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部下一個個飛快地竄上樓梯,系密特的心中感到一絲緊張,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作為一個領導者而作出了決定。
小心翼翼地抬頭朝著上面看了一眼,系密特輕輕揮了揮手。
第一組成員如同閃電又宛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飄了出去。
此時此刻系密特總算明白,為什麼當初教宗陛下一看到自己,便立刻警告大長老,自己將會為聖堂帶來黑暗。
看著這些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看著那無聲無息就被徹底制伏的叛逆者,力武士強悍的力量,一旦以這種並不光明正大的方式運用出來,其效率己然只能夠用恐怖來形容。
被弄昏過去的叛逆者們聚攏在一起,被塞在了櫃檯的底下。
系密特仔細地掃視過每一個人,可以肯定其中沒有一個人,是他們所要拯救的菲廖斯大魔法師,同樣也沒有一個人看上去像是崔特。
朝著第一組點了點頭,系密特徑直向樓梯走去……
掃過了一層又一層,除了那些按照計畫必須被佔領的樓層,系密特在搜索其他樓層的時候,盡可能不驚動任何人。
從那半開的窗口,從那忙忙碌碌走來走去懷抱著大疊文件的軍官,從那堆壘在低矮的平板小推車上面的那些積滿了灰塵的圖紙,系密特可以猜想,此刻仍舊留在這裡的叛逆者,十有八九是叛逆者中管理層次一級的重要人物。
系密特完全可以想像,如果將這些人全部殺掉,毫無疑問對於叛逆者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如果能夠將這些人捕獲,並且送往拜爾克,對於波索魯大師、大長老陛下來說,肯定會是一件最值得慶幸的好事。
這些人的經驗和堆積在這裡的文件,肯定能夠讓他們倆減少許多模索和失敗。
畢竟這些叛逆者研究這些東西己有十幾個年頭,而波索魯大魔法師是最近這段時間才開始模索研究。
不過最終,系密特仍舊放棄了這個無比誘人的念頭。
因為他突然間想起,那些隱藏在奧爾麥那茫茫無際大森林裡面的魔族,那些魔族,才是此刻最大的危機。
在系密特看來,無論是叛逆者,還是那位國王陛下,他們之間無論誰佔據上風,對於他來說或許都沒有什麼兩樣。
即便塔特尼斯家族從那風光無限的位置上面跌落下來,系密特相信自己仍舊不會感到絲毫惋惜,相反,或許會因為獲得自由而感到高興也說不定。
至於哥哥,系密特同樣相信,無論在任何一種情況下,哥哥都會很好地適應周圍的環境,並且令自己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
如果有朝一日,這個世界不再需要貴族,哥哥仍舊會以最高明的商人、管理者的形式,令世人圍著他轉,為他而瘋狂……
一層接著一層,突然間系密特眼前一亮,他幾乎可以確定那位首領和菲廖斯大魔法師要麼不在這裡,如果在這裡的話,肯定就是在這一層。
之所以會令他有這樣的想法,原因是這一層的佈置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雖然這裡幾十層的樓面擁有好幾處實驗室和圖書館,特別是實驗室的數量甚至超過了餐廳。
但是沒有哪座實驗室會像這裡一樣佈置得高貴典雅。
當然,系密特感覺之中的高雅絕非是奢侈。
事實上,放置在這裡的書架和其他幾座圖書館的書架沒有什麼兩樣,四周的牆壁上也沒有浮雕和刻畫,天花板未曾看到精緻的吊頂。
唯一有所不同的,恐怕就只有這一層全部鋪設著猩紅的地毯,除此之外,還有那每隔幾米擺設著一盆植物。
但是就是這兩處不同,令系密特感到那一絲難以明言的高雅意趣。
小心翼翼地繞著書架,系密特朝著前方緩緩走去,兩排聳立的書架之間,顯露出一塊空地。
空地的四周是一圈籐制沙發,而正中央的台基之上,放置著一具模型,那是眼前系密特所在這座塔縮小比例的模型。
那四周的每一株樹木、草地的質感,甚至那四壁歲月堆積的痕跡,也維妙維肖地表現了出來。
系密特只感到這就是他剛才走過的地方,他甚至俯下身體,刻意朝著樹林裡面張望了一眼,或許還期望著能夠看到躲藏其間的自己……
輕輕地點了點那兩條樓梯,始終緊隨在他身後的那兩個力武士,會意地把守住了那裡。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模去。
突然間,他敏銳無比的眼睛,捕捉到一絲異樣的痕跡。
那是一根纖細的絲線,甚至比頭髮還要細一些。
這根絲線橫亙於書架背後的陰影之中,系密特確信,除了自己這雙能夠分辨出溫度的眼睛,沒有另外一個人能夠躲過這個機關。
系密特沒有心思去探究,這個巧妙而又隱蔽的機關背後隱藏的是什麼,一串警鈴?還是一支激射而出的、塗抹著毒藥的纖細箭矢?他對此漠不關心。
對於一個小孩來說,一格一格的書架就是樓梯,更何況是系密特這樣一個擁有著力武士能力身體輕盈的小傢伙。
輕輕地在書架上點了幾下,系密特飛身站立在書架頂上。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就不得不葡旬前進,但是對系密特來說,只不過稍微彎一下腰而己。
和其他地方的書架不同,這裡就連頂部都一塵不染。
毫無疑問,那位痛恨貴族特權,力求創建一個公平世界的先生,本身仍舊帶著一絲貴族的自覺。
這近乎於潔癖的一塵不染,顯然是貴族常有的通病。
系密特甚至猜想,這位崔特先生是否每夭要洗兩三次澡,夭夭更換新的內衣,甚至在洗澡水裡面倒入牛奶和蜂蜜……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的一座房間裡面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
系密特四下確認再也沒有那種機關,這才輕飄飄無聲無息地跳落到地上。
書架前面是一塊空地,這塊被兩排書架夾在正中央的空地,有四扇門寬,那是四扇玻璃門,透過那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的景象。
系密特相當懷疑,這一層樓就只有一間房間,因為他極力透過玻璃門往裡張望,除了看到一個個用佈置和裝飾物形成的天然隔斷,根本就沒有看到一堵牆壁。
正對門的地方被佈置成為一個獨立的小廳,轉角沙發上披著駱駝絨的座墊,四個角落各放置著一株植物。
這種簡潔之中能夠體會出高雅意境的佈置,並不會引起別人對奢華的反感,不過系密特無從知曉,這算不算得上是某種特權。
雖然還未曾親眼看到那位崔特先生,但是系密特直覺之中感到,這個人或許是一個和安納傑魔法師一樣,人格中充滿自我矛盾的人物。
事實上,系密特己做好了大吃一涼的準備,因為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和安納傑魔法師見面的情景。
這些人格自我矛盾的人物,總是會令他感到意想不到和震驚不己。
正當系密特猶豫著接下去應該如何進行的時候,突然間有腳步聲朝著這裡接近。
還沒有等到他閃身躲到書架後面,其中的一個人己開口說道:「來自遠方的朋友,既然己經來到了我的門口,就請進來談談。」
那個聲音聽上去並不年輕,但是卻絲毫沒有老人含糊的感覺。
稍微猶豫了一下,系密特最終推開了那扇玻璃門。
幾米外正有兩個人緩緩地朝著這裡走來,兩個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老者,不過其中的一個稍微顯得年輕一些。
對於菲廖斯大魔法師,系密特雖然只有當初匆匆一瞥的印象,不過仍舊能夠認得出來。
至於另外一個人,用不著多加猜測,也自然能夠猜到是那位叛逆者首領崔特。
系密特有些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傳奇人物。
令他感到疑感的是,這個人看上去,和他以往在奧爾麥所看到的那些貴族,沒有什麼兩樣。
也就是說,他應該是一個令人不會感到反感的那一類的貴族。
這位傳奇人物沒有穿著外套,而是裡外套著兩層馬甲,裡面還穿著對於這個季節來說顯得太厚的羊絨衫,褲子外面還搭著一條水牛皮的保暖護圍,這身打扮給子系密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眼前這個人非常怕冷。
不過那在常人之中顯得高聳的個頭,魁梧的身軀,粗壯的手臂,又足以證明他的身體並不虛弱。
「我很怕冷,因為我大半輩子都待在南方,而且以往這裡二十小時都溫暖如春。因為暖氣被關閉的緣故,我不得不多穿一些衣服。」那位叛逆者首領顯然猜到系密特心裡的想法,主動解釋道。
「閣下是否能夠告訴我,您是如何發現我的行蹤?」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那位首領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輕吹了個口哨。
只聽到一陣急促而又歡快,但是卻輕微幾乎不可聽聞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隻渾身披著金紅色拖地長毛,忽悠著一對明亮的大眼睛,張開著嘴不停地伸著舌頭的小狗,出現在了系密特的眼前。
「波蒂,向客人問好。」那位叛逆者首領彎下腰,將那只模樣可受的小狗輕輕抱在手裡說道。
「賽巴托犬?最好的獵犬之一,不過大多數人都將它當作是觀賞犬類。」系密特絲毫不猶豫地說道。
「傳聞一點沒錯,你是個非常優秀的獵手。」那位叛逆者首領點了點頭說道。
系密特絲毫沒有對此感到奇怪,如果此刻這位崔特先生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那才叫奇怪。
再加上自己的簡歷原本就沒有多少,十四歲的光陰實在譜寫不下多少內容。
正因為如此,想要調查他的生平,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反倒是翻越奇斯拉特山脈之後的他,在眾人的眼中顯得無窮神秘。
「幸好除了這裡,其他地方沒有這樣的獵犬。」系密特歎了口氣說道。
「這件事情,你就說錯了,事實上這裡原本有一支獵犬巡邏隊,那是我的一點私心,你想必不知道,我曾經擁有著和你相同的受好。
「不過為了我的理想,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受好。
「很顯然,將住的地方弄得稍微舒適整潔一些,並不會讓別人感到反感,但是騎著駿馬趕著一大批獵犬在鄉間的土地上肆意踐踏,只是為了抓捕一群可憐的狐狸,這實在是只有貴族才能夠享受到的權力。
「所以我最終放棄了這個愛好,不過我也捨不得我的那些獵狗,正因為如此,我稍微用了一些特權,組織了一支由獵狗組成的巡邏隊。」
那位叛逆者首領直言不諱地說道。
「為什麼此刻我沒有看到其他的獵狗?」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此時此刻這或許是最好的進擇,當我聽說有一支全部由力武士組成的隊伍出現在這片荒涼高原,我就將那些獵狗全都撤離了。
「在這個魔法能量受到禁錮和干擾的地方,我想不出能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一支由十五個力武士組成的小隊。
「不過我敢打賭,聖堂武士的準則,會令你們盡可能避免殺戮,當然前提是你們並不感覺到自己陷入困境。
「在禁魔領域之外,能夠令你們感到陷入困境的東西很多,不過因為那塊地方範圍太廣闊,沒有人能夠在如此大的範圍之內,找出十五個非常隱蔽的目標。
「所以我相信即便我希望令你們陷入困境,也將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我並不打算太過高估我的部下們的實力,更不打算低估一個能夠孤身穿越奇斯拉特山脈,曾經一個人消滅了一整座魔族基地的強悍人物。
「至於在領域之內,能夠令你們感到困惑的,就只有我那些可愛的獵狗,不過我不想讓我的部下白白受到損失,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獵狗離開。」那位叛逆者首領悠然說道。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微微一愣,緊接著便是一股挫敗感。
僅僅在片刻之前,他還感覺到自己掌握著絕對的主動,但是現在看來,能夠如此順利完全是對手刻意的安排。
「為什麼你不進擇離開?」系密特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在有信心通過談判獲得更好結果的情況下,為什麼要進擇離開?」那位叛逆者首領笑了笑說道。
「即便我己然將大部分人馬轉移到其他地方,也並非是因為你們的原因,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同樣我也擁有此刻不得不留在這裡的理由。」那位叛逆者首領繼續說道。
「前者的理由如果我猜測沒有錯誤的話,恐怕是因為魔族即將侵入到這裡。我想聽聽後者的理由。」系密特說道。
「能先告訴我,你對於前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測嗎?」那位叛逆者首領第一次顯露出對某件事情關注的樣子。
「在進入高原之處,我們便親眼目睹了閣下的一座基地被魔族摧毀的情景。您的部下個個英勇,戰鬥之慘烈令我感到哀傷。」系密特緩緩說道。
那位叛逆者首領思索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說道:「想必你們跟蹤了運載遺體的飛船,毫無疑問,你和你的部下全都擁有隱藏身形的辦法。」
聽到那位叛逆者首領如此一說,系密特嚇了一跳。
「好吧,我說出我的理由,但願我們能夠成為暫時的盟友,而並非是立即為敵。」那位叛逆者首領說著,指了指旁邊的菲廖斯大魔法師,「我相信與其讓我來說,還不如請大師代為轉達,更能夠令你們相信。」
旁邊的那位輩分極高的老者,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們確實擁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系密特,你應該非常清楚,我為什麼來到這裡,我的目的是為了獲取盡可能多的資料,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遠遠超出我的預料。
「崔特在這十幾年以來,花費了無數心血,收集了許多有關諸神使者的資料,他的部下探勘了周圍許多地方,意外地挖掘出了許多超越我們理解之外的諸神的作品。
「不過,崔特並沒有判斷出諸神使者最終返回的所在,他缺少一些資料,而這些資料之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原本收藏在教廷的手中。
「我帶著資料來找他,我們的計算得出的結論幾乎一致,那便是諸神使者最終出現的地方是在海上,而且是在環度四十八左右的某一個地方。
「事實上,這同樣也符合教宗的預測,在我臨走的時候,教宗告訴我,他預感到諸神使者並沒有離開丹摩爾的領地。
「系密特,從地圖上你想必可以看得出來,環度四十八度左右的地方除了安莎雷克,其他的地方大部分是海洋。
「再加上我們並不認為,諸神使者真如神話中所說的那樣,前往那虛無飄渺的神界,我們確信空間的大門可以被敞開,不過我們實在無法相信,如此巨大的一支艦隊能夠通過空間的縫隙,前往另外一個世界。
「正因為如此,我們的猜測是,諸神的使者將戰艦停泊在了某一個地方。
「因為考慮到那些戰艦的數量,以及戰艦的大小,很有可能在無數個歲月之中,那些戰艦披上了一層厚厚的土壤,成為了島嶼和暗礁。當然其中也不排除諸神的使者刻意偽裝的結果。
「事實上,我們最初的猜測是馬內耳群島。之所以這樣認為的原因是,馬內耳群島在埃耳勒絲帝國時代的地圖之上,並沒有出現。
「如果這是在海洋的中心,或許還可以理解,但是那座群島離開安莎雷克只有幾十海浬。
「第一張標記有安莎雷克的海圖,是帝國滅亡之後的兩百年,從地質構造理論上說來,絕對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個世紀裡面,出現如此巨大的一座群島。
「正因為如此,我們將馬內耳群島當作是目標,但是結果令我們感到遺憾。
「馬內耳群島的出現確實極為詭異,或許確實是諸神使者的作品,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保證,馬內耳群島底下,絕對沒有諸神使者駕馭的戰艦。
「因此,我們不得不將目標轉向了另外一個地方,在環度四十八度上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所在,那就是限風環圈。
「在埃耳勒絲帝國的記載之中,就有限風環圈的存在,事實上這個環圈的存在之謎,一直以來都是魔法師們研究的對象。
「沒有人知道是什麼能量支撐這個環圈存在達千年之久,更令人感到疑惑的是,環圈的四周充滿危機,但是在其中心卻相對安全,那裡的島嶼甚至充滿了生機。
「不過我們己沒有太多時間去一一搜索,誰知道諸神的戰艦不會沉沒在海洋底部。
「魔族己不再打算給子我們充分的時間進行研究,正因為如此,我們不得不作出幾種不同的考慮。
「一方面,崔特的部下們沿著環度四十八度線搜索。
「值得慶幸的是,這片領域仍舊屬於淺海,諸神使者的戰艦全都是用金屬建造而成,絕對比安莎雷克最大的鐵礦山更加顯眼。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支隊伍正前往限風環圈。
「眼下是至關緊要的時刻,我們之所以不能夠離開,就是為了等待反應的信號。」
說著菲廖斯大魔法師站起身來,朝著系密特招了招手,逕直朝著遠處走去。
正如系密特所預料的那樣,這一層樓根本就沒有任何隔斷,完全是一個整體。
在房間的另一頭,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樣。
雖然所有的東西仍舊收拾得整整齊齊,不過堆滿各種各樣儀器的實驗室,無論如何都談不上貴族和平民的區別。
這種實驗室的正中央,並非是一張巨大的實驗桌,而是一個樣子極為奇特的魔法裝置。
底部是一個平台,上面浮刻著一座神秘莫測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與眾不同,看上去像是無數道朝著四面八方噴發著的火焰。
在這座平台的上方縣浮著一塊晶盤,隨著系密特觀看角度的不同,晶盤散發著絢麗的色彩。
看到這東西,系密特大吃了一涼,在他印象之中,在這裡魔法能量受到徹底的千擾,而眼前這件東西,顯然正維持著某種魔法效果。
「這並非是魔法,至少不是我們所知的魔法,我猜想它之所以能夠運作的原因,或許和諸神有關。
「這個小東西在以往的一千多年之中,始終被認為是損壞和無法運作的東西,事實上有無數魔法師曾經試圖弄懂,並且修復它。」那位叛逆者首領微笑著說道,他的笑容之中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但是我沒有這樣做,我被囚禁在這裡的第一年,雖然也曾經研究過底下的圓盤,但是因為那眾所周知的緣故,我對於諸神的信仰有所研究,同樣更涉及到諸神信仰和魔法的結合。
「正因為擁有這樣的認知,我很快就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和諸神感應的裝置,並非在魔法研究的領域範疇。
「我很快放棄了對於這個裝置的研究,而是致力於那上面的這些信息的解讀。
「毫無疑問,在歷代先輩的眼中,這些信息是無序的、沒有任何意義的符號,因為它們的變化幾乎沒有規則。
「但是我卻確信,這些信息並非無中生有的東西,它們肯定代表著某種意義。
「一個偶然的意外,替我解開了謎團,我的部下為了讓我重獲自由,千里迢迢前來解救我,那時候的他們就像你們現在一模一樣。
「不過他們沒有你們那樣幸運,有一隊人,進入了高原之中密佈的無數死地之一。
「他們的意外闖入,引起了這個裝置的變化,而那個變化被我所捕獲,我的部下總共犧牲了三隊人馬,同樣也意味著我得到了三個信息。
「我的部下用他們寶貴的生命,給子了我極大的啟迪和發現。
「事實上,我們此刻之所以能夠擁有這樣的成就,歸根究底,是那三隊人馬犧牲的結果。
「事實上,我們眼前看到的這件東西,實際上是某種接收裝置,或許同樣也是顯示地圖,至少我現在己能夠通過上面的信號,獲得發出消息的所在位置,偏差每一千公里絕對不會大於一尺。
「而那些所謂的死地,十有八九是當年曾經發生過激烈戰鬥的所在,埃耳勒絲帝國時代,這片荒原原本是最繁華、最肥沃,被茫茫無際的原始森林所覆蓋的地方。
「而魔族最早就是在這裡出現,這塊地方就是當年的奧爾麥。
「完全可以想像,當初的戰鬥是何等激烈,絕對不可能像傳說之中的那樣,諸神使者輕而易舉地駕馭著戰艦,從空中橫掃了地面上的所有魔族。
「歷史肯定有其另外真正的一面,要不然不可能在這塊土地上擁有如此眾多的死地,那全都是曾經激烈廝殺過的古戰場。
「我從這些古戰場之中挖掘出來許多武器,它們無疑是諸神使者曾經使用過的武器。
「值得慶幸的是,我雖然無從知曉它們之中大部分東西的原理,卻成功地修好,並且將它們更改成能夠為我們所用。」那位叛逆者首領說道。
看著那全無規則的絢麗光采,系密特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如果說以往,最令他敬佩的便是波索魯大魔法師和大長老的話,此刻又不得不增加了眼前這個傢伙。
雖然對於他的理想自己絲毫無法理解,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如果單單以成就來說,毫無疑問,他的成就己超過了當初和他一起並稱為三傑的另外兩位……
剛剛還劍拔弩張,剛剛還小心翼翼,此刻卻己從陰暗之中走了出來。
十四個力武士環繞著樓層,守衛在那裡。
系密特知道,無論是他們,還是底下的那些叛逆者,都毫無疑問不會信任對方。
事實上,此刻連他自己都無法肯定,是否能夠信任那位叛逆者首領。
系密特唯一可以承認的就是,他確實暫時被那位崔特先生說服。
沒有人能夠知道,人類是否能夠在魔族的全面進攻之下支撐下來。
正因為如此,那傳說之中,曾經將人類從滅亡的邊緣拯救過來的諸神使者,顯然成為了此刻的救世主。
既然成功即將出現在眼前,系密特同樣不想功虧一簣。
悠閒地半躺在沙發上,系密特總算明白為什麼,這個實驗室居然放置著如此眾多的沙發,而且沙發的式樣全都是臥榻的形式。
此刻,兩位魔法師也絲毫沒有興趣進行別的研究,只是躺在那裡盯著正中央的那個晶盤。
事實上,原本他們倆的分工,是每一個人盯十二小時,現在增加了一個系密特,這項工作顯然清閒了許多。
「你們倆像這樣己經支撐了幾天?」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己經一個星期了。」菲廖斯大魔法師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
「我不得不佩服你們兩位的毅力。」系密特連忙說道。
「沒有你想像的那樣了不起,等一會兒你試試就知道了。
「用不著每時每刻都盯著那個東西,用冥想的方式可以檢查以往的記錄,只不過不能夠超過一個小時,這個東西能夠記錄的極限,好像是一個小時零七分左右,不知道是因為損壞,還是原本就是這個樣子。」菲廖斯大魔法師說道。
「為什麼不多找幾個人來?」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這裡原本就只有我們兩個魔法師而己。」
菲廖斯大魔法師笑了笑說道:「魔法師的眼睛,可以輕而易舉地掠過那些不需要的光線變化,普通人就有些困難,更別說進行冥想。」
「為什麼自由者十多年時間,就沒有出現過第二個魔法師?」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你顯然沒有在魔法協會待過,更沒有參加過幾次學徒挑進。」躺在另一邊的那位叛逆者首領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是的,他顯然沒有這個機會。」菲廖斯大魔法師也笑著搖了搖頭。
「小傢伙,你想必聽過說,我、波索魯和安納傑三個人年輕時候的志願,我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希望,能夠讓更多人擁有魔法天賦。
「可惜,幾十年過去了,雖然我們各自都小有成就,但是離夙願的實現,仍舊無比遙遠,甚至希望渺茫。
「我何嘗不希望,自由者之中能夠增加一些魔法師,事實上我原本以為,通過手術的辦法,令一些人能夠部分掌握特定的魔法力量,最終會喚醒他們的魔法夭賦。
「但是,事實非常嚴酷,我有的時候暗自安慰自己,或許我己然令比例大大增加。」那位叛逆者首領發出了一陣苦笑。
系密特聽得莫名其妙,他絲毫不明白這番話意味著什麼。
看到系密特迷惘的眼神,菲廖斯大魔法師連忙解釋道:「小系密特,想必你不知道,魔法師的比例是多少吧。
「世人總喜歡用萬中無一來形容,但是事實上,按照真正的比例來說,十萬個人裡面,也未必有一個人能夠成為魔法師。
「而自由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十萬之眾,甚至連一萬都不到,因此就算崔特的這種辦法確實有效,沒有足夠的試驗體,也沒有辦法證聽到菲廖斯大魔法師的話,系密特默默點了點頭。
「丹摩爾或許有一件事情,還算做得不錯,那就是魔法資質挑進,每一個到了年紀的人都必須參加,國家負擔一切開銷。」
那位叛逆者首領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有多少家境貧寒的人,因此而獲得轉機,在這種時候,這個比例倒是顯得非常公平,畢竟窮人的數量永遠超過於貴族許多。
「我還記得第一次參加挑進的時候,我才剛剛學習魔法三年,我披著連級別都沒有的長袍,卻受到最為隆重的迎接和接待。
「現在我還能夠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充滿期盼的每一張臉龐,他們只比我小三歲,但是對我的恭敬和崇拜,卻無以復加。
「但是那一年,偏偏連一個擁有資質的人都沒有找到,我記得當時的我非常遺憾,甚至有一種愧疚的感覺。
「回來之後,我問了波索魯和安納傑,他們倆的感受和我幾乎一模一樣。」那位叛逆者首領緩緩說道。
「學習三年魔法?」
系密特無從知曉那時候的崔特到底擁有什麼樣的成就。
「大概比你還差一些,你的運氣讓我都羨慕不己,雖然對於魔法理論的瞭解,你遠不如一個正式學習了半年的學徒,但是你的魔力卻接近於一個中等等級的魔法師,至少我現在看你是如此。」那位叛逆者首領說道。
「你們在這裡己經研究了許多時間,我想知道諸神使者到底是什麼?他們是哪一位神靈的使者,而這艘戰艦到底是諸神親手創造的作品,還是諸神使者製造的戰艦?」系密特問道。
菲廖斯大魔法師和那位叛逆者首領,互相對望了一眼,顯然都希望對方回答這個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叛逆者首領說道:「小傢伙,我們並非是神職人員,我所感興趣的是這艘戰艦本身,而並非是考證它們到底屬於哪位神靈所有。
「事實上,就連諸神使者這個稱號,如果我猜測沒有錯誤的話,恐怕是後人給子他們的讚譽。
「我更願意將他們當作是另外一種生物,就像魔族一樣,只不過他們所擁有的特長顯然更加接近於建造,而魔族則是通過對自身的不停演化,而達到更加強悍的地步。
「非常值得慶幸,那些諸神使者,不管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對於我們來說非常友善。
「至少他們曾經拯救過我們一次,雖然無從知道之所以這樣做的理由,而且他們顯然也沒有絲毫野心,想要取代我們人類的位置。
「有一件事情非常可惜,我們從來沒有找到過任何一具諸神使者的遺骸,無論是在那些死地還是在這座墜毀的戰艦,從來未曾發現過一具令人感興趣的屍體。」
「有幾成把握如果一旦找到諸神使者,他們會願意再一次幫助我們?」系密特再一次追問道。
「沒有人能夠回答你的問題。
「事實上,我們甚至連上一次那些古怪的傢伙為什麼會幫助我們的原因,都一無所知,所有有關他們的記載,都毫無例外的表示,那些諸神使者,忽然間出現在走投無路的人類面前。
「不過教廷也遺留著另外一個版本,或許也是事實的一部分。
「傳說當時的教宗,啊!對了,那個時候還未曾擁有教廷,也不曾擁有教宗,而是神教主祭大神官。
「這位大神官擁有著超絕的力量,他在人類最為危急的時刻,領。晤了諸神的密言,最終召喚出了諸神使者。
「不過這件事情,菲廖斯大魔法師曾經請教過教宗,得到的回答有些模稜兩可。」
顯然這番話根本無法解決系密特心中的疑感,不過他同樣也己然清楚,眼前這位叛逆者首領,對此同樣所知有限。
「又寸了,有一個問題,我是否能夠提問?」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說來聽聽。」
那位叛逆者首領絲毫不感到介意。
「這裡原本是囚禁魔法師的監獄,是否有獄卒之類的人物,閣下獲得自由的同時,將他們怎麼樣了?」系密特問道。
「獄卒?哦!是的,他們此刻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最堅定的部下。」那位叛逆者首領微微有些得意地笑著說道:「你應該非常清楚我的理想是什麼。而會被派到這裡來的人,想必不可能是貴族。
「在這片荒涼無際的所在,除非夭生享受孤獨,要不然時間稍微長了一些,自然而然會變得熟悉和理解。
「而讓平民理解我的思想,顯然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事實上,在到達這裡的半路之上,我己然獲得了自由,我相信這絕對是那位至尊的陛下完全想像不到的事情。
「施浪德,就是我最忠實的部下,我的大統領,還是他們幫忙帶路引進來的,要知道沒有嚮導,這片荒涼的高原,絕對是最接近地獄的所在。
「我的大統領曾經勸告我離開這裡,事實上我曾經動搖過,不過那時候我己然沉醉於眼前的這項研究。
「而這項研究終於有所結果之後,自然我更加離不開這裡,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漸漸發現,這片荒無人煙的土地,真是我們所希望的福地。
「在這裡沒有人會來壓搾我們,同樣也沒有那些充滿警惕的眼睛。
「我在這裡建立起了希望,建立起了平等,建立起了理想。」那位叛逆者首領直言不諱地說道。
「您或許還期望著能夠通過您的發現,將您的希望傳播到丹摩爾的所有地方。」系密特淡然地說道。
「是的,這確實曾經是我的理想,不過當我知道了一件事情之後,我卻對此有所猶豫起來。」那位叛逆者首領緩緩說道。
說到這裡,他坐直了身體,神情嚴肅地看著系密特。
「你想必對於當年的事情己經有所瞭解,我最早是從施浪德的口中聽到你的事情。
「不過,當施浪德說你己發現他的行蹤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卻是你真正在搜尋的應該是安納傑。
「小傢伙,你是否相信宿命?
「這或許是你的宿命,命中注定你會走上你父親當年走過的路途。
「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自由之神,不過我卻從很多收集到的傳聞之中知道,你己然找到了你父親當年的發現。
「而且從你創作出來的那些樂章看來,你對於這方面的理解和發現,己然超越了你父親當年的成就。
「如果我未曾猜錯的話,你的父親當年只是憑借自己的夭賦和直覺,走在了一條靠近的道路之上,而你肯定己找到了路標。
「事實上,正是你的父親,令我改變了我原本的設想,最初,我將你的父親看作是和我、和安納傑相同的一種人。
「在很多事情上,我們擁有著共同語言。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三個人可以稱得上是非常親密的朋友,對於這一點你用不著感到奇怪。
「你應該非常清楚,在貴族之中,能夠擁有像我們這樣的想法,並且願意走出一步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但是很快的,我們中間產生了分歧,雖然我們的經歷和思想、我們的身份和作為都非常相似,但是畢竟我們是三個不同的人。
「分歧最終令我們分道揚鐮,事實上,我和安納傑甚至己然走上了對立,正是這個傢伙當初在背後扯了我的後腿,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封住了對自由之神的感應。
「但是這個世界上仍舊有一個人沒有受到限制,那個人就是你的父親,他雖然不是魔法師,同樣對於自由之神沒有什麼研究,但是卻憑藉著自己的夭賦,找尋到了另外一條路徑。
「但是非常可惜,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而當我知道的時候,己經太晚了。
「我的一個部下,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之下,發現了這個秘密,事實上那個時候,你的父親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他己然成為了唯一一個仍舊能夠令信奉自由之神的人,感應到自由之神存在的人物。
「顯然那些歌曲之中就隱藏著最大的秘密,不過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更願意認為,能夠創作出這種樂曲的人,肯定知道更多秘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最終造成了不幸;同樣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令我不得不反省。
「我平生第一次意識到強行推行我的希望,或許將是一場悲劇,強迫接受顯然己經徹底違背了我們曾經興奮的對自由的崇尚。
「真正的自由和平等,或許確實要用鮮血和生命去追求和維護,但是,那絕對不應該是擁有著同樣的思想,只是意見稍微不同的人的鮮血。
「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上,還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私心作祟的痕跡。
「看到自己的理想背離了最初的原點,看到被歪曲的美好理想夾雜上私心和慾望,變得血腥和殘忍,我不得不重新思索。
「最終我也沒有找到完美的辦法,不過我決定在找到完美的做法之前,我不會倉卒地實施我的計畫。」
一邊聽著,系密特的心一邊變得冰冷。
一直以來,他都希望能夠知道父親死亡的秘密,但是這顯然是一個禁忌,令他不敢觸模。
最令他傷感的並非是父親的死亡,而是母親的背叛,但是系密特有的時候又感到茫然,他無從知曉,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母親是個背叛者?毫無疑問她背叛了聖潔的受情,但是母親顯然是無辜的,她至少沒有背叛神聖的婚姻。
或許父親是個背叛者?背叛了自己的階層四處流浪的他,將母親獨自一人拋棄在家裡,這是否是對於家庭的背叛?
系密特絕對不願意用背叛來裹淡他的父親,父親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同樣他也不想將這個字眼放在母親身上,生活在自責和懊悔之中的母親,甚至要遠比父親悲慘許多。
在這件事情上,他唯一無法容忍的,就是那個毀了這個美好家庭,更奪取了父親生命的兇手。
事實上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正是因為母親對於那個人仍舊進行庇護,不肯說出他的名字,系密特才對母親帶有一絲怨憤。
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在這荒涼高原的中心,在這囚禁魔法師的監獄之中,得知了渴望己久的謎底。
但是此刻這個謎底還不夠完全,系密特還想要一樣東西。
「很抱歉,我不能夠告訴你那個人的名字,我之所以告訴你這個秘密,是因為我不想背叛我的良心,同樣,我也不想背叛我的朋友。」那位叛逆者首領淡然說道。
「系密特,別衝動。」
旁邊的菲廖斯大魔法師立刻站起身來說道。
「別太衝動,系密特,報復並不能夠令仇恨消失,只會令仇恨變得更深。
「聽我一個建議,如果你想要報仇的話,有更加容易的一種辦法,你只需要靜靜地等待,等待魔族變得無比強大,到了那個時候,魔族肯定會把你的仇敵撕成粉碎。」菲廖斯大魔法師用極為低沉的語調說道。
看到系密特冷漠的眼神,那位大魔法師知道自己所說的一切,小傢伙絲毫沒有聽進耳朵裡去。
一時之間,這位大魔法師感到異常惱怒,他無從知曉,崔特這個傢伙在此刻為什麼要提到這件事情。
殺父之仇,足以讓最為堅固的聯盟為之瓦解,更何況眼前這個脆弱的組合。
菲廖斯大魔法師無從知曉,這個智慧超絕的傢伙,怎麼會變得如此愚蠢。
難道他有意想要發起挑釁?
但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挑釁一個率領著一支全部由力武士組成的小隊的首領,實在是無知的證明。
偏偏在他的眼中,崔特從來就不是一個無知愚蠢的人物。
難道他別有目的?難道他想要從中得到些什麼?
菲廖斯大魔法師越來越感到頭痛起來。
但是此刻,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他都不能夠允許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對於那位叛逆者首領有所傷害。
令他感到痛苦、憂鬱的是,此時此刻,無論是塔特尼斯家族勇敢的幼子,還是叛逆者首領崔特,都是絕對不能損失,同樣也是他損失不起的人物。
痛苦地長歎了一聲,菲廖斯大師張開雙臂攔截道:「系密特,剛才我所說的並非是玩笑,模模你的心,那裡此刻是否住著一個魔鬼?
「想像一下,被憤怒和冷酷所驅使的你;想像一下,不顧一切血腥殺戮的樣子,那不是魔族又是什麼?
「你難道忘記了你的身份?難道忘記了你此刻所擁有的力量的源頭?
「我和波索魯一直相信你是帶來光明的天使,但是不可否認,一旦滑入人性的陰影,你同樣也會成為力量的惡魔。
「難道你忘記了最初大家對你是多麼擔憂,我聽說過那個預言,你會為聖堂帶來黑暗,但是你難道願意任由自己被黑暗所吞噬?」菲廖斯大魔法師神情凝重地說道。
看到系密特顯露出猶豫的樣子,年邁的老魔法師緩緩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或許應該回想一下,當初你選擇擁有這身力量的心願,你的心願想必不會是復仇吧。」菲廖斯大魔法師說道。
此刻,系密特的腦子裡面己經是一團亂麻,一時之間,仇恨和對於未來的迷惘同時向他襲來。
現在他甚至有些後悔去獲得那可怕的答案。
不過,這與其說是因為菲廖斯大魔法師的勸解,還不如說,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看待當年的背叛,或許此刻自己所選擇的,同樣也是一種背叛。
系密特感到自己無論怎樣選擇,都不可避免地對某個人有所背叛,或者是死去的父親,或者是可憐的母親。
在背叛和背叛之間,系密特感到自己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