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運蒼茫 第三十三卷 第五章 信念
    倫斯特翩然離去了,只留下沉思的柯默,雖然和弗倫意向性的一致意見,但是這還有待於弗倫斯特和瓦津基之間的協調,弗倫斯特現在佔盡上風,他會向瓦津基退讓麼?而瓦津基又願意暫時和弗倫斯特攜手麼?

    柯默並沒有把握,但是他相信如果弗倫斯特和瓦津基兩人不僅僅是狂熱的宗教推廣者而是睿智的政治家的話,他們應該清楚,現在的光明教會已經經受不起分裂的陣痛了,濟世會的脫離幾乎帶走了光明教會相當大一部分精英。

    雖然在高層上看不出有多麼大的削弱,但是柯默和弗倫斯特以及瓦津基卻清楚,中堅力量的流失對於一個信仰教派來說才可能是致命的,他們是推廣信仰教義的忠實執行者,他們很大程度決定了一個教派的興衰。

    韋爾奇蟄伏數十年並非碌碌無為,而正是這種韜光隱晦的風格才使得他能夠在弗倫斯特、瓦津基以及諾耀拉之間的群雄爭霸間悄無聲息的壯大起來,否則就算是他能夠生存下來,也絕不可能一下子獲得如此雄厚的勢力。

    現在濟世會的發展已經危及到了自己的地位了,作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只有心夠狠夠黑,手段夠隱蔽夠巧妙,方能最大限度的達到目的,柯默暫時還不想公開的打壓濟世會,畢竟前期的合作對雙方都頗有助益,引入競爭者,自己適時平衡才是最合適的。

    弗倫斯特明白自己的意圖,但是他不得不入彀。

    沒有自己地,光明教會也許真的就要在尼科西亞銷聲匿跡,而尼科西亞對光明教會的摒棄也必將對光明教會在比薩拉比亞以及北方聯盟諸國的存在產生深遠的影響,這是光明教會絕對不能接受的。

    不過弗倫斯特的胃口可真夠大,居然一眼盯上了南地中洋,嘿嘿,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南地中洋那些傢伙已經習慣於沉緬他們祖輩留給他們的遺產,那些荒謬的多神崇拜本來就是落伍和被拋棄的,暗黑一脈地逐漸崛起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而現在光明教會似乎又嗅到了味道。也好,讓他們去爭鬥好了,好比鄰家土地上的肥肉,怎麼折騰爭奪也不會傷及自己,倒是有機會自己也可以從中攪和攪和,弄不好也能分上一勺羹。

    不過煦羅這個傢伙怕是要憤怒欲狂了。尼科西亞的投入尚未受到足夠的回報。而自己臥榻之側卻又被人踏足,這種滋味怕是有些難受。讓這個傢伙受些挫折也好,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順利對於他意識到自己日後的地位和作用都有好處。

    「弗爾亞娜。出來吧,這樣呆在那裡你也不嫌難受?」

    「咦?你知道我在裡邊?」清越如雲雀地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哼。你以為你能瞞得過誰?」

    「你是說那個弗倫斯特也知道?」

    「哼,只怕他連你身上帶沒有帶武器,有沒有惡意都一清二楚。光明教會地二號人物你以為是浪得虛名?就你那鬼鬼反┐岸入還能瞞得過人?真是笑話。多少人在他面前連對視都不敢,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那我看你在他面前好像一點也不怯場,侃侃而談,甚至還有點咄咄逼人呢?你不怕他一手就把你給滅了麼?」一身輕靈健美的緊身劍客服飾,弗爾亞娜臉上露出不太自信地神色站在門口。

    「怕,我當然怕,所以我才會佈置啊。」柯默翻了一個白眼,「雷布裡和米哈伊維奇都在隔壁靜思,這也瞞不過弗倫斯特,他要想秒殺我,那他也還沒有到那個境界,加上愷撒和他聯手還差不多。」

    「你承認不如他了?」弗爾亞娜似乎對於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嗯,在魔法力量上我不如他,但是要論心計手段,我未必輸他,要知道對抗可不僅僅靠魔法高強就行。」柯默傲然道:「要想秒殺我,除非我的枕邊人稱我睡著了差不多。」

    「你是在暗示只有女人才能做到麼?或者是指我?」弗爾亞娜有些嗔怒地道,已經確定了婚姻關係的小雲雀說話也要隨便許多。

    「嗯,有些太過敏感,但算是實話吧,不過我睡著地時候很少,更多的休息時間我是通過冥想來恢復自我,這個機會可可不容易找到。」柯默似笑非笑的回應道。

    「哼,別太過自大。」

    「我這個

    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光明教會人才輩出,比我強地個,但是要說要殺掉我的人,怕難找出來兩個,比我強並不代表就能殺掉我,逃命比對決可要容易許多。」柯默難得頗有耐心的開起了玩笑,「你不是認為我脆弱到任誰都可以解決我吧?或者我奮鬥到現在就完全憑借運氣?」

    「哼,憑借運氣倒是冤枉了你,但是你玩弄陰謀手段我可是早有耳聞了。」弗爾亞娜絲毫不掩飾對自己這位未婚夫的觀感。

    「呵呵,還是第一個人這樣直白的對我這樣說話。我不否認我一步一步走過來需要耍些心計玩些手段,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靠武力可以決定一切的,智慧也是力量的一種,而且很多情況下它的作用比武技魔法更有用。血腥的暴力難道比溫情下的暗刃更可愛?未必吧。」

    「但至少那看起來光明磊落。」弗爾亞娜當然清楚其中道理,她只是有些不服氣這個傢伙任何話題上都顯得那麼頭頭是道。

    「呵呵,光明磊落如果能夠還來成功,我也願意光明磊落啊,只可惜在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中,爾虞我詐才是最常見的,光明磊落往往就是失敗的代名詞,我不喜歡失敗,所以就只有敬而遠之了。」柯默聳聳肩。

    弗爾亞娜陷入了沉默,她得承認和自己這位未婚夫在口才上的較量她佔不了上風,她身畔所有人都告訴過她,現在她的這位未婚夫在心計手腕上可以說算無遺策,原來周圍想要算計利用他的人,無不被其反制,這在某些方面看起來的確是一個值得稱讚的優點,但是從某個特定角度來看,卻讓人有些不是滋味。

    內心深處始終籠罩在陰謀和黑暗中的人,品性能不讓人懷疑麼?值得自己托付一輩子麼?為了比薩拉比亞的長久她可以捨棄自己幸福,但是她何嘗不希望能夠有一個兩全其美的結局呢?

    「弗爾亞娜,你在想什麼?」柯默也覺察到了弗爾亞娜情緒的變化。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觸罷了。」弗爾亞娜歉然的拂弄了一下額際飄落下來的散發,展顏笑道:「叫你這麼說,你和我訂婚也是溫情下的暗刃?」

    柯默怔了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貌似天真純潔的小雲雀,這個小丫頭問這句話可有些意思,自己和比薩拉比亞之間的交易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相互提攜,互依共存,聽起來也是朗朗入耳,實際上也可以理解為面臨外界巨大壓力下的自保,當然盟友之間如果能夠通過一些帶有政治意義的儀式來證明自然更好,自己和弗爾亞娜之間的訂婚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小丫頭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卻為什麼非要戳穿這層紙呢?

    「你覺得呢?」柯默歪著頭微笑著問道,「如果你認為是,這柄暗刃會傷及誰?你還是我,或者比薩拉比亞?」

    弗爾亞娜無言以對。

    「弗爾亞娜,不要把任何事情想的那樣悲觀和灰暗,對於敵人自然不需要手下留情,但是對於朋友和盟友,我素來仁義有加。做我的朋友,永遠不會後悔。」

    弗爾亞娜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這個時候挑穿最深層次的東西還是太唐突了一點,但是對方也的確沒有虛言掩飾,這讓弗爾亞娜平添了幾分好感,當然柯默後面兩句話也讓她心情好了不少。

    「我是你的朋友麼?「

    「嗯,似乎未婚妻比朋友更近了一層,對不對?」柯默笑容可掬的道。

    「噢,這句話還算入耳。」弗爾亞娜笑起來的面容如同清甜無比的蘋果,充滿了朝氣和活力,連帶著柯默心情都好了許多,「柯默,你真打算和光明教會合作?」

    「為什麼不?」

    「可是那個弗倫斯特說你信奉暗黑一脈,是真的?如果是,那你怎麼處理——」

    「呵呵,信仰不可以和世俗統治權混為一談,甚至不可以有牽扯,這正是我要力圖向所有人樹立的觀念,至少在尼科西亞是如此,如果有人敢於挑戰這一點,我不會手軟。」柯默一笑,「這一點在以前被許多人混淆了,尤其是光明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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