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下馬的格林騎士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馬臉壯漢倒在一旁嘴角不斷溢出血沫,很明顯是內腑遭遇了重擊,大概是墮落騎士的陸沉槍造成的傷害,那兩名他還一直搞不清楚關係的男子正將馬臉漢子輕輕抬起放在平坦之處,而眼前的這個傢伙除了臉色異常蒼白和眼角隱現血絲外卻並無其他異樣,但格林可以肯定這個傢伙絕對又是用他超乎尋常的魔法術阻截了對方進攻,在近距離範圍能夠光憑魔法術阻擋一名已然有鬥氣實力的騎士攻擊,這不能不讓格林感到一絲欽佩,雖然不是自己和同伴趕到,這個傢伙大概也該葬身於此了,也可意為自己減輕許多麻煩,但格林並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畢竟自己的任務是找尋出其中的秘密,而不是希望秘密所有者肉體消失,他不是一個隨便放棄責任的人,從來就不是。
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格林二人便也知曉這墮落騎士是針對柯默三人而來,只是一擊未成,反而被柯默的魔法術所傷,加之自己二人的及時趕回,讓兩人的目的未能達到。格林二人十分奇怪,這墮落騎士雖然凶名昭著,卻不會像一般的僱傭刺客和殺手一般為錢財和權勢殺人,據說他們的信條便是可以為情殺人,為義殺人,為理殺人,為任何原因殺人,但絕不為錢殺人。只是這一次刺殺根據格林二人的揣摩反倒有些奇怪,唯有那菲利浦大公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但恰恰像墮落騎士這般桀驁不馴的人物卻決不可能為菲利浦大公這等人所用,這的確讓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經此一役,雖然柯默幾人也知道若無兩名雷馬騎士的幫襯,只怕自己幾人早就命喪與此了,但這也極大的刺激了柯默和伊洛特等人,除了普柏外,其他幾人在路途中也都有意無意間尋找些武學話題來請教二名雷馬騎士,尤其是連伊洛特這等素來愛惜面子的人在傷還未痊癒之時便厚著臉皮向格林二人請教劍技上的不懂之處,這連續兩場血戰都讓眾人看到了自己生命的脆弱,無論是伊洛特還是法蘭二人,在這路途上有空便是習練武技,多得一分便是一分,真正生死相搏時說不定這一分便能救自己一命。
好在那馬雷雖然冷臉相對,但格林騎士卻是指點了幾人不少,連帶那法蘭和包令二人也頗有所獲,讓柯默一行人也頗存感激之心,若不是顧忌到對方的目的在自己身上,柯默甚至覺得在自己領地內允許那光明教傳道也未嘗不可。
在接下來的時日裡卻情況卻顯得十分安寧,緊緊跟隨雷馬騎士的柯默五人也知道這一路的凶險,倒是十分知趣,一面半步不離,另一面柯默也在努力的消化著這兩天裡像潮水一般湧入自己腦海中的一點點模糊的片段的場景和記憶,通過柯默有意識的回憶和消化,許多模糊的場景變得清楚了起來,而且也發下許多片斷和單一的場景中間存在一些聯繫,並且逐漸形成一個系統化的意識體。
這讓柯默又驚又喜,就像一個初學知識的孩子突然發現自己一覺醒來腦子中突然在睡夢中掌握許多自己夢寐以求的技能和知識,但這些只是和技能對自己運用於實踐來說卻又是如此生疏,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消化和適應,而且讓柯默更為憂懼的是朦朦朧朧中他覺得就像是有某個人性格和意識也要強加於自己的身上,並且在不斷的改變著自己,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但柯默不喜歡這樣,他更喜歡自己是具有獨立人格的人,而不用受任何人影響。
寬闊的尼賽河有如一道玉帶將格陵蘭大森林和利昂地區劃分開來,而尼賽河口則因為它位置的重要性成為了荷馬地區最重要的一座城堡要塞--布魯斯要塞,從這裡沿著浮橋渡過尼賽河就是以混亂著稱的利昂地區,而這裡亦駐紮著兩千名僱傭負責守衛這座要塞,防止從利昂地區逃出的暴民和奴隸混入荷馬其他地區。
就在柯默一行抵達布魯斯要塞時,他遠在幾百里之外的領地上某處一樣波瀾不驚的進行著某項討論事務。
端起板桌上酒盅大大的喝了一口,一臉絡腮鬍須的粗豪男子不耐煩的宏聲道:「好了,大家別在這裡裝深沉了,事情已經這樣,看來咱們這高加索真要迎來一位真正的領主了,不知道大家的意見究竟怎麼樣?究竟該怎樣應對這件事情?」
「哼,那你的意見呢?光問我們,我們能幹什麼?連你所謂的萬無一失的計策都失敗了,咱們還能怎麼辦,還不是只有等這位領主來了之後再作打算,反正我們幾弟兄這幾座礦山已經經營了這麼多年,他來了總不能說收就收吧,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我就不信咱們聯合起來還鬥不過一個毛頭小子。」幾個坐在一塊兒商人模樣的男子給自己打氣道。
「這個說不定一定,礦山所有權本來就該屬於領主,這是千古不變的法理,沒有領主時,你可以裝作不知道,但領主一到,只怕這所有權就會易主啊。」面帶譏笑的老年男子一身陳舊的斜紋粗布大髦,但異常整潔乾淨,一頭黑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看上去更像一個保守紳士,但誰也不敢輕易小看於他,作為高加索地區唯一的冒險者公會領袖,他在這個地區有著相當的影響力,「連魔獸群都沒法解決掉這幾個人,誰還有其他辦法?想要和他鬥,恐怕得另尋他圖才行啊。」
「真他媽晦氣!花大價錢請人設了這樣一個局,居然就會這麼巧被破了,這小子運氣可真好,怎麼會有兩個雷馬騎士會為他當保鏢呢?那些光明教會的騎士們聽說平素不是高傲得很麼,很難得在外走動,除了他們教會內部的事情外,怎麼會突然和那個小子走到一塊兒,而起還進了利昂?」絡腮鬍須壯漢一臉遺憾,「看看那幫傢伙還在那裡大賣蒼狼皮賺了一筆,我都不知道我們花錢究竟是為他們送戰利品呢還是去要他們的命。」
「雖說是那兩個雷馬騎士幹的好事,但那幾個僕役都在魔獸襲擊中死了,唯獨這幾個傢伙存活了下來,要說沒兩下子,只怕也沒人能信。」老年男子沉吟著道,「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哼,真要等他們來了,我看大家是哭都哭不出來了,赫斯,你的冒險者公會稅率會很高的啊,賺的錢有很大一部分會交給我們尊敬的領主了,難道你不心痛麼?」絡腮鬍壯漢冷冷譏笑道。
「嘿嘿,我不過就是少賺兩個錢罷了,可有的人如果不能辦好這件事情,背後的老大們可是不會答應的啊,我看你還是先好生考慮一下該怎麼向你的主子們匯報這件事情吧。」老年男子赫斯滿不在乎的一笑,用魔力火石點燃煙絲,將煙斗叼再在嘴中深深的吸了一口,在慢慢噴出,房間裡瀰漫著濃濃的藍煙。
「那咱們就走著瞧,我就不信那兩個雷馬騎士能跟他們一輩子,難道還會在這高加索傳起教來了?咱們這麼多人還真奈何不了他?」絡腮鬍壯漢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目光一縮環顧了四週一遍,那個自由農代表縮著頭不說話,在這種場合下,也根本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他只能帶著耳朵來聽話,其他人也都不做聲,顯然是要看絡腮鬍壯漢背後的人將會採取何種措施來對付即將到來的領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