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憶
    關心非常清楚,如果他所修煉的道法洩露出去,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倘若是落在諸如小海之流對自己深懷敵意的人手裡,後果將會變得不堪設想。他沒傻到會眼睜睜的親手將自己送進地獄的地步,儘管他認為如果真有地獄的話,以他所做的事,的確得下去煎兩煎炸三炸。

    談了一會後,張老便要求同關心比一場試試,關心自然不假思索的推辭掉了。比武顯然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況且他也不喜歡文質彬彬交手的滋味。

    不過,近來迷戀上實戰的千面卻躍躍欲試的接受了,考慮到他不具備什麼殺傷性,關心點了點頭便答應下來。千面興奮的跳了出去,自上次與小海戰鬥一次後,他可是癡迷上那種戰鬥的快感。

    張老性格果然是有些急躁,喊了一聲留神,便不客氣的動手了。只是他的戰鬥方式卻很奇特,竟然是手指之中射出一道火焰逼過去。這一招足讓關心感到震驚了,這難道就是修道的奇妙之處?

    不僅是他,XO和冷冰亦是狠狠的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千面大吃一驚之餘,竟然就此傻在當場,這就是經驗差別才會出現的問題了。

    張老原以為憑關心他們的能力,要避開,或是要反擊亦是平常之事,豈料千面居然不閃不避,不由的也慌了神。只是此時變招卻已來不及,關心也來不及出手相救了。

    一眾人眼睜睜的看著火焰凌空飛到千面身上,本以為他這次完蛋了。天知道,他身上竟然閃出那麼一道微紅之光,那火焰就好像剛接觸到千面的身體就煙消雲散了一般,只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地方。

    咦?坐下觀戰的李老和王老他們吃驚之下全都不自覺的站了起來齊聲喊:「這是為什麼?」

    別說他們,關心三人也很奇怪,兩位當事人也是一臉很不可思議的神情。千面神色驚慌兼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居然沒事?」

    這下自然是打不下去了,他們均不知道,關心他們所練的道法本就是血飛所學的高檔貨,比起這些保龍族所練的漏洞百出,並且已經大為不同的道法不知要高出了多少個檔次。就好像量無法擊敗質一樣,縱然張老的境界比千面要高出不少,卻由於質的不同,決定了他目前的境界很難利用道法傷害千面,就好像幾個小孩也無法擊敗一個成年人。

    當然,關心他們並不知道這點,閱歷豐富的李老他們顯然也是首次遇到這樣的事,都是手足無措的樣子,倒也有趣。見分析不出什麼東西,這一大幫人只得作罷。

    倒是關心想起一件事,問起了李老:「李老,你們知道歐洲教廷和暗夜世界嗎?」

    「知道,當然知道,當年還跟教廷的那幫壞小子交過手呢!」李老顫巍巍的嗓音很是蒼涼:「他們很強大,當年八國聯軍入侵時,我還親眼看見師父和他們大戰一場!後來在朝鮮戰場又跟他們打了一次。」

    八國聯軍那是百多年前的事了,眼前這個李老竟然一百多歲了?想到這點,關心四人不免感到吃驚。李老神情變得沉重嚴肅起來:「那時候我還很小,剛拜進師門不久。西方教廷隨八國聯軍侵略我國,戰爭前期師父他們很少出手,到了中期保龍族損傷不少。族長便號令在全國各地的族人全都聚集力量來一場大戰,試圖一舉摧毀對方。」

    也許因為保龍族這個稱謂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一種榮耀,不管出自什麼理由,由李老的話來看,他們至少不反對保龍族這個稱呼。關心四人凝神詳聽這場百多年前的超常規戰爭,因為這些東西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他們對付教廷時的重要提示。

    「那次戰鬥是在全國各地同一時間打響的,直到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十分危險……」

    李老那時有個小名叫小狗子,在一間大宅裡,他怯生生的躲在師父身後,看著這大堂裡的許多人。這裡的人有老有少,老的便老得好像一百年以後的他,少的就好像當時的他那麼大小。

    這個廳裡的擺設很奇怪,上首處有三張椅子,中間的椅子上只放著一個神位牌,儘管小狗子當時不識字,可是他還是記下來了那幾個字。後來當他認識字之後才知道,那幾個字是——炎黃一脈。

    右側的椅子上也是空著的,師父見他盯著那兩張椅子目不轉睛的樣子,流露出由於戰事緊急而越來越少的笑容說:「中間那張椅子上的神牌代表的是中華民族,右側的椅子是一直以來守護華夏民族的保龍族,左邊椅子上坐著的是本族的族長。」

    小狗子哦了一聲,以他當時的年紀和見識都不太懂得些東西後面到底是些怎樣的精神。這時,族長清了清嗓子壓下鬧哄哄的場面說話了:「各位族人,現在華夏大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可我們散盡人手,還是找不到保龍族的仙長們。所以,為了抵抗西方侵略者,我剛才已經向全國的族人傳下令去,讓相鄰的族人都聯合起來,與外國佬來一次生死決戰,誓將他們趕出中國!」

    「好!我恨不得現在就殺出去與敵人一戰!」

    一陣激昂的叫好聲蕩在大廳裡,小狗子雖然不太懂大人在說些什麼,可他知道他們是要去打外國鬼子。聽著這叫好聲,他身體裡的鮮血好似也燃起來了似的,恨不得也大聲叫好。

    年紀已經很大的族長雙手微微壓了一下,繼續說:「祖上傳下來的話,保龍族的仙長閉世修煉,所以將保衛華夏大地的重任交給我們。我們苟且偷活一生一世,卻不能為這片土地做點什麼,那豈不是癡活百年。」

    「這就是你我的責任,我們就是打到一個也不剩,也絕不能讓那些外國鬼子好過。」當年族長說的話很書卷氣息,當多年後李老識字了,卻只隱隱記得族長話裡的意思,而無法重複出原話了。

    只是小狗子當時很奇怪,為什麼這廳裡會有那麼多小孩。後來他年長了,見的世面多了。聯想起當晚族長所說的話,他才明白過來,族長這是打算帶領全族的人與外國鬼子來一次生死大戰,不死不休的生死決戰。

    為了不讓本族就此失傳,為了不讓華夏大地失去唯一一個能夠與教廷抗爭的一群人,族長命族人們四處搜羅小孩,傳授他們所學,將本族的責任延續下去。

    那天之後,師父向小狗子交代了一些事,便有三個中年人將他帶去了,與他一起同行的還有很多小孩。

    就在那晚上,天津附近地區的近二十個族人全都聚集起來,到了與教廷約好的山野間,等待教廷的到來做最後一戰。可是,他們等來的不僅僅只是教廷的人,還有很多實槍荷彈的士兵……

    遠遠離開的小狗子和其他小夥伴們暮然回首,只聽見一陣陣嘶叫在夜空裡的轟鳴聲,以及明顯發自先輩們的怒吼聲。遙遠的地方光芒大作,就好像煙花一樣燦爛奪目,只是卻黯然神傷。

    李老深深的陷入了回憶之中,神色黯然的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關心四人,羅士傑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卻仍是為之動容。

    關心和XO一樣陷入了思考當中,避世潛修的保龍族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為什麼當年戰亂如斯,仍然沒有他們的身影和痕跡?他們是否真的存在?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謎,懸而未解的謎。

    甚至於直到他們離開這個也許是全國最神秘的基地後,也仍然在思考著。不過,關心顯然不會愚蠢的讓一個暫時無解的問題困擾自己太久,所以,他很快就把這個放開了。

    報仇的事還需要深思熟慮,暗夜方面關心眼下暫時不想插手,任由他們去跟教廷糾纏不休吧。於是,在千面這個頗有旅遊愛好的傢伙的提議下,他們決定集體去旅遊,也正好讓情緒陰鬱的冷冰散散心。

    這天他們來到了開封,在開封遊覽了一番,來到一間看上去歷史相當悠久的古廟裡。裡面供奉的神像很奇怪,共有十座,卻都是同一個人,唯一不同的便是神像的表情和傳達出的那種性格不同。

    千面這個好奇寶寶當然不會把疑問爛在心裡,隨意問了一下,便得知了這神像便是軒轅黃帝。起初關心也不以為意,可是看著那神像上栩栩如生的各色表情,有微笑裡隱藏的博大仁愛,有平淡裡隱藏的祥和寧靜,有怒目金剛般的勇猛、甚至於還有嫉妒、有殘暴無情等等。

    當中一座的表情更奇怪,就好像……好像一個王者似的,竟讓關心有種鼎立膜拜的錯覺。偏偏其他九座神像的位置錯落得很有奇怪,以一個圓形圍在當中那尊神像的周圍。

    九九之數,意指無窮無盡的變化。關心不知怎的竟是突然閃過這句話,他繞著這十座神像轉了兩圈,越看越感到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周圍的九座神像各自幻化不同表情,或者應該說是表現的是不同的性格,大概便是指這個被供奉的神是具備無窮無盡的性格。之所以包圍當中的神像,或許就是指,當這些性格融合在一起後,出現的就是這樣一個王者。關心少有那麼對於己無關的事上心過,這次的情況多少顯得有些反常了。

    就好像被神像迷了心志似的,關心漸漸靠近那當中的神像,手剛撫摩上去,敏銳的職業直覺便告訴他有人拍向自己的肩膀。他好像陡然清醒過來似的,條件反射的反手扭住對方的手臂,右手飛快的捏住了對方的喉嚨。

    幸運的是,就在他的手捏住對方喉嚨時,他看到了這人的臉。是行事莽撞的千面,以後在同樣的情況下吃過此類的不少苦頭,這次居然再次中招,倒也真令人同情。

    只是千面的眼睛卻不是看著關心,而是好像看見上帝降臨似的張大了嘴巴盯緊了神像。關心疑惑的轉臉過去看了一下,卻沒有什麼反應。千面好像見鬼一樣口吃的說:「二哥,你看見了沒有?神像的眼睛剛才射出一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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