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大賽進入第六天之後就開始集中在了幾項最引人注目的賽事上了,除了馬拉松大賽算得上是科林斯人的強項外,賽馬是伊比利亞人的優勢項目,而賽車和角鬥卻都一直是斯巴達人的超級強項,似乎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夠撼動他們在這兩個項目上的優勢,但是在這一次的賽事上這種局面似乎有些改變了。
異軍突起的比雷埃夫斯城邦隊在賽車和角鬥上都出現了直接挑戰斯巴達隊的強手,當那個面無表情的陰冷傢伙駕乘著全身油黑如同鬼魅一般的戰馬拖著的玄鐵戰車出現在大競技場上時,立即就吸引了所有觀眾的目光。
雖然還有無數人希望這個故作神秘的傢伙只是一個靠外貌來作為噱頭的繡花枕頭,但是殘酷的現實很快就將他們的夢想擊碎了,玄鐵戰車以雷霆般的氣勢橫掃整個賽場,而企圖擋在玄鐵戰車前幫助隊友取勝的一輛科林斯戰車更是被玄鐵戰車上的賽手活生生用標槍將車轅擊斷,而科林斯賽手當場摔死在賽場上。
雖然賽車場上這種事例並不少見,但是這樣用一支標槍便將厚實的車轅擊斷,這需要何等強勢的力量讓所有賽手心中都不禁發寒,唯一能夠與比雷埃夫斯隊的玄鐵戰車叫板的就只有兩輛斯巴達戰車,他們雖然刻意迴避了與玄鐵戰車的正面衝突,但是始終不緊不慢地保持著合理距離,積蓄著力量,擺出一副隨時可以進行衝刺的架勢。
「斯魯皮格,這個傢伙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他的這輛玄鐵戰車來得實在蹊蹺,我可從來沒有聽說比雷埃夫斯有這樣精美華貴的物品,如果有,那些愛炫耀顯擺的比雷埃夫斯人肯定不會秘藏不宣,這中間肯定有古怪。」一身燦爛金絲滾邊袍服的長者一臉憤憤然而又焦慮的神色,「這幫該死的比雷埃夫斯人,他們想要幹什麼,想難道他們想要挑戰我們斯巴達在奧林匹亞盛會上的地位麼?」
「父王,您不是一直希望咱們南地中洋地區所有的國家和城市都能重視奧林匹亞盛會麼?他們能夠派出最優秀的選手來參賽本來就證明了他們對我們舉辦這種賽事的看重。這是一件好事,比雷埃夫斯人這幾年的經濟發展很快,也許他們就具備了一定經濟實力來培養和吸引外來人才,這樣也好,可以激起其他國家和城市在這方面的好勝心,也有利於下一屆奧林匹亞盛會水平的提高,否則總是我們斯巴達人和科林斯人在其中唱主角,也未免太過孤單了。」坐在華服長者旁邊的英挺男子氣宇軒昂,雄姿英發,置放在他身畔晶亮的騎士槍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嘴角流露出來的傲然氣勢顯然對於自己父親的擔心並不在意。
「斯魯皮格,不要輕視我們這些盟友如果只是單單某一項他們有突出表現,我不會如此大驚小怪,但是他們的表現實在太優異了,你看看這個駕駛玄鐵戰車的傢伙,僅僅是這一輛玄鐵戰車我敢說整個南地中洋能夠具備這種製造水平的工坊也找不出兩家,比雷埃夫斯人是從哪裡弄到這種東西的?還有這個駕車者,他方纔那凌厲的一擊,直接將科林斯人的鐵木車轅擊碎,這種力量難道還不足以引起我們警覺麼?你再看看昨天他們角鬥競賽中的表現,居然有三人將伊比利亞王國和塞維洛王國的選敗,衝進了複賽圈,這在以前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而今卻發生在我們面前,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麼?」
華服長者比自己的兒子要謹慎許多,他考慮的問題也要更寬泛和深層次,自己的兒子雖然是武聖亞里士多德的弟子,在武技方面無可厚非,但是在從政這方面還顯得太過稚嫩,比雷埃夫斯人現在表現出來的氣勢不僅僅壓倒了其他各個國家和城邦,而且直接威脅到了斯巴達王國在科林斯城邦同盟中的地位,海上科林斯,陸上斯巴達,這是在南地中洋地區延續了多年的勢力均衡傳統,伊比利亞人這麼多年來一直企圖要動搖自己王國的地位,但是始終未能如願,而現在野蠻人的瘋狂進攻更是讓他們不得不卑躬屈膝地來懇請自己的幫助,卻沒有想到一直以航運業和工商業為經濟驅動力的比雷埃夫斯人會突然展露出他們的力量,這的確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華服長者的話讓一臉驕傲的俊朗男子神色收斂不少,開始琢磨起自己父親話語中的深意,比雷埃夫斯與斯巴達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利益糾葛,相反由於與矮人王國塞維洛因為褻瀆吉干提亞神廟一事交惡反而使得他們在許多方面還有求於斯巴達王國,畢竟在整個科林斯城邦同盟中除了科林斯便是斯巴達最具影響力了,而比雷埃夫斯一直因為競爭關係與科林斯關係不睦,科林斯絕對不會因為比雷埃夫斯而得罪科林斯城邦同盟中兩個與塞維洛王國關係密切的精靈城市,這樣一來使得比雷埃夫斯並沒有能力對塞維洛王國造成什麼大的壓力,這件事情已經拖延了相當長時間,畢竟雙方相距有相當距離,要讓比雷埃夫斯因為這件事情而挑起與塞維洛王國的戰爭既不現實也不可能。
比雷埃夫斯人一直希望能夠得到一個體面的下台機會,但是固執的矮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卻不願妥協,而包括斯巴達和科林斯在內的同盟成員似乎也對調解雙方矛盾沒有多大興趣,這也讓比雷埃夫斯人感覺到在同盟內被輕視的情緒越發濃厚。
「可是父王,比雷埃夫斯人這樣表現又有何意義呢?壓倒科林斯,打擊科林斯在沿海各城邦中的威信和影響力,代替科林斯成為科林西亞灣的主宰者?或者向我們斯巴達人和其他國家城市示威,向我們展示他們在陸地上的力量不容小覷?」
斯魯皮格臉上的思考神色讓華服長者很是欣慰,自己的兒子並沒有完全沉迷於個體力量中,智慧才是引導一個王國走向繁榮昌盛的關鍵,而個體力量不過是一種錦上添花的功能罷了。
「現在我們還無法斷定,但是比雷埃夫斯人如果真的只是想要擴大影響力和提升他們的形象,他們現在就已經做到了,看看周圍那些代表們對比雷埃夫斯人表現出來的由衷尊重和驚歎,我發現我們這一次奧林匹亞盛會似乎完全成為了一次為比雷埃夫斯人召開的表演台,有備而來的比雷埃夫斯人現在成了最大的收穫者,但是我很擔心他們還有其他更多的企圖。」華服長者有些擔心地道。
「父親,您認為他們還能幹什麼?這個叫做烏瑪的傢伙難道想要挑戰海倫娜小姐麼?那他就是在自尋死路,海倫娜小姐得到了師尊的指點,碧河劍氣就是我也不敢輕捋其鋒,我可以斷言就是海倫娜小姐的師尊克萊珀小姐現在也未必能夠有海倫娜小姐在劍氣上的造詣,我對海倫娜小姐充滿了信心。至於比雷埃夫斯人那幾個僥倖闖進複賽的角鬥選手,等他們能過下一論再說吧,不要以為自己練就了鬥氣外放境界就可以為所欲為,必要時,我想凱澤倫也許可以給他們好好上一課,如果我的心情不好的話,我也很願意給他們留下一次深刻的教訓。」
認為自己父親似乎太過於高估了對方,斯魯皮格臉上的傲色又漸漸地透露了出來,賽車一項有得到自己師尊指點的海倫娜和奧林匹斯神山上的天馬作為後盾,眼前這個全身攏罩在黑暗中的傢伙雖然也不弱,但是他不認為對方就能夠有希望顛覆這麼多年來一直屬於斯巴達人的榮耀,而在角度關乎整個王國尊嚴的運動賽事上,他絕不能容忍這項斯巴達永不失色的桂冠上鐫刻上其他國家和城市選手的名字。
就在斯巴達國王父子倆有些矛盾地看著玄鐵戰車在賽場上縱橫馳騁牢牢地控制著局面時,柯默和煦羅一行人也不動聲色地坐在看台上遠遠地觀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賽事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兩匹通體雪白的賽馬牽引著銀轅賽車交替著緊緊咬住一馬當先的玄鐵戰車,很明顯,一直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的玄鐵戰車仍然牢牢地控制著局勢,保持著領先優勢,隨著賽程越來越短,其他城邦的賽車手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面,只剩下三輛賽車還在激烈爭奪。
兩輛有著斯巴達王國國旗圖案的銀質賽車開始發力,而賽車手們也將手開始移向插在車廂板後的投槍,這是標準的賽車手武器,根據規定,在賽車過程中,使用標槍相互投擲是被允許的,雖然並不主張直接攻擊賽手本人,但是在高速激烈的運動中,標槍若是擊中賽手造成傷亡,也不算違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