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渾之死並沒有給曹魏越騎帶來更大的混亂,因為被步兵校尉部混雜的整個越騎校尉部已經亂的不可開交了。完全沒有了陣形,完全失去了指揮。亂糟糟有如一團亂麻,被季漢鐵騎追趕著又有如一群鴨子。
長水校尉任峻急切的想要與漢軍交戰,他準備從左翼接管已經敗退的越騎校尉陣線,但是可恨的漢軍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們勢如猛虎一樣向混亂的越騎校尉和步兵校尉部衝去,混亂的和魏軍被嚇怕了膽子,他們尖叫著,向與漢軍相反的方向逃走,被逼的反而擁向了長水校尉陣地,這種情況有如雪崩,一發而不可收拾。
任峻大驚,這樣下去,自己的部隊會和越騎一樣崩潰的,他下令射殺逃走的魏軍。但是這種程度的攻擊並沒有擋住已經失去理智的魏軍。他只能下令,自己的部隊向後方退卻,以暫時避開混亂,紮住陣腳後再行攻擊,無論對任何指揮官來說,這都是最為保險的措施,但是,任峻卻沒有想到,隔著塵土橫飛,嘈雜混亂的陣地,他才剛剛變陣,漢軍便如聞到花香的蜜蜂一樣,猛撲過來,花兒才打開一條縫,他們就從這縫中鑽了進去!鐵騎奔沖,勢如驚雷,剎那間便在長水校尉營中割開一道長長的血淋淋的口子。在漢代,無論是長水還是越騎,都是天下最精銳的騎兵,但是到了曹魏,精騎都收編入虎豹騎中,長水和越騎的騎兵戰力要在龐德這支久經大戰磨練的西羌鐵騎之下,此時陣形初亂,被居中突入,登時亂成一團,堅持了不足一支香的時間,就步入了越騎營的後塵。
龐德今日殺得好生快意,在天下大才石韜的指揮之下,縱橫衝突,眨眼之間,便打亂了曹魏前線指揮系統,先是擊潰了步兵校尉營,用步兵校尉營擊垮了越騎校尉營,又用越騎校尉營逼得長水校尉營變陣,隔著幾重陰礙突然攻破潰軍果斷殺入長水校尉營中,一舉又擊潰長水校尉營。
他不得不佩服,石韜果然是丞相的故人。雖然一生並沒有展其所長,但此時出馬,依然表現出符合他盛名地才華,他對全局準確的把握,敏銳地觀察,打掉敵軍與指揮系統的聯繫,製造局部優勢的能力和製造混亂並趁機擴大的手段,每一件都可圈可點,令人拍案,相比之下,擁有十萬之眾的魏軍在這種疾風暴雨般的突然打擊之下,完全無不支應對,如同一塊豬肉,被切割分食,連連後退。
隨著魏軍的後退,所有功城武器都被丟丟在城外。龐德正要繼續趁亂攻擊,但是石韜令旗一擺,他一愣之間,立時遵命面行,迅速收兵而回。
位於中軍地曹休此時剛剛部置好人馬。準備給出城的漢軍以重擊,但是漢軍就如狡猾地泥鰍,一下子就溜掉了。等曹休清除陣前的潰兵,殺向雒陽的時候,他面對地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漢軍將魏軍和丟那些攻需武器澆上油料,付之一炬。
曹休氣怒交加,險些暈倒,再要重新打造攻城武器,只怕要到一個月之後了。
龐德見了石韜,欣喜異常,握著石韜的手叫道:「先生不愧是丞相地好友,我此次殺出,簡直如快刀解牛,游刃有餘,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寫意,先生真神人也!」
石韜笑道:「此乃將軍與諸軍之功。石韜何德何能,沒起到什麼作用。」
龐德見石韜居功不傲,倍加敬重,這時孔明聞訊,親自著人嘉獎。一時間,雒陽城漢軍氣勢如虹……
「想不到,卻是軍情最危急的雒陽穩定了戰局,我本來以為,會是雛虎姜維能反守為攻,打下勝仗呢。」黃權拿著前線的戰報,興奮地說道。
廖立一笑:「司馬懿當代智者,伯約在他面前能守住就不錯了,怎能奢望其餘。」
我也點點頭:「不錯,聯取伯約的就是他少年老成,該穩則穩這一點,雖然司馬懿眼睛進攻之心大減,但其人才智不容低估,伯約能令司馬懿頓兵堅城之下,數月無法進兵,已算大功臣件了。」
「如此,司州雖危,連丟十餘城池,但軍力並未大損,且有丞相親自坐鎮,有龐德石韜姜維王平郭淮幾人在,已可穩住局面,不會出現大的問題了。不過益州眼下頗危,諸葛瑾父子猛攻巴州,攻勢兇猛,我軍兵力不足,連連敗退,若不能及時扭轉戰局,益州民心動盪,則丞相前幾年穩定益州所耗費的心血亦將毀於一旦,而陸遜已經攻佔了上庸,正自揮軍西下,諸葛喬自上庸失敗之後,已有具余完全失去聯絡,」黃林說著,聲音低。
我的情緒也低沉下來。諸葛喬失去消息,是這段時間我最為牽掛的事情,當他決定留在上庸,牽制陸遜,保住漢中的時候,我就曾擔心過他的安危,並下詔讓後退,但諸葛喬向來自視頗高,外柔而內剛,認準之事,旁人輕易左右不得,他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名,不肯退兵,而且他一直也做得很好,牢牢地牽制住陸遜的主力,且時時有消息傳回,但自從一個月前,他的消息突然中斷了,其後再無信息發回。這不由讓我無比擔心,陸遜陸伯言是一個不可以用常理來推測的強者,他的智謀可與先生,司馬懿並列為天下三大高手,諸葛喬的突然失去聯絡,不由讓我向不好的方面來考慮。
廖立看出我心思沉重,道:「伯松小將軍最後一次發回消息是在西城之北,這一帶上高林密,地形複雜,吳軍就算能擊敗小將軍。也不可能全殲小將軍。依臣分析,小將軍之所以失去聯繫,是因為陸遜阻斷了傳信通道。」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卻還是心中擔憂,道:「不論如何,伯松外的軍力總是太弱了,本來我季漢實力為天下之冠,可主力在冀州,搞得司州益州盡皆被動,益州是我季漢立國之本,卻要面對陸遜和諸葛瑾的強力攻擊,若是伯松有什麼閃失,聯心難安啊。」……
此時的諸葛喬,倒並沒有我想的那樣被陸遜擊殺或是擒拿,不過他們的算境也並不算是太好,吳軍陸遜他一方面逼退諸葛喬,一方面親自引軍佔領了上庸,新城,魏興三郡,並成功把諸葛喬壓縮在魏興之北。
這裡北為秦山山地,南沿巴山餘脈,境內地形起伏,群山疊障,溝壑縱橫,地形複雜,形成「三山夾兩川」的地勢輪廊,陸遜雖一時拿神出鬼沒有諸葛喬沒什麼好辦法,幾次設計想要生擒諸葛喬,但他這個女婿卻滑頭的狠,總是在關鍵時刻逃走,無法將他擒獲,也無法擋住他對吳軍日夜不停的侵擾,但卻成功讓諸葛喬無法在更大範圍內形成破壞。
「大人,我探得情報,東順軍馬在西城搜集了大量糧草,看樣子是打算不理我們,直接進攻漢中了。」探馬向諸葛喬報道。
諸葛喬此時看起來更瘦了,接連幾個月在山林裡東躲西藏,與陸遜鬥智鬥勇,使他看起來狼狽不堪,頭髮鬍子亂蓬蓬有如雜草,肩頭上有處包紮著,在一次與東吳的亂戰中,他被亂射的長箭射中了,但是他的確良對眼睛更亮了,這種明亮很有幾分孔明的色彩,但與孔明的大氣不同的是,他眼睛更有幾分年青人的英氣。
「攻漢中?」諸葛喬重複了一句。
「大人,要不要我帶人去西城一趟,一把火把那些糧草燒了?」說話的是勇將鄂煥。
「在西城找到了糧草。」諸葛喬沉吟著,盤算著,終於微笑了,笑的如同一隻小狐狸,「西城附近百里,根要找不到什麼糧草,這又是東吳的計策罷了。」
「若是東吳從荊州運來的糧草呢?」幾個月與諸葛喬在一起,鄂煥也學會了動腦子。
「不會,其一,陸遜是個聰明人,眼下他奪了三郡之地,已經足夠向孫權交待了,眼下三郡未穩,我又在旁潛伏,急功近利整軍備糧進攻漢中,絕不是他的風格,其二,吳軍善水戰而不善山地作戰,眼下取三郡已是他超常發揮了,與我軍山地作戰,吳軍必要兩倍軍力方可與我相抗,他若一方面穩固三郡,一方面進攻漢中,其兵力不足,更何況北面還有個不能不防範的司馬懿在。在我想來,若是此計騙我不出,他也就差不多沒精力和我耗在此地了,畢竟他主掌荊州一郡,不可能總我與鬥,到那時,只要他一回軍。就算是益州大戰的轉機了。」諸葛喬笑一笑,又道:「可惜我們的信鴿都丟了,一個多月消息傳不出去,大朝中都急壞了。「
事情正如諸葛喬所料,在經歷了將近半年的瘋狂進攻之後,東吳得到了上庸三郡,攻入了益州的巴東,涪陵和巴郡,攻勢開始減緩,以空間換時間的計策成功,季漢得到了調整軍力和整備戰力的時間,六郡的收穫對東吳來說是巨大的,當年孫權抗曹之時,也不過只有六郡之地,可是對曹魏來說卻是痛苦的,集舉國之力。在東吳的幫助下,他們依舊沒能奪回司州,由於糧草的供給不足,在建興十年(公元231年)正月的時候,曹休部開始無奈的退兵。而在此之前,司馬懿也已經退兵回以了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