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冊封大禮後,無論是太后還是冷無為自己都在這件事情當中得了想都沒有想過的結果。太后的勢力以及根基完全鞏固下來,就是以前兩邊倒的人也都開始向她這一方靠攏。而冷無為則成了當朝太師,正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面子裡子都佔全了,一句話可以隻手遮天。
日子一天天的過後,京城從喜慶的氛圍突然再次轉入緊張。直豫總督被押到京城後,就被押入大理寺待審,有關聯的官員也被押了進去,光衙門的守衛就駐紮了近千人,或許這是新朝的最大的案子。
審案日期這次沒有上傳軍機處議定,而是由三司直接議定交到冷公府等待答覆,也許他們都變聰明了,知道報上去也沒有用,最後還是由這太師大人定是否審理,太后對此事也不再干涉,甚至提都不提,看來是為了避嫌。
日子定在五月十五,這一天天氣不錯,氣候還不是很熱,一大早陪審的、主審的都到了大理寺。幾位王爺作為監審也坐到了這裡。
「喲,誠親王,您來了,來人啊,快看坐。」冷無為笑著忙上前招呼。
誠親王消瘦了不少,還有點咳嗽,面色有些蒼白,看樣子是病了,他看見冷無為則也客氣的寒暄了幾句,在監審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待大家坐好後,冷無為身穿太師服,足顯尊貴,他拿起堂木一拍,喝道:「來人啊,帶朱喜!」
沒多久,一身材短下,臉上無須,膚色有些黑,一身總督官服非常神氣的人站在大堂之上,雙手抱拳道:「下官參見太師大人!」
「免了!」冷無為右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卷宗,淡淡地道:「你是朱喜?」
「下官正是。」
「哦,你……你可知道你有什麼罪啊?」
朱喜冷笑一聲,「下官不知,請大人明示。」
冷無為懶懶的翻著卷宗,卻不看一字,接道:「你不知道啊,那要不要我找個人來和你對質啊?」
朱喜十分自信,道:「那請大人就讓他出來吧。」
冷無為一笑,道:「那就帶人犯上來吧!」
不一會兒,總督曹書名被押解上來,他一看這態勢嚇的立刻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一般。坐在上面的人都不由的現出鄙視之色。冷無為端著茶杯,吹了一口氣,道:「你是曹書名,閩浙總督?」
「回大人,罪臣正是!」
冷無為看了看他,笑了笑,「還沒定你罪呢,你哪來的罪啊,不過既然你說自己有罪了,那你就說說吧。」
曹書名看著冷無為,吸口氣,道:「臣……哦,不罪臣貪權謀私,利用濟州海口之地,操縱濟州知府私開海關,從商人之處撈取大量銀兩,其罪不容寬恕,望大人明察!」
他這一說,所有的人不由的愣住了,他還真是老實,沒有上刑也不見的前面對他進行單審,答的這麼痛快。
冷無為卻不奇怪,他笑道:「我從檔案裡查到這筆銀子數額巨大,就你們幾個恐怕沒有那麼大的膽量,還有本官查到每三個月底,你都會命人押送官銀到直豫總督府。如果這是給衙門的,那麼直豫總督上報每年的開銷帳單上就應該寫著,可是我看了戶部的官文,發現裡面居然一字不提,這是怎麼回事啊?」
「回大人,罪臣送銀子到總督府不假,但不是送往衙門,而是送到總督朱大人的手裡,至於他什麼用途,罪臣並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有太后意旨的。」
「什麼,太后的意旨……」
「哇,不會吧……」
「這怎麼可能啊?」
頓時所有的人都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部分人乾脆閉口不敢亂說話。
冷無為笑著看著朱喜,只見他的臉是青一塊紫一塊,變幻莫定,「朱大人,你可否為本官解釋解釋,這批銀兩到底有多少,還有這些銀子到底給你用到什麼地方,曹書名說的太后意旨是不是真的,你最好給我一一說明白!」
朱喜黑著臉,直瞪著曹書名,哼道:「下官不明白大人說的是什麼意思,曹書名見自身難保,為減輕罪責,把下官拉扯進去。再說濟州城和京城相距何止千里,太后怎麼和他拉扯到一起,更何況還是私放海關,貪民之財的污穢不堪之銀。沖這一條曹書名就應該死。望大人明鑒!」
冷無為看了看誠親王,卻發現他故意迴避自己的目光,閉著眼睛,嘴上是唸唸有詞,看來昨天的戲癮沒有過足,在這裡自己跟自己唱上了。其他陪審的官員臉色發灰,瞧他們的樣子惟恐多聽了什麼去,再瞧那書記官,正忙換新紙,看來剛才也是被嚇住了,筆墨都撒在紙上了。
「哦,這和太后有關,嗯,朱喜,本官只想問問你,曹書名給你銀子你可收了?」
朱喜依然那副傲然的樣子,「不曾拿過。」
「哦,那也就是說曹書名說謊了?」
「大人明鑒!」
冷無為點點頭,對曹書名道:「你說他收你銀子,你可有證據?」
「罪臣說的句句屬實,我有他親筆書寫的信函,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這些信函罪臣藏在個秘密所在,大人派人去找自然一切都明瞭了。」
「好,你且說說,本官這就派人去。」
曹書名說了地址,那些書信居然放在京城裡的一處客棧裡,據他說這客棧是他的一個小舅子開的,衙役們很快按照地址找到了書信。
當這些書信送到大理寺的時候,朱喜的臉色大變,「大人,曹書名分明是在冤枉下官,下官從來沒有寫過書信。這是栽贓!」
冷無為拿著書信,輕蔑地笑了笑,「這證據確鑿,你說是栽贓,你讓本官相信也該拿出些實際的吧,空口說白話,這很難讓人信服啊。」
「這……」朱喜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呆在那裡。
曹書名在一旁道:「大人,此事有關的官員們都知道。有一次罪臣和提督阮行親自去押解銀餉,不信可以找他來做證!」
「是嗎?」冷無為笑著看了看朱喜,卻對誠親王道:「王爺,這案子好像也就這麼回事了,朱喜貪的銀子看來是真的,這案子是不是還要繼續審下去!」
誠親王可是個狐狸,他嗅著鼻煙,突然打了個噴嚏,道:「冷太師,這案子你是主審,本王只是監審,你該怎麼審就這麼審。本王可沒資格說什麼啊,不過這朱喜是太后推薦的到直豫省做總督,本王想還是慎重為好。」
「多謝王爺提醒,不過越是和太后有關的就應該越要審理清楚,否則有損太后名譽,那可是你我都擔當不起的。我看大家都累了,今天這案子就到這裡吧,明天繼續來審。王爺您看……」
「對,對對……,那就明天吧。」誠親王站起來,笑道:「那本王就先走向太后回報此案細節,告辭。」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