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三部 第九十六章 司馬之死
    「殺啊!」陸宇大旗之下,一員儒將,白衣白袍,懷抱令箭,向著司馬懿的中軍衝了過來。

    「陸遜,我要殺了你,為我孩兒報仇!」

    「司馬懿,我要殺了你,為大吳報仇!為陛下報仇!」

    司馬懿重重的揮下手去,數不清的精兵湧了上去,如同洶湧的潮水。白衣的「陸遜」帶領著親兵逆流而上,如一尾白色的魚。

    「殺!」司馬懿狠狠揮下手去。

    「殺!」部下們齊聲大喝著,無數的冬運遮住了天空。

    落下去,鮮血橫飛,落下去,死屍相籍。「陸遜」起碼被數十支箭同時射中,被帶得騰空飛起,然後在一片哭喊和驚呼聲中緩緩的落下去。數萬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此時的他,如同一片輕巧的落葉。

    徐威好不容易再次打退了曹肇的進攻,還未喘一口氣,卻見季漢的旗幟再一次的衝了上來。

    「這些不知死的鬼!」徐威狠狠罵著,指揮部下將領,「傳令下去,給我狠狠的打!」

    那部下卻呆呆的。

    「你怎麼了?」

    那部下指著山下,突然發起抖來:「大人你看!」

    徐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數不清的漢軍旗幟正在轉出山腳,向此處山坡撲來。蕩起的塵土遮住了天空。

    「塊去通知太傅大人,漢軍來了!季漢沒有退,他們又南下了!」

    漢軍來的快,來得急,他們現身之即,就已經完成了對吳軍的包圍。雙方在野狐坡展開又一次的激戰。這次與原來情形相似,只是被攻擊者從陸遜換成了司馬懿和徐威。

    當張飛的大纛出現在山腳之時。徐威感到心落到了谷底。漢軍不是乘火打動撈便宜,他們是早有預謀早有計劃要攻滅東吳。遠在冀州的張飛都已經到了青州。那麼季漢此次出動了多少人馬?

    隨之他便想到,遭此大難的東吳,能不能抵擋得住季漢地攻擊?

    很愉,季漢便證明了它在山地和平原做戰中無可捍動的霸主地位。就算是同行條件下,同數量地吳軍與漢軍交鋒。也絕佔不到任何的上風,更何況此時東吳大戰才罷,力竭筋疲,如何敵得住季漢優勢兵力的迅猛攻擊。

    這時,司馬懿傳來號令。讓徐威堅守陣地,掩護大軍南下。不用司馬懿說,徐威自己也知道,自己眼下是關鍵,如果自己能敵住漢軍,那麼司馬懿引主力後退。還有希望回返下坯。如果自己一敗,只怕吳軍就會一敗如山倒,盡數被全滅於青州了。

    可是,他能敵得住張飛的二十萬大軍麼?

    很顯然,他無法做到。張飛不與他動什麼心眼,也不搞什麼見招拆招,甚至徐威提出要與他網頁的要求也不理睬。他只是大手一揮,全軍齊出,湧向吳軍。

    激烈地戰鼓響起來。如夢的刀槍舉起來,久經戰陣的漢軍進攻如雷之擊,翔動於九天之上,猛烈而精準。關平、寇封、馬岱、寵會,諸小將齊催戰馬,共赴殺場,直殺得血流成河。

    只用了不足兩個多時辰,徐威軍便被突破陣營,關平和龐會直衝向徐威,雙刀並舉,向徐威殺來。徐威武功不及關平,以一敵二,被斬於馬下。

    張飛斬殺了徐威,並不停留,繼續向南衝鋒而去。

    「不要放司馬懿走了!」

    山呼海嘯般的呼聲響徹山野。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司馬懿部並沒有逃走,他們靜靜地在山下列陣。這種詭異的現象讓張飛也為之屏息。

    怎麼回事?他沒有逃走,反而留在這裡,為什麼?

    張飛緩緩舉起了右手,遲遲沒有落下。

    「叔父,進攻吧!」關平在請戰。

    「大將軍,進攻吧!」眾戰在請戰。

    「進攻吧!」漢軍氣勢如虹。

    「進攻吧!我們願為先鋒!」曹肇等原曹魏將領紅了眼睛。

    張飛右手狠狠的揮了下去。

    隨著張飛的手勢,漢軍齊聲高吼著,向前衝去。曹肇一馬當先衝在前面。

    在治軍的衝擊下,東吳軍居然連徐威都比不上,突然間就崩潰了。沒有統一指揮,沒有統一調度,軍營中如同炸了鍋,到處都在喊:「太傅去了哪裡?太傅在哪裡?」

    這呼聲悲慘淒厲,連張飛都能聽到。

    張飛來不及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眼下的情勢卻是千載難逢,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能夠抓住。張飛不是傻子,他是三國一流名將。所以他抓住了。他親自挺矛大呼,帶領中軍衝上。

    在漢軍地衝擊下,失去統一指揮地吳軍整個的垮掉了。他們慘叫著,四處奔逃。有的迎上抵抗,卻如衝向巨浪的螞蟻,轉眼間被吞噬;有的跪地投降,僥倖活得了性命;有的轉身逃走,由於前面吳軍阻住去路,他們為了活命,自相殘殺。

    「司馬懿?你害了大吳!你在哪裡!」有人高聲叫罵著。

    內外交攻的東吳軍隊,傷痕纍纍的東吳軍隊,離開水面勞師遠征的東吳軍隊,在季漢狂潮地瘋狂席捲之下,在北方將軍的奮力突擊之下,如同四處漏水的小舟,終於逃不過沉沒的命運。

    可是,司馬懿去了哪裡?

    先鋒部隊的程武和曹肇率先衝進了被東吳亂軍的搗毀的司馬懿大賬。程武眼神四轉,突然從撲倒的帳幕之下拉出一個氣息掩掩的護衛,厲聲喝問:「司馬懿去了哪裡?」

    那護衛背後中刀,眼中卻滿是恨色,卻已說不出話來,只把手向東一指,就倒了下去。

    「他去了東方。」程武道。

    「他會不會騙我們?」曹肇問。

    程武搖頭:「顯然,這帥賬被搗毀前。曾經內亂過,相信那是因為司馬懿臨逃走的緣故。從我提到司馬懿時這個護衛眼中的恨意可以看出。他是因為阻止司馬懿離開而受的傷。從他背後中刀的情形來看,是死於自己人手中。而他身上這塊腰牌,」不知什麼時候,程武已從那個死去地護衛身上搜出了一塊腰牌,「可以看出。他只怕是孫慮派來監視司馬懿的人。」

    曹肇深知程武精細,雖及不上司馬懿等人,但卻也是遠超常人。由於報仇心切,二話沒說,他就引軍脫離戰場。向東方殺去。行不多遠,就看到地上團團血漬,看起來猶未乾涸,顯然是流血未久。

    「難道說是司馬懿留下地?再追!」

    越向前行曹肇心頭越驚,地上已經滿是鮮血和屍體。有些地方,死屍雜陣堆成一個小小的高坡。這些士兵皆是肢體不全。互相擁抱。有的用手挖出對方的眼睛,有的用牙咬去對手地耳朵。這種情況,只有最精銳的部隊在拚死並戰時才能做到。而這些部隊身上整齊的服裝和甲冑,也證明了他們就算在中軍中,也當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怎麼會死在這裡?

    程武忽然拾起一面旗幟,半焦的旗上殘留著半個「凌」字。

    「難道是凌統?」

    話猶未了,曹肇已經肯定地點下頭去:「正是他,我曾見過的。」他用手指著前方一具屍體。歎道。凌統乃是東吳大將,字公績,吳郡餘杭人。其父凌操,建安八年在夏口一戰中,不幸中流矢而死。凌統時年15,隨軍征進,歷力搶父屍而歸。孫權嘉其勇,又以其父為國殉難,拜凌統為別部司馬,行破賊校尉,使率父部。十三年春,孫權進攻江夏,凌統為前鋒,進入右江,斬黃祖部將張碩,升為承烈都尉。後與周瑜等於烏林擊敗曹操兵馬,又升為校尉。在軍旅中親賢禮士,疏財重義,甚受部屬愛戴。進軍安徽後,拜為蕩寇中郎將,領沛相。又與呂蒙等西取三郡後,回師益陽,進軍合肥,任右部都督。後因護衛孫權有功,被封為偏將軍。凌統在東吳,雖然位不算高,論及在孫權心中的地位,卻是第一流的。而他對孫權的忠心,卻也是無人能及。孫權死後,他大病一場,幾乎不能理事,此時地死在這裡。

    「好像他一直在下坯城中。出現在這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發覺了司馬懿與陸遜交鋒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想來阻止,結果遇上司馬懿逃出吳營,兩人相遇,這才大打出手。而且,以凌統的本領,除了司馬懿,一般人怎是他地敵手?」程武分析著。

    「這麼說,司馬懿肯定就在眼前了!」曹肇一聲吼,策馬向前衝去。

    此時,三里處,一間破廟之中,司馬懿倒在地上,鮮血橫流。司馬昭淚流滿面,抱著父親地身子。他臨敵離開,將帶支部隊放到季漢的鐵蹄之下,雖然作得隱密,卻還是引起了小範圍的爭鬥。更有甚者,在途中居然遇上自下坯前來的凌統,雖然暗中下手殺了他,又擊殺了他的部眾,但是司馬懿卻被凌統臨死時拋出的長劍刺中肋部。哪裡還承受得了如此重傷。

    司馬懿苦笑道:「司馬懿啊司馬懿,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看來,你還是小看了孫慮,想不到,他表面上那樣信任你,卻你的身邊也安排下殺手。唉,也難怪,你教會他殺孫權時就該想到,他連父親都敢殺,更有什麼人是他所能相信的呢?」

    司馬昭一面給司馬懿療傷,一面道:「父親,少說兩句吧,漢軍馬上就勝利了,我們一起到季漢。季漢地醫術精良,必可保父親平安。」

    司馬懿痛苦的搖了搖頭:「癡兒,為父怎能降漢?就算降漢,又能如何?為父被季漢攻殺離間,先自立於宛陽,再歸順於江東。忍辱負重,其間固然有建立霸業之心,何嘗沒有不服諸葛亮,一心與之爭鋒的心思。如今事亂,我若歸季漢,豈不令天下人恥笑?我兒,為父雖然未能成其霸業,但縱橫天下,除了孔明之外,還未曾敗於任何人之手。意氣縱橫間,曹魏東吳兩國,皆算是由為父年滅。為父死有何恨?況且,拋去爭勝心思,為父也降不得季漢。漢主以仁慈為先,為父以權謀為重,青州一戰,為父殺人過多,雖有孫權不仁,但與為父豈無關係?而孫權之死,天下人怨歸為父,吳漢之間,姻親之國,劉禪豈有不思報仇之理?就算眼下容得為父,但日後之事,誰又知曉?為父年事已高,不想再投來投去了。你已是季漢中人,現在就持了為父首級,帶著禍亂江東的大功,回投季漢吧。記住,你雖然文武雙全,又陰狠奸詐,但差孔明百倍。孔明在日,你不得有任何舉動,孔明去後,漢室必然動搖,那時你再悄然發起,扶植自己的勢力,待劉禪老去,諸子爭位之時,便可大展身手了。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司馬懿握了腰間斷刃,猛一抬手,斷刃抽出,血如湧泉,登時斃命。

    「父親!」司馬昭放聲大哭。

    司馬懿就在前方!曹肇血紅著眼睛,向著那處廟宇。鐵騎奔衝!

    殺!

    無窮的戰意在心中奔突,火一樣的燒烤著曹肇的心房。

    若不是司馬懿,大魏國怎會一夕之間煙消雲滅?若不是司馬懿,臨淄城怎會再無人煙?

    銀槍揮處,眼前吳兵紛紛落地,鮮血橫濺。在這混亂之時,無人敢再阻曹肇去路。

    曹肇立於營門之前,取下大黃弓,雙臂叫力,已是拉滿,他狂吼一聲:「司馬懿!」

    司馬昭大哭一場,割了司馬懿的首級,放入錦盒之中。呆呆的正自神心不屬,突聽外面喧嘩中,有人高叫父親的名字,他此時正神遊物外,想也沒想,就走出了門外。曹肇一鬆弦,一道電光帶著曹肇的怒火,凝結著曹魏的仇恨,猛撲了出去。

    「啊!」一道疾風直撲過來。司馬昭再想避時,已來不及。他一眼認出,那正是曹魏新一代的猛將,號稱國士的曹肇。

    巨痛如鞭子一樣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巨大的穿透力帶著司馬昭飛了起來,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覺得很難受,肺部如一個破皮囊,發出嘶嘶的響聲,鮮血汩汩的湧了出來。

    他一轉頭,正看到父親那無頭的屍首,而手中錦盒被摔開,司馬懿一顆白髮的首級滾落於地,面也朝天,嘴巴微張,似是吧息,似是痛楚。

    「報應!報應!」司馬昭想爬起身,卻拾起父親的頭顱,但就是這一用力,才發現所有的力量突然間離休而去。那一步距離有如天塹那麼遠,似乎永遠也無法觸及。

    「父親,我也來了……我們一家……團聚了……」

    「這個世界,簡直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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