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傳說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推廣金像
    陳柏聲是個講話非常直爽的人,向來對電影公司老闆這樣的人物不是很看得起,這倒是文人向來的通病了。就好像書香傳媒除了在策略上聽蕭然的指示外,其他的蕭然就不插手一樣,因為他清楚商人和文人之間永遠有一條代溝。

    幸運的是,陳柏聲非常欣賞蕭然,當然,只是欣賞蕭然在電影上的成績。當他非常直接的詢問了蕭然的目的之後,蕭然神色肅穆的說:「阿聲,你有沒有想過,把其他地方的影片都吸引到金像獎上來?就好像奧斯卡一樣。」

    陳柏聲立刻便怔住了,這個他還真是沒考慮過。香港電影目前都只是剛崛起而已,哪能跟好萊塢比,金像獎更沒辦法跟奧斯卡比了。到了港片鼎盛時代,想要那麼幹,可是卻還是及不上好萊塢那樣的實力,更是沒前途了。

    他很明白蕭然的意思,就是開放最佳影片等獎項的競逐條件。金像獎目前連最佳外語片這個獎都沒有,哪裡敢開放這樣的條件,否則如果像是《雨人》這樣的經典送了過來,那香港影片還不是只有慘敗。

    「不太可能的,只是最佳外語片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陳柏聲不是沒想法,他目前就在參照奧斯卡,打算做一個華語奧斯卡出來。只是,這個步伐不能走得太超前了。

    蕭然笑了,輕鬆而且愉快的揉著鼻子問:「那你認為為什麼不可能?我倒覺得這樣干能夠提高金像獎的國際聲望,我想你該明白的!」

    「那你認為現在的港片能夠擊敗好萊塢影片嗎?」陳柏聲立刻反唇相譏道,他可不是蕭然的手下,根本就不怕。說到底還是有些文人氣息,對蕭然這樣的電影商人有些反感。

    「沒人說現在就開放條件,我沒這樣說,你也沒這樣說!」蕭然忍住想笑的感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給陳柏聲上一堂課,給其一個念想。這樣一來,將來他就不需要籌辦什麼電影獎了,乾脆把金像獎做成華語奧斯卡就成了。至於文藝片方面,那就有香港國際電影節在撐住。

    電影獎和當地電影永遠是息息相關的,沒有當地電影的繁榮,電影獎是很難繁榮得起來。只有高素質的影片連續參加競奪,才能夠吸引更優質的影片出現。便如當年的戛納創辦時,法國電影就在世界電影佔有相當重要的席位。

    金像獎的影響力擴散不出去,是因為港片的魅力僅限於東南亞。所以,蕭然非常清楚這一點,亦試圖讓陳柏聲的思維和步伐能夠緊跟著魅影的擴張而迅速在國際上增強影響力。

    相對細緻的做法就有趣了,譬如《暗花》,目前這片子的錄像帶已經發行了。因為在金馬獎上拿了最佳導演,所以,蕭然非常刻意的要求封面設計者將拿到的金馬獎最佳導演放在戛納的前面,以此來暗示金馬獎在實力上戛納差不多。

    事實是不是這樣,那就不需要知道了。反正一個電影獎,需要的是權威性以及公正,最重要的是就是知名度。蕭然就是要金像獎能夠趁著魅影作品在歐洲市場大賣的時候趕緊相應的擴大影響力。

    「那你的意思是?」陳柏聲有些迷惑了,他覺得蕭然不簡單,可是沒想到蕭然說起話來居然那麼愛吊人胃口。

    「很簡單,今年亞視已經開出高價向你們拿下轉播權了吧!」蕭然淡淡一笑,他知道這筆買賣是鐵定虧本的,可為了扶持金像獎,那都是沒辦法的:「高出無線足足一倍,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他們拿這樣的價格嗎?」

    陳柏聲搖了搖頭,他是個文人,哪裡知道生意場上的這些複雜東西。蕭然深深盯著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在這個歎息之聲裡,陳柏聲竟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不長進的兒子在老爸面前一樣。

    這他就不懂了,蕭然向來喜歡先聲奪人,這個先聲在他的理解裡,不是一定要強勢,可是一定要主動的調動對手的情緒和心理。現在陳柏聲明顯就中了他的心理戰,蕭然故意搖了搖頭說:「開這個價,是想給你們足夠的錢去做宣傳,宣傳這個獎。無論是電視廣告,還是平媒廣告,我希望你們能夠利用這筆錢,在東南亞盡量宣傳!」

    陳柏聲愣了一下,終究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蕭然的意思了。蕭然卻在感慨著,文人就是文人,真是不開竅呀:「這次希望你們把宣傳權給魅影,我公司的行銷部會盡一切可能幫你把金像獎宣傳出去。」

    「行銷部?」這個陳柏聲倒是很清楚的,魅影的行銷部在行業內非常有名,被號稱為全港電影公司最具效率的行銷隊伍。如果有了這只行銷隊伍來幫忙宣傳,金像獎的宣傳恐怕不成問題吧。

    想到這裡,陳柏聲心動了,如果能夠讓金像獎的聲望擴大,他亦是臉上有光。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這個沒問題,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宣傳費!」

    「相信我,這次純粹是為了幫助金像獎,幫助港產片,不賺你們的錢,還倒貼不少錢。我只要拿下金像獎未來十年內的轉播權,而今後的宣傳則全部由亞視負責。」蕭然苦笑連連,這哪裡是不賺金像獎的錢,根本就是打算貼錢進去來的。

    按照蕭然的想法,他要把去年發哥和自己拿獎的瞬間片段,在全東南亞的電視台播放廣告,這起碼得投入至少一到兩千萬。而金像獎的轉播費只不過是才有一百萬,支付薪水都不夠。不過,就當是贊助金像獎了。

    「我想要的非常簡單,你知道魅影的片子在東南亞和歐洲都有一定的市場!」蕭然終於把話轉到正題了,沉吟了片刻,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如果金像獎能夠趁機宣傳和推出,一定很有希望的!」

    陳柏聲眼睛一亮,可是隨即便警惕的冷道:「你想要在這裡得到什麼利益?錢嗎?」

    「你認為我還需要錢嗎?」蕭然猛然轉過頭來盯住陳柏聲,陳柏聲抵受不住蕭然這一轉身帶來的壓力,連忙避開了過去。蕭然這才滿意的沉聲道:「如果我說我的理想是讓港片統治世界影壇,你一定不信。所以,我只好告訴你,我想要魅影成為全球電影帝國!」

    陳柏聲張大了嘴巴,就好像見到了佛祖顯靈,足足十秒鐘說不出話來。在蕭然的語氣裡,他察覺到了真誠,儘管他不知道蕭然那兩句話那句話才是真的。可是無論如何,蕭然若能夠做得到,絕對是對港產片極其有利的。

    「至於開放獎項條件,我們可以慢慢進行,難道不是嗎?」蕭然笑了,他喜歡陳柏聲在他面前講不出話來的樣子:「奧斯卡都不是一天造就的,你們只需要籌備好,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考慮了很久,陳柏聲在蕭然提出來的條件裡找不到任何壞處,更找不到蕭然的半點不良意圖。結果,他見蕭然的話講完了,這才勉強說:「我想,這件事需要跟週刊的其他人商量一下!」

    蕭林之戀因為東方報業的妥協而漸漸失去了最有力的抨擊叫囂者,輿論的聲音要小了不少,蕭然和林清霞都輕鬆了很多。而至於那個讓蕭然和林清霞幾乎陷入艱難處境裡的主編被炒掉了,這樣的結果讓蕭然很滿意。

    他由美國那裡學到的胡蘿蔔加大棒的戰術還是蠻有效的,再說了,法不責眾。如果蕭然執意要處理與此事相關的記者和編輯,那後果一定是引起媒體的集體反感,而這樣來一招分而化之。主編故意策劃的這個消息傳開去,東方報業在同行眼裡不免都顯得下作了幾分。

    不過,蕭然不為東方感到遺憾,因為他印象裡,香港最著名最卑鄙的兩家八卦雜誌之一便是出自東方報業。沒趕絕東方都已經是很仁慈的了,只不過,那看上去似乎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總之,報紙和雜誌上的報道仍然有,議論仍然沒有完全停止。可是,蕭林之戀造成的瘋狂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大家都開始嘗試著以理智的頭腦來看待這一切,而這正是蕭然試圖讓人們做到的。

    魅影行銷部確實是非常強大的專業行銷部門,甚至很可能在全港都排得上檔次的。這一次,白文景接下金像獎這單活,亞視亦拿下了金像獎未來十年裡的轉播權。

    儘管每年的宣傳都需要亞視出錢來做,可是根據行銷部的精確計算,認為只要宣傳到位,影響力擴大,三年後亞視將不再需要虧損籌辦。影響力大了,就好像奧斯卡那樣,人家出錢買廣告的都爭破頭呢!所以,這筆買賣是絕對合算的。

    因為蕭然的重視,白文景不得親自出馬做了宣傳計劃書。白文景倒真是個行銷奇才,很快拿出了兩份計劃書,一份省錢,效果要差點。另一份則需要大約兩千萬,可是在聲勢上要轟轟烈烈了許多。

    最終的選擇是奢華那份,蕭然覺得奢華一點才更符合金像獎的主題。為了讓金像獎能夠有更多的錢把典禮辦得更華麗,蕭然不得不讓書香傳媒贊助了五百萬。有這五百萬,不要說是在藝術中心會館搞,就是在紅館搞都絕對沒問題。

    本來蕭然打算請科波拉過來的,他和老科同志可是經常通電話的,倒有點忘年交的味道了。可是轉念一想,請老科來,那豈不是等於在間接宣傳更強勢的好萊塢嗎?在魏東靈和林清霞集體嘲弄蕭然小心眼之後,蕭然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當做沒聽到。

    白文景在亞視拿到的兩千萬經費讓亞視目前的總經理馬偉強感到肉疼無比,可是當他看到效果之後,很快便開始讚美起總公司那個「行銷天下第一」的白文景了。

    白文景的干法其實非常簡單,請了正在執導《喋血雙雄》的吳雨森來導演一個為時一分半鐘的短片。有人說短小就是精華,這話說得不錯。所有獲得入圍最佳男主角的演員都無償在這短片裡出演了角色,拍出來的效果亦很有意思,是一段很有深意的動作戲。

    這段短片加上去年發哥和蕭然拿獎的場面(也就他們倆在東南亞最具知名度了)插入,分別剪為一分半和三十秒鐘版本,蕭然看了之後讚不絕口。他覺得這個比《無間道》拿獎那年的宣傳短片強了很多,最重要是站在了強勢角度。

    聯繫上東南亞各國的電視台,以播放廣告的價格首先在電視上播放三十秒鐘的版本。而到了金像獎前夕,這才正式推出一分半鐘的版本,讓有興趣的觀眾心急火燎,卻在電視上找不到轉播。

    除此以外,映畫院線公司收了亞視象徵性的一筆錢,這便立刻在所有在東南亞上映的影片的片頭打上了這三十秒版本的廣告。當然,每位購票入場的觀眾都還能拿到行銷部請專業人士設計並且拍照的圖片。

    而這些圖片除了男主角被提名者以外,還有最佳女主角提名者,以及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的攝影照片方陣。再加上四海音像接手了製作簡單有趣的遊戲的活,很快便取得了無償授權,製作成一款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主角提名者的混戰足球遊戲。

    當然,這款遊戲可不是隨便就亂送了的。轉交給行銷部以後,發行公司將這筆帳計算入影片的發行費用裡,配合以影片的上映送出。除此以外,書香旗下的三間雜誌和一間報紙亦是大做廣告,採訪金像獎提名者之類的報道接連不斷。

    第一百六十八章拐彎抹角

    只得短短十來天的時間,行銷部便以很複雜的手段,以及統籌方案迅速的調動了魅影旗下的幾乎所有子公司。甚至連四海音像在發行錄像帶的時候都在片頭加上了金像獎的宣傳短片,行業綜合效應在這裡得到了極其完美的體現。

    最具策劃力和最具效率的行銷隊伍的稱號在金像獎結束之後不久便讓亞洲週刊感到驚訝無比,迅速便推出了這樣一篇報道,以香港兩個之最讚美了這只隊伍。

    白文景險些被吹得頭暈了,好在他還沒暈,當其他公司來挖角時,其中甚至還有李超人的長實,一樣狠狠的拒絕了。他知道自己的才幹只有在這裡才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

    不止是他,後來行銷部幾乎每個員工都被挖過,只是他們全都無動於衷。開玩笑,他們可不傻,論待遇,全港有多少家公司的待遇能比得上在魅影。魅影加上海外分公司員工和清潔的大嬸,數字還不到一百,可是去年在員工的福利和待遇上就花費了至少四億。

    論才能的發揮,更是沒得提了。在這裡,蕭然給予每個人盡量的寬鬆發揮空間,只是在公司結構和制度上相當嚴格而已,可是創作氛圍卻是相當之濃郁的,而且空間極大。誰傻得去別家干,現在外面都在傳言,魅影出去的每個都夠資格成為部門主管這話可不是蓋的。

    再說了,全香港乃至東南亞誰不知道魅影公司,這可是被不少雜誌譽為最有潛力的公司。而且,蕭然亦被稱為最富活力和潛力的青年領袖,而魏東靈好歹都算是全港著名的管理高層了。

    離開這間公司?不要以為他們沒腦子沒眼睛。去年海樂被瓜分,陸燦和海露露等由魅影跳槽人員除了陸燦回來了,現在其他人有哪個混得好的?都根本沒辦法在這個行業裡做了。

    這些倒是後話了,總之,自陸燦他們被挖之後,蕭然便很重視跟員工的交流了。儘管他不清楚什麼企業文化,可他認為一個團結的公司才是他想要的,而魅影公司的員工在日後的確亦沒辜負蕭然的期待和重望。

    且說回行銷,亞視這兩千萬是花得千值萬值了。在金像獎還沒開始之前,台灣的中視就忍不住出了一百萬向亞視購買台灣轉播權。而新加坡亦不落人後的迅速向亞視開出了五十萬的價格,嚴格的說,這點錢簡直什麼都不值得。不過,這是金像獎被正式推廣的第一年,就當是給人家打個折扣了。

    在金像獎結束之後,由於廣告效果鋪得全東南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不敢說是讓人望眼欲穿,起碼一睹為快的想法還是大有人在。

    結果,在金像獎結束之後,除了日本之外,其他地區和國家都有向亞視開價拿版權。好歹算是讓亞視為自己的兩千萬投資找回了一點回報,雖然還很少。可是加上金像獎插播的廣告,那個可就不少了。反正幾年後才是亞視收成的時機,倒是不急,關鍵是有魅影這個母公司在資金上撐腰,亞視就是再砸兩千萬都無所謂。

    不要以為亞視和書香以及四海都是屬於同一間公司的子公司,彼此之間的生意就不需要付錢了。生意歸生意,這點還是得分明白的,況且,這關係到各子公司的業績,想不認真都難。

    總而言之,金像獎之名確實在行銷部的努力之下成為了全東南亞都非常具有知名度的獎,就連內地都在無意中很配合的做了幾條這個新聞。這樣一個好的開端,讓蕭然對金像獎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算了一下時間不多了,蕭然特地把陽光以及猴子,還有關新都找到辦公室裡,想要詳細的談一下。畢竟那件事非同小可,就好像倪狂的《衛斯理》系列裡有一個故事是叫「追龍」,而這個故事便是惡毒詛咒香港回歸。

    香港回歸時沒出什麼事,可這一年卻真的出了大事。香港若干財團和富豪因為那件事而感到恐慌,紛紛把家產轉移,還造成了八十年代的最後一場股災。

    本來香港就有不少市民因為九七而移民去了外國,若這件事再發生,那真是能把相當一部分的人都給嚇跑了。這還造成了在未來西方國家對中國的強烈抨擊和封鎖,屢次拿所謂的人權和民主大棍來敲打中國。

    對於蕭然來講,最要命的是,因為這次事件,極可能導致他以內地為市場基礎的希望破滅。而且,這都不是沒可能招來西方的封殺。唯一幸運的是,到目前為止,知道他對內地有想法的人微乎其微,他想,這或許是自己唯一能夠明哲保身的辦法了。

    他不是一個純正的愛國者,可是他同樣不可能在預知國家面臨危機時還束手。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可他能夠通過關新他們來讓國安局預防這件事的發生。就好像前不久,他以極是隱晦的方法暗示新華社社長很可能有問題一樣。

    其實說起來,這單事國安局的責任絕對是最大的,身為國家安全局,竟然沒能夠做好一切防守措施,讓人鑽了這樣的空子,這實在是不可原諒的。

    不過,在跟關新他們三人談一次之前,蕭然首先約見了銀都那個神秘的幕後老闆。現在蕭然悄悄進入了銀都的總部,因為是事先約好的,倒是輕易便見到了那個神秘人。

    推門進去,蕭然見到的是兩個人,一個看上去頗年輕的人,另一個則是中年。兩人顯然是在等候蕭然,那中年一見蕭然便笑著迎了上來:「蕭總,歡迎歡迎!我是銀都的老闆蔣植,這位是黃群。」

    蕭然的目光在這銀都老闆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三秒鐘,站在他前和他握著手的蔣植顯然跟他很像,都是喜歡笑著說話的人。當蕭然把目光掃向那模樣不過三十出頭的青年,心臟頓時猛的劇跳了三下,這個青年將來可是內地政府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過,沒理由是出現在這裡呀!

    蕭然和那青年握了下手,卻發現此人外表很是冷漠,倒與潘迪聲頗有異曲同工之處。寒暄一陣,這才各自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蔣植非常好奇的問:「蕭總,你此行前來是有什麼事,為什麼非要見我?」

    滿肚子的事,蕭然卻不知從何說起,畢竟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了。於是,躊躇了片刻之後,他接過蔣植遞過來的清水,喝了一口才緩緩的掃視了兩人一眼:「據說首長的身體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沒頭沒腦突然出現的話讓蔣植和黃群都怔住了,他們都不明白蕭然這是什麼意思。首長身體不好,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了。蔣植和蕭然固然以前沒有任何交集,可是對蕭然的瞭解卻絕對不少,心知這樣一個厲害人物不太可能說這樣一句廢話,疑惑的問:「蕭總,你的意思是?」

    「去年我公司發行了一部片子叫《抉擇》,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蕭然把杯子放了下來,凝視著蔣植的表情,去年他特地把這拷貝送了一個給蔣植來的:「這片子的劇情很有意思!」

    蔣植更是迷惑了,那片子他有看,可是這與蕭然的來意有什麼關係?他不明白。倒是黃群眼裡流露出思索神色,顯然亦是看過這片子的。

    蕭然悠閒的翹著腿,忽然把腿給放了下來,邁著步伐來到窗子邊,輕輕的說:「山雨欲來風滿樓呀!」

    蔣植眼裡閃過一縷精光,向黃群丟了個眼色來到蕭然身旁淡淡的說:「哪裡有什麼風雨,今天的太陽不知道有多麼的好。蕭總,你怕是看走眼了吧!」

    「你得知道,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很平靜的,就好像《抉擇》裡那樣。」蕭然淡然的把目光聚焦在窗子外的大廈,他真的不能以更直接的話來說了:「我不喜歡暴風雨,因為我家還沒修建好,到處都有漏洞。」

    蔣植和黃群再一次對望,更是迷惑了,黃群彷彿隱隱猜到了什麼,可卻又什麼都抓不住。蕭然的房子能是漏水的破房子嗎?蔣植知道這話裡有話,可是蕭然這傢伙竟然連中心主題都不提點一下,這讓他如何摸得透。

    「有漏洞不可怕,畢竟我還有其他的手段能夠抵擋!」蕭然自顧自的說著,他現在恨不得揪住這兩個傢伙,在他們耳邊吼出這件事。只可惜,那注定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惜,在漏洞之外,還有其他的對手在虎視耽耽,恨不得立刻讓我家的房子倒塌!」

    「那些對手很聰明,他們懂得訓練一些蛇蟲鼠蟻來搗亂。換了是平時,自然是不怕他們的,按照內地的說法,這個大概就是叫做紙老虎吧!」蕭然的眼珠動都不動一下,如果不是他還在說法,蔣植簡直以為他是死人了。

    不過,就當聽到紙老虎這句話之時,黃群的心裡咯登一下,立刻抓住了那道靈光。仔細聯想一下蕭然的話,不禁汗流浹背,他意識到蕭然是在說點什麼了,可是卻不敢確定。

    「在暴風雨來臨的時候,本來平日可以輕易踩死的傢伙變成了致命威脅,潛伏在我的房子裡製造混亂。」蕭然在心裡苦笑著,他覺得自己現在就跟一個詩人沒什麼區別:「可恨的是,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忠心耿耿卻一直受到這些傢伙欺騙和混淆的家畜。可我又要修補房子,還要對付這些傢伙,而房子的支柱因為年久失修而斷了。」

    黃群越聽越是心驚不已,聯繫上目前的局勢,他不難想像出蕭然的意思。向依然一頭霧水的蔣植比劃了幾個手勢之後,蔣植立刻亦是恍然大悟,同樣冷汗直冒,心驚無比。

    蕭然發現自己裝腔作勢的本事是越來越強了,站在這樣的角度居然還能夠故作於自己無關的樣子,悠閒而且有趣的望著窗外大廈。說到這裡,他這才轉過頭來歎息著搖了搖頭:「你們說我該怎麼辦?」

    黃群虛汗直冒下,在蔣植的眼神裡接上了話頭,試探蕭然的意思:「你可以先解決了支柱的問題,再慢慢來解決那些紙老虎,我想這樣可以保證安全!」

    「沒時間讓我選了,紙老虎欺騙了家畜,飛快的把我家弄得亂糟糟。如果不及時處理,那就算能度過暴風雨,都要被他們弄毀我家的!」蕭然幾乎連自己都相信自己講的這個見鬼的故事了,說起來可謂是生動之極。

    「那你可以先把支柱修補好,然後一古腦把這些紙老虎和家畜混雜的都一網打盡,這樣保證沒有後遺症!」蔣植勉強的笑了笑,話是這樣說,可是換了是他在那個位置,他敢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蕭然神情悲涼的緩緩搖了搖頭,慢步來到沙發邊上,靠在上面感慨道:「問題就在於,紙老虎不是很多,是獵犬一不小心漏放進來的。這些紙老虎鼓動了我家的農場,讓裡面的絕大多數都在搞事,如果一網打盡,對我絕對是巨大的損失。而且,說不定外面的人還會說我殘忍,以後不賣東西給我,封鎖我!」

    獵犬、紙老虎、家畜、家、支柱!這次就是沒有黃群的提醒,蔣植恐怕都能明白蕭然的意思了。想一想蕭然隱晦暗示出來的一切,簡直就是觸目驚心,如果不是蕭然還在這裡,他們甚至想立刻飛回北京了。

    見蕭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黃群被蕭然弄得心神大亂,情不自禁的問:「那你認為該怎麼辦?」這話剛說出來,立刻就後悔了,怎麼向一個商人怎樣解決呢!

    蕭然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重點了。他就說嘛,眼前這兩人都不像傻子,怎可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故作猶豫了一下才說:「你們知道,我是商人,商人是講求利益的。所以,我不會容許自己出現損失,更不能容忍其他人封鎖我,否則那損失就極其巨大了,說不定在今後幾十年都抬不起頭來。」

    在蔣植和黃群的目光裡,蕭然淡淡一笑,不敢看他們的眼睛,只是把目光投向窗外:「我會在暴風雨來臨之前把那個已經年久失修的支柱修補好,甚至不惜多準備一根柱子,以防萬一。在安全方面,我會把獵犬的眼睛和鼻子都清洗乾淨,讓他們能夠及時發現對方的陰謀。」

    「在家畜方面,我會在他們作亂之前好好撫慰他們,讓他們弄清楚這一切。而且,我還會把其他人請來,幫我作證,以免將來被對手陷害,說我殘忍什麼的!」蕭然哪懂什麼政治,他比誰都想離這個遠一點。說到這,他猛然抬頭望著兩人說:「能夠在暴風雨來臨前完成這一切,那我家就固若金湯了,就算之前的準備需要花費一些,可比起被暴風雨及各方面襲擊的後果,利益就在這其中了!」

    其實這樣簡單的方法,誰不知道,蕭然倒是白說了。可蕭然的話還沒說完,再一次悠然走到窗子邊,故作觀察天色的樣子,指指點點的轉頭對早就震驚得一塌糊塗的兩人說:「幸虧,暴風雨現在還沒來,我們還有時間準備一切。不過,都不久了,我想再過幾天或許就要出現了!不知道幾天時間夠不夠準備?」

    蔣植倒是有七分信了蕭然,上次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叛逃之前就是因為被蕭然說穿,結果這才叛逃失敗的。黃群亦有三分信蕭然,畢竟內地的形勢擺在那裡的,只不過就欠導火線了。

    蕭然甚有禮貌的對兩人行了個禮便欲離開,驀然間,他回頭沖兩人笑了笑:「房子的頂樑柱很重要,若是換一根柱子,恐怕效果就不同了。所以,我覺得還是保護好我家那根柱子先!就好像《抉擇》一樣。」

    扔下兩個心都是發涼的傢伙,蕭然匆匆趕了回去。這一次他都算是暴露天機了,不知道會不會被老天爺懲罰。老天爺他不怕,就是怕將來被上面的人追問為什麼預料到一切。所以,這一番話他說得極是隱晦,讓人根本抓不到任何小辮子。只是,如果上頭真要追問,只怕還是一個麻煩。

    匆匆回到魅影總部,關新三人已經在等待著蕭然了。蕭然直接把他們給叫進了辦公室裡,示意他們坐下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伸手指著天花板捅了捅:「上面非常不穩定,有很多蛇蟲鼠蟻在上面,你們既然是保安,怎麼能夠連這都不知道!要是再不發動所有人手嚴密檢查一下,只怕過幾天就要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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