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忍被這些弟兄們逼的實在是太很了,立刻喝道:「來人啊!」
門外的侍衛佐領立刻跑了進來,在文忍跟前跪下,他是文忍特意提拔上來的,專門負責養心殿防衛的,名字叫多林阿,對文忍極為忠心,「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文忍看著他這些兄弟們吃人的目光,臉色變的通紅,大聲道:「你派人守在這個屋子門外,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可以進去,違令者有弒君之嫌,殺無赦。」他這話一出口,那些妃子們突然哭了起來,有的連帶著最小的皇子們哭起來。
多林阿突然愣住,但在文忍的目光下,立刻道:「卑職遵令!」說完就走出殿外召集十幾個侍衛過來,在養心殿外派幾名守著,又撥了十幾名跑了進去。
眾大臣一看到這情況都嚇壞了,林天遠的神色也嚇的發白,他也搞不清狀況了。蕭貴中簡直就呆了,像是在問林天遠也像是在問自己,「太子不會是想逼宮吧?」
呂賢冷冷的看著,他是領侍衛內大臣,侍衛調動應該由他說的算,可在這當口誰都看出來是太子下的命令,一般皇子是無法調動禁衛軍的,皇上病倒,太子監國這無可厚非啊,因此他也不好出來阻攔。
情勢已經達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大臣承受能力太差,看到這情況,突然倒了下去,,口吐白沫,抽起風來。冷靜的劉本忙讓人把他抬到太醫院去,現在冷無為已經帶人到宮外了,逼宮的事情已經不可能發生,他多少有點底了。
養心殿裡。文諤使起了性子,大聲道:「爺爺我就進去了,你敢殺我嗎?」說著就要往前衝。
「唰」的一聲,看守的十幾名侍衛全部拔刀,刀已經出了一半。
文諤眼睛瞪著他們,「你們真敢殺我?」
多林阿沉聲道:「十爺,對不住了,卑職也是奉命行事。如果十爺真要再上一步,卑職只能將您殺了,然後自殺,算是賠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文諤。
文諤一時愣住了,現在想走又不敢走,想退也不敢退,怕丟了面子,好在文思發了話,給了他一個不是台階的台階讓他下來。
「老十,給我回來。等父皇病好了,再找這奴才算帳。」
文諤哼了一聲,憋紅了臉,怏怏的退了回去。現在眾多的皇子都惡狠狠的瞪著文忍,文忍看著怎麼多人,內心突然有一個衝動,想把這些人全部殺了,更大慾望就是馬上逼宮,好立即登基當皇帝。
正當萬方尷尬、氣氛達到零點的時候,一侍衛很慌張的跑來,跪在殿外大聲道:「太子殿下,陝安總督冷大人接管京城九門防務,並且派兵圍了皇宮,揚言只許進不許出,請太子聖裁。」
此言一出口,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除了劉本和呂賢。眾大臣都紛紛嚷開了,自然目標全對準冷無為,說什麼的都有,什麼叛逆之臣,人人得而誅之,狼心狗肺的,罵聲是越來越大。
殿裡的皇子們也慌了,太子更是不敢想像,忙跑出去,對著眾大臣道:「呂賢聽令!」其他皇子們也跟了出來。
呂賢站了出來,跪下道:「臣在。」
「皇上病倒,本太子便是監國太子,所說命令不得違抗。爾乃負責九門提督之要職,統轄京城兩萬兵馬。今叛臣冷無為蓄意謀反,你帶侍衛衝出皇宮,調兵救援,保衛皇上、娘娘、各皇子和各位大臣,不得有誤。」文忍大聲喊道。
呂賢跪在下面,並沒有接令。
林天遠出列叫道:「呂大將軍,你敢違背太子命令!」
呂賢抬起頭,道:「冷無為現在已經是九門提督,而且剛才也是臣頒的旨。臣現在只能調動皇宮的不足一萬侍衛,並且臣也不能帶兵衝出去。因為這是皇上的口諭,冷無為是執行而已。臣不敢抗旨。」
他話一說完,劉本出列跪下道:「回太子殿下,是臣傳皇上口諭。前幾日,皇上曾對臣說了,如果有什麼不測的話,京城戒嚴、皇宮之外防務全由冷無為來接管,皇宮之內只許進不許出。」
眾臣大驚,英親王元善走過來喝道:「你手上可有皇上的聖旨?要知道亂傳皇上口諭,可是有滅九族的!」
劉本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巴仁貴也上前道:「劉大人,皇上當時也許是隨便說說,不可當真啊。現在這個局勢,你也瞭解,冷無為把兵這麼一圍,這可是有逼宮之嫌啊,你速速傳令過去,讓他撤兵。」
其他大臣也都叫囂著。
太子身後的文思就站在四皇子文真旁邊,他含笑小聲地道:「冷無為這兵圍的好啊,現在裡面的消息傳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傳不進來。父皇真是聖明,什麼都料到了。你看現在的二哥簡直就像個跳樑小丑,張牙舞爪的,也不知道他能得意多久。」
文真皺著眉頭,不接話。倒是旁邊的文祥說了:「四哥,劉大人現在被百官糾纏,咱們得幫他啊。」說著就要上前。
文真連忙拉住他,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文祥不笨立刻瞭解文真的心思,現在哪個皇子敢站出去,就是與「逼宮」的事情有牽連,肯定會成為百官口誅筆伐的對象,難怪素有賢王、仁王的八哥,在這個時候也不站出來,伸出去的腳步又退了回來。他雖然講義氣重感情,但並非沒有心機。
劉本扛著巨大的壓力,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說。眾親王、大臣繼續開罵的當口,那「罪魁禍首」無巧不巧的過來了。
冷無為帶著親兵五百人大搖大擺的進來,一甩手讓他們將院子給圍了。本來皇宮之內是不可能讓他帶人進來的,可禁軍侍衛統領肖明以前在南方時候跟過冷無為,有很不錯的交情,並且軍機大臣劉本和他的頂頭上司呂賢都與他交代過話,並且把九門提督都給了他,因此到底攔不攔,他還真沒有數,最後乾脆不問,侍衛們稟報,他推說讓他們看著辦。這些侍衛也當作看不見,免的沒事找事,因此冷無為帶兵進來還真是沒有攔阻。
「喲,各位大人都在呢,太子也在啊。小臣給太子請安了。」說著冷無為走到文忍身前跪下磕了個頭。
文忍沉著臉,道:「冷大人,你是怎麼回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逼宮來了?」
冷無為笑嘻嘻道:「太子瞧您說的,卑職哪有這個膽子啊,卑職也是奉聖命行事,是劉大人傳的口諭,呂大將軍頒布的聖旨讓我接管九門,逼宮這個詞,太子,是不是太重了?」
文忍正要說話,文思上前道:「冷大人,你風塵僕僕的趕來,跪著不合適,你還是起來回話吧。「
「他敢!八弟,你別忘了,我才是太子,冷無為起身不起身,可不是你說的算的。本宮就是要讓他跪著回話,這裡沒有你插嘴的份,給我下去。」文忍怒叫道。
文思頷首笑笑,退了下去。文祥微笑著對文真小聲道:「老八這一手玩的真漂亮,現在這個時候太子把冷無為給得罪了,自己還賣了冷無為一個面子,真是漂亮。如果冷無為真要憋不住的話,太子這個位置可真是要危險了,四哥,你不在西北你可不知道,他手下的將軍們沒有一個是菜鳥,雖然談不上非常崇敬他,可都把他當兄弟,是西北的老大,太子這樣不給冷無為的面子,那就是不給西北軍的面子,父皇要真想立他為皇帝,那西北軍的份量可不能不考慮啊。老八現在賣了冷無為的面子,就是給西北軍的面子,不愧是老八啊。」文真也微笑點點頭。
林天遠站出來,道:「太子殿下,冷大人遠道而來,事情還不清楚,不宜讓他跪著,讓他起來吧。」
文忍現在氣在頭上,誰摸他就咬誰,喝道:「這裡誰是太子啊,我說的話就沒有人聽嗎?我不但讓他跪在這裡,我還要革了他的職。來人啊,取他的頂戴官服,謀逆之臣不得好下場。」
他話一說出口,眾臣全部都驚住了,林天遠不敢相信文忍會做出這個舉動,那等於是把冷無為給得罪死了,可也清楚的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
蕭貴中接到文思的眼神,明白他的意思,忙跪下道:「太子殿下,冷無為在西北整頓軍備甚有功勞,並且官職皇上封的,太子你無權革他的職。」他當場頂撞過去。
本來還是話題中心的劉本現在看到冷無為跪在那裡,不僅有同病相憐之感,怎麼也要說句話,便應聲道:「蕭相說的有理,太子萬萬使不得啊。」
呂賢保的是太子,昨天皇上有意要讓冷無為統領三軍,做大漢的大將軍,現在太子把冷無為得罪了,那可出大事了,忙道:「太子,不可以啊,冷無為並沒有什麼過錯,他也是奉皇命所為啊。」
可憐的冷無為心下暗暗叫急,他知道這些人有的是真心幫他說話,有的是為了刺激太子,但不管怎麼說都把自己推到太子對立的一方,怎能不叫苦呢。
文忍瞪著這三人,大喝道:「多林阿,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卑職遵命。」多林阿立即招人過來,並親自去取冷無為的官帽和袍服,就在他動手的這一刻,文忍徹底把冷無為給得罪了,就算城府再怎麼深的冷無為,此刻也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