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三部 第五十二章 末路英雄
    面過如同瘋狂的許儀,傅嘏,關索,李晟都驚住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計策困住的不是一群疲憊的狼,而是一群瘋狂的雄師,他們不得不承認,許儀創造了一個奇跡,而這個奇跡將有可能將他們的計策破壞掉,從而使壞鄴城的防守,破壞季漢攻擊冀州的整個大局,令丞相的數年心血,令季漢的數年準備全部戲毀於一旦。

    「我要殺了他!」幾乎是同時,關索和李晟大叫著,衝下了城去。

    「調神弩營!」傅嘏吼道。

    騎不了馬,所有人在城門處都是步戰,關索大聲呼喝著:「許儀小子,休要呈狂,小爺前來殺你!」許儀一刀將一名漢軍頭頗斬下,哈哈大笑:「暗箭傷人的小子,我要殺的就是你!」

    關索一聲長嘯,青龍刀直劈許儀的頭頗,許儀橫刀招架,一聲巨響,兩人分落左右,都覺手臂發麻,關索論力量比不上許儀,又兼適才連發六箭,力量大衰,但許儀日夜兼程而來,衝突城門而入,避陰陽箭,托千斤閘,力量消耗更是遠在關索之上,兩人交鋒,竟是勝敗壞未分的局面。但關索心中知道,自己畢竟吃了年幼時多病的虧,又加上年齡不足,力量比不上許儀,春秋刀法最善快戰,若是大哥在此,遇著一個如此衰弱的許儀,只怕一刀之下,許儀人頭已落。

    許儀接刀也是一驚:「春秋刀法!關羽之後!」

    關索叫道:「算你有眼光!」

    許儀大叫:「好好好,當年關雲長威震華夏,我父幾次想與你父交戰,試試你父的本領,一直未得其便,以至至今不知誰高誰低,今日你我絕一死戰,也算圓了當年一夢。」

    關索冷笑道:「當年你父若遇家嚴,又怎麼會有你生出來!」

    許儀一愣之間,這才明白關索之意。勃然大怒:「我就先斬了你這娃娃,再去殺你大哥二哥,讓關羽做個無後之人!」

    隨著呼喝,兩人刀光閃動,戰成一團,春秋刀法遇上了火去刀法。春秋刀法忽而纏綿如春風拂面,忽而肅殺如秋風凜烈,青龍在春秋間輪迴,無間無形,生機輪轉,殺人於無形;火雲長刀逼射出了無可比擬的光芒,刀鋒過處就是一個字「火」!燒盡天,燒盡地,為了點燃他人。甚至可以燃燒自己來助燃。兩人就如兩條來自蠻荒時代的幼龍,左右衝突,到了哪裡就是一片血光殘肢飛濺,此時地上的血已經漫過了腳面,屍首處處橫倒豎臥,一片狼籍。

    時間久了,關索畢竟年幼,力量不足,又缺少實戰經驗,漸落下風。此時李晟衝上,二人雙戰許儀,竟還是個不分勝負之局。

    傅暇一連統觀全局,指揮作戰,一邊心下暗驚,想不到想許儀竟然勇猛至此。他體衰力竭之時,居然還能擋住關索和李晟二人。若他生力之軍時,又當是如何勇悍!回想當年,趙子龍渭追曹丕,以一人之力戰許儀和實力絕不在許儀之下的曹肇和典滿這三員勇將而絲毫不落下風,又是何等的英雄了得。

    天下英雄!趙子龍才是真正當得起天下英雄的一個人啊。

    正此時,激變突生,春風突起,關索身形飄忽不足,連繞幾個圈子,越來越高,突然如蒼鷹下擊,青龍刀劃一道急電,斬向許儀之頭,許儀長刀正在抵擋李晟,連不及換招,向後一退,腳下卻絆在一具屍身上,身子一搖,但火雲刀還是準確的擊在青龍之上。青龍盤繞,火雲灼目。在半空中發出一聲巨響,有如升起一輪太陽。兩軍兵士被這巨聲和巨聲中地波浪震得立足不定。

    關索只覺全身上下有如被點燃了一般,赤勢無匹,而許低度更是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流自火雲刀上傳入體內,似有一條青龍在五臟六腑間橫衝直撞,亂撕亂咬,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李晟忽得伏地滾入,如一顆流星衝向火海,他搶進門戶,手中短槍閃電般直刺入許儀助下。哧地一聲,直入三寸有餘,登時鮮血飛濺,許儀一聲痛呼,右腳飛出,正中李晟小腹,李晟被踢的平空飛起,直接摔出去,半空中已是鮮血狂噴。

    關索怒聲狂吼,青龍刀電光急斬,許低度向後急避,頭盔飛落,頭髮散亂,從面到額,被青龍刀劃出一條長長的血口,露出森森白骨。許儀刀柄回轉,正砸在關索前胸,護心鏡登時粉碎,關索直摔出去,人事不知,許儀連創兩創,又被子青龍刀的刀勁逼入體內,只覺頭暈眼花,五藏六腹一齊翻滾,一口鮮血急噴而出,血中斑斑塊塊,夾雜著碎裂的內臟。

    竟是個三敗俱傷的局面。

    傅嘏一時心膽俱裂,心痛已極,他想不到在這種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自己手下兩員大戰居然盡皆受傷。他大聲傳令:「下令,關索李晟二人後退,神弩營出擊!射殺許儀!」

    神弩營共計一百二十八人,為孔明親自訓練,手持小型諸葛神弩,連練擊發,正面衝擊,陣式變化,連綿不絕。天下所有弓弩都長於遠戰,懼於近戰,臨敵不過三,你三箭放不倒敵人,敵人就衝到眼前,而手持弓弩的部隊就只能面臨死亡,普天下,也唯有這支神弩隊可以在方寸之間與刀槍爭長短而不落下風,連續二十夭的不間斷擊發射擊,可以使他們在面對面的進攻中佔盡優勢。

    本來這個神弩營是孔明特調給傅嘏用來守城地,傅嘏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用上他們,但是此刻,必須要盡快結束戰鬥,因為傅嘏此時,已看到遠處的黃塵,那是魏軍後軍衝來了。

    神弩營迅速結成一個個小陣,在城門方寸之地連還進擊,盡顯磅礡大氣之態。

    「乾轉巽,天風浩蕩!射!」

    「坎轉巽。水風飄渺!射!」

    「艮轉巽,山風輕靈!射!」

    「震轉巽,雷風破空!射!」

    「離轉巽,火風暴烈!射!」

    「坤轉巽,地風厚重!射!」

    「況轉巽,澤風入淵!射!」

    神弩營以入陣圖譜之無窮變化,使諸葛神弩之蓋世犀利,破魏軍之強弩之示,激戰之餘,其勢只如破竹一般,尺長的鐵頭小弩,帶著激烈的破空嘯音,入鳥歸林一樣紛紛沒入魏軍地身體。

    二十八個人,分成大大小小十六個八陣。每八陣又形成一……陣,共計陰陽雙陣。如勢不可擋的巨輪向城門處擠去。

    許儀重傷之下,身上最少已中了七八支箭,神弩營神弩之上皆塗虎藥,此時他早已失去了傷覺,眼前一片片黑白之色來回輪轉,一切都是光怪陸離看不清楚,護衛拚命擁著他,向後退,英勇善戰的武衛營俠士們也擋不住諸葛神弩蓋天地之利,敵不住八陣圖奪天地之威,一排排的魏軍被射倒,在密集如雨地小箭無差別地覆蓋射擊之下,武藝高強的他們與不會武藝的孩童沒有絲毫地差別。再巧妙的格擋,再迅速的閃避都顯得那麼的可笑,那麼的無力,神弩射在身上,似乎只如蛟子咬一口,但用不了片刻,他們就會失去戰鬥力,變成地上地一具死屍。

    此時的魏軍可以用慘烈甚至是壯烈來形容,但是面對著殺人機器一樣的神弩營,他們的壯烈毫無用途,他們的掙扎毫無用途,面對神弩和八陣,他們只有死之一途。

    此時,漢魏雙方停了爭鬥,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城門的激戰,看著神弩營如颶風捲地而來,如地火噴踴而出,看著武衛營精銳們如同撲向筐火的飛蛾,燃盡最後的精神和力量,向前衝去,卻被神弩暴雨般的要在身上,帶著滿面地不捨不甘,帶著滿面的怨恨和憤怒,摔倒在地上,跌入到無究的死亡黑暗之中。

    關索此時醒了過來,看著把他擊敗的許儀在神弩下無能為力地樣心,心頭不禁湧起了一種無力感,他此時只有一種念頭:「幸好,八陣和神弩都是季漢地!幸好,我此生不必與神弩營為敵!」

    李晟卻是見過八陣圖和諸葛神弩之威的,白耳精兵中,在保護陛下的衛隊中便有這樣一支隊伍,而陛下自己更是隨身帶著一具小巧而威辦巨大的神怒,那具弩十步內發射的箭支,就算是普法這樣的高手都難以避赤,此時他看著許儀,卻也不由產生一種不忍,不知為什麼,他心頭湧起四個字:「英雄未路!」

    許儀身形後退著,他的最後一個護衛也沖在他身前,為他擋住了神弩的攻擊,但眨眼間,那護衛已經全身都被射碎。

    許儀已經無遮無擋地現在神弩營之前,但他中毒已深,根本看不到什麼,而已亂的頭腦讓他根本忘卻了該做什麼。

    突然,他的身子一下撞在支撐千斤閘的槍支上,那槍被他撞斷,千斤閘勢挾風雷直落下來。許儀似乎突然間明白了過來,他猛的一聲大吼,雙臂上舉:「咚!」千斤閘硬生生再次被他托住,與此同時,他身上諸處傷口鮮血狂噴,有如身上一下子開了無數鮮紅的噴泉。

    他抬起頭,努力睜開一雙巨大如牛的環眼,茫然的四顧,罵道:「該死的,衝啊!」

    但也就是這一聲叫喊,奪去了他全部的力量。他軟軟的倒了下去,巨閘將他狠狠的砸在地上,從肩到腹分成兩片,鮮轎登時染紅了千斤閘。

    「將軍!」魏軍大叫著,如同瘋狂了一樣湧上來。

    「放!」漢軍的箭雨再次飛上了高空,拚殺再次開始。

    關索面容冷峻,他緩緩對手下道:「絞起千斤閘,我要親自收斂許儀的屍身。他是一個英雄,該得到英雄的對待!「……

    賈穆正看到許儀最後身死的那一幕,不由也是痛心之極,想要做什麼,卻又完全無能為力。他眼見武衛營飛蛾撲火一樣衝向鄴城,傳令道:「鳴金,讓他們回來,不要送死!」

    但是武衛營哪裡肯聽他的指揮,許儀的死早讓武衛營的將士將進入的瘋狂的狀態,他們好像根本不知道箭射在身上會死,會痛一樣,拼著命的向前湧,口中高聲呼喊著:「大人!大人!」武衛營皆是許家門客,世受許家恩典,許儀戰死,他們早就存了必死之志,向前撲去。

    鄴城上的漢軍根本不需要描准,只要不斷的把暴雨一樣的箭支向城下傾匯就是了。

    武衛營的將士們根本就不停步,他們向城門那裡衝擊著,衝擊著,一個個被長箭釘死在地上,眼下漢魏已不同志是交戰崦是屠殺,單方面的屠殺,武衛營就像是滔滔不絕的跳下懸崖撲入大海的旅數,用自己的身體向那迎向暴雨般的箭支,甚至不用兵器進行格擋。

    他們在自殺!他們想用自殺式的攻擊來奪回許儀的屍體。

    但是,在季漢密不透風的強大防守之下,就算他們再拼盡全力,又能如何。

    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的仆倒,仆倒,再仆倒,身上插滿了箭支,卻還要弩力向前爬去。

    所有人都被武衛營的這種自殺驚呆了,這一刻,傅嘏甚至有一絲後悔:「自己的做法,自然是有大功於季漢,可用這種手段來殺許儀和武衛營這些直爽的漢子,是不是太過陰毒?」不過,無論如何,為了季漢,他必須要這樣做,只有守住鄴城,才能使敵軍在冀州潰敗,才能把戰亂的損失減低到最小,才用糧草將魏軍逼出冀州,才能使冀州其他的郡縣不被戰火所焚,才能不會重現當年那「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悲慘。

    就這樣,三千武衛,降了在城門戰死千餘人,其餘兩千大都葬在這種自殺式的攻擊裡。

    這時,城頭號上突然的一點長嘯讓所有人停下,那是關索懷中抱著許低度幾乎斷成兩截的屍體。

    關索望著城下,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道:「許將軍是一個英雄,而戰場是英雄最好的歸宿。放心,我好將許將軍好好安葬,讓他享盡哀榮。你們,投降了吧!」

    武衛營僅餘的三百官司兵望著關索,高聲叫道:「武衛強兵,絕不投降。你好好葬了我家將軍。不可傷害他的遺體!否決我們做鬼也不放過你!」

    「關家後人,絕無虛言!」關索的話斬釘截鐵。

    「好,我們信了!將軍。我們隨你來了!」話猶未了,這三百人同時抽刀,向頸中狠狠一勒,鮮血奔湧,死屍木頭樁子一樣一一仆倒於地上。

    關索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從此,天下再無虎侯,再無武衛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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