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鬧官場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大赦天下(三)
    大漢正在經歷風雲變幻之際,聰明的官員四處尋找門路,期待在將來的官場上找出合適自己的位置,因此新建好的「冷公府」便成為天下官員們必須要拜訪的地方。而這裡唯一的女主人秦雯對來訪者一一接待,毫無顧忌。自從楊雪兒率領家眷們前來恭賀「冷公府」開衙設府後,隱然確立了秦雯位居楊雪兒之上的態勢。想比較而言,楊公府便被冷落到一旁。

    此時秦雯剛接待完戶部的幾位官員,面色雖然有些疲憊,但精神上卻是神采奕奕,沒有絲毫的困色。

    身旁的岳真手捧著一大堆官員自報的履歷,放到桌案上,笑道:「夫人,不知道這些官員裡有沒有可造之材啊?」

    秦雯眼睛都不看那些履歷一下,散漫的道:「剛才那些人的嘴臉你不也是見到了嗎,都是些行屍走肉之輩,靠他們來治理天下,那不是開玩笑嗎。對了,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岳真微笑著坐到了一邊,說道:「屬下可建議一人,就不知道夫人敢不敢用?」

    「誰?」

    「軍機大臣之一的趙澤!」

    秦雯乍一聽,感覺這名字好熟悉,轉而記起就是此人害的冷無為差點被明宗皇帝殺掉,並且此人還是冷無為提拔上來的,也是他的學生,還是二甲第一名呢。

    「你說的是他啊?」語氣頗有些不以為然。

    岳真正色道:「夫人,你可不要小看了趙澤,他能在短時間內從朝廷那麼多官員裡脫穎而出,這很充分顯示出他的能力。此人善於經營,也很會體察上面的意思,辦事也幹練。但對夫人最有利的一條是,此人乃孤家寡人一個,以前雖然有些黨羽,可在八爺執政時期早已經一哄而散,並且他得罪了很多官員。要不是這段時期內局勢變幻莫測,恐怕他早就讓人給參了。」

    秦雯聽一便知道二,皺眉思索道:「你是說讓他為我所用?」

    岳真點頭道:「現在趙澤因公爺之故,被明宗皇帝罷免了所有的差事,賦閒在家思過,但官銜卻沒有免掉。他還是軍機大臣之一,這是個十分重要的位置,如果夫人能控制住他,就等於直接的影響軍機處,同時也可以利用他來左右朝政,畢竟如果夫人直接出面的話,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的。趙澤現在是失勢之人,在他面前是沒有選擇的。如果公爺回到京城,他肯定會知道公爺是不會放過他的,如果投靠到夫人這裡,相信公爺會給夫人您這個面子的。」

    秦雯站了起來,在廳中走來走去,面色忽然柔和、自信很多,「好,你立刻讓人備轎子,我這就去見他。」在她心裡真正感興趣的不是趙澤有多少才華,而是他現在所居的官位。大漢的權力都集中在軍機處這裡,如果能在這裡安排自己的棋子,今後辦什麼事都會方便很多。

    趙澤府上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樓台亭閣都有,後花園裡有寬闊的池塘,裡面還養著紅色的鯉魚。趙澤有一妻兩妾,妻子是家裡人為他定下的,說來也是青梅竹馬,至於那兩個妾嘛,一個是在擔任巡撫的時候,出於自身利益的需要和當地的一個大士紳結了親。另一個是在京城裡,下屬們為了討好於他,買一個送給他的,姿色是三個人中最美的,也是趙澤最寵愛的一個。

    自從趙澤賦閒在家後,一日都沒有鬆懈,注視著局勢的動態。當八爺掌權後,他精明的料定,明妃與安親王出逃在外,形勢肯定會有變化,果然幾個月的功夫,隨著八爺自殺,明妃隨大軍回京,局勢又發生巨大的變化。

    然而,現在這個時候,趙澤看清楚了,權力向冷無為身上轉移,從那些官員一一拜訪他的夫人們就很明白了。冷無為回京,對他意味著什麼,他再也清楚不過了。當今世上,他誰也不懼,惟獨對這位恩師,他是從心裡害怕,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招數對付他。

    「相公,您在想什麼,這幾天怎麼老是魂不守舍的?」小妾端上燕窩,擔心道。

    趙澤整個背都濕了,短短的時間裡,彷彿老了好多,連頭上的頭髮都看到白了,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讓她出去。

    小妾見他不說,也不好繼續追問,慢慢地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過了什麼時候,一門子慌慌張張的跑來:「老爺,冷公府的人來了……」

    話還沒有說完,趙澤突然站了起來,驚恐的眼神顯示著內心的恐懼,「你……你說誰來了?」

    「是冷公府的人,他們要見老爺……」

    「哈哈……,他們果然來了。」趙澤像發了失心瘋一樣,大笑了幾聲,但很快變成了哭聲,想著自己不久要人頭落地,自己的家眷們也要各奔東西,淒慘之景彷彿就要出現在眼前一樣。

    「他們帶了多少人來?」

    門子愣了一下,如實答道:「他們來的人不多,幾個腳夫抬著轎子,身旁有一文士騎著馬。總共也就七八個人吧。」

    趙澤一愣,很快想到他們不是來抓自己的,便整理一下衣服,「快請他們到客廳裡來。還有,五丈之內不得有任何人。」

    「奴才明白。」門子一聽完,快速通報去了。

    趙澤緊張的走來走去,想想不妥,「還是我親自去迎接吧。」

    客廳上,奴婢奉上茶後一個也不留的出去了。

    秦雯看看四周的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偶爾有些還是名家的作品,在上位上坐下,微笑著對趙澤道:「勞你一個軍機大臣出來迎接,我還真是不敢當啊。」

    趙澤見他語氣和善,心裡的石頭徹底落地了,很恭敬道:「師娘能屈尊到我這寒舍來,學生只覺的是蓬蓽生輝,哪敢怠慢啊。」

    秦雯笑笑,沒有說話,不過遞給了岳真一個眼神。岳真意會,笑著對趙澤道:「趙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其實咱們也都是一家人嘛,雖然以前鬧了些誤會,但就此揭過,誰也不提,趙大人您看呢?」

    趙澤忙道:「以前是學生不懂事,現在學生知道錯了。如果恩師和師娘有什麼吩咐的,學生一定照做。」

    岳真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哈哈笑了幾聲,站了起來,拍拍趙澤的肩膀,道:「趙大人客氣了,我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交代。只不過日後,朝廷上的事情希望趙大人能多多擔待,最好能,有什麼事情能與夫人多多商量。趙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朝廷裡的人很少是有幾個明白的,在這一點上夫人看的很清楚也很明白。也許在將來的某些事情上能幫趙大人,也說不定啊,趙大人,您以為呢?」

    趙澤不是笨蛋,一聽這話就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位美女是要自己甘心做她的棋子,做她的口和她的手,讓自己往前面衝。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岳真一直在注意趙澤的反應,忽然說道:「聽說趙大人好福氣啊,有了三位美貌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趙澤一愣,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這個,不好意思道:「岳先生說哪裡的話,賤內們還不能登的了大雅之堂。」

    岳真坐回去,搖著扇子,語氣突然變的冷冰冰的,「不知道趙大人有幾位子女啊?」

    「二男一女。岳先生您……」趙澤忽然明白了,岳真不是好心來關心他的家事,如果自己拒絕的話,那報應肯定會降臨到自己的家眷身上。

    趙澤突然面朝秦雯跪了下來,「趙澤願為師母效命,忠心不二。一定做到事事回報;事事請奏。」與其隱三藏四的,倒不如把心一橫,把話說開了。

    岳真剛要說什麼,秦雯制止住他。她含笑站了起來,過去扶趙澤起來,「你是聰明人,既然把話說開,我也不隱瞞你什麼。你現在的一切我都可以保證,但我要你做的希望你也能保證。否則,你知道後果。」最後一句說的冰冷無比。

    趙澤躬身道:「臣一定謹遵夫人的旨意。」旨意一般是皇上、娘娘們用的,現在他突然用這個詞,那就是承認了秦雯對他的主宰。

    秦雯很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們出去後,趙澤突然跌到在地,背靠在椅子上,無奈的苦笑。

    出了府門,岳真得意的笑著問道:「夫人幹嘛和他說的那麼白啊?」

    秦雯看了看府裡,自信地笑了笑,「我很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在他們跟前用不著藏什麼,說白了更好,彼此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省得日後糊塗。」說著鑽進轎子裡。

    岳真暗讚秦雯想的深遠。

    楊公府裡。

    今天這府上來了兩位女子,分別是樂靈和文靜,她們二人是一起主動來的,不過與其說主動不如說是被眼前局勢逼著來的。雖然事情的進展大部分和她們所預料的差不多,但後來的事情發展,讓她們大為驚訝。首先是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女人,突然在百官面前發號施令,打著冷無為的旗號。跟著是「冷公府」的確立以及楊雪兒的道賀,讓此女的影響越來越大,這不能不讓她們感到擔心。

    基於這種擔心的心理,她們決策再三,還是來了,希望能聽聽楊雪兒的看法。楊雪兒雖然不善於搞政治,但頭腦清楚,拿主意很果斷。

    這一次,她們見面突然顯得很尷尬,在後花亭上,只有她們三人,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靠近這裡。雖然這裡風光秀麗,但彼此有著很深的心思。

    楊雪兒不是傻瓜,對她們和冷無為的關係早就已經摸的很透徹,由於她不能生育,出於自卑的心理,她也不聞不問,心裡只乞求冷無為的心中有自己的位置就行。現在她們三人坐在一起,少了以前的溫暖,多了不曾有的尷尬。

    文靜和樂靈則出於慚愧的心理,覺的自己欠楊雪兒什麼,這也是她們坐了許久,一直沒法開口的原因。

    「兩位妹妹,你們今天來我這裡,想來是有什麼疑惑吧。」楊雪兒調整好心態,溫和的說道。

    樂靈看了看文靜,文靜點了一下頭,問道:「楊姐,那姓秦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她在外面那麼張狂,您還要向她低頭,這算什麼嘛。」

    楊雪兒顯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微微一笑,「這算什麼,前幾天相公來信了,說他很快就要回京了。她就是再狂,只要相公回到京城,她也是算不了什麼了。」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事情真的要是那麼簡單,都好了。

    樂靈見她口是心非,便知道事情有蹊蹺,在這麼多人當中,她是最清楚秦雯的來歷的,要知道當初救秦雯的袁貴便是他的手下。她長長歎了一口氣,對現在和楊雪兒的隔閡感到頗為無奈,也許當初決定接納冷無為時,這種結果早在意料當中了。

    劉本府上。

    陳嘉成神秘兮兮的和劉本兩人出現在書房上,他詭秘的問道:「劉兄,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現在想的怎麼樣了?」

    劉本苦笑了一下,道:「昨天我拜見了太后,她老人家既不贊成又不反對,很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隨緣吧。』陳兄,你怎麼看這話裡的意思?」

    陳嘉成自信的笑了一下,「這還不清楚,那是說公主和冷無為兩人隨緣。只要咱們把公主給抬出來,冷無為必然被公主所牽累,就算日後有人逼他做有損皇室的事情,在他面前首先要開罪的是公主。試想,冷無為這個人多情,對公主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只是沒有人說而已。當初公主本要嫁給南李,可後來卻跑到西北去了,這點名堂誰看不明白。」

    劉本也笑了,「我琢磨了一下,估計太后就這個意思。咱們只要把公主抬出來,冷無為顧念著情分,自然不會咄咄逼人,就算日後想篡位亂政,那他也得過公主這一關。謀取大漢江山,公主自然不答應,冷無為要想篡漢只有殺公主,關鍵是他捨得嗎?」

    陳嘉成呵呵笑了笑,「不過,咱們還要和一個人商議一下,獲得了她的許可,這事情就算定了下來。讓公主和明妃娘娘一起垂簾聽政,冷無為肯定不會反對。只要他不反對,下面的臣公看在公主與冷無為的關係上,自然不會自討苦吃。事情也算定下來了。」

    劉本很有感觸的長歎一聲,搖了搖頭,「想不到日後能保大漢江山的居然是個女流之輩,真是事事不由人哪。」陳嘉成跟著也是無奈的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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