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精神一振:「兩個空靈分手了?」
雲夢笑道:「早就分開了,我們順手牽羊,讓他們疑神疑鬼去。」祥雲升起,示意浩然一起同行,然後施展幻術隱去身形,向東疾馳而去:「大部隊停在八千里之外,我打探了一下,共有一位空靈、兩個飛靈、七位風靈、八十八位羽靈、一千三百四十九位地靈,靈鳥三千。」
浩然眼中寒光忽閃,冷笑道:「空靈?哼,今天就是他的末日。」
魔月是雲夢的天下,以她目前的修為,幹掉一位空靈不在話下,當然,浩然也會幫點小忙,順便掃清那些飛靈、風靈,失去了這些主力,四明山算是完了。
雲夢殺氣更盛:「一網打盡。」
浩然一愣,兩人實力雖強,但青竹人數量太多,弄不好有漏網之魚,而且另一位空靈去向不明,很有可能在不遠的地方,接到消息肯定會前來救援。
雲夢笑得神秘,也不解答,一個勁兒的加速前進。
數千里距離很快就到,雲夢定在高空,俯瞰大地。浩然凝神注目,下面是一片大森林,散發出大量靈師氣息,此時正值魔月,青竹人基本上都在入定,僅有十幾位風靈、羽靈負責警戒,隊伍比較分散,前後連綿百十里。
雲夢小聲道:「空靈在中央,飛靈一東一西。」
浩然明白了,三個傢伙修為比自己搞多了,屏住了氣息潛伏在林中,自己很難察覺,傳音道:「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抓緊時間動手。」
雲夢搖搖頭:「不要急,再等等。」
浩然一頭霧水,雲夢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另有打算。
出於對雲夢的信任,浩然不想追根究底,不管採取什麼措施,只要能全殲青竹人就是勝利。
夜色如濃墨,萬籟無聲。
兩人一言不發,默默的等待著什麼。
一刻鐘過後,雲夢忽然道:「來了!」
浩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呆了呆,遠去飄來一片巨大的雲層,豈不是「萬里雲」?心念一動,失聲叫道:「你帶了緩兵?」瞬間恍然大悟,心情非常激動。
雲夢心細如髮,萬靈城形勢太亂,出天葉嶺便是龍潭虎穴,到處是強龍高手,但空靈就聚集了不少,隨時都會遇到強敵,她不放心浩然的安危,一接到飛符就帶人接應,以防萬一。
也不排除眾位弟兄心情迫切,想在第一時間見到浩然,可惜萬里雲速度較慢,只好讓他在後面跟著,現在才飛到此地,正好趕上戰鬥。
雲夢瞥了他一眼,露出一絲得意,轉而向萬里雲飛去。
跨入萬里雲內部,浩然呆了呆,喜不自禁,一個箭步衝上去:「哈哈,原來是諸位老哥,太好了!」
裡面有一百多號人,金拳、角老大、鷹爪、紫城,其餘是和平聯盟長老,除了巨人之外,清一色風靈。
眾人同樣興高采烈,一擁而上,將浩然圍得水洩不通,七嘴八舌爭先恐後的問好。
浩然首先擁抱角老大與鷹爪,傳音道:「謝兩位老哥。」
兩人會心一笑,角老大輕聲道:「宗主有勇有謀,凱旋歸來,屬下只有佩服。」
浩然拍拍他們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後轉向紫城等人,長揖一圈:「各位老哥,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
久別重逢,格外親切,眾人喜氣洋洋,紛紛回禮。
浩然注意到,眾長老氣質大變,十幾年來無時不在戰鬥,在腥風血雨中生活,個個如出鞘的利劍,目光凌厲,修為大增,就連老成持重的紫城也發生了巨大變化,一舉一動帶著濃濃的殺氣。
紫城最為老練,朝浩然恭恭敬敬的抱拳,大聲道:「宗主為了大家的安慰,不惜犯險探訪敵蹤,甚至於與空靈搏鬥,屬下等只有拚死殺敵,才能不負宗主厚望。」
鷹爪大拇指一豎:「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宗主有驚無險的安全回歸,此乃上天保佑,預示著天葉宗、和平聯盟的香火不息,很快就能打破敵人的封鎖,東山再起。」
眾人轟然叫好,氣氛熱烈。
浩然汗顏,他們在靈山真刀真槍的殺敵,自己卻為了一己之私歷險,還要善意欺騙,慚愧,慚愧!
「大家仔細觀察一下,宗主不但毫髮無損,而且修為大進。」
金拳身材太高,即便是坐這也佔據了龐大的空間,每個字都是震耳欲聾,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大家凝神一看,又驚又喜。
角老大眼冒奇光,哈哈大笑:「宗主了不得,馬上就成風靈,厲害!」
眾長老興奮不已,鷹爪滿臉羨慕,舔舔嘴唇歎道:「人比人,氣死人,角老大,我們真的老了,真的要在天葉宗養老了。」
角老大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覺得現在很刺激,鷹老弟,難道你不認為青湖太清淨了嗎?那種生活過久了沒意思,一年與萬年沒什麼區別,完全是毫無意義的重複,哈哈,我就跟著葉老弟後面混,發揮一下餘熱。」
鷹爪苦笑一聲,無奈搖頭。
雲夢輕咳一聲,拍手道:「各位,安靜,告訴你們一個特大消息,宗主的冒險大獲成功,歷經九死一生,已經找到一個脫困的途徑,用不了多少長時間,我們將安全撤離萬靈城。」
眾人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掌聲雷動,歡天喜地。
紫城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麼途徑?」
「快說,宗主想到了什麼辦法?」百十雙目光充滿了期盼。
萬靈城的形勢太險惡了,天葉嶺已成孤島,遲早會失陷,況且得到浩然的消息,敵人即將發起瘋狂進攻,心裡頭直打鼓,他們不怕死,但是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能不死當然好,還有百萬弟子尚未撤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雲夢笑道:「各位不要急,打完這一仗再說,我們還需商量具體細節……準備戰鬥吧!」
眾長老均是老江湖,相互對望了一眼,基本上明瞭於心。這裡面涉及到一個巨大的秘密,暫時還不能公開,對浩然更加敬佩。
金拳岔開話題,道:「大長老,不就是幾個青竹人嗎?小菜一碟,你佈置吧!」
雲夢手指一點,憑空顯出下面的地形,簡單扼要的講述青竹人的實力佈置,自己的作戰方案。
這些年來,大家都是以弱對強,被四宗壓得喘不過氣來,打的特別辛苦,心裡總是憋著一股怒氣。第一次敵弱我強,佔據了絕對優勢,個個摩拳擦掌,鬥志昂揚。
雲夢秀目一掃,沉聲道:「我們的目標是全殲,一個也不能留,而且要速戰速決,一刻鐘內結束戰鬥,明白嗎?」
「明白!」眾人吼聲如雷,殺氣沖天。
寂靜的魔月,漆黑的靈界,紫華大地一片安寧,青竹人對自己的命運茫然不知。
浩然埋伏在千里外,靜靜地趴在一座山頂,收斂了全部氣息。
雲夢的計劃很簡單,她親自引出那位空靈,眾人從四面八方突襲。金拳、角老大、鷹爪對付兩位飛靈,眾長老橫掃其它靈師,此戰的關鍵是那位空靈,為了盡快結果戰鬥,浩然的配合至關重要。
煉化了一口紫水,靈核加速運轉,靈力如大江大河呼嘯奔騰,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勁兒。
這是金脈大成後的第一戰,浩然不知閃電的威力增強到何等程度。不過,今天只負責偷襲,重傷那位空靈便完成任務,主戰場那邊根本就無需考慮,有巨人壓陣,其餘是清一色的風靈,沒有任何懸念。
浩然暗中自嘲,自己成了偷襲空靈的專家,迄今為止,這是第四個,呵呵,算他倒霉,遇到一群煞星,四明山可以在八十顯宗除名了了。
「轟轟!」遠處傳來陣陣巨響,兩道光芒四射的身影快速飛近。
浩然一陣興奮:「來了!」
雲夢左手拎著一人,右袖揮出道道彩光,邊打邊退,後面的空靈大聲厲喝:「你到底是何方神聖?與我四明山有何恩怨?快快放人!」手心冒出道道青光,窮追不捨。
浩然啞然失笑,雲夢很狡猾,擔心他不上當,先抓獲一個人質,大概身份不低,那空靈氣急敗壞,竭盡全力追逐,恨不得將雲夢撕成兩半。
空靈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眨眼工夫,雲夢越過浩然頭頂,等那人到達指定位置,不再退卻,左手一甩,人質如一顆流星飛向那空靈:「還給你,接好了!」
那人害怕雲夢做手腳,長袖會出一股氣勁,將人質遠遠托住。
空中閃出千百點紅光,人質發生爆炸,雲夢嬌笑道:「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學藝不精,咯咯,告辭了!」
那空靈氣得差點吐血,發瘋似的狂叫:「潑婦,老子宰了你!」他的身形迅速虛化,青色光華籠罩全身,大片光華向雲夢捲去。
雲夢毫不示弱,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右手平催,一個拳頭大的綵球噴薄而出。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浩然奮起十成功力,手心向上,「轟噠!」一道金色閃電破空而去,正中青光表面。
那空靈慘叫一聲,青光黯淡,現出了真身,浩然再接再厲,第二道閃電接踵而至。
與此同時,雲夢的綵球也到了,如隕石一般撞在那人身上,那空靈像炮彈似的斜飛上高空,途中發生大爆炸,化著漫天的火星,以最窩囊,也是最輝煌的方式重新墜入輪迴。
呆呆的看著空中的煙花,浩然搖頭歎息,人的生命太脆弱了,無論是土人,還是靈師,誰也逃不了一個「死」字,空靈又如何?一山更有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苦修數萬年,就這麼輕易地煙消雲散。
雲夢飛到浩然身邊,歪著腦袋問道:「傻弟弟,想什麼呢?」
浩然強自笑道:「沒什麼,走,去欣賞一下他們的威風。」
雲夢瞥了他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拉起浩然騰空而起。
那邊激戰正酣,一方只有一百多人,另一方多達一千餘人。戰局卻呈一面倒,殺聲震天,慘叫聲不絕於耳。
金拳如一座山峰傲立中央,兩拳齊揮,一拳解決一個。角老大、鷹爪飛在上空,專門對付升高逃跑的風靈、羽靈,眾長老從地面包抄,凶神惡煞,勢不可擋。
這可不是戰鬥,而是一場屠殺,一副猛虎下山、餓狼進入羊群的畫面。十幾年來地惡氣勸撒在青竹人身上。
浩然感慨萬千,世上的事兒真是奇妙,禍福難測。
大禍臨頭,給初生的天葉宗、和平聯盟沉重的打擊,隨時面臨覆沒的危險,但也創造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巨大的生存壓力,無數次的殘酷戰鬥,將大家的潛力挖掘出來,如果說以前是得道靈師,那麼說現在變成了戰士,天葉宗、和平聯盟經受血與火的考驗,蛻變成百戰雄獅。
面對強敵,不得不放棄以往的成見,內部矛盾自動消失,空前團結,大家同仇敵愾,並肩作戰,生死與共,門派之見、盟友之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無形之中形成一股強大的凝聚力。
天葉宗、和平聯盟在戰火中成長,脫胎換骨。如果說以前是烏合之眾,現在則團結如一人,沒有分歧,親如兄弟,戰場上不分彼此,配合默契。
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唯一欠缺的就是絕頂高手,缺少幾位空靈、幾十位飛靈,否則橫掃靈界輕而易舉。
雲夢問道:「有什麼感想?」
浩然脫口而出:「震撼,自豪!」
雲夢點點頭,默默的說道:「不知是你的運氣,還是你的不幸。你沒有親身經歷那些戰鬥,太殘酷了,一般人很難想像,他們都是活下來的精英,見慣了生死,看慣了腥風血雨。」
浩然輕輕道:「是我的不幸,很難彌補,但我盡可能的補上。」
雲夢歎了口氣,繼續道:「角老大受過八次重傷,鷹爪七次,紫城九次,就連金拳也不例外。為了掩護靈友撤離,毅然與空靈相抗衡,一口氣打出八十八拳,空靈吐血而退,他自己靈核破碎,差點當場魂飛魄散。」
浩然面色黯然,為了天葉宗、葉平聯盟,數十萬靈友浴血奮戰,六千靈友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無怨無悔,金拳的目的更簡單,只是為了昆明島的承諾,為了與自己的友情。
雲夢指著下面的眾人,厲聲道:「他們是狼,你就是虎,他們是虎,你就是虎王,應該為他們而自豪。」猛一回頭,炯炯目光緊接著浩然,嚴肅其詞:「不過,你現在的威望差的太遠,並不能完全服眾。」
浩然承認這一點,自己年紀太輕,閱歷太淺,穿起來的速度太快,沒有厚實的根基,名望不足,眾人之所以依附天葉宗,以前是形勢所逼,現在是臣服於雲夢,也許不能說全部,但有一半因素是如此,另一半也許靠運氣。
雲夢嫣然一笑,語氣變得十分柔和,安慰道:「不要怕,這場戰爭是長期的,我們撤出萬靈城只是第一步,你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機會證明你的能力。回山之後,我交出全部權利,你開始主持大局。」
浩然怔了怔,看著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目光,鼓勵的表情,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相處時間長了,兩人已經心意相通,無需太多言語,一句話,甚至於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圖。
雲夢壓低了聲音:「從大撤退開始,一切由你做主,我服從指揮。」捊了捊額頭的秀髮,忽然轉移話題,抿嘴笑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傻弟弟,你的閃電威力不小,我至多只能接七、八下。」
浩然撓撓腦門,不好意思的說道:「姐姐謙虛了,小弟哪敢與你相比?」從理論上來講,雲夢說的是事實,閃電遠超過金拳的拳頭。問題是空靈的反應太快,沒有那個會傻呼呼的站著不動,偷襲一次打不死,馬上就要面對嚴厲的反擊,根本沒有機會發出第二擊。
看著他一臉窘樣,雲夢撲哧笑出聲來:「還不錯,有自知之明。」遞去一枚書符、大量物品,傳音道:「這裡是萬里雲心決與材料。大概需要兩個月時間,路上你先生爐點火……哦,他們回來了。」
屠殺全部結束,眾人帶著歡聲笑語飛來,浩然迎了上去:「各位老哥,幹得漂亮。」
角老大眉飛色舞,揮手叫道:「過癮,太過癮了,我幹掉了四十三個,沒有一合之敵。哈哈,鷹老弟,你好像只解決了四十一個,又輸一場。」
鷹爪撇撇嘴,冷笑道:「一群廢物,沒什麼值得誇耀的,要比咱們比飛靈。」
角老大翻翻眼睛,不服氣的說道:「不就是比我多了一個嗎?成天掛在嘴上,剛才若不是金拳手快,那個傢伙就是我的了,我們回山再比。」
金拳呵呵笑道:「不要怪我,大長老不夠意思,先下手為強,否則我分你一個。」
浩然目光一掃,紫城與部分長老還在地面,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訝道:「他們找什麼寶貝。」
一位長老忍不住笑道:「盟主,紫城老哥精打細算,正在收拾那些傢伙的物品,說是不能浪費。」
浩然莞爾。
雲夢看了看天色,撒手祭出萬里雲,道:「通知他們,馬上就是霧日,大家趕快撤退。」
東方泛出一抹亮色,萬里雲遠離了戰場,向天葉嶺飛去。
十幾年來首次大捷,大家的情緒十分高漲,興致勃勃的講述這些年來的經歷。
浩然聽得津津有味,趁機瞭解山中各方面情況,特別是敵人的分佈、歷次戰鬥的過程,為下一步的撤離做好預案。
碰了無數次釘子,四宗元氣大傷,特別是上千靈師自曝,敵人士氣低落,甚至於聞之色變,除了頭兩年之外,幾乎沒有發起大規模攻擊。在破壞山峰、步步逼近的同時,集中兵力嚴防大家的反擊,算是比較平靜。當然,小型衝突經常發生。
角老大是典型的好戰分子,甚至於以此為樂,每天帶人騷擾、狩獵,見縫插針,有機會就偷襲一把,打不過就躲進幻陣,零零散散殺傷無數靈師,戰國不在幾次大戰之下。
據不完全統計,角老大手下的冤魂超過三百,鷹爪二百多人,小狐,藍鱗也是過百,他們戲稱為四大殺手,無人能及。
四大巨人幹掉的倒不多,但均是高手,最低是羽靈,被稱為飛靈煞星,是絕對的中流砥柱,穩穩的遏制住四宗的攻勢,化解了幾次大的危機。
雲夢輕易不出手,只在第一年接戰幾次,出手必中。曾經擊傷兩位空靈,若非四宗相互配合,兩個傢伙肯定回不去,她絕大部分時間是往來天葉宗與大草原,浩然心裡明白,雲夢是不敢出手,擔心引起敵人的懷疑。特別是夜間,糾纏時間過長,很容易被敵人發現真實身份。
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除了大家奮死抵擋,很大程度上歸功於雲夢,每次去大草原,總是帶回大量火符,成為大家的撒手鑭。一旦敵人強行進攻,首先遇到火符的瘋狂阻截,幾乎是永無止盡。
可以想像,數以萬計,有時百萬計的火符漫天飛舞,那是多麼壯觀又可怕的場景,只要沾上一點,不死也要重傷,空靈也無能為力。
四宗連吃大虧,十年前開始分工,從混亂到有序,恆山負責北部,華山在東部,王屋防守西面,龍虎山包圍南部,組成一張嚴密的大網。現如今,四條大道已經挖到主谷外圍三千里,而且就地佈置了幻陣,角老大的狩獵難度大大增加。
從霧日講到火日,大家談性不減,最後是雲夢出面,讓他們養精蓄銳,回山後馬上就有大戰。
浩然趁機取出煉鋁,開始煉製萬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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