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與澤林把臂進入了自己的私人會客室,這裡是菲利普大雲府中最私密的所在,歷代菲利普家族的公爵繼承人都在這裡留下了他們的畫像和事跡介紹,可以說這也是整個荷馬地區禁衛最森嚴的地方。
房間雖然很大,但是顯得略略有些陰森,兩人慢慢從走廊踱步走入房間,沒有其他任何人相陪。
「羅爾,你真的決定了?」一臉清癟的澤林目光有若實質,「我們踏出這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哼哼,戈菲,不踏出這一步我們才是沒有任何出路了,看看羅曼諾夫家族的表演,嘿嘿,就這麼一手就把利昂給收了去,雖然說名義上讓柯默那小子代管,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我這麼忍下去,利昂很快就會來一個國王陛下的忠實走狗當領主,柯默那個蠢貨不過是被人家當槍使罷了,羅曼諾夫家族這樣作那是分明要用強硬手段對付我們了,沒看見他們的藍鳩兵團已經在那裡虎視耽耽了麼?只要我稍有異動,王國就令宣佈剝奪我的爵位,宣佈我為叛逆,然後藍鳩兵團就會開進我的領地,現在這種情形,你以為我們還能如何呢?」
看見自己最親密的盟友沒有搭腔,菲利普並不在意,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是捆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自己完蛋,加萊也一樣只有乖乖的臣服,再要想保持往日的風光那是萬萬不能了,即便是你現在表示屈服也不可能。
「戈菲,沒有選擇了,北邊那兩個蠢貨開初被獸人嚇破了膽,一直不願意和王國撕破臉,所以都只能忍氣吞聲,但是他們同樣清楚這一個開頭是個什麼預兆。如果我們沒有表示,我告訴他們,下一步就該是那些個小領主們紛紛想要擺脫我們自行其是的時候了。到那時候,我們就會變得什麼都不是,而王國星室法庭一紙裁定就可以剝奪我們先祖留給我們的一切。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還能不合作?」
「羅爾,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獸人一旦進入,誰能夠控制住他們?整個北方地區都會變成一片荒地,沒有了要塞和城堡組成的防禦線。整個北方沒有人敢呆在那裡,難民問題我們如何應對?」對於自己密友流露出來的意思澤林當然清楚,這是別無選擇。自己也是一樣。但是他希望能夠考慮得更完善一些。
「戈菲,我當然清楚,所以我才會選擇和光明教會合作,我寧肯向光明教會低頭。也不會向王國讓步,向光明教會低頭,我不過就是損失一些面子和宗教事務權罷了,向王國讓步呢?那我很快就會變成第二個波寧斯基,星室法庭那幫傢伙的一紙裁定就可以把我變成一個不名一文的街頭流浪漢!」本來滿面紅光的菲利普臉上閃過一絲陰霾,顯然讓他和光明教會這個老冤家合作並不是他本心所願,只是情勢所迫罷了,默默點點頭,澤林也清楚菲利普選擇和光明教會合作也是無奈之舉。只有光明教會和地方世俗勢力聯合起來才有可能遏制住獸人們的力量,光明教會也是對與尼科西亞王國之間的爭執不休中失去了耐心大概才會走這一步險棋,但是至今澤林和菲利普都還不清楚教宗是否知曉這件事情,光明教會複雜的權力系統構成讓他們也覺得膽寒,如果不是認為光明教會選擇與地方勢力合作更符合他們利益的話,菲利普和澤林都是不敢輕易走出這一步的。
「北方那邊也都準備好了麼?」良久澤林才問了一句。
「嗯,那兩個傢伙比我們更謹慎小心,這和獸人們的交易是禍是福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咱們不也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麼?戈菲,你以為我想選擇這條路麼?你錯了,只要王國能夠給我們一絲機會,我不都不會這樣作,但是羅曼諾夫家族是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他們拒絕了特蕾蒂時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菲利普也有些傷感,這是一條不歸路,能走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
賈扎伊爾城內的大元帥府,馬休元帥此時已經沒有平素的沉穩飛揚,陰沉如水的神情怔明肯定有什麼十分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沉浮戰場幾十年,馬休已經養成了穩如泰山的風格,但是這一次情況的確有些蹊蹺。
站在他帥案下的兩名風塵僕僕的男子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從兩人的神情來看也可以看出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究竟是好是壞,好像還難以確定。
「這個時候獸人的軍隊進行大規模調整,你們說意味著什麼?」既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二人,馬休目光變得有些恍惚和焦躁,這種無法猜測對方意圖的問題最難以防範,按理說現在似乎不應該是獸人們活動的時節,難道獸人們會一反常態選擇冬季挑起戰爭?
「元帥大人,西面鐵十字兵團防區一直比較平靜,麥倫公國和蘇索爾以及梅茵舊地中獸人們似乎在攫取光了所有能夠帶走的東西之後都撤退完了,現在還看不出他們會怎樣處理這三地,被俘虜的三地民眾據說已經開始在各個奴隸市場上出現了,奴隸販子們都在暗中和獸人們洽談買賣,所以西面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是我們的正面獸人活動十分頻繁,這很不正常,金橡樹兵團已經全面進入了戒備狀態,隨時準備應對獸人的挑釁。」一名男子回答道。
「那東北面呢?那兩家準備得怎麼樣?」略略鬆了一口氣,馬休稍微放下了心,這兩面是王國兩道堅實盾牌,只要這兩面沒有問題,王國就無須擔心。
「那兩處準備都十分充分,他們甚至還增加了步兵團的規模,預備役士兵的徵召也已經完成,不知道他們是害怕獸人會強攻他們那一面麼?他們的騎士團和魔法師也都在嚴陣以待,不過好像他們都沒有在第一線,而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似的,駐紮在府城中。」另外一名男子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