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鬧官場 正文 第一百章 林天遠的決定
    京城。皇宮大內。

    御花園裡,德武帝難得的清閒,坐在池塘邊上釣魚,太監們在一旁伺候著。

    「皇上,四皇子和十三皇子有要事求見龍顏。」總管太監王英稟道。

    這時,德武帝正好把魚釣上來,是紅色的蓮魚,很大的一條,但奇怪的是德武帝沒有把魚放進桶裡,而是又放回池塘裡面,也許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叫他們過來吧。」

    「喳。」

    不一會兒,文真和文祥過來,行完禮數後,文真開口道:「回稟父皇,兒臣和十三弟前來覆命的,差事已經辦妥了。」

    德武帝笑笑,放下手中的魚桿,站起來,接過王英遞過來的茶杯,喝一口道:「你們事情辦的不錯,雖然追繳庫銀和募捐錢糧的事情離目標還差了些,但總體來說還算是得力。這次你們在天龍省裡看的情況真如你們折子上寫的那樣嗎?」言語之中帶著些許懷疑之色。

    文真稟道:「兒臣所言,句句屬實,萬不敢犯欺君之罪。冷無為自從一上任後,兒臣和十三弟就一直盯著他,開始時他的確用心推行新政,可是效果卻是下面的人陽奉陰違,因此冷無為曾把新政停止。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冷無為把那些地方官員談過一次話後,沒幾天那些官員對新政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有的甚至是求著要推行,拿出眾官寫的聯名狀和萬民表,冷無為自然也就從新開始推行新政,兒臣查了一下那幫人還真是用了心。這事情兒臣一直很是費解。」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好嘛,趙澤那裡處死一批人才立了威,方把新政給推行了下去,東方白那裡至今沒有什麼很大的效果,兩人去的比他早的多還有這麼大的困難,他倒好兩個月不到,歌頌新政的折子滿天飛,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啊,不過這也正是他辦事的風格,往往都出人意表,讓人摸不著頭腦啊。」德武帝笑道,心情十分歡暢。

    文祥也笑道:「這冷無為辦事可真邪的,兒臣呆在天龍城裡,可以說是盯著他的巡撫衙門,也沒有看他有什麼大的動作,連官員處罰的事情都沒有,居然事情回轉的比我想的還要離奇,真不知道他使的什麼手腕,回京之時,那裡的官場可以說的上是一條心,想來只要冷無為用點心,處置得當,這新政實施估計數他那裡最成功。」

    他這話說到德武帝的心坎裡了,本來還比較新政實施阻力大,行使起來必定困難重重,可現在的情勢好像天龍那裡不用他擔心。

    文真好像想到什麼,道:「父皇,兒臣和十三弟路過揚城時,特地去暗訪那邊,發現那裡新政沒有絲毫氣色,除了揚城這個東方白直接管轄地方還能執行新政,其他所管轄的幾個縣府和州府好像沒有任何動靜。」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揚城這個地方,揚城隸屬揚蘇省,東西有佑民河流通,靠近出海口,歷來都是商賈往來的地方,是天揚二省接壤的隘口,在這個地方當官的人一向都是富的冒油的人,這裡文職設四道衙門,揚城府台衙門管轄地方行政,織造衙門負責徵收天揚兩省的庫銀及稅收,海道衙門負責海運及海防貿易轉運等事宜,漕運衙門負責內水路運送,大漢水域分佈相當的廣泛,因此漕運在這裡舉足輕重。

    但自從去年春季來了春洪,大堤決口,整個揚城幾乎從大漢國土裡消失,也就是在那裡才發現這個地方庫銀洩露,追查大堤失查卻引發集體貪墨一案,牽連的有幾十號人,除了天揚總督之外,大到巡撫,小到主簿,大大小小六十多人被處了極刑,掌握資料多的官員還沒有提審就已經遭了毒手,庫銀失蹤一事變的是撲朔迷離。而就在這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冷無為居然在西部把銀子給找到,雖然沒有明著說是這地方的庫銀,但上下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從這事發生後,織造府在這裡名存實亡,無銀可管,德武帝為了方便「火耗歸公」新政實行,就把織造府的權力給下放到揚城府衙那裡,但管的稅銀不再包括天龍省,而只限於揚蘇一個省。東方白主管地方稅收,五品的官卻是正四品的權力,因此也就成了揚蘇省各地方官的眼中釘,肉中刺。

    德武帝回到涼亭裡,躺在睡塌上,文真和文祥侍侯在一旁。碰巧這個時候文靜過來了。

    「見過兩位皇兄。」文靜對德武帝行過禮後也對文真和文祥施了禮。

    生性放蕩不羈的文祥笑道:「多日不見十七妹是越長越水靈了。」

    文靜不好意思的笑笑,對著文真道:「四哥這趟差事可順利?」

    文真笑笑,把一路看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他知道文靜在德武帝的心中地位,她的一句話可以左右父皇的思想。

    德武帝很信任文靜,看見她來就十分高興,笑道:「我的寶貝公主你有什麼看法啊?」

    文靜笑笑道:「東方白雖然有些書生之氣,但終究不是傻子,他處理不好的事情可以找別人啊,犯不著自己硬抗。」

    德武帝聽了點點頭。這時文祥皺眉道:「他是正途上來的,做官沒有多長時間,估計很難找到門路,要不然不會這麼久事情還弄的這麼沒個譜。」

    德武帝微笑著,並不說話。一旁的文真瞧在眼裡,城府很深的他一般不隨便說話,但一說出的話準是八九不離十,他好像理解文靜說話的含義,笑著對文祥道:「十三弟,你怎麼忘了,他的提攜恩師是何人啊?」

    文祥想一會,道:「他是去年秋闈所選拔的,當時的閱卷大臣是童維、孫耀、湯廣和,可這幾人都不認同東方白是他們的門生。哦對了,當時監察閱卷大臣的……,是冷無為,哦對了,東方白還專程去拜訪將軍府,不過那時冷無為已經出事西楚了。噢,我明白十七妹的意思,東方白可以去……」

    德武帝哈哈笑,看來很安慰也很寬心……

    林相府。

    林天遠躺在床上,喝著林韻詩端上來的藥,看樣子這回是真的病了。這大獄一興,實際上就是李忠和蕭貴中之間重新劃分勢力,林天遠的勢力已經大不如以前,這宰相府門前都可以羅雀了,而他的病也是給憋出來的。

    喝完了藥,林天遠睡在床上,喘了口氣,道:「韻詩,岳先生可回來了?」前幾日林雲被刑部拿去問話,關於以前差事上的事情,好像查什麼人把他給牽連出來。林天遠被禁止出門,所以就將事情交給岳真處理。

    林韻詩用毛巾把林天遠頭上的汗水擦了一下,寬慰道:「二哥已經在門口候著,只要見到岳先生就會來回報的。」

    林天遠點點頭。

    沒過多久,林飛在門外就喊道:「爹,岳先生回來了。」

    「快請。」林天遠忙振奮精神,將身子靠在墊子上。

    岳真沉著臉走了進來,林天遠一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錦上添花的人有的是,雪中送碳的沒幾人啊。林天遠把眼睛閉上,神情落寞。

    岳真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沉聲道:「相爺,以如今的情勢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起死回生。那就是……」話說一半又吞了回來。

    林天遠猛然睜開雙眼,道:「先生有何高見?」林飛把那些6的人給支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四人,林韻詩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岳真。

    岳真從袖子裡拿出一封早已經準備好的折子,遞給林天遠。林天遠接過看後,神情有些驚訝,不敢相信的看著岳真。

    「先生,此舉何意?」

    岳真緩緩說道:「如今能擺脫困境的只有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所以只能投其所好。皇上最關心的是什麼,是新政實施,從天龍省冷無為那件事可以看出,新政是皇上最關心也最重視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與這相比,一切都可以擱在一邊。如果我們能力挺新政,必然得到皇上的信任,雖然這有可能得罪天下的讀書人和官員,但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東山再起,如果相爺能以新政為名,把這大獄給阻止了,把牢裡的官員放回原位,那必然會得到他們的忠心,增強我們的勢力,同樣也會打擊李派和蕭派,讓他們失去皇上的信任。所以按厲害關係來說,利還是大於弊的。」

    林天遠知道岳真說的沒有錯,只要自己能力挺新政的確能夠得到皇上的信任,可這樣一來就把天下的讀書人都推到政敵的一邊,這是他萬萬不願意看到的,可眼下大兒子關在刑部裡生死未卜,也只有這個法子能夠救他,左右為難啊。

    林飛明白父親的難處,也明白這事情的後果,也難以決定。但林韻詩一聽能救大哥,並且這樣一來就和冷無為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而且這政策聽雪兒姐說可以減輕百姓的負擔,所以她十分贊同這個提議,看父親為難,便想找幾個理由去說服他。

    「爹,孩兒覺的這個辦法真的很不錯。如果爹能力挺新政的話,不但皇上會信任爹,就是那些推行新政的地方上官員們都會以爹為朝中牛耳,互為犄角。別的不說,就說天龍一個省裡,有多少爹的門生,三品以下的都是,往年過節收的都是他們的孝敬。這次大獄,他們都被冷無為給保了下來,完好無損,這可是不小的勢力,而且他們都是推行新政的人,如果爹主動來主持新政,大可提拔他們,皇上也會重用他們,那樣一來我們從上到下都有人,李相和蕭相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欺負咱們。」說到後來,自己都不相信能說出這番話。

    林天遠看著自己這個女兒,彷彿對他刮目相看,對呀,自己的那些門生不是已經在推行新政了嗎,還有皇上最親信重用的幾個人,冷無為身後是軍方的人,自己力挺新政就可以把軍方給過來,到時內有軍方和同僚,有皇帝的信任,外有冷無為這樣的封疆大吏和龐大的地方門生,自己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恐怕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

    岳真看見林天遠大笑起來,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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