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來,空中飄落無數花瓣。
手,蜷曲如溝,突然間手臂像裝了彈簧一樣彈了出去,一片花瓣被兩根細長的手指夾在中間,去勢已盡的手爪卻並沒有絲毫停頓,而是以詭異的角度調了個方向,朝著另外一片花瓣抓去。
在樹下赫爾站立不動,他的雙手詭異地揮舞著,他的手彷彿完全沒有關節一般,可以朝任何方向隨意扭曲,更詭異的是那兩隻手好像完全各管各的,甚至有幾次互相爭搶起同一片花瓣來。
隨著雙手揮舞變得越來越快,原本就已變得極為黯淡的爪影,漸漸消失不見,只看到空中飄蕩的花瓣一片接著一片憑空消失。
當最後一片花瓣也不見了之後,就聽赫爾輕嘯一聲,他的雙手猛地一搓,無數黑色的粉末隨風散去。
赫爾很高興,因為枯骨爪被他在短短的十幾天裡練成了,雖然按照書上所寫,他只是練成了第一階段,威力已相當不錯了。
枯骨爪是那本黑色封面的秘籍之中比較容易的一種武技,那本秘籍將這種武技歸於速成一類,並且把威力說得不怎麼樣。
不過在赫爾看來,這種武技已相當不錯了。
至少他在此之前還不曾聽說過,有哪種武技能夠讓手變得像鋼鐵一樣,在木板上抓出深深的印痕,手卻絲毫沒事。
那些進階的神賦戰士應該做得到,不過他們是肉體原本就強悍,並不是修煉某種武技的結果。
仔細研究了這三本秘籍之後,赫爾越來越感到奇怪,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個遠古文明的武者修煉武技,到底是為了什麼,那三本秘籍上到處都可以看到諸如「穿金洞石」、「擊石如粉」、「開碑裂巖」之類的文字,這些武技練到高深之處,好像總是和木頭石頭之類的東西過不去。
雖然想不明白,卻並不妨礙他繼續練習,他打算用最短的時間,把枯骨爪修煉到第三階段,就可以用手洞穿木板或樹幹,還可以把石頭捏碎,那簡直就像是施了「鋒銳之手」魔法一樣。
想像一下修煉到第三階段的枯骨爪,再加上「鋒銳之手」的作用,就算空著一雙手,恐怕也和刀劍沒有什麼兩樣了。
不過他真正在意枯骨爪的並不是攻擊力,而是防禦效果,按照那本秘籍上所說,枯骨爪最擅長的,是在戰鬥中鎖拿對方的兵器,是從什麼擒拿手演化出來的。
除了枯骨爪,他還從那三本秘籍上找了另外兩種武技,其中的一種非常奇怪,居然能夠將毒劑吸入手掌之中,這和往兵刃上塗抹毒藥根本就不能夠相提並論。
他知道只有一種叫「毒刃」的匕首,能夠吸收足夠的毒劑,被這種東西刺上一下會立刻致命,而普通的兵刃就算塗抹再毒的毒劑,也未必殺得死人,不過毒刃之所以厲害,是因為打造的鋼鐵充滿空隙,能夠吸收大量的毒劑,這也導致了毒刃本身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赫爾已打定主意,走召喚和毒劑的路子。
選擇前者是因為他擁有死靈之主的天賦,再加上不死之王送給他的那頭怪物,如果不修煉召喚一類的魔法,實在太過可惜,至於後者,是因為一直以來,他用得最順手的魔法就是一招臭雲術,在他所知的魔法之中,用毒劑恐怕是最輕鬆的能夠大片殺人的手段。
像元素魔法裡面,同樣也有「火雨天降」、「焚雲灼燃」,死靈魔法更是擁有「死亡射線」、「女妖嘶嚎」這樣恐怖的大面積殺傷魔法,但是那全都是相當高級的魔法,根本不可能像「臭雲術」那樣隨意運用,就算比「臭雲術」更進一步更歹毒的「死亡之雲」,也只是一個中級魔法。
因為從來就和防護系魔法無緣,所以無論是武技還是魔法,赫爾都打算走快速迅捷的路子,對於他來說,逃永遠比防禦更加有效,所以三本秘籍之中,那本上面記載的武技最為剛猛堅強的秘籍,已被徹底放棄,他打定主意專攻黑色封面的秘籍。
至於另外一本,他只學了一種武技,這是一種防禦性的武技,但並非硬碰硬的防禦,而是將攻擊引到一旁。
對於這種武技,赫爾非常感興趣,因為這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理念,無論是武技還是魔法,在他所知道的一切對力量的運用中,根本沒有和這類似的理論。
他最感興趣的不是這種武技本身,而是能不能將這種理論推廣到魔法之中,還有什麼比以弱勝強、以四兩撥千斤更能夠令他心動的呢?
練了一個小時的枯骨爪,赫爾又耍了一個太極,之所以稱之為耍,是因為他對於這種武技的真髓,還難以理解。
他不知道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夠被稱得上「柔勁」,對於柔,他的理解就只有柔軟、柔弱、柔順,但是這些好像全都和鬆懈、無力更加接近,又哪裡會存在「勁」?
無法理解,他能夠做的,就只有把要訣背誦得滾瓜爛熟,再把武技動作全都練熟,幸好那些動作在他看來仍舊有用,至少他能夠明白怎麼去「卸力」、怎麼去「引力」。
每天兩個小時的武技訓練對於赫爾來說,已成了習慣。
和往常一樣練習完武技,赫爾又變回了那個從哈朗來的易雷色老商人。
早在齒輪離開布朗頓之前,他已進入了亞法,不過對於這件事情,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他的身邊只有雪莉和她的母親。
他很清楚,和血仇結下了深仇大恨的他,最安全的不是身處於眾多魔法師的保護之下,而是隱瞞自己的行蹤。
此刻,他就在離梵塞不到八十公里的一座小城市裡,它有一個頗為女性化的名字,納紗,這是一座相當僻靜的城市,赫爾以前在這裡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對此處相當熟悉。
這裡有很多用來度假的別墅,納紗以前曾是梵塞貴族們的獵場,所以優雅清靜的別墅很多,別墅東一座、西一座,互相之間隔得很開,對於赫爾這樣希望隱瞞身份的人來說,相當合適。
赫爾住的別墅並不大,位置也有些偏僻,不過風景相當不錯,別墅一半凌空位於河面之上,四周全都是茂密的蘆葦叢,遠處還擋著一片樹林,水廊的旁邊繫著一艘小船,可以用來泛舟垂釣,河裡有不少魚。
從外面回來,他徑直走入書房。
他花費了不少心思建造了一座祭壇,那是一座預言祭壇,雪莉的母親早在那裡等候著了,因為現在是和梵塞取得聯絡的時間。
一刻鐘之後,隨著一道白光閃現,齒輪的身影出現在祭壇中央。
「計劃進展得如何?」赫爾像往常一樣靠在沙發上問道。
「非常成功,朗貝爾三世果然如同我們預料的那樣,對名單上的人進行清洗,有一大半人已被他抓起來了,只有一小部分得以逃脫,不過梵塞通往其它城市的道路都已被封鎖。」
赫爾點了點頭,他對此沒有任何表示,這個計劃單單是策劃就花了好幾個星期,兩方面的主要人物的性格和可能的反應,幾乎全研究透了,如果這樣還會出現紕漏的話,那才叫見鬼了呢。
「對了——老闆,那些許可證,你已收到了嗎?我是前天早晨派人送過去的。」齒輪問了一句。
赫爾當然沒有辦法回答,他現在人在這裡,雪露特的那個根本就是一個替身,一個小時之後才是和那個替身約好的聯絡時間。
「別去管他。」赫爾只能夠硬著頭皮這樣回答:「這件事情,我已讓夏隆先生全權負責,對此連我自己也從來都不插手。
「你身邊的人手夠嗎?」赫爾問道:「如果不夠的話,我再調一些人過來。」
「如果是魔法師的話,那就不必了,我這裡絕對不缺魔法力量。」齒輪無可奈何地苦笑著搖頭歎息道。
說這番話,連他自己都感到滑稽,別人都是魔法師奇缺,偏偏他們完全相反,魔法師多得沒地方用,而且還都是高級魔法師,反倒缺少戰士。
對於這個缺點,赫爾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稍微想了想說道:「下一步計劃開始之前,我會將收割者暫時借調給你,有他在,那些比較麻煩的對手可以讓他去對付,我再將贊巴耳魔戒恢復成蜘蛛的狀態,雖然只能夠保持一種形態,不過它肯定會對你非常有用,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甚至可能親自來一趟。」
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鑭沒有說出來,在雪露特,在不死之王的實驗室裡,一件更為強悍的殺戮機器,已進入了最後的完善階段。
那件殺戮機器,就是他在噬魂教派的廢墟之中找到的那個奄奄一息的血仇超階戰士,雖然沒有人精通神術,不過普通魔法裡也有治癒創傷的手段,所以那個超階戰士的性命被保住了。
不過對於敵人,赫爾從來不手軟,特別是那些危險的敵人,所以把這個人帶回去之後,他並沒有讓人將其治好,而是在抽取了記憶之後,送給了不死之王。
他知道不死之王曾進行過許多瘋狂的試驗,特別是挑戰人體的極限,這是成為「神」必須要做的事情。
魔力脛就是這些瘋狂試驗的一部分。
對於純粹物理性質的攻擊來說,肉體的力量總是有限,超級戰士的肌肉再強勁,也比不上幾十克火藥的威力,挨上一發炮彈,就算防禦能力號稱最強的「神聖守護者」,也將屍骨無存。
機械遠比生命體的力量要大,所以不死之王早在最初的幾個世紀,就試圖將調製魔獸,變成製造鋼鐵怪物。
只不過那時的機械學還沒有發展到現在的程度,再加上製造出來的鋼鐵怪物智力太低下,所以不死之王最終放棄了這方面的研究。
到了現在,不死之王的實力已超凡入聖,所以對鋼鐵魔機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赫爾弄來了那個血仇的超階戰士,倒引起了他的興趣。
那個超階戰士的肢體早已無法使用,就算最強的治療神術,也不可能讓他恢復,所以不死之王乾脆摘除了其四肢和大部分臟器,只是保留了神經系統,部分的呼吸器官、聽覺和視覺部分,以及大腦。
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被放入了一具精心製作的身體,那可不是齒輪帶到梵塞的低級貨色可比。
這具身體完全按照人體構造,關節部分用萬向軸承,脊柱用蛇骨環套,肌肉部分用的是秘銀製造的魔性合金,外面的鋼殼用的是製造炮管的鋼材。
他最後一次看到那個傢伙的時候,已完成了最後的組裝。
那個傢伙被刻意製造得很高,身高超過三米,手臂和腿都顯得很長,因為那個超階戰士本身是速度型的,所以裝甲並不厚實,軀幹四肢也刻意製造得很瘦,所以整體看上去瘦瘦長長的,如同一根竹竿。
赫爾一直都很期待,這個人體機兵能夠完成,現在的他已名聲在外,但是他的實力卻和名聲不副,他的手底下,只有化身為亡靈魔僕的收割者和藏著穆恩老頭魂魄的那根魔絲派得上用場。
可惜收割者現在還沒有成長,威力還不足。
除此之外,他一直感到身邊缺乏一個強力的保鏢。
他本人可以算是半個法師、半個死亡狩獵者,最好用的收割者,同樣以偷襲和強攻為主,魔絲怎麼看都不像適合正面戰鬥,以前唯一的防禦型的保鏢,就只有贊巴耳魔戒的劍蜘蛛變化。
他需要一個替他抵擋正面攻擊的保鏢,那個超階戰士是個由快刀手進階的刺客,既可偷襲,也可強攻,防守也相當不錯,算得上一個全能人物。
對齒輪交代了幾句之後,赫爾停止了傳訊術。
他從手指上小心翼翼地將贊巴耳魔戒褪了下來,然後凌空拋起,戒指在半空中漸漸變成了劍蜘蛛的狀態。
不過赫爾隨即又猶豫了一下,他輕輕拍了拍那頭劍蜘蛛的背脊,隨著「吱吱」的一陣亂響,劍蜘蛛的身體慢慢縮小,最終變成了青紫色的次元毒蛛。
赫爾沒有想到贊巴耳魔戒居然還有這種變化能力,他小心地將次元蜘蛛捻了起來,心想不知道這東西還有什麼能力。
突然間許多東西一下子從他的腦子裡湧出,那全都是贊巴耳魔戒的使用方法。
赫爾一下子驚呆了,這完全是他以往所不知道的。
他可以確信贊巴耳魔戒剛剛到手的時候,自己曾無數次在腦子裡想過如何運用它,但是贊巴耳魔戒一次都沒有回應,即便在前往野人嶺的途中,他也這樣幹過,甚至在不死之王那裡也曾試過一次。
是什麼啟動了贊巴耳魔戒的這種特性?
赫爾想了半天也沒有一點頭緒,看來這件事情只能去詢問不死之王。
赫爾將突然湧現的知識讀了一遍,立刻發現,只有那些他曾看到過的蜘蛛變形,有運用的說明,次元蜘蛛後面的變化及能力是一片空白。
突然間他又看到一樣東西,這讓他一陣狂喜,他以前居然只是運用了贊巴耳魔戒很少一部分的能力,這東西除了能夠變成魔性蜘蛛之外,居然還可以借給擁有者一些特殊的能力。
次元蛛能夠給予他的是蛛網術,這對赫爾來說根本沒用,毒蜘給予的是毒液注射,這同樣是一個沒用的魔法,劍蜘蛛給的能力,就讓他有些動心了,這種能力非常古怪,居然叫「蜘化精靈變身」。
赫爾急不可耐地將次元蜘蛛變回戒指的模樣,他摸著戒面,讓戒面的顏色換成銀色,變身的咒語非常拗口,那是精靈語,但是卻和普通的精靈語有很大不同。
一道銀光閃過,戒指化作了水銀,還沒有等到赫爾反應過來,水銀已鑽進他的皮膚,馬上他就感到一種又脹又癢的感覺。
忽然「嘶啦」一聲響,赫爾看到自己的褲子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這讓他驚訝又有些恐懼,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撕扯聲越來越密集,很快褲子就被撕扯成了碎片,這讓他頗為尷尬,更尷尬的是旁邊還有雪莉的母親在那裡看著。
「我去給您拿一條褲子來。」這個漂亮的成熟美婦人有些臉紅地站起身來,跑了出去,從野人嶺出來這麼長時間,這些以往只披著幾塊布條的淳樸的人,已受到了外界世俗的一些影響。
赫爾原本也以為自己非常出醜,不過他看了下半身一下就又釋然了,因為褲子裂開的地方,只有鋼鐵一般的顏色。
他舉起自己的雙手,他的手同樣變得如同金屬打造而成的一般,又像是戴著一雙銀質的薄手套。雙手相互擊打了兩下,那聲音還真清脆。
他又用手摸了摸頭髮,居然連頭髮也變得如同鋼絲一般。
邁開步子走動了幾下,下半身變成蜘蛛,但是感覺卻和原來沒有什麼兩樣,這身金屬一般的外皮,差不多可以等於「鋼鐵護甲」。
赫爾試著想要爬上牆壁,可惜沒有成功,「蜘化精靈變身」之後,就喪失了垂直攀爬的能力,幸好他並不在乎,他已把滑翔玩得越來越精純,甚至創造出一套屬於他自己的能力。
以他現在的魔力,已可以運用飛翔術,但是他只試了試就扔在了腦後,因為飛翔術還不如他的滑移術。
一陣敲門聲讓赫爾從興奮之中恢復,門被打開了一絲罅縫,一條浴巾從門縫塞了進來。
赫爾連忙解除了「蜘化精靈變身」,他接過浴巾繫在腰上。
「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雪莉的母親那壓得極低的聲音:「和雪露特聯絡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
「進來吧。」赫爾隨口說道,他坐回了沙發之中。
雪莉的母親走進書房之後,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上。
不知道為什麼,這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卻讓赫爾感到有些不太一樣,好像那裡面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他朝著這個漂亮的美婦人看了幾眼,仍舊帶著一絲羞澀,眼光刻意閃避開這邊,這就是他所看到的全部。
一直以來,赫爾都感覺到野人嶺的那些魔法師們有點缺乏生氣,平淡樸素的生活,給予了她們一種超越世俗的淡然氣質,她們好像除了對她們的神之外,不會表露出任何情感。
所以野人嶺的居民,雖然男的英俊,女的美貌,但是在他看來卻彷彿一具具人偶,一個個活的洋娃娃,只有此刻,他才感覺到這些人其實同樣有血有肉,擁有自己的情感。
突然間赫爾發現安娜同樣也在看著他,他立刻意識到這樣呆呆地看著一個女人,是相當不禮貌的。
為了掩飾,他連忙將注意力轉到手裡的戒指上,戒面變成了青紫顏色,這是他能夠運用的最後一種狀態。
忽然,他的手從手腕的地方斷了開來,斷開的地方一片銀光閃亮,彷彿貼著一層銀箔似的。
赫爾連忙到處找他的手,但是他立刻看到一雙有些疑惑又有些迷惘的美目。
順著那對瀅瀅閃爍的眼睛的目光,赫爾看到他那只失蹤的右手,正搭在這位美麗的小女人纖細的腰肢上面。
赫爾只能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用意外去搪塞只會讓事情越描越黑。
不過他至少已知道,次元蜘蛛帶給他的能力,居然是近距離傳送,遺憾的是只能夠傳送一隻右手。
隨著一陣白光閃現,赫爾看到另外一個他出現在面前。
這個人就是他的替身,原來的身份是野人嶺七位長老之一,那是個變化系魔法的達者,現在這副模樣就是恆定了變形術的結果。
「神使,夏隆先生讓我轉告您,他已派人前往蘇克拉辦理修建鐵軌道路的事宜,只需要再辦幾個手續,就可以開始修路了。」對面那個人說道。
赫爾並沒有感到驚訝,他離開雪露特之前,就聽說夏隆已買下了沿路的土地,現在土地相當便宜,就算最後沒有修成鐵軌道路,買這些土地也不會虧本太多,如果再算上修路白佔的國有土地,單單這就已賺了。
這也正是許可證難以搞到手的緣故。
以往亞法上層非常擔心有人藉機侵吞國有土地,所以造成亞法在建造鐵軌道路方面,遠遠落後於其它國家。
反倒是貝魯人對於建造鐵軌道路,非常感興趣,雖然穿越山脈的計劃被否決了,但是從密斯康到雪露特之間建造一條鐵軌道路的計劃,卻順利地被定了下來,他離開的時候,測繪專家已開進了雪露特。
「神使,小鎮上最近搬來很多人,他們用的好像是和您不同的語言。」對面的人說道。
「是貝魯人?大移民已開始了?」赫爾的興趣立刻被引起,他連忙問道,但是立刻就後悔了,因為問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用處,這個老傢伙甚至連亞法和貝魯都分不清楚。
「來了多少人?他們是單獨來的,還是一群一群而來?」赫爾連忙換了個對方能夠回答的問題。
顯然這個問題仍舊有些超出對方的智力範圍,就看到那個和赫爾一模一樣的人撓著頭,憋了半天說道:「或許您自己看看?」說著景象晃動,對面的那個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雪露特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雪露特已不是原來那個寧靜的小鎮,附近那些高低不平的山包,已被徹底推平,小鎮四週一下子空出來大片的空地,在偏離原來那個丁字形道路數百米的地方,已建起新的街區,有了成為一個城市中心的雛形。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建造著倉庫和工廠,那就是夏隆先生所說的加工廠,這裡將來肯定會成為一片工廠區。
赫爾終於看到了那些搬遷來的貝魯人,沿著道路可以看到一輛輛大棚車,他很清楚每輛大棚車都代表著一個家庭。
或許是暫時還沒有談攏房屋出租的事宜,許多大棚車就停在小鎮東南的一塊空地上,旁邊緊挨著兵營,從大棚車的數量來看,到現在為止,遷入雪露特的貝魯人至少有兩百多戶。
這對於雪露特這樣的小鎮來說,已相當驚人了。
赫爾輕輕地揉捏著額頭,他有頭痛。
這件事情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他隱隱約約感覺到,貝魯人的遷徙,會給他的計劃帶來不可預料的變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