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岩漿彈引起的大火漸漸減弱下來,戰鬥終於結束。
除了那最激烈的戰場,一輛輛戰車從一片火光中駛出來。赫爾的手下坐著戰車前來,同樣也坐著戰車離開。那些拉車的鋼鎧犀牛並沒有被送上戰場。
仍舊用隱形魔法將戰車隱藏起來,躲在這個堅固的移動堡壘裡面,眾人清點著這一次的損失。
每一輛戰車上的指揮官在退出戰場之後,首先和其他的戰車指揮宮用傳訊術進行聯絡。
每當得到對方的回答,所有人都會感到欣喜萬分,幾乎所有的回答都差不多,每一個戰隊的損失都很輕微。
正當所有人打算為此而慶祝的時候,指揮官們卻發現他們怎麼也沒有辦法聯絡上一隊人馬。
剛才的欣喜之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個小隊是由野人嶺最受人尊敬的成員組成,那裡面每一個人都是叔爺長輩。
野人嶺從未曾一下子死過那麼多人,他們是同一個部落,彼此之間多多少少都有點親緣關係,所以那種哀傷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像。
幸好沒有人因此而產生懷疑,這樣的犧牲是否值得?野人嶺的人對他們那位神的虔誠,遠不是外面世界的人們可以理解,他們的虔誠甚至超越了教廷的神職人員。
哀傷彷彿像會傳染一般,迅速在戰隊之中蔓延開來,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現在不是為了逝者哀傷的時候,因為歸路已被封鎖了。
所有的戰車全都沒行駛多遠就停下來,有的剛剛離開小鎮,有的才從山上下來,有的甚至沒有走出幾步,就遇到了大隊的人馬。
這些人老遠地打出光明印記,那是教廷的標誌,同樣也是赫爾和教廷預先約定好的訊號。
教廷的人是來收拾殘局的,不過從他們這一次出動的人馬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此非常在意。
每一個據點對應的是一支兵團,這些兵團隸屬於各個數區,不過負責指揮的卻是從教皇直屬護衛兵團裡面直接借調出來的人。
頓時,一副非常有趣的景象出現了,在不同的地方,教廷的兵團各自圍攏著一輛透明的戰車,只是在聖光的照射之下,戰車閃爍著一層淡淡的金光,車停著,但是戰車那厚重的大門卻緊緊地關閉著,車裡面的人並沒有下來,底下教廷的士兵同樣也沒有絲毫衝進去的意思,兩方面就這樣對峙著。
並不是赫爾的那些手下喜歡對峙,只是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可不是剛才的戰鬥可比,交涉是需要特殊技巧的,這些剛剛從野人嶺出來的人們,根本不可能懂得這些。
幸好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魔法師,而傳訊術又不是什麼高級魔法,通過傳訊術,所有的狀況全都傳達給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齒輪。
而此刻齒輪正在忙著搬家。
岩漿彈一旦被用出來,就意味著他們藏身之地的暴露,幸好這原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地獄之門火山臨近海邊,而那艘幾天前將他們運到這裡的商船,此刻就在離海岸一百米的地方,因為這裡的海灘實在太淺,所以不得不搭舢板上船。
此刻齒輪就和雪麗一起在一條舢板上。
從雪麗那裡得到消息,齒輪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教廷突然的介入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料,如果說一千年前的教廷在世人心目中是光明的象徵,正義的使者的話,如果現在還有人把教廷看作是善良和正直的表率,那麼這個人就是白癡。
自從到了這裡之後,他們對教廷的提防還遠在對裁判所之上。
不過教廷最注重的就是面子,他們堵住自己這邊的人,肯定是為了不讓他們撤回來,直接進攻的可能性不大。
教廷既然不打算直接進攻,自然是準備假手於裁判所,想要破解這招其實非常簡單,齒輪肯定這是教廷負責指揮的指揮官想出來的昏招,要不然以保羅三世那個萬事謹慎的老狐狸,怎麼會這樣做。
齒輪同樣也預料到裁判所發起攻擊的方式,除了用空騎不可能有第二種可能。
「幫我聯絡每一個戰隊的指揮官,讓他們把六翼箭棘龍放出來,隨時準備應付來自空中的襲擊。讓他們準備好最強的防禦魔法。」齒輪悠然說道。
雪麗連忙聯絡,過了片刻之後,小丫頭皺緊了眉頭說道:「剛才三號、六號、七號、十一號、十三號戰車的指揮官告訴我,包圍住他們的教廷的人,不允許他們放出六翼箭棘龍,教廷那邊甚至威脅,如果釋放飛龍,他們就將飛龍全都射殺。」
「讓他們把交涉的情況記錄下來,然後讓一個人帶著記錄的晶片衝出去。」齒輪淡淡地說道。
「這樣就行了嗎?」雪麗疑惑不解地問道。
齒輪沒有興趣和這個小丫頭多解釋,只是不耐煩地說道:「按照我告訴你的去做,以後你就會知道有沒有用了。」
雪麗只得嘟嘍著,按照命令傳遞消息。
幾分鐘後,每一輛戰車都突然間竄出一個透明的人形,那人形的速度很快,如同閃電一般地竄人教廷的兵團之中,然後如同游魚一般左扭右轉,轉眼間從人群之中闖了出去。
「好了,現在你可以聯絡教皇宮,告訴他們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且警告他們,如果我們的人受到攻擊,只要有絲毫的損失,他們就等待著承受我們的瘋狂報復吧,既然他們這樣維護臭名昭彰的裁判所,那麼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齒輪冷笑著說道。
這一次雪麗沒有任何疑問立刻按照命令進行。
幾秒鐘之後,教皇宮就傳來了一陣憤怒的咆哮。
「是誰擅自主張讓他們這樣幹的?」
隨著這聲怒吼聲響起,那常年緊閉的大門忽地打開了。
門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老頭子為什麼發這樣大的火,連忙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是誰在指揮各個兵團?」保羅三世問道。
「是……是蕾拉女祭司。」一個膽子最大的侍衛結結巴巴地說道。
保羅三世的臉像刷了漿糊一樣,他顯得極為陰沉,現在就算有火也發不出來了,誰叫那個作出錯誤決定的是他的侄孫女呢?
不過也幸好是他的侄孫女在指揮著一切,血脈上的聯繫使得他和這個後輩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絡。
普通的傳訊術只能夠傳遞消息,但是他和有血緣關係的人之間卻能夠互相交談。
凝神靜氣保羅三世潛入意識深處,很快他就連通了侄孫女的意識。
「教皇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混帳東西,誰叫你和魔鬼山脈那邊起衝突的?為什麼你不報告我,而是擅作主張包圍魔鬼山脈的人?」
「我只是……」
「住口,我不要任何解釋,立刻將我們的人撤回來,讓他們去幹該幹的事情。」
「但是……」
「你想要違抗我嗎?」
「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啊,您不是說,要讓裁判所和魔鬼山脈兩敗俱傷嗎?裁判所那邊立刻就會有所行動,只要我們不讓魔鬼山脈的人逃跑,裁判所的攻擊會讓魔鬼山脈的人全軍覆沒,然後我們再收拾裁判所的偷襲部隊。」
「住口、住口,你怎麼會知道裁判所的攻擊馬上就要到了?是裁判所的人告訴你的吧,他們恐怕還告訴你,他們會從空中發起攻擊,所以根本不會給我們造成任何麻煩,我們很容易就可以搪塞過去,你這個白癡,這根本就是圈套,立刻停止你的愚蠢行為,我給你半分鐘,下達命令撤銷包圍!」
「可是……」
「現在只有二十七秒了。」
「是的,我執行您的命令。」蕾拉女祭司無可奈何地說道。
「讓各個兵團停止圍困魔鬼山脈的人。」她轉頭對身邊的副官說道。
「可是……」那個副官猶豫著。
「這是命令。」女祭司鐵青著臉吼道,她彷彿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都轉嫁出去。
那個副官猶豫著將命令傳達下去,但是片刻之後,他為難地看著自己的女長官。
「圍困行動已撤銷了嗎?」蕾拉女祭司問道。
「各兵團指揮官要求您對這個命令進行解釋,他們認為這個命令沒有道理,所以拒絕執行。」副官回答道。
「這不可能。」女祭司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他們怎麼敢拒絕執行命令?」女祭司憤怒地叫喊著。突然間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充滿學者氣質的青年男子的笑容,那笑容充滿了陰險和冷酷。
「是西撒,這所有一切都是他的詭計。」女祭司喃喃自語著。
剛才就是西撒告訴她,只要教廷的兵團拖住魔鬼山脈的人一會兒,裁判所就可以將魔鬼山脈的人一網打盡,而且還不讓教廷承擔絲毫責任,毫無疑問,這個傢伙同樣也對底下的各級指揮官說了同樣的話。
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陰謀,但是她此刻也已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對她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傳我的命令,我奉教皇陛下的旨意,下達撒巴士特令,所有的兵團立刻解除對魔鬼山脈戰隊的包圍,這個命令立刻下達給各兵團的正負指揮官和各大隊、中隊、小隊的正副隊長。」女祭司異常冷酷地說道。
「撒巴士特……令?」身邊的副官和其他聯絡員全都大驚失色。
「快!」女祭司怒吼道。
這下子沒有人敢發呆了,「撒巴士特令」可不是普通的東西,那是從利馬帝國時代就傳承到現在的一個傳統,不過已有好幾個世紀,沒有人過這種級別的命令了。
撒巴士特令定同時下達給各級指揮官的,只有在最為緊急的時刻才會使用,一旦下達撒巴士特令,就意味著底下不管有多少疑問,必須立刻執行,任何不肯執行命令的軍官,將被立刻誅殺。
一時之間,指揮室內變得異常忙碌起來,十幾個兵團,從兵團指揮到各個小隊的正副隊長,加起來有上百人,僅僅靠一個副官根本就沒有辦法全都顧及,所以凡是會傳訊術的全都一起幫忙。
命令眨眼間就下達到各個兵團的最底層軍官那裡,此刻指揮室裡大多數人都是提心吊膽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之所以提心吊膽是因為撒巴士特令畢竟已幾個世紀未曾下達過,這件事如何善後還是未知之數,但是考慮到蕾拉女祭司的身份,以她和教皇陛下的關係,教皇應該會替她掩蓋過去,鬆了口氣是因為撒巴士特令一下,對魔鬼山脈的圍困應該會被撤銷。
就在所有人以為事情會就這樣結束的時候,突然間底下的一個侍從官用充滿驚詫的聲音說道:「這怎麼可能,馬夏內兵團的指揮宮克拉貝卿祭司拒絕執行命令,他的理由是撒巴士特令是野蠻時代的產物,而且教廷多年以來已不再使用這種野蠻的下令方式,等於默認廢除了撒巴上特令,所以他們拒絕接受命令。」
「馬夏內兵團下面的副指揮官和各級隊長呢?難道他們也全都拒絕執行命令?」蕾拉女祭司憤怒地喊道。
「打算執行命令的軍官已被控制起來了。」那個侍從官無可奈何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蕾拉女祭司頹然地坐在地上,而此刻其他的壞消息也接二連三遞了過來,拒絕執行命令的還有另外兩個兵團。
凌晨三點四十五分,離進攻開始只有四十五分鐘,六道黑色的流星直接撞在戰車之上,六朵漆黑的蘑菇雲飛騰而起,轉眼間化作畝大的一片黑雲朝著四面八方延伸開去。
事實上遭到攻擊的並非只有六輛戰車,其他的戰車同樣遭到了襲擊,只不過,還沒有等到黑色的流星落地,就已然被底下的人發現。
看到這東西,就算原本在一旁礙手礙腳的教廷兵團,也慌了手腳,各種各樣的魔法神術對準這些黑色的流星亂射。
這些黑流星雖然威力驚人,卻並不堅固,遭到這樣的集群打擊,立刻爆裂開來。
幾乎在黑流星出現的同時,底下的六翼箭棘龍和暗鱗蛇龍就迎頭而上,六翼箭棘龍飛得極快,這一次施放出來的六翼箭棘龍並沒有攜帶炸雷,所以很快就圍攏住目標。
偷襲的是一些黑色猴子一樣的東西,不過它們的背上長著翅膀,無論是身體還是羽毛全都是黑色的。
這些古怪的生物飛得頗快,比大多數的空騎都要快得多,甚至超過很多飛鳥,只可惜它們遇到了幾乎稱得上飛行冠軍的六翼箭棘龍。
這種長著六支翅膀的飛蛇攻擊力不強,但是速度絕對快,眨眼間數十條六翼箭棘龍就將那些長著翅膀的黑色飛猴圍攏了起來。
一場空中大戰再一次展開,只是這一次六翼箭棘龍沒有半個小時之前對付那些空騎士時那樣順利。
它們的攻擊方式是迅速掠過對手,用身體兩邊的風刀將對手割裂,可惜它們的對手,那些黑色飛猴厲害無比,只見它們揮舞著手臂,從手掌心之中射出一道道黑色的射線。
飛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光,六翼箭棘龍紛紛被擊中,被擊中的飛龍立刻冒起一股黑煙直直地掉落下去。
「是墮落天使!」底下教廷的兵團裡有人喊道。
赫爾的手下並不知道墮落天使到底是什麼,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發起反擊,一時間,數十座颶風刀侍被放飛昇空,那咻咻的怪響連成一片。
颶風刀侍停止的時候,就像是一根細長的竹竿兩邊挑著兩把鋒利的彎刀,一旦飛舞起來還真像是一團旋轉的龍捲風,只是這些龍捲風稍微小了一些。
這些微型的龍捲風,發出刺耳的雜訊朝著空中飛去,而此刻被稱作「墮落天使」的黑色猴子,因為六翼箭棘龍的緣故,根本就逃不出去,而且緊隨其後的暗鱗蛇龍,更是給它們帶來了極大的威脅。
蛇龍的詛咒和毒刺,讓這些黑色的猴子吃了不少苦頭,可惜並不致命,這些傢伙顯然是暗黑屬性的生物,對於詛咒和毒剌有很強的免疫力,只有劇痛對它們有效,但是劇痛同樣也讓它們變得更加瘋狂。
被兩種飛龍糾纏住,颶風刀侍終於到了,黑色飛猴發出的黑色射線打在它們身上絲毫沒有效果。
隨著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無數漆黑的羽毛如同雪片一般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羽毛之中還夾帶著腥臭的黑色液體,那是血,這些黑色猴子就連血都是漆黑得如同墨汁一般。
被颶風刀侍捲到的黑色飛猴,立刻會被絞成碎片。
想必是已知道生還無望,倖存下來的黑色猴子聚攏成一個圓環,只見它們高舉著手臂,一顆黑色的晶核冒著深紫色的電弧,懸浮在這個圓環的正中央。
黑色的晶核變得越來越大,但是這些一動不動的黑色猴子,也成了最好的靶子。
漫天飛舞的羽毛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這些極度危險的東西被一個接著一個迅速殺掉。
不知道是哪個魔法師,引導著颶風刀侍去衝擊那顆黑色晶核,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黑色的煙雲籠罩天空,被黑色煙雲波及到的無論是黑色飛猴、飛龍還是颶風刀侍,全都被炸成粉碎。
危機終於過去,此刻有的人興奮,有的人哀傷,有的人鬆了口氣,有的人則後悔不已。
但是恐怕沒有人會知道,教廷上層那些大人物們正憂心仲忡地為如何善後而煩惱。
當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官,那個高傲的女祭司,聽到她的命令被拒絕的消息時,她就知道大事不妙,這個時候,她如果向上面,向自己的尊長——教皇陛下求援的話,肯定還來得及,但她偏偏錯失了這次機會。
女人到底是女人,在遭到部下否決的時候,她居然還一心想著如何說服部下和讓其他人聽令,她還想著如何不讓這件糟糕的事讓上面的人得知。
所以當她得知裁判所居然用墮落天使進行偷襲的時候,她徹底傻了。
在此之前,墮落天使的存在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人真正見過墮落天使是什麼樣子,更不知道墮落天使有什麼樣的威力。
看來這一次裁判所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連墮落天使這個終極的秘密都毫不在意地扔出來。
墮落天使的威力遠不如原本想像的那樣厲害,雖然從報告呈上的情況看來,這東西用來偷襲確實相當可怕,但是除了這聯手的一擊,墮落天使並沒有顯露出其他的優勢。
墮落天使除了聯手一擊,就只會用特殊的黑色射線進行攻擊,所有的射線攻擊都有著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非常容易被防禦魔法抵擋甚至反彈。
現在真正的麻煩是如何向魔鬼山脈那邊交代。這恐怕就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了。
女祭司此刻恨死了那個花言巧語欺騙她的傢伙,更為自己居然相信在裁判所裡有毒蛇之稱的人而悔恨不已。她相信西撒現在正為他的成功而得意洋洋。
西撒確實在慶祝,因為他完成了最後的傑作。
此刻他和克羅索兩人已登上了前往亞法的馬車。
隨著砰的一聲輕響,一個香檳酒塞子如同子彈一般飛了出去。
「為我們的勝利而乾杯!」克羅索大笑著說道。
接過克羅索遞過來的酒杯,西撒好氣地問道:「為什麼你決定在亞法發展,那不是一個有希望的國度。」
「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會加入裁判所嗎?越沒有希望的地方越容易脫穎而出。」克羅索說道:「更何況現在克朗貶值得厲害,所以我手上的弗裡特別值錢,絕對可以廉價買下很多產業。」
「經營產業?你不像是這樣的人。」西撒搖著頭說道。
「產業可以讓行家去經營,我只要能拿到錢就夠了,再說我打算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墮落天使。」克羅索說道。
「墮落天使?為什麼你對於這個項目如此執著?難道你打算東山再起?你想好用什麼名義了嗎?用裁判所肯定不可能吧。」西撒開玩笑道。
「我就不相信你對墮落天使不感興趣,這個世界上最終還是力量強大的一方說了算,墮落天使遲早會是各方面搶著要的熱門貨色。」克羅索一本正經地說道:「再說,就算不待價而沽,我自己製造墮落天使,說不定也能夠靠這個打下一片天地,當初兄弟會不就是依靠神賦戰士發展成今天這樣的規模?」
「神賦戰士是神賦戰士,墮落天使完全是以大規模殺戮而開發的戰爭武器,除了在戰爭中有用,難道你還指望用它們來作保鏢?別忘了兄弟會最初就是訓練神賦戰士給別人作保鏢起家的。」西撒說道。
「你難道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保鏢之外,還有一個職業叫僱傭兵嗎?」克羅索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走兄弟會的那條路,兄弟會發展得這麼龐大,但卻如此分散,現在的它除了可以在黑道稱王稱霸,還有當年聖殿騎士團的威風嗎?當年整個大陸上敢對聖殿騎士團表示不滿的王國,用一個巴掌就數得過來。」
「說什麼僱傭兵,原來你打算創造出另一個聖殿騎士團。」西撒輕笑著說道:「恐怕各國不會讓你那樣做。」
「這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克羅索顯得非常自信。
「對了,你說魔鬼山脈對這次的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克羅索問道。
「我的間諜剛剛告訴我,魔鬼山脈那邊已拿住了教廷的把柄,他們把前前後後的過程全都錄了下來,而教廷死要面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教廷就算不想服軟都不行。
「你應該猜得出教廷的作法,肯定是扔兩個替死鬼出來,然後把矛頭指向裁判所,反正教廷早就對裁判所不滿,只是為了臉面才沒有攻擊裁判所,現在給魔鬼山脈這樣一逼,正好有動手的藉口。
「我相信保羅三世也會促成這次進攻,因為據我所知,這一次統帥那些兵團的總指揮和他有非常密切的關係,如果不把注意力轉移到裁判所身上的話,那個女人就得為整件事情負責。
「魔鬼山脈那邊肯定也希望得到這樣的結果,我很懷疑他們故意不逃離,以那些超級魔法師的實力想逃,絕對不會做不到,犧牲一部分成員而能藉教廷的手消滅敵人,確實是一筆不錯的生意,更何況他們還可以從教廷身上敲詐到其他東西。」
克羅索看著對面的老朋友:「這些全都是你刻意安排的?」
「想要聽實話嗎?」西撒反問道,過了一會兒他笑著說道:「兩天前,保羅三世將一個相當有趣的傢伙介紹給我認識,所有的計劃都是他提出的,我只不過加以完善罷了。」
克羅索驟然變色,他驚詫地看著老朋友,從老朋友的神情之中,他確信這並不是玩笑:「我無法想像,你們能夠從中得到什麼?」
「很多。」西撒笑了:「我親愛的朋友,陰謀並不是你所擅長的事情,所以你很難理解,怎麼樣才能夠從一件沒有利益的事情中去獲取最大的利益。
「我剛才已說過那個人能夠得到些什麼,他才是最大的贏家,至於保羅三世,他可以依靠這件事情,讓那些不聽從命令的人聽他的話,不僅可以收回早已分散出去的權力,也可以讓他那個自以為是的晚輩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不過最重要的是,我承諾把墮落天使交給他。」
「墮落天使?不會是真正的墮落天使吧。」克羅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
「真正的墮落天使?」西撒搖了搖頭說道:「你見過真正的墮落天使嗎?」
聽到這樣一說,克羅索的眉毛一下子皺緊了:「你的意思是我見到的仍舊是不完整的型號?」
「別說你,就算是我也沒有見到過最後的墮落天使,老頭子一直不讓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參與最頂級的那部分秘密,這也是我同意和那兩個人合作的原因,我告訴他們存放秘密的地方,他們負責挖掘出這個秘密,最後的成果我們三方分享。」西撒笑道。
「分享?他們會願意?」克羅索不以為然地說道,他有點不滿,因為他居然被排斥出了這個協議當中,不過西撤既然告訴他這件事情,自然會讓他分一杯羹。
「有的時候適當的信任是非常有必要的。」西撒說道:「對魔鬼山脈我不敢肯定,但是對教廷,就算得到墮落天使也沒有用,真正有用的是製造出墮落天使的方法,這東西是我們花費了無數心血和幾個世紀的時間,進行了幾十萬次試驗之後才得以成功,教廷在這方面沒有積累,甚至對死靈和黑暗系的力量所知都很有限,他們不可能回過頭去重新積累這些東西,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我們合作。」
「教廷除了裁判所以外,尚有另外一些教派在暗中研究那些禁忌魔法。」克羅索提醒道。
「和我作交易的是教皇宮,而不是教廷,你認為保羅三世會和我這個對墮落天使知根知底的人合作,還是和一個對此一無所知,還有可能將這件事情洩漏出去的教派合作?」西撒問道。
這番話說得克羅索無話可說,他微笑著將酒瓶的口湊到了西撒的杯子上,替他滿滿地斟了一杯。
「為我們的合作,乾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