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奎這兩天鬱悶得不得了,因為他的手機就從來沒有停過。這不,剛接完一個電話,手機還沒有來得及合上,電話又來了。翻開一看,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身為張少宇的助理,他可不能像普通人那樣,想不接就不接。
無奈的按下接聽鍵,他把手機貼到了耳邊:「喂,請問哪位?」
「您好,是唐先生吧?我是許心燦小姐的經紀人。」對方報出了門路。許心燦和張少宇同是小強杯出來的藝人,勉強算得上是朋友吧。不過許心燦這女人不太厚道,唐奎一直看她不順眼。上次小強杯決賽的時候,這女人那囂張的模樣,至今還歷歷在目。
「哦,你好,請問有幹什麼事情嗎?」唐奎不冷不熱的問道。
「是這樣的,首先呢,我代表許心燦小姐,祝賀你們張先生的個人演唱會即將開唱。預祝票房大捷,呵呵。」未曾說正事,先恭維一番,唐奎已經大概猜到對方的來意了。
「哦,謝謝,也請代張先生向你們許小姐問好。」唐奎不動聲色的說道。
對方一聽,立即回答道:「一定一定,那個,還有一件事情,請唐先生幫幫忙。」
果然是有企圖的,唐奎暗笑一聲,隨口問道:「哦,什麼事,請說。」
「這個,張少宇先生的個人演唱會馬上就要唱響了,我聽說張先生的演唱會上,嘉賓人選還沒有定下來,呵呵,你也知道,我們許小姐跟張先生都是從小強杯出來的。份屬同門,兩家的關係一直不錯。這個,是不是請唐先生在張先生面前說說……」果不其然,不出唐奎所料,又是一個打電話來想出任嘉賓的。
這種電話,他這兩天接了不下二十個,好多人都想到張少宇的演唱會出任嘉賓。可實際上,張少宇的個人演唱會嘉賓人選早就定下來了。偏偏現在還處在保密階段,不能明說,於是唐奎只好跟他打起了太極,模稜兩可的說什麼可以幫忙,但是自己做不了主之類的。
估計他們是打張哥的電話打不通,這才想起了自己。說了一大堆廢話之後,許心燦的經紀人總算是掛斷了電話,唐奎噓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前面是十字路口,剛要加大馬力衝過去,紅燈突然亮了起來,唐奎只得一腳踩住了剎車,等著綠燈亮起來。這時,一輛摩托車開到他的旁邊,那騎車的是一個小伙子,扭頭打量了唐奎所開的寶馬車幾眼,突然沖唐奎得意的笑了笑,把兩隻腳往後一搭,竟然遮住車牌,身子前傾,明目張膽的闖過紅燈去!
「靠,高手!」唐奎笑了起來,這樣一來,只怕那監視器也拍不到車牌號碼了。
正等得無聊之際,那手機又響了,唐奎真有些惱火了,拿起來一看,又是一個陌生號碼。真是見鬼,不會又是一個討人情的吧?
「喂,哪位啊?」唐奎的口氣不是那麼友善,拿起手機毫不客氣的叫道。
「喲,這是吃了槍藥啊?是張少宇的助理嗎?」聽對方的語氣,好像是個老頭。
「是的,我是唐奎,請問你是哪位?」敬老遵賢唐奎還是懂的,於是耐著性子問道。
結果對方的話一出來,唐奎嚇了一大跳:「我是張紀宗,我說張少宇的手機怎麼老關機啊?我打了好幾次都沒有打通。」
原來是張大導演,此人在娛樂圈可算是前輩了,這兩年因為拍金老的武俠劇沒少受人詬病,可人家癡心不改,先後拍了《射鳥英雄傳》,《天聾八步》,《神鳥俠侶》,最近好像又在拍《鹿頂記》,他可不能得罪。
「是張導啊,失敬失敬,張哥最近忙他的個人演唱會,可能手機關機了。」唐奎笑道。
「這人紅了就是不一樣,好吧,跟你說也可以。我的《鹿頂記》拍得差不多了,可現在主題曲還沒有著落。想來想去,咱們內地也就你們張少宇有兩分才氣,跟他說說,給我寫個主題曲出來。」原來張導是要找張少宇寫主題曲,這個事兒自己可做不了主。
唐奎想了想,回答道:「行,我負責把話帶到,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證啊。」
「嘿,我又不是不給錢,給張少宇說,就算是給我幫忙,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要是寫得好,下部戲我找他當男主角。」張紀宗笑了起來。
這時,綠燈亮了,唐奎趕緊說道:「行,我把話原原本本帶給他,張導,就這樣啊,我還在車上呢,正要去接他。」
唐奎開著車,一路來到張少宇的寓所,車剛開到大門口就看見張少宇心急火燎的衝了出來。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就竄了上來。
「張哥,這麼晚了,還要上哪兒去啊?」唐奎一邊調轉車頭,一邊問道。
「去火車站,接人!」張少宇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大聲的說道。唐奎一聽這話就納悶了,什麼人可以讓他這麼興奮?寶馬車在馬路上飛奔,唐奎幾度想詢問張少宇到底去接誰,可又怕太唐突。正猶豫的時候,張少宇發話了。
「嘿,我說你小子怎麼也不問問我去接誰?」張少宇笑問道。
唐奎暗呼鬱悶,笑道:「我正想著該不該問呢,你倒先開口了,張哥,這是去接哪位達官貴人啊?」
「達官貴人?哪個達官貴人值得我親自去接他?告訴你吧,我是去接婷瑤。」張少宇喜形於色,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唐奎一聽,這才明白過來,我說怎麼這麼興奮呢,原來是楊姐來了。
「楊姐怎麼到長沙來了?她不用工作的嗎?」唐奎奇怪的問道。要知道,楊婷瑤大小可算是個政府官員,平日裡政務繁忙,怎麼會突然跑到長沙來了?
「誰知道,也許是有什麼公幹吧。」張少宇的心似乎早已經飛到火車站去了。
唐奎也沒有再多問,只是把加開得飛快,這大半夜的,交警早下班回家抱老婆了。突然,他想起剛才張導打來的那個電話,於是對張少宇說道:「張哥,這兩天我接了很多電話,都說你的電話打不通,想找我說情的。」
「演唱會嘉賓的事兒?媽的,我也是被這事兒煩怕了,所以才換了號碼。哎,小唐,我給你說,誰打電話也不要理,你找個理由推脫就是了。」張少宇不太耐煩的說道。
「嗯,好的,不過剛才張紀宗導演打來電話,說是請你幫《鹿頂記》寫個主題曲。」
「張導?成,抽空我想想,黃小明跟我挺談得來,這個忙得幫。」張少宇這回倒是挺爽快的。
「哎,你車開快點。」看著張少宇猴急的樣子,唐奎強忍著笑,又把車開快了一些。
到了火車站,此時已經是晚間十一點過,宏偉的火車站燈火通明。張少宇一下車,就直奔大廳的出站口而去。只見大廳裡面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好多人翹首以盼,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親朋好友。
抬起手腕上趙靜送的名表,應該是這個時候到站啊,怎麼不見人影兒呢?
「咦,你是張少宇嗎?」有旅客發現了張少宇,尖叫起來。張少宇一見不好,趕緊把頭一低,向一外角落裡面走去。好在這個時候,車站上的鈴聲響起,列車到站了。人群向前面擠去,這才沒有人注意到他。
出站口的門打開了,遠道而來的旅客們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魚貫而出,張少宇瞪大眼睛在人潮中尋找著,企圖找到楊婷瑤的身影。唐奎也停好車,走了過來,幫著張少宇一起等候著楊婷瑤。
「人哪兒去了?怎麼沒看到?」張少宇不由得嘀咕起來,這旅客是走了一批又一批,可就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張哥,別急,可能在後面。」唐奎安慰道。可是一直等到旅客全部通過了出站口,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已經來著上了門,也沒有看到楊婷瑤的影子。這倒是奇了,不是說好了是這趟車嗎?難道是中途有變?
「張哥,你打個電話問問呀。」唐奎突然想起這點,忙不時迭的提醒張少宇。
一拍腦門,張少宇苦笑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話音一落,掏出他的手機就打起了電話。
「喂,師姐啊,你在哪兒啊?我怎麼沒看到你人呢?什麼,往外走?哪兒?車站外面?」張少宇大聲的問著。
兩人匆匆向外走去,一出火車站大廳,張少宇就東張西望,終於,他放下了手機,站在那裡望著一個方向笑了起來。唐奎順著方向看過去,只見火車站外面的街邊,一顆樹旁,楊婷瑤正站在燈光之下,笑意吟吟,亭亭玉立,裙擺飛揚,那模樣,真是美極了。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張少宇一邊笑著,一邊搖頭念道。語畢,突然飛奔過去,到了楊婷瑤面前,一把摟了個結實。
「喂,大庭廣眾的,你注意點形象!」楊婷瑤嬌笑不止,拍打著張少宇的肩膀說道。張少宇這才把她放下,可雙手仍然摟著她的細腰,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好像久別重逢一般。
楊婷瑤目光沉靜如水,靜靜望著張少宇,滿是疼惜之情。唉,這小子明顯消瘦了,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吧?真是苦了他了,又要忙自己的演藝事業,還要兼顧生意。二十來歲的年紀,身上壓著這麼重的擔子,難怪古人說少年得志大不幸。
「咳咳,張哥,楊姐,咱們是不是……」唐奎在旁邊等了好大一陣,見這小兩口子你看我,我看你,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提醒道。
楊婷瑤臉色微紅,輕輕推開張少宇,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唐,聽說你當爹了?」
一聽楊婷瑤提起這事兒,唐奎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倒顯得有些羞澀了:「嘿嘿,楊姐,是啊,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剛滿月不久。哦,對了,名字還是張哥取的,叫唐闖。」
「哦?太好了,那我不是當乾媽了?」楊婷瑤欣喜的叫道,唐奎一聽,心裡暗暗苦笑,乾媽?我那兒子倒是有福氣,已經三個漂亮的乾媽了。
「走,上車,回家去。」張少宇握著楊婷瑤的手,向車的方向走去。家?聽到這個字,楊婷瑤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這次少宇開首場個人演唱會,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自己來講,都是一件大事。於是,自己請假一個禮拜,專程趕到長沙來,以表示對自己心愛男人的。
另外,還有一個小原因,那就是,看看張莉和趙靜。
楊婷瑤是個賢惠的女人,可賢惠不代表她不聰明。只不過許多時候,她要先想到張少宇,再想到自己。所以,許多事情,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切當然是源自於對張少宇的信任。
不過,女人終究是女人,楊婷瑤知道,自己跟張少宇分別兩地,空間的距離可是感情殺手。再加上,長沙有張莉跟趙靜兩個女人,跟張少宇經常相處在一起,自己難免有些一危機感。
翌日,奇宇軒昂廣告策劃公司。
一輛黑色的BMW開到公司大樓前停了下來,守衛認得這輛車,這是樓上那家廣告公司的老總,張少宇的車子,特別是那車牌號,77520。快步走下台階,正要伸手拉開車門,門卻已經被推開了。
車上下的人,卻不是張少宇。而是一年年輕漂亮,端莊大方的女人。看模樣,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氣質非常好,沉靜得像一潭秋水,就連守衛也不禁看得呆了呆。
「請問,你找誰?」緩過神來之後,守衛問道。
「我找奇宇軒昂廣告公司的張總。」楊婷瑤回答道。既然坐著張少宇的車來,那她口中的張總,必定就是張莉張總經理了。
楊婷瑤來到前座,俯身對駕駛位的小唐說道:「小唐,回去吧,你張哥說不定要用車呢。」
唐奎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這楊姐來找張姐,兩個女人怕是……唉,早就跟張哥說過了,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
一路上到樓來,楊婷瑤望著一塊「奇宇軒昂廣告公司」的牌子,逕直走了過去。少宇這家公司,看起來規模不小。這坐著好幾十號人呢,這小子,真的出息了。
「小姐,請問您找哪位?」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來到楊婷瑤的面前,非常有禮貌的問道。
楊婷瑤笑了笑,回答道:「我找你們張總。」
「請問有預約嗎?」那女子又問道。
「我見她可能不用預約吧?麻煩你告訴她一聲,我是楊婷瑤。」楊婷瑤說道。那女的叫楊婷瑤稍等,自己進去通報了。不多時,那女的又折回來了,說是張莉請她進去。
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楊婷瑤看到了張莉。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埋頭工作。打量了這一下這間陳設簡單的辦公室,楊婷瑤暗暗點了點頭。
「我就料到你會來的。」這是張莉說的第一句話,語畢,放下手的工作,微笑著站了起來。
楊婷瑤輕輕一笑,看著她說道:「哦,是嗎?你怎麼就料到我一定會來?」
「少宇的首場個人演唱會,對他來講,意義重大。你會不來嗎?」張莉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左邊角落的飲水機前面,倒了一杯水遞到楊婷瑤手中。
「謝謝,希望我來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楊婷瑤輕笑道。
「沒有關係,請坐。」張莉輕聲說道,兩人在客座沙發上坐了下來。張莉打量著楊婷瑤,這女人身上帶著一種特別的氣質,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氣質。平靜,溫柔,賢妻良母啊。
「其實說起來,你是這裡的老闆娘,我只是個打工的。所以,呵呵,你算是來視察工作。」張莉這話一出口,楊婷瑤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捧著水杯,楊婷瑤笑道:「你這話不是要趕我走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來看看你。聽少宇說,你一直辛苦的幫他打理公司,謝謝你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所有者是張少宇,楊婷瑤卻對自己說謝謝,這明顯是已經把自己定位在女主人的位置。
可張莉並沒有說什麼,如果在以前,她可能會說點什麼,可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心思了。少宇的生命,在一天一天的減少,當得知他身患絕症之後,自己差點崩潰。那種感覺,當真令人害怕。
楊婷瑤肯定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自己又曾經答應過他,替他保密,絕對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唉,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樣子,又何必再惹其他人傷心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少宇好好走完他最後這一段人生路程。至於其他事情,已經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怎麼樣,見到少宇,感覺如何?」張莉沒由頭的一句話,讓楊婷瑤疑惑不已。
「嗯?哦,感覺嘛,還是那樣。看到他今天的成就,我真心的替他高興。」
張莉點頭道:「是啊,換成是誰,也會替他高興的。廣告公司已經具備一定的規模,跟國內許多企業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唐朝也已經成立股份制公司,少宇親自兼任董事長。聽說已經在長沙又開了兩家分店。呵呵,他現在是個大忙人了。」
「還有一件你好像說掉了,他個人獨資兩億元人民幣的電影,已經進入前期準備。」楊婷瑤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似乎以張少宇為豪。
這件事情,張少宇倒是跟張莉提過的,當下笑了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是啊,他是永遠不會安分的。」說到這裡,她突然看著楊婷瑤,「你說,像這樣的男人,年輕,有才華,又是個鑽石王老五,只怕是女人都會喜歡吧?」
楊婷瑤也看著她,話中有話的問道:「當然,要不然你也不會為他付出這麼多了,我說得對嗎?」
張莉卻絲毫不迴避這個話題,昂然答道:「沒有錯,我可以非常坦誠的告訴你,我愛少宇,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他!」
見張莉語氣堅決,楊婷瑤倒也沒有退讓,微笑道:「你可以把你的話理解成宣戰嗎?」
沒想到,張莉卻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絕對不是宣戰。回為我根本不想和你們爭什麼。」
你們?哦,這個你們,只怕還包括趙靜吧?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兩個女人實實在在是自己的情敵。呵呵,少宇就是少宇。
「這就怪了,少宇以前對我說過,你是個好強的人,想得到的東西一定會力爭的。現在怎麼又說不爭了?」楊婷瑤不解的問道。
張莉臉上顯出驕傲的神色:「沒有錯,少宇說得對,我的確是這樣的人。可好強並不等於蠻橫,我爭是因為我愛他,不爭,也是因為我愛他。」
楊婷瑤吸了一口氣,張莉今天有些怪,說話沒頭沒腦的,讓人弄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按她這個說法,難道是怕少宇煩心,所以就不爭了?這個理由未免有些太牽強了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只能說,少宇太不容易了,太苦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這個樣子。所以,我不爭了,你們也不用爭了。讓少宇清靜清靜吧,他太不容易了,他太……」不知道怎麼的,張莉突然語無倫次起來,神情有些激動。
楊婷瑤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張莉,她這是怎麼了?
突然一眼瞥見,張莉居然眼眶泛紅,隱隱似乎有眼光閃現!楊婷瑤百思不得其解,張莉這是為什麼呀?怎麼說著說著倒哭了起來?難道她有什麼委屈的事情,或者是少宇招惹了她?
「楊婷瑤,我……」好大一陣,張莉才穩定了心緒,正要開口講話。
楊婷瑤已經說道:「不想說就不要說,我們至少有一點共同點,你明白的。」
楊婷瑤到來,讓張少宇開心不已。這幾天,不管排練多麼辛苦,工作多麼繁忙,他都是樂呵呵的。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難怪同事們笑言,他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演唱會的籌備工作正井井有條的進行著,六萬張門票銷售一空。據媒體的記者們講,此次張少宇長沙個人演唱會,受到了宇絲們大力的追捧。根據統計,共計有張少宇長沙歌迷會,成都粉絲團等非官方的組織組團前來,聲勢較之小強杯決賽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賀龍體育館附近的各大酒店,旅社,早早就打出了客滿的橫幅,各地來的粉絲們早已經把房間住滿了,等候著六月十六日的到來。
這些粉絲們平日裡除了遊覽長沙城外,更多的是在房間裡面互相談論著張少宇,甚至有那些激動的粉絲,在房間裡面放聲高唱著張少宇代表作。好些沒有買到票的歌迷,四處打探,三百塊錢一張的門票,被黃牛們炒到了六百,七百,歌迷們仍舊趨之若騖。無怪乎有媒體感歎,張少宇實在是一台移動的印鈔機,有他在,就是票房的保證。他實在是內地,甚至整個中國最具商業價值的明星。
就在此時,張少宇受中央電視台之邀,參加了藝術人生節目,成為該節目開播以來,最年輕的受訪者。在節目中,張少宇道出了許多鮮為人知的事情。包括他的家庭,他的學歷,以及出道的事情。
在節目裡面,張少宇大方的表示,自己出身一個不太富裕的家庭,父母都是打工的。而自己只是個大學專科生,而且在學校的時候還背過處分。這一切,對於今天的明星來說,無疑是忌諱。
沒看到嗎,好多明星,都異口同聲的宣稱自己的家庭出生非常好,什麼爸爸是老闆,媽媽是教授,又說自己學歷如何如何的高。而張少宇卻能面對電視觀眾,坦然的講述自己的身世,實在是個厚道人。跟那些滿口假話的明星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了。
這些天,發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一位張少宇的歌迷,因為太喜歡他的原因,在張少宇所在經紀公司,JACKY傳播總公司的大樓前,宣稱要見張少宇,甚至以自殺相威脅。
JACKY傳播總公司的工作人員,甚至張少宇的經紀人VICKY都勸說無效,無奈之下,只能報警。事後,這位歌迷被警方帶走,消息卻不脛而走,被媒體報道出來。
張少宇於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接受了一家媒體的採訪,就此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歌迷對他的喜愛,是他的動力。但希望歌迷們自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做出偏激之事。
又言,自己只是一個服務者,職責就是娛樂大眾,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這位歌迷的行為,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另外,他本人絕對不會理會這種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人。
消息一經刊登,張少宇的言行獲得了一致好評,甚至有媒體將他稱之為一個「合格的偶像」,足以成為年輕人的表率。
手機鈴聲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聽,楊婷瑤叫了幾聲,也不見張少宇回答,只得從床上拿起張少宇的手機接了起來。
「喂,小張,你小子這些天在幹什麼?我的主題曲呢,寫好了沒有?」電話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楊婷瑤回答道:「對不起,張少宇現在不在,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對方顯然對一個女人接電話感到奇怪,但片刻之後,又笑了起來:「哦,這樣啊,那麻煩你替我轉告一下張少宇,我是張紀宗,前些天他答應給我新劇寫首主題曲,怎麼不見動靜了?」
楊婷瑤一聽原來是這位大導演,也不敢怠慢,趕緊回答道:「好的,我一定轉告他。」
「不好意思,打擾了。」對方的語氣有些奇怪,說完這句話之後,掛掉了電話。放下手機,楊婷瑤笑了笑。少宇現在真是名聲在外,連張紀宗這種大導演也找他寫歌。哎,這小子跑哪兒去了?剛才不是還在屋裡嗎?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楊婷瑤回頭一看,張少宇一臉輕鬆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歎道:「哎喲,真痛快!」
「你上哪兒去了?」楊婷瑤問道。
「上廁所唄。」張少宇嘿嘿笑著,楊婷瑤不禁苦笑一聲,想起剛才的電話,當下對他說道:「剛才有個張導演打電話給你,問你給他寫的主題曲呢?」
張少宇聞言一拍腦門:「哎呀,這些天太忙,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完了完了,他的《鹿頂記》已經拍得差不多了,這事還得抓緊。」
楊婷瑤見狀,忙對他說道:「那你就快去吧,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張少宇點了點頭,直接向音樂室鑽了進去。楊瑤婷知道他們這種人搞創作的時候,最不喜歡有人打擾,於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替他關上了房門。
掃地,擦灰塵,洗衣服,楊婷瑤做著一個女人應該做的事情。張少宇是個單身漢,這單身漢的家嘛,難免有些亂,有些髒,儘管他是個大明星。
幹完了家務,看看時間,晚上十點了,少宇是不是餓了?晚飯吃得太早,得給他準備點宵夜。從冰箱裡面翻了半天,找到了些原料,楊婷瑤決定給張少宇煮八寶粥吃,以前他最愛吃這個。
男人在房間裡面認真工作,女人在廚房準備著宵夜,一切顯得那麼的寧靜,和諧。
看著鍋裡的粥冒著熱氣翻騰著,身繫著圍裙的楊婷瑤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長期分居兩地,被相思折磨著,好不容易盼著有機會相聚。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到什麼時候。
父母已經詢問過好幾次了,並且給張少宇的家裡打過了電話,雙方的長輩都對他們兩人很滿意,都有心思讓他們盡早完婚。可少宇從來沒有就此事發表過什麼意見,自己是個女人,總不可能讓自己主動提出來吧。
二十六歲了,再過幾年,就成了三十歲的老姑娘,再不嫁出去,恐怕……
想到這裡,楊婷瑤搖了搖頭,少宇現在太忙了,還是等他有空的時候再跟他說吧,要不然只會增加他的壓力。
粥熬好了,楊婷瑤盛了一碗,又用嘴吹了好大一陣,估計溫度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的端著,來到了張少宇的音樂室前。
「少宇,我可以進來嗎?」敲了敲門,楊婷瑤輕聲問道。
「進來啊。」裡面傳來張少宇的聲音,楊婷瑤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只見張少宇正坐在琴台前,望著那架琴出神,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來,少宇,給你熬了八寶粥,趁熱吃吧。」楊婷瑤輕聲細語的說道。
張少宇似乎全心沉浸在創作中,低聲說道:「放在旁邊吧,我一會兒吃。」
楊婷瑤哦了一聲,把粥放在了旁邊,正在轉身出去,張少宇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陪我坐坐。」張少宇看著她,笑道,楊婷瑤點了點頭,在張少宇的身邊挨肩坐了下來。張少宇一隻手,非常自然的摟在她的腰上,從前在學校的時候,只要兩個人坐在一起,張少宇總是習慣這樣摟著她。
楊婷瑤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唉,遇到點瓶頸,譜了個曲子,卻總是感覺不太好。」張少宇的目光又落在了琴上。
楊婷瑤聞言,一手搭在了張少宇的肩膀上,安慰道:「不要急,創作這種事情講感覺的,沒有感覺的時候,不要硬逼著自己。」
話音剛落,張少宇卻突然轉過頭來,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我好像有感覺了。」
「有感覺了?這麼快?」楊婷瑤奇怪的問道,只見張少宇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怪,似乎暗示著什麼,突然一下恍然大悟,她點了點頭張少宇的額頭,笑罵道:「你這個傢伙!」
原來,兩人此時挨得非常近,楊婷瑤的整個身子幾乎都貼在了張少宇的身上,難怪他說有感覺了呢,這傢伙,總是沒個正形。
「嘿,你這回可真誤會我了,我是真的找到感覺了,你一坐到我身邊,感覺就立馬來了。」張少宇認真的說道,神情嚴肅,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楊婷瑤還是將信將疑,張少宇見狀,解釋道:「你看啊,張導的戲裡面,韋小寶有七個老婆,那可是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正所謂,縱意花叢,夫復何求?起先,我一直抓不住這個感覺,可你一來,往我身上這麼一靠,感覺就來了。」
楊婷瑤見他說得這麼認真,當即笑道:「那你既然找到感覺了,就認真寫吧,我先出去了。」說完,就站起身來。
誰知道張少宇一把將她拉了回去:「別啊,你一走我只怕又沒感覺了,你就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創作。順便聽聽,以一個聽眾的身份去品味一下,感覺如何。」
楊婷瑤應允,張少宇一抬雙手,在琴鍵上按了起來。楊婷瑤醉心的聽著,起初,那陣音樂聲像小潺潺溪流,沁人心田,彷彿來到一個世外桃源。青山綠水,相映成趣,郎情妾意,抵死纏綿。
突然一下,峰迴路轉,那陣樂聲,像是大海怒濤,奔流不息。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激昂,讓人聽了,彷彿身處風口浪尖,以力挽狂瀾之勢,仰天長嘯。好一陣英雄氣!即使是自己這個女兒家聽了,也不禁生出「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的感慨!
「怎麼樣?感覺還行吧?」張少宇已經彈完,挪開雙手,得意的沖楊婷瑤笑道。
好一陣,楊婷瑤才回過神來,長歎一聲:「好聽,真的好聽。就像那個……」張少宇瞪了瞪眼睛,笑道:「像什麼?」
「對了,就像笑傲江湖一樣!對對對,就是那種感覺!滄海一聲笑,濤濤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楊婷瑤像是有些激動。
張少宇大笑起來:「哈哈,這就行了,武俠劇的主題曲,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楊婷瑤看著張少宇得意的模樣,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少宇啊,你音樂才子的名號不是吹出來的,真有才華。」
「那是呀,沒看報紙上說嗎,若論當今華語音樂兩大才子,一就是……」
「暈,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告訴你啊,千萬不要驕傲,人如果一驕傲,就容易變得自大,變得讓人討厭,知道嗎?還有……」楊婷瑤又拿出了她姐姐的身份,告誡張少宇。可話說到一半,他卻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為她發現,張少宇看著她的眼光有些奇怪。
像是,像是有些談眷戀,有些不捨,又有些……
「少宇,你這是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楊婷瑤奇怪的問道。
張少宇輕輕拉起了她的雙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出神的看著。良久,只聽他低聲說道:「婷瑤,你說,要是你能一輩子都陪在我身邊,告誡我,提醒我,那該有多好?」語氣低沉,竟是有些哀傷。
楊婷瑤嫣然一笑,反握住他的雙手,輕笑道:「傻瓜,我當然會一輩子都陪著你。你做得不對的時候,提醒你,告誡你,傷心失望的時候,安慰你,鼓勵你。這是我的責任,你明白嗎?難道,你不願意一輩子有我在你身邊提醒?」
張少宇卻又突然笑了起來,大聲說道:「那自然是願意的,你多心了。」
楊婷瑤一愣,是不是姓張的人都有些不對勁?張莉感覺不對也就算了,現在少宇也這樣一驚一炸的。不過,她也沒有多想,估計是張少宇最近太忙,壓力太大所致。
「哎呀!八寶粥都涼了!」突然,楊婷瑤叫了起來。張少宇一怔,隨即笑道:「沒有關係,涼了也可以吃啊,只要是你做的東西,我都喜歡。」說完,就伸出手去。
楊婷瑤一拍開他的手,端起那碗八寶粥就向外走去:「涼的吃了傷胃,你的胃本來就不好,我去給你熱熱。」
張少宇一直看著楊婷瑤走出去,望著她的背影,神情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