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也是一種生活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剛從外婆家出來。留了十萬塊錢。外婆很高興,不是非曲直因為錢,而是看到張少宇和楊婷瑤在一起。老人家樂得臉上皺紋都舒展開來,而外公接捧著那十萬塊錢,非但沒有笑,反而長吧一聲。

    張少宇知道那一聲吧息為的是什麼,外公有些愧疚。其實想一想,外公一直很疼自己的,只不過他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脾氣倔,要求嚴格。再加上所謂的代問題,自然就會有一些誤會了。

    說句不中聽的話,外公和外婆都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十萬南錢已經足夠他們花了。

    唉,總算鬆了口氣,爹媽和外公外婆都安頓了下來。張少宇一走出外公外婆所住的嶄新的老幹部公寓,就鬆一口氣。

    楊婷瑤跟在他身後,聽到他這句話,心裡很不是個味道。儘管張少宇不願意說,可她看得出來,張少宇這次回來,心境大不一樣了。以前那個開朗,好動的張少宇不見了,現在的他,沉靜得像一潭死水一般。

    少宇,現在去哪兒?楊婷瑤輕聲問道。

    張少宇看了看這熟悉的街景,扭頭對楊婷瑤笑道:反正要下午才回成都,婷瑤,咱們去逛逛吧。也順便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順從的點了點頭,楊婷瑤挽著張少宇的手就上了車。幾次都是來去匆匆,沒有時間看看這個令人著迷的小縣城。難得少宇有興致,自己再忙也得陪著他。

    小車行進在縣城的大街小巷,每到一條街,張少宇都有說不完的典故和趣事。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時光,回到了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在哪兒打過架,在哪兒喝過酒,張少宇依然清清楚楚的記得。少年時代,總是每個人畢生難忘的。

    看,師姐,這兒,當年我跟劉磊在這兒,被人圍著。劉磊先跑了,我替他挨了一棍子,直敲在腦門上。打得我滿臉是血啊。到了縣城的電影院前面,張少宇指著一條巷口對楊婷瑤說道。臉上洋溢著懷念的笑容。

    哦,你也有被人打得滿臉是血的時候啊?楊婷瑤看到張少宇臉上有了笑容,也跟著開心起來。

    張少宇嘿嘿一笑,吧道: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不過當時動我那幾個孫子到最後也沒討到便宜,讓我打進醫院裡住了好些天,我外公賠了一千塊錢呢。

    楊婷瑤笑著搖了搖頭,這幾個小子啊,從來就不肯安分。後來上了大學不也沒有閒著嗎?打一場學校歷史上最嚴重的架,鬧了一個留校查看的處分。

    哎,說起劉磊,他現在在幹嘛?楊婷瑤突然想起這個事兒,於是問道。

    一聽到她提起劉磊,張少宇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靠回了墊子上,黯然歎道:不知道,我跟他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成都。他好像在他一個什麼叔叔的公司裡面上班,貌似混得不錯吧。

    對於張少宇跟劉磊的恩怨,楊婷瑤多少知道一些。男人的世界,有的時候女人就不同,就像少宇跟劉磊,兩兄弟之間反目,至今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

    算了,少宇,你做人的原則,一向都是無愧於心就行了。只要你自己覺得沒有對不起別人的地方,那就行了。看張少宇似乎有些感傷,楊婷瑤從旁安慰道。

    拍了拍楊婷瑤的手,張少宇會心一笑,還是師姐瞭解我啊。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更何史,還是一個自己所愛的紅顏知已呢?

    在縣城裡面逛了好大一圈,張少宇才讓車子往回開,準備回家跟父母道個別,就要趕回成都去了。明天一早還拍戲呢。

    哎,停車停車,倒回去!正在回去的路上,楊婷瑤突然叫了起來。

    怎麼了?張少宇奇怪的問道。楊婷瑤沒有回答,等司機把車倒回去的時候,她指著車窗外面對張少宇說道:少宇,你看,那是誰?

    張少宇扭頭朝車窗外面

    一看,那是街邊的一個小門面,看看招牌「洪城軟件」,應該是一家賣軟件的店吧,店裡面正坐著一個,對著電腦,從側面看,張少宇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這世界可真是小,剛才說到這個人,他立馬出現了。不是別人,正是劉磊。

    他不是在成都,他叔叔的公司裡面共和驪?怎麼會跑回縣城開起軟件店來了?正當張少宇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楊婷瑤已經問道:少宇,要不要見見他?

    張少宇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見,為什麼不見?一邊說著,已經一邊推開車門下了車。

    店面不大,跟間小臥室似的,裡面靠著牆壁擺著兩個貨架,上面擺著一些軟件光盤。張少宇是學計算機的,一眼就看出來,全是盜版。劉磊這會兒正坐在靠左邊牆壁的舊電腦前面,正玩著QQ遊戲,斗地主。

    看起來,他似乎也過得不太好,這條街本來就少有行人,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店裡面一個客人也沒有。就連張少宇和楊婷瑤進來,劉磊都沒有覺得,仍舊玩著他的遊戲。

    嗯嗯。楊婷瑤聲咳嗽了兩聲,提醒劉磊。

    歡迎光臨,要點啥子?劉磊一聽有客人上門,隨口說了一句,可目光仍舊停留在電腦的顯示器屏幕上面。

    我想買點軟件,老闆,有什麼好的介紹嗎?張少宇站在店中央,輕聲問道。

    哦,你要哪方面的軟件嘛?是文字處理,還是……劉磊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下來,很明顯,這個聲音,他聽出來是誰的了。

    猛得一扭頭,看到了張少宇,劉磊臉上的神色很複雜。從前兩個好的兄弟,這時你看我,我看你,就像兩根木頭一般。

    緩緩的站了起來,打量著張少宇。劉磊身穿一套灰色的西裝,裡面一件白襯衣,沒有打領帶,襯衣的領口,清楚的看得見污漬,顯然好久沒有換了。

    你……劉磊開口了,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張少宇的突然出現,讓他手足無措。

    張少宇輕移腳步,走到劉磊的面前,看著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劉磊,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好久不見了。

    對於張少宇這個舉動,劉磊明顯吃驚,他實在沒有料到,當初自己那麼對他。現如今,他身為天王巨星,居然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光是這分肚量,自己已經輸了。

    少宇,你回來了。讓磊也笑了起來,拍著張少宇的背部說道。

    看著這兩個傢伙不用一句話就重歸於好,最開心的,莫過楊婷瑤了。少宇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劉磊,我們到你這兒來,不會讓我們站著說話吧?楊婷瑤在一旁調侃道。

    劉磊開張少宇,這才發現楊婷瑤居然也在,連聲叫道:楊師姐,你也來了?快快,你們坐,快坐。

    端過兩個塑料登子,張少宇和楊婷瑤兩人坐了下來。打量著劉磊這家店,心裡面猜測著他的際遇。

    怎麼樣?看到我現在的處境,挺寒酸的吧?呵呵。劉磊掏出五塊一包的紅河煙,遞過一支到張少宇面前。楊婷瑤正要說張少宇戒煙了,可他已經伸手接過,並且讓劉磊替他點上了。

    吸了一口煙,張少宇輕笑道:自家兄弟,說這些幹什麼?哎,我記得你在成都,你一個什麼叔叔那裡上班呀?怎麼跑回縣城來了?

    劉磊夾著香煙的手不住的顫抖,自嘲的笑了笑,望著外面的街道說道:唉,這事兒說起來話就長了。當初剛畢業那一會兒,我是在成都我叔叔公司裡面上班。後來出了一個事兒,讓我搞砸了,公司虧了好幾十萬。我叔叔雖然沒說什麼,可我還有臉呆下去嗎?於是辭職重新找工作,才發現,我們專科生根本就是垃圾,沒有單位要。在成都實在混不下去了我就回縣城來了,爹媽拿的錢,給我開的這個軟件店。

    張少宇很認真的聽著,等他說完之後,又抬起頭看了看這家小店,笑道:你這裡的生意好像不昌很好,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劉磊面露尷尬之色,笑了笑,含糊的說道:能掙什麼錢?混口飯吃而已,不敢跟你比呀,你現在是大明星,我從電視上面看到了,你得了小強杯的冠軍。決賽那天晚上,我也投了你一票。哎,怎麼有空回來了?

    哦,到成都拍戲,順便回來一趟,處理一點家務。張少宇回答道。

    劉磊打量著張少宇,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相由心生。他現在龍騰九天,春風得意,人好像也變帥了。清楚得感覺得到,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巨星魅力,有誰能夠想到,這樣一位大腕,當初跟著咱提著傢伙在大街上狂奔呢?

    再看看外面,停著一輛奧迪車,看來他現在真的是發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小角色,他還能擁抱自己,叫一聲兄弟,想起來真是讓自己汗顏,當初的事情,做得太不厚道。

    少宇,當初我實在是……劉磊正想為當初的事情道歉,話沒說出來,張少宇已經舉起手搖了搖,打斷了他的話。

    過去的恩恩怨怨還提它幹什麼?兄弟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從來都是這樣認為的。張少宇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聽得劉磊更加的羞愧,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大概是看出來劉磊擬思,張少宇從凳子上面站了起來,對他說道:我下午還得趕回成都去,一會兒就得走了,你也要做生意,我們就不耽誤你了。

    楊婷瑤也跟著丫了起來,對劉磊說道:是啊,要是有空,還真想好好聊聊,好懷念咱們在學校那段時光啊。

    劉磊站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我時常想起咱們在一起的日子,那個時候雖然窮,可咱們過得開心啊,現在……哼哼。

    從包裡面掏出一張名片,遞到劉磊面前: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常聯繫。

    劉磊接過一看,差點沒中下一跳,長沙奇宇軒昂廣告公司董事長,長沙唐朝料理主題餐廳總經理,乖乖,不但是大明星,還成大老闆了?

    伸過頭去,張少宇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如果在這裡,就在長沙找我,或者到成都找婷瑤。咱們是自己人,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張少宇這話已經說得夠明克了,來長沙找自己,肯定是要幫忙的。而楊婷瑤在政府部門任職,要給劉磊找個工作,太容易了。

    劉磊吧了口氣,搭著張少宇的肩膀家些激動:少宇,我……

    別整得跟女人似的婆婆媽媽,就這樣,我先走了。第少宇笑著打了他一拳,抽身就走。劉磊一直送出門外,看著他們兩口子坐著車揚塵而去,又低頭看著手裡的名片,眼眶開始泛紅……

    算是意外之喜吧,回家一趟,不但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好了,還遇上了劉磊。兄弟之間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當初的恩恩怨怨就算揭幕過去了。

    回到成都,張少宇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他現在是數著開數在過日子,活一天就少一天。現在他才真正的體會到時間的可貴,目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出專輯,開演唱會,然後,就是《邪神》。

    前兩樣,今天之內應該可以搞定的,憲哥已經明確表態,要在最近給自己出第一張個人專輯,出了專輯,開演唱會會也就不是難事了。

    畢竟自己近來跑了很多商業演出,只要有自己的地方,票房不會差到哪兒去。只是拍《邪神》,現在還感覺遙遙無期。至少兩個億的投資,錢從哪兒出?自己現在全部身家,粗略估算一下,也不過六七千萬,而能用來周轉的現金,大概不會超過三千萬。離兩個億,還遠著呢。

    不管了,玩命似的工作吧。這個世界,努力不一定會成功,可放棄一定失敗。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湊兩個億出來,拍出這部電影。

    這天拍完戲,張少宇回到酒店。勞累了一天,拍的還是武打戲,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散一般,正想著好好回床上躺躺。可人還沒有躺下呢,趙靜衝了進來。

    這丫頭,進自己房間,是從來不會敲門的,早習慣了。

    少宇,我明天就要走了,走,陪我出去玩玩。趙靜一進門,就大聲的叫道。

    張少宇一頭栽在床上,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不行了,我都快累散了,你就饒了我吧。

    趙靜哪裡會管這一套,一下子撲上床,拉著張少宇的手搖了起來:走嘛,人家明天就要回去工作了,你也不陪陪我。這此日子,全是我在陪你。你拍戲,我就在旁邊看著,從來沒有

    吵過你吧?我這麼聽話,你也不獎勵獎勵?

    她這麼說,張少宇倒是深有感觸。這丫頭最近變得乖多了,也不對自己大吼大叫了,也不耍小性子,跟個乖乖女似的,自己拍戲她就靜靜的呆在旁邊,一下鏡頭就給自己遞上飲料,毛巾,劇組的同仁們開玩笑,說自己請了一個不要錢的私人助理。

    睜開眼睛,看著躺在身邊的趙靜,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面正充滿著企盼。美女自己見得多了,可趙靜的美,簡直,不像是人。精緻的五官,完美的身材,漸漸脫離了小女孩兒,有了小女人的成熟氣息。而且她對衣著穿戴非常有研究,管身在何時何地,她絕對是最搶眼的。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盯著她看。偏偏這樣一個絕色佳人,卻對自己一往情深。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趙靜,以前都是你問我,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張少宇看著她問道。

    趙靜撅著嘴,以疑惑的目光盯著張少於,然後突然伸出手,捧住張少宇的臉,揉來揉去,讓張少宇的臉在她的「蹂躪」下變成各種形狀。真是膽大包天啊,現在張少宇可是天王,敢這樣戲弄天王,只能說,汗。

    張少宇沒有絲毫想要反抗的意思,任由著她「蹂躪」著。

    上帝啊,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變得怪怪的,說話還這麼客氣?趙靜一邊揉著,一邊叫道。

    張少宇笑了起來,抓住趙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問你,你喜歡我什麼?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趙靜總算消停下來,躺在張少宇的胸口,望著上空自言自語著: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喜歡你什麼呀?當初喜歡上你的時候,你還是個窮小子。現在的你,雖然是有錢有名了。可比你好的人多了,為什麼我偏偏就對你這個流氓情有獨鍾呢?想來想去,總算是想明白了。原因是因為……

    張少宇正等著她的答案,見她賣走了關子,於是少有的追問起來:因為什麼呀?

    因為你是小流氓,我是瘋丫頭,瘋丫頭配小流氓,不是正合適嗎?哈哈!趙靜笑得花枝亂顫,似乎對自己這個理由很滿意。

    暈,說了等於沒有說。張少宇淺笑著。想想也是啊,愛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不需要理由的。愛上一個人,有的時候自己也弄不清楚是為了什麼。

    正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支手晃了晃,扭頭一看,趙靜正盯著自己問道:少宇,怎麼了?如果不想去就算了嘛,我知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哈,我不煩你了。

    說完,從床了爬了起來,轉身向外面走去。

    趙靜,你想去哪兒玩?張少宇在後面叫道。

    真是活見鬼了,到哪兒玩不好,偏偏要去健身房!聽張少宇被趙靜拖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立刻就後悔了剛才怎麼會答應她。我拍武戲都累得要死了,你還讓我來健身,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哎呀,別站著,快去換衣服,乖啊。趙靜推了張少宇一把,自己跑進女更衣室裡面抱衣服去了。

    張少宇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進男更衣室裡面換裝了。這家健身房看來挺不錯的,每個人都有一個獨立的更衣室,估計收費高得嚇人吧。

    脫下外衣,張少宇正要穿上運動服,突然一眼看見對面鏡了裡面的自己。不由得轉過身,正面對著鏡子。

    自己別的不敢說,這身材絕對是過關的。看看那結實的胸肌,還有腹部六塊腹肌,最近好像瘦了一點,因為生病的原因,好些日子沒有鍛煉了。

    真是想不通,自己壯成這樣,居然會得癌症。按說咱這個身體,那是國防標準的,平時連個感冒都不容易得,沒有想到一來就是一個大的,癌症,媽的,找誰說理去。

    換好衣服,走到更衣室,趙靜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看到趙靜,張少宇立馬生出了本能的反應。真不能怪他,看看趙靜吧。

    薄薄的運動服緊緊的貼在身上,勾繪出完美的曲線,那高聳的雙峰,頂得衣服上面的米老鼠特別的大。還有那一雙長腿,短褲包不住那潔白的肌扶,冰凝玉塑的大腿暴露在外邊……

    真要命,你這不是勾人犯罪麼?張少宇笑了起來。

    趙靜得意的哼了一聲,一把勾住張少宇的手臂就往裡面拖,那肉球緊緊的頂在張少宇的手臂上,讓他生出一陣酥麻的感覺。

    靠,將死之人,居然還這麼色?張少宇在心裡面暗罵著自己。

    這家健身房裡面,該有設施一應俱全,在成都恐怕也算是高檔的了。來這裡健身的人,只怕都是有錢人吧。

    好在沒有什麼認出張少宇來,這倒讓他省了不少事情。趙靜一過去,就站在一部跑步機上跑了起來。隨著她的跑動,某個部分波濤洶湧,張少宇看得苦笑不已。

    來到槓鈴面前,張少宇有些猶豫了,自己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舉起來,畢竟是有病在身,恐怕不能跟以前想比了吧?自己現在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就像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可能熄來滅。

    躺了下去,張少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抓住槓鈴的柄。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勇氣去舉它。真怕一下了舉不起來,那就說明自己真的廢了。

    你看過幾個身患癌症的人,還能來健身的?要不是趙靜生拉活扯,自己才不會來呢。

    不管了,試試吧,廢柴柴就廢柴吧。張少宇這樣想著,雙手一用力,嘿,怪了啊,居然非常容易的就舉了起來。

    這樣一件普通的事情,也讓張少宇信心大增,立馬加上碼去,看了看重量,四十斤了。均勻了一下呼吸,他再度發力,沒有想到還是舉真情

    為了。大喜之下,張少宇試遍了所有的健身器材,沒有一個能難倒他的靠,我不是得了癌症嗎?怎麼身體還是這麼好?力氣還這麼大?

    這件事情讓張少宇大喜過望,信心倍增。沒有想到。自己跟患病之前沒有什麼區別。還以為得了癌症就成了廢人呢。現在看來,好像除了偶爾的疼痛之外,其他什麼都跟以前一樣嘛。

    那一邊的趙靜,在跑步機上揮汗好雨,有的時候扭頭看看張少宇,跟跳大神似的,這台機器換那台機器,心裡暗笑他剛開始還不肯來,現在卻玩得這麼高興。這個傢伙,真是的。

    嗨,小姐,你好。正在看著張少宇時,耳邊響起這樣一個聲音。

    扭頭一看,是個男的,估計有三十歲左右,裸露著上身,一身肌肉跟蠻牛似的,一塊一塊高高的鼓起。起必,也是來這裡健身的吧?

    你好,有什麼事情嗎?趙靜現在可比以前有禮貌多了,畢竟是公眾人物,要注意形象的。

    我叫謝小盟,叫我查爾斯好了,可以跟你交個朋友嗎?那傢伙說出這句話,趙靜就知道了,又是一個搭訕的。所以,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並沒有回應他。

    我在這個健身房好久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你。你真漂亮,有的時候我覺得,美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我的心。那個謝小盟靠在跑機上,一副紈褲子弟的嘴臉,還真以為自己是情聖了。

    趙靜心想,這種人還是趕快回絕了的好,要不然真得纏上你。於是扭頭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哎,沒有關係嘛,你的男朋友,也不成其為我們之間的障礙啊。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見過噁心的,沒有過這麼麼噁心的。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用這種自豪感來搭訕,要是這話從張少宇嘴裡面說起來,那倒還合適,因為人家是音樂才子啊。

    可從這麼一個蠻牛嘴裡說出來,那就倒胃口了。看這人似乎並沒有退卻的意思,趙靜冷若冰霜的說道:「麻煩你讓開,我男朋友脾氣可不好。」

    「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這個世界就是有著太多的冷漠,所以才會……」謝小盟似乎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正在那兒滔滔不絕的講著。可晃眼一看,那小妞已經從跑步機上面下來了,正站在一個男人的旁邊。

    這應該就是他說的男朋友了吧?小伙兒不咋樣嘛,身材還算結實,人也年輕。唉,現在這些個小丫頭啊,就是不明白,男人三十一支花,這個時候的男人才叫真男人呢。

    「怎麼回事兒?」張少宇雖然問著趙靜,可眼睛卻盯著謝小盟。

    「我在那兒跑步呢,這個人就跑過來,說是要跟我交朋友。還說什麼我的美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他的心。」趙靜不屑的看著謝小盟,冷笑道。

    張少宇也笑了起來,問道:「那你願意跟他交朋友嗎?」

    「鬼才願意,真以為情聖。」趙靜小聲笑道。這話一出口,謝小盟臉上掛不住了,盯著張少宇看了好久,冷笑起來:「怎麼著?出來一個擋橫的?誰的褲襠沒捂緊,露出這麼個鳥玩藝兒。」

    「大概是我的褲檔沒有捂緊吧,把你給露了出來。」張少宇冷笑道,對付這種人,根本不用講任何道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趙靜在一旁嘿嘿的笑出聲來,叫謝小盟的人臉色一變,狠狠瞪了張少宇一眼:「小子,新來的吧?我是這裡的會員,以前沒見過你。怎麼,打點小工掙了點錢,也學著咱們上流社會來健身了?」

    「上流社會?你見過上流社會的樣子嗎?恕我直言,你這樣子,頂多算個暴發戶。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我們走。」張少宇白了那人一眼,拉過趙靜的手就想繞過去。以他現在的地位,跟這種人鬧事,有失身份,根本不用理他。

    「狗日瓜娃子。」正當張少宇拉著趙靜從那人身邊經過時,突然聽見他冒出這麼一句話。

    張少宇眉毛一擰,媽的,這孫子是不是欠打?找死也不換個法子。

    「你罵我?」張少宇放開了趙靜的手,趙靜也挺識趣,立馬後退三步。

    「罵你爪子嘛,罵你又爪子嘛,老子還打……」你字還沒有說出來,張少宇飛起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一下子把人給打懵了。

    或許從來沒有被人給打過,那人摸著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陣之後,突然罵一聲:「龜兒子,老子弄死你!」話音一落,揚起拳頭就向張少宇臉上打去。

    張少宇一個側身,同時抓住他打來的手臂一拉,幾乎是在同時,膝蓋抬了起來,重重撞在他的肚子上。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這可是唐奎傾囊相授的成果啊。

    那人一倒地,剛想爬起來,張少宇那雙腳上下翻飛,連踢帶踹,打得那孫子殺豬一般嚎叫。健身房其他客人一見打起架起來了,紛紛過來看熱鬧,甚至還有人稱讚道:「喲,看不出來啊,年紀輕輕,身手倒是利索。」

    「哎,咱們打個賭,你說這個小伙子會是什麼下場?」

    「還能有什麼下場?被打那人在省委機關工作,雖然只是個跑腿的小角色,可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小伙子等著進局子吧。」

    趙靜見張少宇好像打上癮了,沒有想停下來的跡象,擔心事情鬧大,上前拉住張少宇叫道:「行了,少宇,別打了。」

    張少宇又使勁踢了一腳,憤憤的罵道:「狗日龜兒子,老子打你又啷個?起來撒,起來撒!狗日哈麻批!」

    就在這時,健身房的工作人員帶著三個警察衝了上來。剛一上來,事情還沒弄清楚呢,就吼了起來:「都不許走!哪個得打人,狗膽包天,不曉得派出所就在隔壁啊?」

    趙靜一見警察來了,暗叫晦氣,今天這事兒肯定沒完了。賠錢事小,可張少宇是名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對他的名聲可不好聽啊。

    「哪個得打人?」一個警察推開圍觀的人群,大聲問道。

    「我打的!」張少宇見警察來了,又補了一腳,那謝小盟躺在地上哭天喊娘的吼著。

    「好囂張!當著警察的面打人!小陳,扣起來!」那警察怒不可恕,指著張少宇的鼻子叫道。身後一個年輕警察,立刻從腰下解下手拷,來到張少宇跟前,正要拷他。突然抬頭一看,非常利索的把手拷收了回去。然後轉過頭去,對著剛才叫拷人那警察耳語了幾句。

    那警察看了張少宇一眼,點點頭道:「把肇事者都帶回所裡去,在場的人,都來做一下筆錄。」

    年輕警察走到張少宇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叫道:「走吧。」張少宇冷哼一聲,昂首向外面走去。謝小盟被扶了起來,惡毒的瞪著趙靜,狠狠的叫道:「這次老子玩死你們!」

    趙靜沒有理他,趕緊跟了出去。今天這事兒,恐怕不能善了了。搞不好還得讓楊婷瑤出面,唉,剛才真該拉著少宇,現在好了吧。

    派出所就在健身房的隔壁,怪不得警察來得這麼快。張少宇一進辦公室,那年輕警察就端了一條凳子讓他坐下。而那謝小盟,從一進來開始就在打手機。

    「喂,蕭局啊,我小謝啊,哎,出了點兒事,遇到一個不開眼的龜兒子。」

    「喂,秦主任,我是小謝……」

    其他跟看猴戲似的看他表演,終於,他電話打夠了,收起手機,冷笑著對張少宇說道:「小子,我今天要是玩不死你,我就跟你姓。」

    「行啦,別演啦,過來坐下!」那個叫小陳的警察,突然把手裡的文件夾往桌子上面一拍,不耐煩的對謝小盟叫道。

    嘿,媽的,一個小警察也敢對我大呼小叫,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呀?謝小盟當時就擺起譜,罵罵咧咧的叫道:「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你讓你們都討不到好果子吃!」

    小陳一塊冷哼,看著他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處理得非常好。」

    當下,警方給他們做了筆錄,問明了事情的原因,又讓一些目擊者講述了事情的經過。那個謝小盟一直拒絕私了,說什麼非要鬧上法庭去,告張少宇故意傷害罪。

    張少宇一直冷眼旁觀,根本不搭理他的叫陣。說實在,這次打架,張少宇覺得非常痛快。不是因為把那人打得像死狗一樣,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原來還是這麼能打。跟生病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一時之間,信心又回來了。

    身患絕症的悲觀一掃而空,彷彿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現在,他還真想跟這傢伙玩玩,看看到底誰玩死誰。聽他的口氣,似乎認識幾個領導,想來不是經商的,就是當官的。不過按他這個年齡,官也大不到哪裡去。好,咱們走著瞧。

    做好了筆錄,那叫小陳的警察叫道:「張少宇,跟我進來。」

    「少宇,小心點,不要逞強。」趙靜在一旁提醒道,張少宇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跟著那個警察到了裡面的房間。

    這應該是間休息室吧,地不大,擺著幾張椅子,一進門,那警察就把房門給關上了。張少宇心想,不會是想對我動私刑吧?要這敢這麼做,老子連警察也敢打!

    事實似乎並不像張少宇所想的那樣,那小陳居然從包裡面掏出一盒嬌子煙,恭恭敬敬給張少宇遞上了一支。

    張少宇疑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接過了香煙,那小陳又掏出打火機,要給他點上,張少宇出乎禮貌,雙手捂著火苗。這是有原因的,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別人給你點煙,如果是長輩或者上級,那就得雙手捧著,是平非或者平級,就單手捧著,下級或者晚輩就可以不捧。

    「哎喲,我可擔不起,張哥,你別嚇我。」那小陳一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道。

    叫我張哥?難不成認識我?張少宇拿著煙,打量了那警察一番,印象裡面沒有這個朋友啊?

    「嘿嘿,貴人多忘事啊,張哥,不記得我了吧?」小陳笑了起來。

    張少宇倒也坦誠,點點頭道:「不好意思,真的不記得了。」

    「張哥,你坐。」小陳拖過一把椅子,讓張少宇坐了下來,自己也坐在他旁邊,打開了話匣子。

    「一年之前,除夕夜,在你們寢室裡邊,我可是跟你喝過酒的。記起來了嗎?」

    一年之前?除夕夜?哦,有這事,那次自己沒有回家,跟著一些留在學校裡面的師弟們一起過的年,還放了煙花。莫非,這位當時也在場?

    「哈哈,想起來了,哎,你畢業了?怎麼幹起警察來了?」張少宇笑問道。

    一見張少宇記了起來,小陳開心的笑了:「唉,大學畢業,不好找工作,我爸托了關係,混進人民警察來了。今天健身房的工作人員來報案的時候,我還在想,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派出所旁邊打人。搞了半天,原來是張哥你,哈哈,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你有這個脾氣了。」

    張少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打的就是他,孫子!」

    「你放心,張哥,不管他想怎麼玩都行,咱們公檢法都有人。我這一屆畢業的哥們裡面,有在檢察院工作的,也有在法院工作的。退一萬步說,就算那孫子有些來頭,不是還有楊師姐嗎?我聽說師姐已經當上洪州市委辦公室主任了,還怕這孫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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