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袍老者盤坐在地上,他看上去異常痛苦,精神更是萎靡不振。
他的面前是一個金色的祭壇,正中央刻著太陽和月亮,四周描繪著黃道十二星座,在老頭那顫抖的手裡,捧著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流轉著絢麗的奇光異彩。
突然間老者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緊接著一口血化作漫天的血霧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
他一直拿在手裡的水晶球咕嚕嚕地滾到了一邊。
老頭大口呼吸著,但是從他的嘴裡湧出越來越多的鮮血,他嗆了一口血,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更是讓他吐血不止。
老頭顯然意識到自己活不成了,他朝四周搜索著,此刻眼前雖已一陣發黑,不過最終還是找到了水晶球,他匍匐在地,痛苦地朝著水晶球爬去。
強大的意志支撐著老頭孱弱的軀體,他爬到水晶球旁邊,用染血的手緊緊握住水晶球。
一段段的記憶被灌輸進水晶球裡,那些全都是他看到的未來。
突然間老頭發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鮮血從他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孔裡流出,等到咳嗽停止的時候,他終於不動了。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老頭的頭頂透射出來,如同火焰蔓延一般朝著四面八方延伸,老頭的身體也化作金色塵埃消散在空中。
片刻之後,老頭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他從來不曾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留下的只有一件飄落在地上的金色長袍和長袍旁邊的一枚水晶球。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終於有人走了進來,那個人看到地上的金色袍子時大吃一驚,不過他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這種事情在教廷的歷史上曾經發生過。
一連串警報聲立刻響起,將其它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不過這裡的人實在太少,所有的人加起來也只有二十幾個,全都站在這個宮殿之中,仍舊顯得頗為空曠。
為首的是一個白髮白鬍子的老頭,他並沒有去動那件長袍,而是將水晶球輕輕地拿在手裡。
將意識小心翼翼地透入水晶球裡面。
突然間白鬍子老頭渾身一陣顫抖,緊接著剛才那個老頭身上發生的事情,竟然在他的身上重演,一點金光從他捏著水晶球的手掌之中透射出來。
不過為首的這個白鬍子老頭頗為決斷,而且行動也比剛才那個老頭快得多,只見他豎起另外一個手掌,在捏著水晶球的那條手臂靠近肩膀的地方用力一劃,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彎刀,一下子將整條手臂割了下來,緊接著斷口出一道白光閃現,傷口迅速癒合起來。
除在場的人之外,如果還有其它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無比驚訝,因為白鬍子老頭所表現的不僅是高超的神術能力,他的身手也不比超階神聖騎士遜色分毫。
但是擁有超階神聖騎士身手的人絕對不只白鬍子老頭一個,旁邊的另外一個老頭,立刻彎腰,伸手想要接住那掉落的手臂,只是他的動作比白鬍子老頭要慢一些,還沒有等到他抓住掉落的手臂,白鬍子老頭已伸出手來,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將他遠遠地推了出去。
水晶球掉落在地上,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變成了無數碎片。
所有人全都看著白鬍子老頭,那個水晶球裡的東西,是最擅長預言術的斯文內特長老用生命換來的。
「別試圖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斯文內特看到的是不該看到的禁忌,凡是碰觸到這個禁忌的人,全都會和他一樣。」白鬍子老者面無表情地說道。
「長老真的看到了未來?那個魔法陣真的是大預言術?」旁邊的一個老頭問道。
白鬍子老者並沒有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唯一能夠給出答案的只有那位。
微微閉上眼睛,老者開始冥思,他以強橫的力量劃開空間,讓意識進入那位掌控的世界,他要把從水晶球裡看到的一切向那位詢問,更有很多東西需要那位解答,此刻他只希望那位未曾進入漫長的睡眠。
過了好一會兒,白鬍子老頭睜開了眼睛,緩緩說道:「那個魔法陣確實是大預言術,或者說得更加確切一些是死亡大預言,它確實能夠看到未來的事情,但是卻無法留下線索給他人知道,知道未來的人,只要有絲毫洩漏的意思就會死亡,另外一個試圖知道的人也會死亡。」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傳說之中的大預言術儘管存在過,最終卻失傳了。能夠運用大預言術的人都會死亡,而預言的內容又無法留下,那麼大預言術又有什麼意義呢?」剛才提問的老頭說道。
「對於我們確實沒有意義,但是對於那些並不害怕這種禁忌的存在來說,死亡大預言是最強而有力的工具。我已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了。」白鬍子老頭淡然地說道。
將眾人趕離開後,白鬍子老頭回到自己的宮殿,他將所有的門窗全都封閉,然後施展了一個魔法,將內外隔絕開來。
他等待著。
過了半個多小時,空間一陣波動,一道金色的光環出現在他的眼前。
「斯文內特死了?」教皇一走出光圈便問道,他看了白鬍子老頭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已看出來了,我還是慢了一步,禁忌的力量直接作用於意識,我解讀了那段記憶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白鬍子老頭歎道,歎息聲充滿了淒涼,但是卻並不顯得悲哀。
「這算是最後的宣告嗎?是那位告訴你的?」教皇問道。雖然看透了生死,不過多年老友即將離去,仍舊會感到一絲哀傷。
「這是我自己推演出來的,那位恐怕又陷入沉睡之中了。」白鬍子老頭歎道。
「他的沉睡已變得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久了。」教皇憂心忡忡地說道。
「一千七百年的時間夠漫長的了,他也已到了最後的時刻,最多還有三四百年的時間,如果他仍舊不能夠成為神,成為永恆的存在,他就會進入永恆的睡眠。」白鬍子老者自言自語地說道。
「所以他的動作才會變得越來越大,當年讓教廷和貝魯簽署泊爾斯協定,扭曲魔鬼山脈的真相,讓貝魯人以為那裡面有遺址,讓貝魯人騷擾魔鬼山脈裡的那位,以至於那位從自閉中醒來,所有這一切恐怕都是我們尊敬的陛下的策劃吧。」教皇說道,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歎。
「你能夠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嗎?」教皇問道。
「我不想讓你死。」白鬍子老頭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只能夠給予你一些提示,你所懷疑的那些全都有可能,多撒侖陛下確實策劃了很多事情,他在為最後的那一步作準備。
「不過,多撒侖陛下在此之前肯定不能夠準確地預知未來,對於大預言術的真相,你我之前不是有過一些猜測嗎?我現在終於知道,那是正確的。」
「大預言術?」教皇已忘記了以前的猜測,不過到了他們的等級,忘記了什麼,想要找回來是非常容易的。
不過這一次教皇並沒有動用追溯時光,因為白鬍子老頭不想浪費時間,所以直接說道:「你不是曾經懷疑過,那位是在某種提示下得到了大預言術嗎?」
「提示?」教皇猛然想到當初隨口所說的話,他這樣擁有大智慧的人物,有了這樣的提示,立刻能想到很多東西。
他首先就是想到,是什麼提示使得那位得到了大預言術?
從多撒侖交給他們那個魔法陣的時間往前推算,在那之前唯一發生的事情,就是來自魔鬼山脈的特使遭到暗殺。
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麼,而這導致了那位特使和多撒侖的見面,或許更導致了兩位超級的存在的握手。
也就是說,大預言術的秘密至少有一半掌握在魔鬼山脈的手裡,甚至大預言術的關鍵有可能一直都在對方手中。
「魔鬼山脈裡的那位,豈不是一直都掌握著未來?而且那位還不像多撒侖陛下,被困在另外一個空間,掌握著大預言術的他,可以隨意掌握未來的走向。」教皇越想越感到憂鬱。
「別再胡思亂想了,大預言術永遠不可能為魔鬼山脈中的那位所掌握,這是我在多撒侖裂縫裡推演出來的結果。
「亡靈魔法和預言魔法絕對對立,那位甚至沒有辦法讓手底下的預言家看到未來,然後將未來的景象傳遞給他,這也是他為什麼帕特使前來的目的,與其將這寶貴的資源牢牢握在手裡,對雙方都沒有好處,還不如貢獻出來,推動成神之路!」
「你能夠肯定這是魔鬼山脈之中的那位的目的?」教皇問道。
看到白鬍子老頭點頭,教皇若有所思:「那也就是說,魔鬼山脈裡的那位也沒有成為神的可能,他同樣需要別人的幫助……告訴我,斯文內特到底看到了什麼?」
「別急,你難道也想和我一樣?」
白鬍子老頭無可奈何地說道:「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跟著那個特使,保護他的安全,盡可能幫他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是關鍵?」教皇立刻想到了這個可能。
「你明白就好,這個人確實是關鍵。」老頭說道。既然老朋友已經猜到,他也就不打算隱瞞,反正這並不至於觸動那毀滅的禁忌。
「他的身上擔負著魔鬼山脈之中的那位的使命?」教皇追問道。
「他現在已是兩位強大存在的使者。」老頭苦笑著說道:「他走的是一條相當奇怪的道路,和天階無關,但是他的未來晦澀不明。」
「他能夠找到征服者查理的陵墓嗎?」教皇問道。
「我不能夠說出結果。」老頭說道。
「不過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兩位在他身上都附有一部分力量,將會推動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最終的目的地,這只是時間問題。」
聽到這句話,教皇點了點頭,心裡燃起了一點希望,他對於征服者查理的寶藏同樣充滿了期待。
如果不是因為害怕知道真相會死亡,教皇或許會窺探面前這位老友的思想。
就連白鬍子老者也不知道,歷代教皇在臨死之前,才會告訴下一任教皇的秘密─在征服者查理的陵墓之中,放置著一件連凱斯度都感到害怕的神器。
這件神器讓擁有者能夠立刻得到無與倫比的力量,甚至能夠做到連凱斯度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傳說那是一件能夠召喚出無所不能的魔靈的神器。
當初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還曾一度對此感到懷疑,因為他不清楚「魔靈」是什麼,難道還能超越神的力量嗎?若不是上任教皇臨終之前特意告訴他這個秘密,他可能會對此一笑置之。
一直到十幾年後,在無意之間研究了一些被認為是無稽之談的數據後,他才知道,魔靈來自於古代坎特時期的巫師的語言。這些巫師們同樣相信神和魔的存在,不過他們更認為除了神和魔之外還有其它強大的存在,其中就有仙人和魔靈。
如果說神和魔類似於魔法師的話,那麼仙人和魔靈就相當於煉金術士,仙人和魔靈擁有的力量更注重於改變物質,也各有側重點。
仙人擅長煉製藥劑,擅長佈置大型的魔法陣和擅長製造靈巧的魔導器;而魔靈恰恰相反,魔靈擅長製造大型魔導器,他們會將很多魔導器組合在一起,成為一件龐大而功能複雜的魔導器。
據說,坎特時期的巫師發掘出很多魔靈留下的遺址,這些遺址和神的遺址完全不同。
魔靈的遺址往往是一座巨大的城市,擁有各種精巧但是功用不明的東西;而神的遺址往往是一座神廟或者陵墓,裡面只有一兩樣東西。
教皇很希望能夠發現征服者查理的陵墓。
「那個特使好像並不打算立刻去追查線索,他好像更在意自己的復仇計劃。」教皇說道,他有著和不死之王同樣的煩惱。
「他既然想復仇,就讓他復仇,你幫他把這件事情盡快處理妥當。」白鬍子老頭說道:「反正裁判所已是一個毒瘤,不如乾脆將這個毒瘤割掉,能夠假手他人是最好的。再說,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雙方來個兩敗俱傷。」
白鬍子老頭頓了頓,說道:「魔鬼山脈之中的那位,實力太過強大了一些,太強大的力量是不受制約的。
「而且我更擔心,魔鬼山脈的那位一旦成功地成神,那麼他的一切都將為那個特使所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全都掌握在這樣一個人的手裡,實在太過危險了。」
「兩敗俱傷?如果想要讓他們兩敗俱傷,恐怕雷蒙的大部分地區將會毀滅。」教皇苦笑道。
「那麼就想辦法讓他們別在人口稠密的地方對著幹,裁判所不是有四十幾個秘密基地嗎?把那些遠離城市的秘密基地告訴那位特使。」白鬍子老頭說道:「再讓他答應,在動手之前向你通報一聲,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應該可以把無關的人員先撤出來。」
保羅三世點了點頭,他已在心底將整個計劃補充完整了。
裁判所的四十幾個秘密基地之中,遠離城市的至少佔據半數,那位特使想要攻擊這些基地,以一個人的力量肯定不行,他只有調用魔鬼山脈裡的超級魔法師。
噬魂教派事件之後,這支數量驚人的超級魔法師所組成的兵團已為世界各國所知,每一個國家都為此而恐懼。
超級魔法師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他們能夠對高級魔法進行定序。
想像一下超級魔法師跨越各系的限制,將死靈系的死靈狂舞、死亡嚎叫,元素系的颶風、大海嘯、火雨、閃電蔓延,精神系的精神風暴,空間系的位面崩塌等這些恐怖的魔法加以定序,然後在人群之中施放出來,將會是何等災難。
其次,就是超級魔法師能夠同時運用高級預言系魔法和高級幻術系魔法。這樣一來,大多數警報結界對於他們來說都完全無效,一個超級魔法師想要進入某個地方,除了另外一個超級魔法師外沒有人能夠發現並阻止他。
「我會想辦法將一切都安排妥當的。」教皇點了點頭說道。
「也用不著太過勉強,如果實在不能夠兩敗俱傷,就讓那位特使成功報仇吧。千萬不要讓他覺察出,我們在背後算計他。
「對於國家和國家之間來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條件合適,敵人也能夠成為朋友。但是人和人之間就不是這樣,特別是那位特使那樣的人,他一旦被惹怒了,肯定會不死不休。」白鬍子老頭歎道。
「我會另外拖一批人進來,讓他們成為那位特使仇恨的對象。」教皇立刻想到。
「那邊的人?」白鬍子老頭問道,他指了指北方,教廷的北面就是三大行省,現在屬於貝魯帝國的領土。
「只要開始將無關的人從裁判所的基地旁撤離,裁判所應該就會知道,有人要攻打他們,到了那個時候,我再透過他們安插在我們內部的奸細,讓他們知道,是誰想要攻打他們,一旦知道攻擊來自魔鬼山脈,我相信他們肯定會向盟友求援。」保羅三世說道。
雖然很少過問世事,不過能夠坐到教皇的寶座,保羅三世也曾經歷過一番拚搏,他同樣是通過各種機謀,千方百計排擠掉其它人走上來的,所以只是轉念之間,就已想到了對策。
「難道你不擔心,那位特使會遭遇危險?」白鬍子老者顯得有些憂慮。
「兩百多個超級魔法師難道是那麼容易被消滅的?更何況,那位特使如果沒有實力,又怎麼可能逃脫兩次襲擊?
「第一次還好說。第二次,梅恩教派有九階騎士十四人,八階騎士十九人,主教級祭司三人,僧團長級祭司二十一人,格魯院長本人的實力差不多達到了紅衣主教級別,而且他還是祭司和魔法師雙修的高手。
「現場還有明顯的運用過生命祈禱的跡象,在這種情況下,那位特使還能夠逃脫一劫,他的實力可想而知。」教皇說道:「我一直懷疑他擁有操縱空間的能力。」
白鬍子老頭皺了皺眉頭說道:「恐怕不是……這個人的能力非常奇怪,他不屬於當今世界的任何一個體系。」
「我們得到的情報說,他專精死靈魔法,而且還是一個神賦戰士。」教皇說道。
「但他的另外一種力量正在漸漸覺醒。」白鬍子老頭說道。
「念者?」保羅三世問道。
「不,不是念者。」白鬍子老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想了想,決定在不透露太多的前提下,盡可能地給保羅三世一點啟示:「魔法師和念者的力量泉源是精神力,神賦戰士更多靠的肉體力量,在我們原來的概念之中,精神力和肉體力量並沒有直接的聯繫,但是他的力量,似乎和兩者都有關。
「在他的身上,精神力和肉體力量之間存在著一道橋樑,他擁有一種辦法,可以使得精神力轉化為一種神奇的內在力量,而這種內在力量能夠極大地增強肉體力量。
「這還只是他現階段的能力,在不久的未來,他將找尋到運用內在力量的方法,到了那個時候,他的實力就不是你我所能夠瞭解的了。」
保羅三世在心底揣摩著這番話,他能夠想到的只有「巨大力量」、「神力術」和類似的幾種魔法神術,這些魔法很有用,但是絕對沒有老友所說的那樣厲害。
就算再加上「加速術」或者其它一系列輔助魔法的效果,仍不足以達到那麼需要他們重視的地步。
保羅三世當然不會認為是老友在大驚小怪,只可能是他還無法理解罷了,「這種力量很強嗎?」教皇問道,他不得不用一種非常愚蠢的方法提問。
「你怎麼也問這種外行的問題?」白鬍子老頭苦笑著說道。
不過他立刻明白了教皇的意思。
這種外行的提問方式,其實正是最直接的詢問方法,雖然厲害或者不厲害的回答非常不準確,但是在制訂對策的時候,至少能夠當作是一個參考,總比無法理解胡亂猜測以至於得出錯誤的答案,要好得多。
白鬍子閉上眼睛思索了良久說道:「很強,非常強。不過他的這種強,並不是你能夠理解的範圍。」
「他會成為第二個死靈君王薩博?」教皇問道。
薩博是滅魔戰爭時代的傳奇人物,他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教廷,他是當時最為強大的死靈魔法師,率領一支死靈軍團挑戰教廷,雖以失敗告終,不過薩博的恐怖,深深扎根於教廷之人心中。
「不,他不會是第二個薩博。」白鬍子立刻說道。
聽到這個答案,教皇的心總算平復下來,但是下一刻,白鬍子老頭的話,再一次讓他擔憂起來。
「他不會率領著龐大的死靈兵團,至少我沒有看到鋪天蓋地都是亡靈的場面,不過……」突然他的眼睛冒出一道詭異的光芒。
白鬍子老頭連忙止住了言語,他知道體內的時鐘又撥快了,他將會比原本認為的時間更早死亡,不過他並不是因為害怕死亡才住嘴,他只是知道,這是不能夠說出口的禁忌之言。
同樣這也讓他明白,他已觸摸到了真正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