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二部 第七十七章 為將之道
    南陽鄧氏,是一個大族。光武大帝中興,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鄧仲華,就是出自南陽鄧氏。而在當代,季漢軍中以精明幹練著稱於世的陽武亭侯鄧芝,就是鄧禹的後人。

    其實,在曹魏,也有一個人出自南陽鄧氏,他就是鄧艾。不過,鄧艾並不是鄧禹的後人,其家世己經不能詳考,他自幼喪父,生活在戰爭頻繁、社會動盪的年代,生活在土地高度集中、豪強兼併劇烈的中原,日子的艱難可以想見。不過,鄧艾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這對他的一生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南征荊州,奪取南陽,遷徙一批南陽居民到汝南屯田。鄧艾便隨其母被迫遷居汝南郡(郡治在今河南平典縣北)襄城,淪落為屯田部民,替官家放小牛為生。十二歲時,又隨母至穎川,讀到已故太丘長陳實碑文中的兩句:「文為世范,行為士則」,欣然嚮慕,於是自己命名為鄧范,宇士則。後來,宗族中有與他名字相同者,遂改今名。在屯田民中,有才學的人很少,鄧艾憑其才學被推薦為典農都尉(相當於縣)學士,由此可以擔任典農都尉的佐、乾等下級官吏,以後如有勞績還可能逐步陞遷,這對於出身卑微的人來說,不失為一條改換門庭的進身之路。但因為口吃,典農都尉認為他不適於擔任重要職務,便指派他充當做一名看守稻草的小吏。這種情況,一直到他遇到司馬懿。

    孔明曾說,司馬懿不輕用人。在很多時候,你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這樣一個才華絕世的人物,我遍尋不見的少年將軍,卻還是沒逃出司馬懿之手。

    此時,鄧艾與司馬望、閻煥共同面對山頭的李昴。以五倍兵力進行攻山。但是,此山雖然不大,但是其勢卻險,而漢軍正好可以展開兵力,進行防守。曹魏無論從哪個方面進攻,都很難擺脫地勢的問題。若不是關鳳在此,誰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天進攻這樣一個地方。何況,曹魏的時間並不是很充足。

    鄧艾搖頭道:「山,山上這個人,不。不那麼容易被打敗。天幸兩位沒有大恙,咱,咱們還是退兵吧。」

    閻煥被李昴的劍氣所傷,臉色慘白,與中毒未曾痊癒臉色還有些發綠的司馬望正是一對。他因為屬下被鄧艾射傷,心中怒火一直未平。在他看來,鄧艾是對敵無能。只會害自己人,而這一刻鄧艾的話在他看來無疑是種諷刺,兩員引軍主將全都受傷,西部鮮卑大人戰死。到手的季漢公主又平白無故的丟失,他居然讓自己退兵?

    閻煥怒道:「對不起,你若害怕了,便把兵馬交拾我,自己夾著尾巴逃走就是了。」

    司馬望攔住閻煥:「鄧校尉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這幾日校尉引軍攻山,其間辛苦我也見了,不是校尉不出力。的確是漢軍太過狡詐,借地勢之力做了縮頭烏龜。眼下漢軍與我軍在黃河一線交戰,以少敵多,無法北上對我們進行。眼下的情況,我們也無法把消息送回帥營,取得支援,我們若不盡早離開,說不定就被斷了歸路。鄧校尉所慮也是有理,閻枝尉也不要過於遷怒。眼下。強攻不是辦法,時間又緊迫。我倒有一策,可讓漢軍自投羅網。」

    鄧艾笑道:「請,請講。」……

    次日,魏軍忽然加大了攻山的力度。不要性命一樣強攻起來。郁築鍵不由緊張,一拐一拐的來見李昴。卻見李昴正坐在青石之上看關鳳練功。拿著刀的關鳳與隨意搶了一桿槍的關鳳又自不同,那刀光如同浮雲掠影,忽而柔似如和風,忽而酷似寒霜。郁築鍵看著不由暗自心驚:「這便是傳說中的春秋刀法麼?若是敵人,我是否敵得住她?」

    突然之間,關鳳一聲嬌叱,一道電光閃過,已看不清關鳳的影子,只有滿林間初生的木葉紛紛狂舞。刀光凝住,關鳳停住身子,急促的呼吸著。

    「不錯,」李昴點點頭,輕輕鼓掌對關鳳道,「你的進步可稱神速了。由此可見,人不可無志,只要立志,你不輸於任何人。」

    關鳳搖搖頭,任汗水自下巴上滴落:「還不夠,這個速度,殺不得他。」

    刀光掛著呼呼的風聲再次響起來。

    「殺!」

    李昴轉頭向郁築鍵,開玩笑道:「老兄、我有些為你擔心啊。你前兩天的做法.可著實惹了她……」

    郁築鍵搖頭苦笑:「你就別笑我了。那天面對閻煥,我的確是做得不好,可是結果呢,是我而不是你的小公主挨了一箭,也算惡有惡報了。我千里來救她,就算是沒完全安著好心吧,可也不能怪我不是,畢竟我不是你,面對敵人的時候,我沒義務擋在她前面。」

    李昴點頭:「你如此說,就證明你不是偽君子。」

    「不錯,我是真小人。」

    兩人相視一笑。郁築鍵道:「當年與你交手,你沒取我性命,我算欠你一個情份。上次你過我屬地,我放你離開,我們兩清了。這次算是我對不住你老婆,我把我的馬送給她,算是補償吧。」

    李昴只是笑:「自家人,算這麼清楚做什麼。這何以克當。」卻受了下來。他知道郁築鍵那匹馬乃是從莽雷原上捕得的野馬,乃是天下良駒,養的極馴,關鳳也是十分喜愛。得了此馬,關鳳的本領無疑提升一大塊。

    郁築鍵道:「魏軍全力攻山,你居然不到山口去看麼?」

    李昴搖頭:「我在這裡聽那鼓聲,便知大概。狂風不終朝,暴雨不終夕,敵軍這是要退了。」

    「什麼?」郁築鍵奇道,「魏軍要退了?」

    「不錯。不出三個時辰,魏軍就要退了。」

    郁築鍵望著自信滿滿的李昴,不由發呆,不遠處關鳳的刀也不由一緩。李昴道:「老兄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一會兒我們在山口驗看。」

    郁築鍵道:「賭就免了,馬給了你老婆,弓讓她給我當飛刀丟出去了,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我自己,沒什麼好賭的。我還是不放心,你若捨不得離開你老婆,我卻不放心陣前之事。」說著一拐一拐的又離開了。

    李昴向關鳳道:「不要心不在焉,想聽就過來。」

    關鳳果然關心戰事,想不到略一分心就被他發現。臉不由一紅,走了過來,道:「誰心不在焉了,不是關心戰事麼.這也是錯?」

    「這當然不是錯,以後你為大將、必要用得這些東西。你這兩天不但意識到了該學什麼。而且真正用心去學,乃是我高興的,又怎麼會怪?來.坐。」

    李昴拍拍他身邊一塊青石。關風略一愕。便大大方方走過來,坐在李昴身邊。李昴抽出長劍,在地上輕輕幾下,便畫出一張圖來。

    「你看,這是黃河,這是季漢,這是曹魏。這是鮮卑軻比能,本來這裡是步度根,但他被我殺了。這裡是我們。陛下北來,可見其對北疆之重視,他必要東渡黃河,攻下定襄,與軻比能的鮮卑人成犄角之勢。而曹魏失了步度根,無論是戰是守,都要退回雁門郡。這樣一來。你看,司馬望等人的退路便時時受到威脅。此處離主戰場尚遠,所以敵軍一時無法來支援,反而是我軍有可能增援。我在此固守,而不是逃離。就是為此。」

    關鳳輕咬著下唇,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中神彩奕奕。

    李昴笑道:「為將者,不可局限於一時一地,眼觀全局,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關鳳想了片刻,突然抬頭問:「那你為什麼拋下戰場,前來救我?」

    正在得意的李昴突然怔住,一時間尷尬無地。

    關鳳卻似明白了什麼,有種光芒在眼中滾動,臉也紅了。她半響道:「我,我去練功了。」李昴卻攔住了她:「練刀不急在這一時,眼下是個學習戰陣的機會,隨我到山口去吧。」

    一向不從人言的關鳳,此時溫順的竟如一隻小貓,點點頭,隨在李昴身後。兩人到山口時,正見到魏軍最後一次衝殺。關鳳注意到,李昴的屬下,每一個都似神箭手,他們的箭法,竟比一般軍校生絲毫不差。那些箭長著眼睛一樣繞過盾牌的森林,鑽過甲冑的縫隙,深深扎入敵人的身體,讓敵人滾落山坡。這樣的一支人馬,李昴是如何練出來的?

    李昴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笑道:「我們這些人,自劫就生長在馬背上,兒時的玩具就是弓箭刀槍。從小到大,唯一的工作是牧馬,唯一的遊戲是打獵,每個男子都可以騎馬作戰。而我這支人馬,更是我家世世代代練就的部曲,所以,帶著這一千人,我敢於橫行大漠,只要有箭,我不畏懼任何人!」

    山下魏軍面對李家軍的勁弩,發瘋一般仰面攻上,後面的戰鼓聲急如驟雨,鄧艾在山下親自指揮著。一隊隊魏兵前赴後繼,死傷遍地。

    關鳳看得緊張,就有要親自衝鋒的樣子。李昴道:「一個將軍,必須要冷靜,能夠不被眼前的情形所左右,有的時候,就算自己最親的人死在眼前,也不能隨意下達任意一個命今。」

    關鳳點頭。

    這時不遠處的郁築鍵驚道:「敵軍退了,敵軍果然退了。」

    關鳳向下望去,果然魏軍旗幟搖動,退潮一樣離去了。關鳳一時衝動,差點抱住李昴:「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李昴笑道:「只要你認真分析,也能做到的。」他站起身來,遠處旗幟飄動,關鳳叫道:「那是漢軍的旗幟,他們來救我們了!他們在與魏軍交戰,我們前去幫他們。」

    李昴也是點頭,正要下令出擊,突然間發現了什麼。

    他緩緩說道:「真有意思,這個圈套布得像真的似的。」

    「圈套?」

    「不錯。一個圈套,一個小花招。這種把戲,我小時候捕狼,早就用得多了。你等著,看我吃了他的餌再衝出他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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