千面這傻瓜外也向來不缺乏,現在最需要的無疑就是關心的經驗傳授。
「以前教官總是告訴我,破壞是種藝術,你得全心全意的對待它,才能夠做得完美。」關心的微笑總是掛在臉上,彷彿不會疲倦似的:「後來經過實戰後,我漸漸瞭解了這句話的意思。破壞並不容易,你得思考怎樣才能以最小的付出達到最佳效果。」
「去,那不就是你以前常說的『結果』理論嗎?」千面忍不住抱怨了一下,關心以前可是沒少向他們灌輸結果是特工唯一追求的這個理論。
「有點相似,就好像建築一棟完美的建築物一樣,你得從各方面考慮,怎樣才能令這一切變得符合要求。關鍵在於心態,你們的心境還不夠冷靜不夠理智,就像之前在美國你們就不情願看到我的計劃執行一樣。」關心顯然指出了XO他們目前最缺乏的東西。
冷冰還好些,自瑤瑤被謀害後,他就變得很穩重也很冷酷了。不過這顯然不是什麼壞事,起碼關心非常清楚,每個出色的特工都必須得經歷這一步,只要能夠成功的走出這種心境,冷冰必然可以變得更出色。
主要是XO和千面的心態跟不上他們正在做的事,儘管在關心的耳目渲染之下,也漸漸變得比常人鐵石心腸了很多。起碼之前在美國未能實施的計劃,兩人就沒有反對過,這就是進步。但關心認為這還不夠,在他看來,殺一個是殺,殺一百萬也是殺,並不存在任何的不同之處。
心態不同,導致看問題的角度就不同了。當然,也別認為關心是個一味只想著屠殺的惡魔,對他來說,人命只是片面的數字,任務中有必要的時候,他才會抹殺這些數字。倘若沒有必要,他就會非常非常謹慎的隱蔽自己。因為他同樣也很清楚,殺傷的數字越來,越容易招來對方的報復。
XO和千面的心態固然可以稱得上鐵石心腸,可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尷尬位置,這就總讓關心感到為難。心態決定了很多事,所以,有很多事他根本無法放手讓他們去做。
好在凡事總得循序漸進,XO和千面慢慢的正朝著關心期望的目的前進。幸運的是,他們提前放開了親人和感情,所以,出現人格分裂的可能性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