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倒霉了連喝水都要塞牙縫,我現在情況正好就是如此。
坐在警車上,湯姆幾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不用說我也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一定是認為我的錢來歷不明引出的事端。
恐怕就是這些有問題的髒錢,這才連累了大家吧。我也沒想去向他們解釋這錢到底是什麼來歷,清者自清,如果他們不信任我也沒有辦法。
不過我敢肯定的是錢是「乾淨」的,首先「洪興社」根本不可能在美國有勢力,因此不會給美國政府有什麼瓜葛。而且這錢是在臨上飛機的時候才拿給我的,按照護送我到機場的那些人的說法,這錢是臨時從銀行取的,也就是說,即使錢有問題的話,也通過香港銀行把錢給洗乾淨了。
再說了,如果錢真的有問題的話,FBI也不可能現在才出現,當我們在銀行存款的時候為什麼不抓現行呢?那可是人贓並獲啊,不可能等現在把錢放入了花旗銀行才動手,那樣中間又加了許多關節,多破案也不利。而且我相信自己的感覺,那個神秘人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沒道理在我到了美國的時候拌我一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
不過現在這些美國特工一個個如狼似虎,神情嚴肅,想來他們一定是認為我們幾個做了什麼壞事,此刻在車上和他們說什麼都與事無補,只有到了他們的駐地再說吧。雖然不是大事,而且我認為這中間一定存在著什麼誤會,但還是最好不要驚動媒體什麼的,我現在來這裡,還是安全第一,什麼事都要低調行事,更是要盡量減少曝光率。
幾輛警車風馳電掣一般從街上疾馳而過,讓那些商務或者是家庭用車疲於躲避,看來這些美國特工很囂張嘛,有事沒事地大張旗鼓,生害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出來執行公務了,恐怕這與聯邦調查局在美國的特殊政治地位有關,使得工作人員飛揚跋扈,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囂張之氣。
為了增加安全保證,一般來說,聯邦調查局在美國各地的各分支機構一般是和地方警察局處於同一地點辦公,而且對案犯的審訊這些都是交由當地的警察審訊的。
我們五個就被帶進了波士頓城西的警察第三十四分局,這裡也是聯邦調查局駐波士頓的特工總部。湯姆在車上悄悄地告訴我說,這裡同時也是全波士頓最不安全的地方,暴力事件不斷,伴隨著的還有搶劫、盜竊和毒品買賣等骯髒的事情的發生。
警車呼嘯著開進了停場車,那些個抓捕我們的特工粗暴地把我們弄下了車,邊走還邊說髒話。警察局內十分忙亂,不時有警察抓著犯人進進出出,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走廊走動。許多人被抓進來的時候耷拉著腦袋,也有人趾高氣揚地和警察對罵,當警察開口還擊的時候,便有律師上前警告,總是這裡就是美國社會的一個小縮影,精彩極了。
我們幾個被簡單記錄下資料後,便被人帶到了審訊室。我心中叫苦不迭,不知道最近走了什麼運了,連來趟美國都不安穩,這下完了,受苦受難的日子就要開始了。
由於我的特殊膚色,自然而然成為了首當其衝的嫌疑犯。看來美國真的是一個種族歧視比較嚴重的國家,僅僅因為我是東方人便受到這裡非同一般的待遇,我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我們五人分別被帶到了不同的審訊室內接受訊問。
大家的心情都糟糕透了,因為我們根本沒有做任何錯事就被莫名其妙地抓到這裡來了。而且到美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一起經歷的,不知道會不會給這些有種族歧視的特工一種錯覺,那便是我們都串通好了的、冥頑不靈的慣犯。
和我想像的一樣,審訊室內氣氛異常詭異,簡單的桌椅板凳,按照某種規則有序地擺放著,在審訊官位置的後面,是一盞探視燈,刺眼的光芒幾乎讓我一時間睜不開眼睛,後來雖然適應了,但那燈光仍然時時刻刻刺激著我的神經,整個審訊室,讓人有一種無法捉摸的壓抑感。
這次審訊我的人換做了警察局的兩位專門負責審訊的警官,整個案件此刻他們已經初步瞭解,按照他們多年來對刑訊的經驗,他們有把握從我的口中挖出他們想要的情報。
此刻,這兩位負責審訊的警官正坐在審訊官的位置上,左面那位是典型的白種人和印地安人的混血,白色的皮膚,高鼻隆額,頭髮和眼睛則是黑色的;右面那位則是純種的白人了,金色的頭髮,碧藍的眼睛,整個人散發出倔傲的氣息。他們兩位都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們用凶神惡煞般的眼神看著我,臉上充斥著憎惡感,右手均敲擊著桌面,彷彿我是個惡貫滿盈的兇徒一般,讓他們打心眼兒裡感到憤恨。
不過左邊那個高鼻黑眼的警官第一句話便把我給問糊塗了,「老實交待,你們的同伴藏在什麼地方。」他板起臉孔,目光彷彿直射入我靈魂深處。
「我哪兒還有什麼其他同伴,我們朋友五個不是都被你們給抓來了嗎?」我迷惑地問道。我這可不是裝糊塗,我想這一切恐怕只是一場誤會吧,嚴格地說來,我們應該算是受害者。
「我看你最好放聰明點,我們的人已經跟蹤你的同伴很久了,直到今天他們才跟你們接頭。這其中的關鍵我們已經偵察清楚了,你別想著和我們裝傻就可以逃脫罪責。要知道你們同伴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狡辯是沒有用的。對你們這些黃皮猴子來說,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右面那位金色頭髮的白人警察用一種異常惡毒的語氣和我說著,眼光中滿是凶戾。
我真的是被他們越弄越糊塗了,怎麼無緣無故有增加了什麼所謂的同黨呢?據說還是跟蹤很久的樣子,難道這是他們為自己做錯事而選擇的一種逃避方法嗎?居然還故意把我們向一些陌生人身上扯,更把我們說成是窩藏罪犯的同黨。看來這些美國政府的公務人員也很陰毒啊,隨隨便便就扣了我們一頂大帽子。這至少說明了一點,那些高鼻子的老外也喜歡搞一些陰謀詭計什麼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我只是在朋友家裡睡覺而已,其他的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事。」我只能為自己做出這樣蒼白無力的解釋。看來這些警察是先入為主,我是說什麼他們也不相信了。
「別再裝模做樣了,如果你們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存入銀行?」左邊那個高鼻黑髮的警察氣憤地說道,在他眼裡看來,這些東方人都是些冥頑不靈的死硬分子,如果不透露點掌握的情況,是根本不可能動搖的。
而這邊我則暗暗叫苦,居然繞到錢上來了。不過,對於錢我有絕對的把握沒有問題,只是無端被人猜測,還是讓我很難堪。哎,我這下可真是六月天下雪,比竇娥還冤啊。
「我們已經監視你們很久了,你們就是和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在本地的接頭對像對不對?」那個金髮白人警官還以為我已經默認了,立刻做出乘勝追擊的樣子,力圖打破我的心理防線。
「你要我告訴你們多少遍,你們才知道:我們是無辜的!我們五個只是普通的市民,還有你所說的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什麼意圖不軌,什麼接頭的人,我們全都不知道。我們是昨天早上才下的飛機,有可能會搞那麼多東西嗎?不信你可以去查查我們的入境記錄,對於你所說的我們是什麼『接頭人』完全就是誹謗!」我也有些惱怒了,怎麼這些人這樣的,我說什麼都不相信。
那個金髮白人警官還以為我是在和他瞎扯,一氣之下不斷地用髒話罵著我,而且情緒表現得很激動。而旁邊那位混血兒警官則冷笑著看著這一切,看來他也想罵我幾句吧,只不過有人代勞他就樂享其成了。我心裡暗暗歎息,可能是由於我不是白種人的緣故吧,所以才會無端受到這樣的對待。真不知道那些初到美國的留學生們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我並沒有理會那個像野狗一樣咆哮的白人警察,沉默以對,自故自地想著自己的事情。他看著我那「囂張」兼「不屑」的神情,這才意識到自己彷彿象小丑一樣吼叫了這麼長的時間。一時間,面子掛不住了,「豁」的一聲站了起來,「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對付你們這些人渣,拳頭才是最好的手段。」
黑髮警官一看形勢不對,連忙去拉那位白種警官。金髮的白種警察將手一拂,「砰」的一聲,那位黑髮警官就被摔到旁邊的地上。
衝破了同事的羈絆,這位情緒失控的警察衝到了我面前,一拳向我揮了過來。
對於徒手搏擊這種事情,我現在有天生般的反應能力。我頭輕輕一偏,他的第一拳便補了個空。在我的眼裡看來,如果把他那一拳放在黑社會的打架鬥毆中,他很可能被人嘲笑的,速度慢不說,偏偏還軟弱無力,我可以在他拳頭接近我面部的前一秒鐘,想到十多個如何解決他的方法。不過,這裡是警察局,多少該給他點面子,因此僅僅躲避了事。
他對於一個嫌犯居然敢如此當面反抗他,讓他情緒更加憤怒了。什麼不准刑訊逼供這一套早拋到九霄雲外了,根本不顧什麼警察的形象,向我猛撲過來,準備好好摳打我一頓。我冷冷一笑,就這麼坐著板凳原地一跳,正好躲過了他的攻擊。他衝過頭,「呼呼」地吐著粗氣,轉頭看著我,眼中滿是怒火。
這時剛好有一位黑人警察敲門走了進來,發覺情形不對,很快地制止了他的行動,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他雙眼通紅地看著我,厲聲對我喝道:「你走著瞧,要是我發現了你們作案的證據,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到了那個時候,嘿嘿……」他口裡陰笑著,說不出的可怖。]
慘了,才來美國沒多久,便和警察有了不開心的經歷,這可是個不好的開端。但我也沒辦法,難道他要打我左臉,還要我把右臉送上去挨揍嗎?我又不是賤皮子,而且我有自己的尊嚴,更是代表了一個中國人的國格和氣節。
金髮警察已經停止了他剛才瘋狂的舉動,轉身扶起了被他撞翻的同事,然後回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恢復了一下,板著臉對我說:「特工組發話說你們可以走了,你出去吧。」很明顯,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不過上面既然發了話,也沒有了審訊我的理由。
對於解脫困境,我感到很高興,不過他們怎麼會主動放過我呢?我被這最後進來的黑人警察帶出了審訊室,此時湯姆幾人已經站在外面等我了,他們身上完好無損,臉上都掛著笑容,看來他們沒受什麼委屈。
這時我看到湯姆身後有位穿著講究,身材高大精瘦的中年人,整件事我立即猜出了個八九分來,這人不用說一定是湯姆的叔叔,一定是他想辦法把我們弄出來的。不過他是怎麼找到這來的呢?這一點還是讓我感到很奇怪。
「湯姆,你們四個沒事吧?」我關心地問道,還衝過去在他們身上檢查了一下。他們笑嘻嘻地應了我一聲,「什麼事都沒有,還請我們免費喝了杯可樂。後來叔叔來了,我們就出來了,相當於來度假一樣。」我暈,看來是我自做多情了,也許我們五個人當中,受到「非常待遇」的人僅僅只有我吧,哎,我怎麼那麼衰呢?
湯姆的叔叔圍繞著我轉了幾圈,然後又貼著我看了幾眼,「小伙子的資質真的不錯,哈哈,湯姆,你們真是發達了,居然從東方帶了一塊寶回來。」他眼冒金光地讚歎道。當然這只是形容他看到寶了,真的發金光的話,估計他會被送到實驗室內的。
他靠近我就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差點就貼臉了,我大呼吃不消。也許在美國人看來,這是很正常的社交禮貌,但換做中國的地方,這種舉動就不「正常」了,哪怕是相對開放的香港來也說,你能看到熟悉的朋友之間互相擁抱的嗎?即使有,那也是很少見的事情。
「你就是湯姆電話中時常提起的那個神秘的東方年青人,是嗎?」湯姆的叔叔讚歎道,「看到你,我開始相信你們的組合能夠成功了。」這句話倒說得不錯,我們五個人看了一眼,臉上均浮現出微笑來。
「不好意思,忘了介紹了,我叫彼特,很高興認識你,來自東方的客人。」湯姆的叔叔熱情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你好,彼特,我叫勞倫斯.張,叫我張就可以了。請問是你保釋我們的嗎?」我也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是啊,今天早上你們剛被FBI帶走後我就趕來了,在周圍人的指引下我才來到這裡的,我恰好和他們的頭有點關係,所以經過簡要的說明,他們就相信你們是無辜的了,所以馬上就批准了保釋的請求。」彼特略有些自得地說道。看來他的能量還不小,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一無是處的辦公室職員那一類人。
「原來整件事情本身就只是一場誤會嗎?那我們不是虧大了。」我有些無奈地問道,聽彼特的口氣,看來還真是這些特工們搞錯了。
彼特笑了笑對我們說道,「你們還沒吃早餐吧?我們邊走邊談。」其實他是想避嫌,在警察局裡講他們的工作人員辦事不力,放到哪個國家也行不通。哪怕是嘴皮上「民主」吹上了天的美國也是一樣,除了瘋子,有幾個人敢在特工的地盤裡數落特工人員工作的失誤呢。
我自然是看出了這其間的端倪,點了點頭,總算是還不錯,至少我們又重新獲得了自由。不過讓我感到厭煩的是,我們幾個還要繼續填那種所謂的表格這才獲准離開。
我十分想投訴這個警察局,尤其是那兩位審訊我的警察,但無奈現在我在美國是一無所有,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就是這個道理。但等我以後成名了,還怕沒有機會好好地「報答」這個對我關照有加的特工和警察嗎?我可不是什麼偉大的有寬容心的聖人,我也是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慾。
我們一行人跟著彼特來到了一家快餐店,碰巧的是,居然是昨天晚上我們就餐的那一家店。也許在美國不應該用快餐店來稱呼吧,因為漢堡這類食物,本來就是他們生活中的主食。
被莫名其妙地從昨天半夜關照到今天早晨,我們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不過從服務生到店長看到我們一行人,臉上都露出吃驚的樣子。其實不應該叫吃驚,應該是高興才對吧,又有大客戶上門了,這個月的業績又有了保證。
還沒等我們開口,服務生便來到我們坐下的桌子旁對我們說:「歡迎光臨!謝謝各位再次駕臨我們小店,請問是不是按照昨天的份量給大家各上一份啊?」
服務還真是熱情過度啊,不過倒真是瞭解我們的心。要知道我們五個人可真是餓慘了,當然要大吃特吃一頓,補充一下消耗的能量。
服務生臉都笑爛了,很快便端來了小山一般的食物,讓彼特眼睛都瞪圓了。
我們狼吞虎嚥起來,同時把詢問的目光望向了彼特。
彼特看著我們的吃相笑著搖了搖頭,輕輕端起一杯可樂,泯了一口,然後對我們道:「你們真的很不走運,今天凌晨被FBI捉起來這件事,其中的巧合完全可以拍成一部緊張曲折的電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我們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異口同聲地問道。要知道莫名其妙被抓起來這麼久,心中的好奇心早已經是無法遏制。
「昨天聯邦調查局總部收到了匿名的舉報信,說有人會用化學武器襲擊波士頓的市中心廣場。而且線人舉報嫌疑犯們居住的寓所剛好在我侄子的家附近。更巧的是,你們回來的時間恰好便是他們行動的時間,當你們乘坐出租車回到家的時候,他們正好開車從湯姆的家門前開過。因此特工們除了繼續盯這些人的梢外,還把你們放入了懷疑的對象。不過和情報有出入的是,這夥人在行動的時候被當場捕獲,他們根本不是什麼恐怖分子,而是一群毒犯。」
看著我們聚精會神的聽著,彼特也越講越來勁了,他揚了揚喉嚨,繼續說道:「不過特工的圍捕並不完整,還是有幾名嫌犯逃脫了,其中就有一名逃到湯姆家前面的花園便消失了。特工分部的官員們認為他是來和你們五個小子接頭尋求庇護的,所以你們便成為了第一懷疑對象。」說到這裡,彼特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趕到的時候,恰好押解你們的警車剛開走不久,我尾隨他們來到了這裡,然後去找我的老同學幫忙,我向他們解釋了你們的情況,並把湯姆寄回來的家書給他們看了看,然後說明了勞倫斯.張的藝人身份。這才解釋了你們身上巨款的由來,要知道我們國家明星的收入是相當可觀的。再後來自然是無罪釋放了。」彼特臉上浮起了自得的微笑。
我們聽到這裡都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我們果然是被無辜牽扯上的,這一切果然是一個奇妙的巧合啊。看來我還不是一般的衰啊,不過至少向他們證明了一件事,我的錢決對沒有問題,盡可以放心使用。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大家都敞開了胸懷。這時,湯姆出聲詢問道:「對了叔叔,你什麼時候介紹我們去面試呢?我們都快等不急了。」看來我們五個人裡,最心急的還是他啊。我心裡暗自發笑,他怎麼一點也沉不住氣啊。要知道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心急吃不上熱豆腐」,你叔叔既然來了,就表示他會幫我們辦事的。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幫你們介紹面試當然沒有問題,可是需要你們自己錄製音樂母帶或者是唱片給公司。要知道現在一年有多少的年青的歌手和樂隊等待著公司面試啊,沒有自己製作的這些東西想被公司錄取那是難上加難。要知道,公司並沒有那麼多的錢幫這麼多的新人錄製音樂母帶,而且即使被選中的樂隊或個人歌手,還需要經過殘酷的競爭和考驗才能順利出唱片。如果唱片成績不理想的話,會就此被公司雪藏。當然也有好運的人會在來年再出第二張,但是如果第二張成績再不好的話,那他以後也就別想在娛樂圈裡混了,沒有沒有會再給他的機會的,因為他就會被冠上『票房毒藥』的美名。」彼特這麼說可不是危言聳聽,雖然美國的娛樂圈號稱造星夢工廠,但每年能出名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更多的人則是石沉大海或者是紛紛改行。
很顯然我們的自信心不會這麼容易便被輕易擊倒的,我們對我們的組合完全充滿了信心。不過呢現在倒還有個問題,那便是我們的團隊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稱,該叫個什麼響亮的名字才好呢?
這時彼特的話聲繼續傳來,「不過我第一眼看到勞倫斯.張的時候,我就開始對你們有了期待,希望這次我不會白跑路吧。」彼特看著我,眼睛裡有有了幾許期待。
「你幫我們聯繫就行了,錄製音樂母帶或者是出唱片我們可以自己出錢,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我們希望面試的時間越早越好,有個正式的公司更利於我們組合的發展。」我想了想道。看來這個彼特對我們還是信心不足啊,最初他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的侄子的關心才跑來的。雖然看到我有了一定的底氣,不過出於對美國樂壇競爭激烈現狀的擔憂,仍然是憂慮大過自信,不過他這次一定不會失望的,我想會有更多的驚喜等待著他吧。
「對了湯姆,波士頓哪裡有錄音室?我們現在就去那裡展示一番歌喉,讓你叔叔看看我們到底有多優秀。」此時桌上的食物已經被我們一掃而光,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於是我站起來對著湯姆說道。現在我們最需要的便是展示出我們強大的實力,而不是空口無憑地瞎說一氣。
彼特略為吃驚的看著我們,但隨即他笑了笑,不禁感慨年輕人就是有衝勁,然後招呼服務生買單後,便跟著我們走了出來。
雖然湯姆是波士頓本地人,但對於錄音工作室這些來說,還是作為音樂人的他最有發言權。他現在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們五個年青人能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轉到香港吧,此時趙無極正躺在床上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不料此時門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凝神聽了一會兒,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或者是詭異的氣氛,相反一陣熟悉的溫馨感覺在他心裡升起。他嘴角上揚,開心地笑了笑,然後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苗條的身材,桃圓臉,眼睛水汪汪的象閃亮的黑玉,一頭靚麗烏黑的秀髮,那熟悉的女性特有的香味讓趙無極心花怒放,一把抱起了那個女人走進屋裡,看得出來,他們倆的關係不一般。
突然趙無極放下了懷中抱著的女人,沉聲問道:「你心裡有什麼心事?說出來讓我聽聽好嗎?我可不想你有什麼事情悶在心裡,有什麼能幫忙的,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那女人覺得心裡一震,自己如此細微的變化都瞞不過他,看來他真的很關心自己。不過,他真的很厲害就是了,對人物的觀察細微如許。哎,也難道他會這樣做,有這樣一身超卓的實力,確實不是久居人下之輩,再加上他對自己的深情,確實是心中難以逾越的障礙。
趙無極看著女人陷入沉思裡,遲遲沒有說話的意思,便皺眉道:「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是為了幫他求情的話,那請你離開這裡,他的命運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而且即使是為了你,我也會毫不留情地打垮他。」
「我不是來幫他求情的,我知道像他這麼做,遲早會有眾叛親離的一天的。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要做,你難道不怕以後會有人做你今天同樣做過的事情嗎?」看來這個女人更加關心趙無極,而不是趙無極口中的敵人。
「我的事好像和你沒有多大關係吧,至今你也不願意承認是我什麼人。算了,我不在這個上面糾纏,就正如你所說的,他這樣做遲早會完蛋的,我只不過是把時間提前了點而已。」趙無極神情間有些自憐。
「不是的,難道到今天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我只不過是怕別人說你是反骨仔而已。你收拾了他後能挽回這個殘局嗎?按照香港目前的亂勢,軍隊出動是早晚的事情,你真的以為你無所不能可以一手撐天了嗎?」女子顯得有些激動和氣憤,氣的是趙無極懷疑她接近他的「真實」目的。
「你認識我這麼久了,難道不知道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嗎?既然我敢做這樣的事,什麼後果我都想到了,不用你來為我擔心。你既然對我有心,為什麼不放開心懷來幫我呢?」趙無極有些哀怨地說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到時候我不會袖手旁觀的。」這個女人目光中滿是期盼,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夠懸崖勒馬。
「我也救過你的命,那你該怎麼回報我呢?如果到時候我們真的對上面了,你會怎麼辦呢?難道你會無情地把我給……」說到這裡,趙無極傷心得說不下去了,既而又轉口道,「你欠他的,難道還得還不夠嗎?這麼多年來,你默默地幫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虧欠的、該還的早都應該兩清了吧。可是你欠我的卻一直沒有還,你準備該怎麼做才好呢?」趙無極輕聲說道,他忽然間明白了她的心意,知道她這樣說,只是為了阻止自己反水而已。
「我……」女人突然之間覺得無話可說,這麼多年來,她幫趙無極口中的「他」做了多少事情,幾乎親手將「他」的勢力擴充了一半。而所做的這一切,卻總是不求回報。她心裡也明白,她之所以這樣無怨無悔,是因為「他」曾經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救過她和她的家人的性命。但是,同樣在她生命垂危的時候,趙無極也曾經不止一次地救過她的命,但不同的是,趙無極幾乎從不尋求她的任何回報。而趙無極口中的那個人要求自己回報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她的貞操,由此可以看出,兩人的品性確實有如天壤之別。
其實她內心裡並不是想幫那個人,就如趙無極所說的,她現在已經和他兩清了。如今,她所屬的勢力裡面已經全部是她安插的親信,那個人安插的人手早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當炮灰給處理了,難道自己內心深處也有著和趙無極一樣的想法嗎?想到這裡,她也迷茫起來。
就在女子為此事攪得心神不寧的時候,趙無極突然走過來抱住她,用力的吻住了她的雙唇,她頓時覺得一陣迷醉,身體也軟弱無力起來。因為在她內心裡根本就不想反抗,她深深地愛著他,願意為他奉獻出一切。可是以前每次想要和趙無極歡好的時候,心裡總會生起一種厭惡感,厭惡自己的第一次竟然被趙無極口中的「他」奪去了。
當她面對這位深愛著她的男人的時候,總有一種罪惡感在心中升起。她恨自己無法滿足情人的要求,更恨自己不能為他做些什麼。趙無極當然知道這一切,但他毫不在意這些。經歷過這麼多風浪,他的心也累了,他不希望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注重什麼處女不處女,他只需要一個愛自己而自己也愛的女人,而眼前這位就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對象。
趙無極知道,今天她來這裡主要是為了說服自己不要去幹危險的事情。可是這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如果他真的是那人手下的話,也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但趙無極的多重身份注定了有些事是根本無法改變的,改變就意味著對組織的背叛,對國家的不忠。
一陣目眩神迷的熱吻過後,趙無極的嘴離開了女人那炙熱的雙唇。他用手輕輕地捧起了她俏麗的臉龐道:「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裡,我不會像你所說的那樣,會變成臭名昭著的反骨仔,相反,我要讓全香港的大哥和小弟們都認為我是為他們除了一大害,讓他們都死心塌地地跟著我、相信我,把我當成神來供奉。我從來沒有騙過你,現在不會,將來不會,以後也不會,這輩子我唯一不欺騙的人便是你。」趙無極深情萬分地說道,一雙眼睛似乎要射入到那女人的心底深處,滿是濃情蜜意。
那女人覺得心中既是高興又是心酸,她知道這次的行動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勝了當然大家都高興,而輸了卻只有他一人承擔。她突然覺得眼眶一熱,有東西拚命地想從裡面流出來。
「別哭,答應我別哭好嗎?你一哭,比用刀子在我的心裡割更加讓我感到難受。」男人都害怕女人流下眼淚,包括趙無極這種接近於冷血的人。
女人用手擦了擦眼睛,忍住了快要決堤的淚水,點了點頭。
趙無極看著笑了笑道:「這才是我未來的親親好老婆。好了,現在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很累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正值關鍵時刻,一點差錯也出不得。」
趙無極知道留她在這裡也沒用,雖然她心裡想和他同床共枕,但卻有一座無形的牆擋在她的面前,讓她不敢逾越一步。
那女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當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轉頭說道:「你不用送我了,小黑就在樓下等著我,我自己能回去。」
趙無極點了點頭。
當女人走出門外,趙無極正要關門的時候,那女人突然用手阻止住門的合攏,心裡反覆鬥爭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你要小心他,他已經有所查覺你們的行動了。別以為他只有我們這些勢力而已,在暗處他還另有一批處於黑暗中的殺手。這些人都是些國際或者國內通緝的要犯,一個個殺人如麻,心狠手辣。我相信在緊要的關頭,他會動用這股力量的,到時候你可要小心應付啊。」說完後,她抽出了擋住門的手,輕輕一撥,門就應聲合上了。隨後門外傳來了她下樓梯的聲音。
趙無極站在門裡面,背靠在牆上,臉上浮現出勝利的微笑。對女人最後的忠告,他並不感到意外,相反他對女人這樣說而感到高興,因為她終於和他的敵人劃清了界線。
「他」的那些暗勢力,和組織派來的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如果需要,趙無極自己便能解決那些二三流的角色,還不用組織專門派出精英來應付這些垃圾。
大勢已去,你就等著去死吧!趙無極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出那個人的慘狀。
女人此刻已經走下了樓,坐上了停靠在路邊的小車上。
她坐上車後,深深地吸了口氣,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她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她知道剛才她那樣說,就已經表示自己和那個人徹底兩清了。
「琳姐,你們談得怎麼樣。」司機小黑問道。原來這個女人就是白琳,也是目前汪浩南唯一相信的人。看來汪浩南真的是氣數已盡,再無回天之力。
「我和他已經講好了,小黑,我們開車回家去吧。」白琳眼睛裡又恢復了神采,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要幫助自己深愛的人達成目標。小黑是她流浪的時候撿到的孤兒,已經和她生活了十幾年,就像她的親弟弟一樣。基本上她的什麼事情小黑都知道,而且小黑也是積極趙無極反汪浩南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