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阻擊吳軍南下,必須要在拉開數百里的戰場,這與防疫工作肯定是相衝突原,為了防範可能到來的大疫,我傳旨要求位於冀州南側,兗州東偶,與曹魏或東順疫區交界的各處陣地都迅速的集結起來,與敵軍拉開距離,脫離戰場。為了減少與疫區的聯繫,就連飛鴿傳書都減少了,從疫區歸來的知聞所相關人員都要隔離半個月才能歸隊,就算關索等人也不能例外。
在荊州學醫時,張機先生曾不止一次的告訴我說,當年大疫,赤地千里,十室九室,百姓萬民痛苦不堪,經常舉家合族因疫而沒,斷代絕種者,不在少數。一場時疫,死者常以百萬計,比之大戰死的多得多。對於很多人說來,瘟疫比在徐州殺人幾十萬的曹操還要可怕。這些年來,季漢雖加強有發展醫學,張生先的親傳弟子再傳弟子們在漢中懸壺濟世,傳援門人,發展的如火如茶,季漢無論是醫者數量還是醫學水平都遠超別國。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了漢就可以不用擔心任何的疫病了。在這個年代,就算是醫生,當真染上疫情,也是九死一生。
或許我是小心過度了,但我不能任由疫病發展,我必須要為我的軍隊和百姓負責,所以將孫權引到青州,就是為了季漢平定天下少受損失,若因此而造成季漢更大的損失,我絕對不願冒這種風險。
相比之下,東吳沒有這樣細緻辭的準備,在東吳的其他控制區,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疫病,出現了大範圍地全國性的恐慌,雖然這場疫病主要是因為死屍處理不當引起的,並沒有形成超大範圍的流傳,我所擔心地三十年前那種疫病橫掃。十室九空的可怕場景並沒有再次出現。但是在短時期內,它還是改變了天下整體的格局。
東吳人向來溜得快,疫情發作之後,孫權迅速的全軍後退了,他們逃離了疫區,也將疫情帶到了徐州,豫州。當我們得知消息時。他已經離開了我軍的包圍圈,退到了下坯。也就是說,就算我當時不顧可能發生疫病的危險,突然進擊,也無法阻住他地歸路了。
可恨的疫病!不但讓生靈茶炭,而且破壞了我一統中原的良機!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他並沒有逃往江南,而是駐軍下坯,仍然在徐州北部,還好,正如我們所料,他對奪取勝青兗二州並沒有死心,我們還有機會。
在這場疫病中,被困在疫區的曹魏更加悲慘,他們被困於內城之中,污染了水源,又十萬人擠在一起,外城鬧疫時,內城早就鬧得不可開交,若當時孫權還有力量進攻地話,臨淄早落孫權之手,但其料攻與不攻,完全相同了……曹魏已全軍皆沒,曹睿染疫,於十月初病死,曹眾,最後所餘者,不過八千人,十去其九……
堂堂一個魏國,沒亡在東吳手中,卻亡在了疫病手中!
得知消息,我感漢無限。
我緊急派出了一支醫療隊前往青詐平疫,又有不少民間醫生前往疫區救死扶傷,在這個時代,醫者當真有父母心,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一心治病救人。
不過曹肇對季漢似乎懷恨在心,並不領情,他認定若不是季漢失約未致,曹魏不會如此亡國。他怪也只由得他去,國家之間,本沒什麼信義好講,更何況此次不是我軍不出動,實在是這場疫病打亂了所有部署,誰又願意放東吳平白的離開呢?
曹魏舉國覆沒有消息傳來,季漢舉國皆驚,孔明和廖立盡皆慶幸當時未曾出兵。如其不然,一但征戰,戰場之上狗牙交措,就算勝了,只怕季漢也難逃此疫,眼下東吳正在流行的疫病就是榜樣。
不過,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既然在戰場上沒有消滅吳軍。那就想盡一切辦法利用這場疫病來拖垮東吳,經過與孔明諸人一番細緻地研究之後,召集知聞所得辦人員,開始了部署。
通過季漢強大的通信傳輸網絡,工作迅速的展開,於是東吳各地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謠言……
有的說由於孫權妄稱帝王,不行善政,惹來天怒,故天降此疫。說這話地是江東的漢朝遺老以及與孫權關係不睦的東吳其它大家族。就像曹操稱魏王也有人反對一樣,登極才兩三年的孫權自然也會面對這種危機,而且,孫權對百姓暴戾刻薄,在歷史上也是出了名的。江東,在沒有危機時,從來都沒有鐵板一塊過。
有的說由於孫權亂動刀兵,屠城害民,被天所懲罰,這大約是北部,東吳新得的州郡,東吳吞得太快,消化不良,江北之地,時時還有反抗,東吳大生還罷了,一但失利,動盪復起,叛亂從生,孫權所以沒有退回江南,除了得青兗二州之心外,新得三州的叛亂也是原因之一。我軍得冀州還鞏固了一年多,何況以東吳之力。連得三州,沒有半點休息……北上呢。
在邊遠地地方甚至傳說孫權曹時已經病死了,東吳就要變天了。這更主要的是東順山越蠻人和武陵夷人。山越一直是東吳的心病,東吳多少次北上,都是因為山越乘機暴動無疾而終,而武陵夷人,向與季漢關係必切,也一直是東吳的心腹大患,歷史上,一年之後,孫權令潘浚會同呂岱,呂范,朱績等督軍五萬人前往鎮壓,經過三年戰鬥始獲勝利。而此時的武陵蠻一沒有經過蠡陵之戰的消耗,二來得到季漢的幫助,實力大漲,只因為了配合季漢的進攻這才陷忍不發,但卻早與在武陵地關舉等人配合,把觸角向周邊郡縣伸去了。
最後一個傳說,流傳極廣,那就是一紙藥方在東吳務地流傳,迅速的控制了疫病的蔓延,但流傳者卻都傳說。那藥方是太子孫登傳下來的。
這個傳說地威力極大,當陸遜偶然得知的時候,立即把手中的水杯打碎了。
「這種鬼話是從哪裡傳來的?」一向沉穩的陸遜聲音竟然微微發抖,眼下陸遜接收了司馬懿的宛城,沒了緩衝之地,直面季漢部隊,他這才知道為什麼司馬懿會從雒陽逃到宛城,為什麼總是狼狽不堪,幾次交鋒,他被諸葛孔明帶得陣腳大亂,不敢出擊,總算他長於防守,沒有丟失太多土地。但是正面戰場地穩固卻無掩飾背後的空虛,諸葛喬乘機出手。乘陸遜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重新收復了上庸三城。
而諸葛瑾父子在益州的慘敗,眼下困守白商城,根本無力反擊,雖然淵璋想接收諸葛瑾父子軍權的舉動被打斷了,諸葛瑾父子弄計。假報情報以驕潘璋這心,引潘璋上鉤。潘璋在長江上正遇上王睿樓船,一場大戰,潘璋損失慘重,主力被擊潰,王睿不理大隊,以樓船盯住潘璋緊追,潘璋座船被擊沉,加小舟逃歸白帝城時,身邊只收攏了不足三百軍馬,反要仰諸葛父子鼻息了。
但是無論如何,眼下這種時候,可說是太子孫登實力最弱地時候。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這種流言,對太子的傷害是極大的。無論是哪一個君王。他在位的時候都不希望有任何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更何況是孫權這種極為強勢地人。
事實上,孫權此次北伐,可算是失敗了,雖然消滅了曹魏,但是吳軍也是損失慘重,還平空添了場瘟疫,而在季漢的暗中下,曹肇,程武,張虎等人乘東吳退軍之時,狂攻猛打,竟讓東吳在青州的駐軍無法立足,重新奪回了北海郡。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孫權回軍之後,竟然大張旗鼓的宣傳他的勝利,認為他功高宇宙,德配天地,自加封號,天天舉辦盛宴慶祝,如同青兗兩州全在他掌中了一樣。陸遜知道,自己這位主公自來心高氣傲,雖然新得荊州,徐州和豫州,可說是從未有過的巨大成就,但是可惜,新得三州,都不是他親自打下來地,好不容易他要親自出兵,打這最關鍵的一仗時,卻遇上了一場可怕的瘟疫,他本來就愛飲灑,並喜歡鬧酒,經常舉辦宴會,而且每宴必醉,且必要將所有與會的賓客全部灌醉這才罷休,東吳上下,除了張照和丞相顧雍外,誰都無法不醉。
此時他病體未好,便在行宮中大宴起來,喝醉了還問身前每一個人:「朕之功績,比之秦皇贏政如何?比之漢祖劉邦如何?比之唐堯夏禹又如何?」
群臣不敢不答,皆道:「陛下乃德配天地,諸輩皆不能及。」
孫權於是高興起來,哈哈大笑,連杯痛飲。
在這種情況之下,各地突然傳說孫登能治疫病的消息,這不是給他添堵麼?老子弄來瘟疫害百姓,兒了來收拾亂難子?除了這樣想,他還能如何想?
陸遜急道:「快去探察,這謠言流傳範圍如何,另外打探一下太子眼下在哪裡?」
數日後,軍士來報,這謠言無論是在江北還是江南,都有流傳,竟是同時傳起的。
這就明白了,這謠言是有人要害太子,特意搞出來的,不是季漢,便是二殿下孫慮,不論如何,太子眼下都十分危險了。
「太子現在哪裡?馬上拿我書信去尋太子。」
「太子前往下坯了。」
陸遜喚過族子陸凱,道:「你向來沉穩持重,此次,你拿我書信前往下坯,若在太子入宮前見到太子,將書信給他,讓他按計行事,就算一時失了太子之位,也可保平安,若是太子已經入宮……」陸遜說到這裡沉吟了。半晌方道:「若是有可能,還是救太子出下壞吧,但是不能暴露身份。」
陸凱被陸遜的話驚呆了:「事情到了如此緊急地地步了麼?」
陸遜並不回答,良久方道:「太子仁善,不該遭遇不幸吧。」
陸凱駭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