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場面格外熱鬧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說出了一句很不和諧的聲音。
「如果咱們鬧的兩國交兵,非天下百姓之福吧,一旦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到時候天下人會將挑起戰爭之責怪到咱們武林中人,最怕的是朝廷為此而實行『禁武』之策,那樣的話咱們武林中人還怎麼立足這天地之間?」
一席話將剛才還群情激昂的群豪硬生生地冷卻了下去。
站在台上的田大恨不得將那說話之人活撕了。
「不知道剛才是哪位發出高論啊?」田大那銳利的眼睛看著下面。
沒多會兒,一清瘦秀才模樣的人物走上前台來,年月四旬,白白淨淨地,手拿折扇,從樣子上絲毫看不到武林中人的樣子。
「在下韓安,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田大一拱手,笑道:「原來是江湖上人稱『智謀公子』的韓大俠,失敬失敬。在下乃江湖上無名小卒一個,名字實在是不好意思提起,還望見諒。」
在底下的冷無為看著那韓安,微微笑了笑,再看望漕幫的人,只見郭子飛顯得有點失措,正和錢敢商議著什麼,暗猜會不會他們想放棄這次行動。便讓小寇子將不遠處的金虎喊過來。
這時小寇子帶著田石頭和小竹也混了進來。田石頭一看站在檯子上的是他老爹,不禁有點擔心他老子。
「冷叔,我爹會有事嗎?」
冷無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他們有事你老子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這天地下還沒有誰敢動你老子半根毛的。你呀,也十七歲了,練了一身的本事,但也要多跟你老子學點,想當初你叔我和你老子也想你這麼大就出來混四方,這裡的學問可大了去了。」
小竹在一旁吃吃的笑,雖然只有十四歲,但卻生的和她娘一樣那麼漂亮,由於白府和冷府之間有特殊的關係,這白大小姐的養的是一副公主式的脾性,誰讓冷無為的幾個夫人都在想拉攏老白,擴充自己的勢力,因此對這方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好。
說起這個,老白和老田那可是退避三舍,不大怎麼往什麼楊府和冷府裡鑽,就是連他們的老婆也硬是不讓她們去在裡面攪和,如果有什麼事情也直接讓人將冷無為叫來,冷無為家裡的那汪水到底有多深,他們心裡清楚,就連冷無為也搞不定這些女人,想想這世間上有什麼能難的住他的?
白雲飛笑道:「這老田是不是撐不下去了,畢竟要論那口才他可不是那姓韓的對手。」
果然,韓安歷數打過去的危害,更拿國計民生的大道理說了一通,言辭那是慷慨激昂,一副忠貞愛國的樣子。
田大聽的直頭暈,那些引經據典的是一句也沒有聽懂,但他畢竟是跟隨冷無為那麼多年的主,見了那麼多的大官,皇親國戚見過的也有幾打,他會鳥他,吃他的鱉?
「喂,你唧唧歪歪的扯那麼多幹嘛?是不是顯得你有文化啊?有文化你幹嘛不考科舉啊,還當什麼大俠啊?告訴你,我剛才是給你面子,像你們這些文人有個鳥用,國家一旦用到咱們武人的時候,哪一次不是你們這些文人出面反對的,說什麼以德服人,說什麼君子不和蠻夷鬥,我呸。我只知道一個道理,咱們武林中人要想出名就得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你敢說如果不是將那江南四鬼除了,你會成名?你怎麼不和他們說道理,你怎麼就不怕殺了人了,會惹的官司纏身?會被朝廷通緝?我是一個粗人,說的不好聽的,就是咱們在西楚捅了個天出來,我看對咱們大漢只有好處沒有害處,打仗怕什麼,咱們大漢軍隊滅他們跟玩似的,正愁找不到出兵的理由呢?」
這話說的韓安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有點小有名聲,居然會被一個無名小卒教訓了一頓。
但下面群豪的反應卻大的很,田大的話正好說到他們心裡去了,的確咱們混江湖的做事從來就不會畏首畏尾,想出名也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誰殺的人最多誰的名聲就越響,那些大俠哪一個不是打敗了別人才有今日的地位。
「各位豪傑,咱們武林中人要講仁義講禮法講國計民生,那麼不如現在就回家請個先生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們,好讓他們以後去考科舉,去當官。奶奶的,什麼時候咱們武林中人變成現在的樣子,處處顧前顧後的,難怪別人會欺負到咱們身上,原來咱們武林中人身上的那點血性早沒了。」田大說這番話的時候,身上不由的透出一股威嚴,猶如統領大軍的大將,藐視群雄。
韓安眼中突然閃過一道殺意,踏前一步,拱手道:「田兄,你方才一說,到激起在下的血氣,在下想向田兄討教一二。」
田大真求之不得,當下笑道:「喲,韓兄,你應該一大道理來駁斥我呀,幹嗎還要動拳頭,看來你說的大道理是讓別人去做的,自己不做是吧。好吧,咱們就過幾招,你可別客氣啊。」說完就擺了個請自便的手勢。
下面的群豪立刻被這眼前的情景給鼓動起來,怪叫一片,大家都是些粗漢子嘛,講的就是那些快意恩仇,說不過別人就給他兩大嘴巴。
姓韓的武功主要是以小擒拿為主,從的是大龍寺的師,講究的是巧、靈、快,至於折扇那是他托大,玩的那叫一個派。
可田大學的是百家武,哪門哪派的武學的學過一點,根基是白家的武學,講究的就一個字「狠」,是一種殺人的武學,每一招都往別人的要害部位上招呼,白老爺子覺的不是在沙場上玩命,這殺氣十足的武功在江湖上可不能多現,就從眾家武學裡獨創了一門武學,要的是「點到為止」。他本身師從北少林的德善大師,起初在少林裡執掌般若堂,少林七十二房裡的武學他居然在五十歲之前通了三十六房,後來因為白英祖父看到自己的兒子只生了一孫女,生怕白家遭到其他族人的欺負,才讓白老爺子還俗,當了白府的管家。那時,正好少林在推選主持一事,生性對主持沒有興趣的白老爺子故意犯了點事情,被「逐」出少林。至於他為什麼那麼聽命於白英祖父的話,那只要他們兩人才知道。
少林寺達摩院專研本派武功,般若堂卻專門精研天下各家各派武功。般若堂中數十位高僧,每一位都精通一派至數派功夫。而白老爺子身為首座,其造詣更是無人能比。什麼招數都有其破綻,別看田大一副粗漢子的樣子,可卻是一副練武的材料,這一點就是冷無為拍馬也難以及的上。
果然,韓安這一出手,田大就瞧出幾分破綻,像他這決戰沙場,殺人如麻的人,身上所經歷的百戰經驗豈是這些江湖人能比的。就在韓安閃向其後背,朝他頸部抓去的時候,田大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想腦後長了眼睛一樣,一手抓住韓安的手,以其怪力硬生將韓安從背後重重地摔到身前。
這才是一招。
下面的群豪都傻了眼了,沒有想到這樣貌樸實的漢子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承讓。」田大淡淡地說了一句,兩眼更是露出鄙視。他沒有想到這韓安居然是如此的華而不實,他完全不知道,他在沙場上萬軍之中已經鍛煉了全身的每根神經,要知道在沙場上那麼多人,隨時都有可能從某個方向刺上一刀,尤其他還要保護著冷無為,身體上的神經想不發達都不行。
而韓安以前所對付的不過是二流貨色,非田大多能相提的,不過這也是他托大,否則以他的真本事至少能堅持到十招,哪會一招就敗敵。
韓安站起身來,雖然身後疼痛欲裂,卻很有風度的拱手道:「閣下身懷高藝,江湖上必有所傳,還望告訴在下大名,以便日後討教。」
這場面話田大聽多了,知道是江湖人為了挽回面子所說的話,便笑道:「在下姓田名大,本不曾揚名於江湖,今日出手也只是想證明,仁義不是說出來的,是打出來的。我們江湖人應該有江湖的做派,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敢動我的人,我就要你的命。扯那麼多幹嘛。」回身向郭子飛道:「田某不才,願為大漢武林掙點顏面。
郭子飛從剛才就發覺田大很熟悉,當他報出自己的名字,驚呆了,沒有想到當今太師的第一心腹居然在這裡,那麼太師也應該就在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