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浩然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暗流
    議事堂還是座無虛席,不,各長老、堂主一直沒走,耐心等候大長老的消息。

    陳寧、陳靜踏入洞門,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雙焦急的目光,兩人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緩緩走向主位,步伐前所未有的沉重。

    眾人心中一冷,宗主不出關,如何應對咄咄逼人的三宗?

    廳中的氣氛更加壓抑,令人窒息,現如今,只有兩條路,戰與拖。

    戰,雙方勢均力敵,陳宗沒有取勝的把握,即便勝了也是慘勝,陳宗元氣大傷,精英盡失,沒有了強大的實力做後盾,如何領袖天下?

    拖,拖到宗主出關,一戰扭轉乾坤,但形勢不等人,億萬雙眼睛都在看著陳宗,不用說幾年,幾個月沒有動靜,將會人心惶惶,陳宗害怕了?以往的聲譽毀於一旦。

    兩位大長老壓力最大,他們受陳平重托主持大局,一步也不能走錯,否則將成為陳宗的罪人,靈界的罪人,稍有疏忽大意,陳宗將成為歷史,靈界將陷入長期的黑暗。

    兩位大長老苦修數萬年,身經百戰,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強敵,從來沒有畏懼過,即使妖魔入侵,也是不慌不忙,神態自若,因為背後有強大的陳宗,有天下靈門的,現在則不然,這是萬靈城內部之爭,也是兩洲內訌,三宗聯手直接威脅到陳宗的根基,已經站到懸崖絕壁邊緣,退無可退了。

    平生首次產生恐懼,儘管在強自鎮靜,但額頭還是冒出細密的汗珠,緊閉著嘴巴,緊閉著雙眼,靠在牆壁上一聲不吭,全身有氣無力。

    他們不說話,其他人當然不敢吭聲,低下腦袋默默的想著心思。

    許久,陳寧長老睜開眼睛,聲音略顯蒼老:「陳慎,外地情況如何?」

    一位長老起身,恭聲道:「回大長老,所有支脈動員完畢,隨時準備開戰,不過,三宗採取了同樣的措施,而且更狠,開始遊說中立門派,試圖形成絕對優勢。」

    陳寧厲芒一閃,冷哼道:「遊說?恐怕是威迫利誘吧?」

    陳慎稍有尷尬,點頭道:「他們使出了各種手段,最起碼滅了三百多門,許多門派被嚇壞了,不得不接收條件,大長老放心,屬下已經傳令,各地宗主對中立門派進行保護,只要發現苗頭,毫不遲疑的開戰,打,狠狠的打,一定要把他們的氣焰打下去,讓天下靈門安心。」

    陳寧冷靜下來,讚許道:「好,他暴我仁,仁者無敵。」

    另一位長老起身,遲疑道:「大長老,三宗的決心也不小,不擇手段,為了中立門派打下去,各地支脈損失很大,得不償失,會影響我們今後的行動。」

    陳寧臉色一板,喝道:「陳從,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怎麼不懂大局?決戰在萬靈城,但長遠在外地。」目光一掃,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任何門派都不可能完全控制天下,陳宗能有今天的地位,實力是一方面,崇高的聲譽也是關鍵,只要人心不散,陳宗的大旗永遠不會倒,哪怕剩下一個人,還有翻身的機會,若是失去人心,陳宗實力再強也只是普通門派。」

    陳靜捻著鬍鬚,點頭道:「師兄所說至理名言,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紫華歷史上,橫強一時的梟雄比比皆是,其興也快,其亡也速,正是這個道理。」

    「屬下謹記大長老教誨。」眾人心悅誠服。

    陳寧看了陳靜一看,陳靜心領神會,道:「陳開,本派準備如何?」

    那位高大的長老猛的起身,聲音宏亮,殺氣騰騰:「請大長老放心,一切準備就緒,眾弟子士氣高昂,隨時候命,只要大長老一聲令下,人人奮不顧身,踴躍殺敵。」

    陳靜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怕死就好。」

    陳開眼中滿是急切,恭手道:「大長老,何時開戰?弟子們早就等不急了。」

    陳寧眼睛一瞪,陳開知道失言,開戰日期是絕對的機密,豈能隨意透露?他低頭坐下,不敢再言。

    另一人正欲起身,見陳開碰了個釘子,也怏怏而坐,陳靜道:「陳當,你有何高見?不妨在此明說,無需躲躲閃閃。」

    那人猶豫了一下,看著眾多射來的目光,硬著頭皮道:「兩位大長老,諸位長老、堂主,目前的形勢很明瞭,三宗實力強大,即便宗主能出關,我們也沾不了太大的優勢,一戰之下死傷慘重,陳宗地位不保,還要面臨妖魔的威脅,以我淺見,能否向五島求援,讓他們出面……」

    「住口!」兩位大長老同時怒吼。

    眾人心中劇跳,陳當渾身一顫,他們從來沒見過大長老如此失態。

    陳寧猛的一拍,新換的石桌又粉身碎骨:「陳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忘記了祖訓?」

    陳靜擺擺手,示意他冷靜一點,語重心長:「請神容易送神難,千萬不可忘卻當年的教訓,五島一旦插手三洲,比妖魔還可怕。」

    陳當一身冷汗,恭聲道:「屬下知錯了!」

    「哧!」一枚飛符憑空出現,陳寧臉色變了變,順手交給陳靜,傳音道:「師弟,我現在去鸞宗,山中你多費心。」

    飛雲大洞天,縱橫三萬八千里,峰巒迭嶂,綠意盎然,靈氣飄逸,靈鳥齊飛,花紅草綠,景色宜人,真乃靈界一大奇觀,靈門聖地。

    平日祥和的鸞宗,現在瀰漫著蕭殺之氣,數十萬弟子、近萬靈師枕戈寢甲,老遠就能敢應到沖天的殺氣。

    這是一個特殊的門派,他們的祖先是最聰明的靈鳥,天生可以飛翔,而且分許多品種,所以鸞宗是一個總稱,大的族群有三十六種,小則上千,有的兇猛善戰,有的善於長距離飛行,有的性情溫順,有的善於煉丹,各不相同。

    鳥人善於馴養靈鳥,靈鳥不是坐騎,而是夥伴、幫手,每個靈師都馴化了一大群,戰鬥力甚至於比主人還高,所以說,鸞宗本身實力強,但是靈鳥更厲害,擁有紫華最龐大的鳥群,神出鬼沒,瞬息萬里,機動能力天下第一。

    很久之前,鸞宗曾經橫強一時,直逼陳宗,在陳宗當年宗主的巧妙運轉下,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一場危機,陳宗毫髮無損,鸞宗反而元氣大傷,甚至於面臨滅頂之災,陳宗並沒有趕盡殺絕,恰好相反,伸出援助之手,讓鸞宗得以休養生息,重新站了起來。

    從那之後,鸞宗對陳宗感恩戴德,改惡從善,成為死心踏地的盟友,鞍前馬後,東征西討,不遺餘力為陳宗效勞,共同穩定萬靈城、血戰妖魔鬼怪,自己的形象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成了赫赫有名的正道大派。

    現在陳宗面臨絕境,鸞宗也成了最強有力的盟友。

    默默回憶這段歷史,彩虹女幽幽一歎,秀眉緊皺,目不轉睛地看著谷中的靈府,似有無限心思。

    金鷹哼了一聲,咬牙道:「虹師姐,宗主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變糊塗了?」

    彩虹女問道:「你說怎麼辦?」

    金鷹一幅氣鼓鼓的樣子,不假思索:「那還要說?殺了那幾個雜種,或者交給陳宗。」

    彩虹女白了他一眼,責道:「現在還沒開戰,況且他們只是使者,我們豈能做小人?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我們不是偷雞摸狗的小門小派,而是堂堂的上五宗,有點肚量好不好?」

    金鷹不服氣的回敬一眼,目光凶狠:「什麼狗屁肚量?他們在侮辱鸞宗,我們與陳宗是兄弟門派,這麼多年來並肩作戰,還有什麼可談的呢?難不成宗主想臨危倒戈,背叛當年的諾言?」

    彩虹女斥道:「閉嘴,休得胡言亂語。」

    洞門大開,四人飄然而出,其中一個是獨目人、一個是雙面人,另外兩個一模一樣,顯然是孿生人,一位鳥人長老親自送客。

    看著四人升空消失,金鷹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響,眼中噴出熊熊怒火:「你看看,膽小鬼,叛徒,他們是鸞宗的恥辱,不行,我得去問問。」

    彩虹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站住,你想問誰?」

    金鷹怒道:「問宗主,我們鸞宗一向堂堂正正,問心無愧,天下好漢沒有不說一個好字,他奶奶的,現在卻要當叛徒,老子不幹,老子要問個清楚,大不了脫離門派,與陳宗一起死。」

    彩虹女跺腳:「糊塗!」一拍金鷹的腦門,氣道:「你這個傻蛋,用腦子想一想,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責問宗主,你有幾顆腦袋?」

    「一顆。」

    金鷹正氣凜然:「我已經過了靈壽,反正沒幾年活了,這條小命早就不在乎,但我的一生光明正大,最恨鬼鬼祟祟的小人,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不想留下一點污名。」

    彩虹女鬆開手,認真的說道:「鷹師弟,我瞭解你的為人,但不想讓你白死,陳寧長老馬上就到,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雙流大洞天,同樣是一片蕭殺之氣。

    往日熱鬧的場面不再,百萬里範圍內全面戒嚴,附屬門派全部進入最高狀態,空中、地面、地下完全封鎖,一鳥一獸也難以進出。

    雲宗與鸞宗有點相似,是一個特殊的門派,要麼是孿生兄弟,要麼是孿生姐妹,性格迥然不同,一個開朗活潑,表面一團和氣,心機深沉,一個沉默寡言,卻直率狠毒,最奇特的是,不僅是外表,資質也是一模一樣,修為不分高下,而且永不分離。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無論幹什麼事件,孿生人都是統一行動,哪怕是對付一個人,也是兩人一起上,況且他們心靈相通,配合默契,天衣無縫,戰鬥力超過同等修為的靈師數倍,一般人不敢招惹。

    其它門派的宗主是一人,雲宗卻是兩個人,兩大孿生空靈聯手,陳平上人也不一定能取勝,所以說雲宗能名列上五宗之二,並非浪得虛名,曾經有人認為,鸞宗有靈鳥大軍,實力應該在雲宗之上,鸞宗自己明確否認,並說雲宗與陳宗相差無幾。

    還有一點奇特的地方,上五宗裡,雲宗最為低調,沉默不語,既不像陳宗、鸞宗威風八面,斬妖除魔,為靈門主持正義,也不像獨目宗、善惡宗那樣囂張,到處惹事生非、作惡多端。

    億萬年來,雲宗從不介入靈門爭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毫不可客氣的斬草除根,到目前為止,沒有太多的朋友,也沒有強大的敵人,似乎與世隔絕。

    總而言之,在外人眼中,雲宗神秘莫測,大家是霧裡看花,看不透真面目,外人畏於他們的實力,一般都退避三舍,談不上好感,也沒有什麼壞印象,似乎沒有任何野心,滿足於老二的位置,緊守自己的勢力範圍。

    天下萬門萬派,誰對陳宗的威脅最大?外人肯定說是妖魔,陳宗卻清醒得很,雲宗才是真正的大敵。

    妖魔的恐怖人人皆知,每次大戰,陳宗有兩洲靈門作後盾,一時之敗不影響大局,不管妖魔的聲勢如何浩大,實力如何強勁,最終的結果都一樣,陳宗總是獲勝者。

    雲宗則不然。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如此強大的門派在身邊,又不露山,不顯水,不做好人,也不做壞人,像刺蝟似的將鋒芒全部收斂,又像一頭怪獸收起爪牙,半睜半閉,陳宗如坐針氈。

    很久之前,曾經有一位智者斷言,滅陳宗者,非雲宗莫屬。

    陳宗想盡了一切辦法,試圖打探他們的底細,卻一無所獲,找不到任何借口。只好加強警惕,隨時防止它發威,值得慶幸的是,億萬年來,雲宗老老實實,陳宗歷史上有幾次大的危機,雲宗沒有絲毫異動,安分守己,沒有一點落井下石的意思。

    誰也沒想到,這隻老虎終於露出了爪牙,在陳宗最危急的關頭,又添了一把火。

    僅僅是獨目、善惡兩宗,陳宗毫不在乎,憑借自身實力就可打壓,但雲宗一出手,天塌了一半,眾長老才面如死灰,他們最瞭解雲宗的可怕,三宗聯手已經超過陳宗。

    雲宗兩宗主收回思緒,輕輕歎了口氣,他們外貌相同,老大叫日陽,老二叫月陰,看著對面的兩人,微微一笑,剛才的陰影一掃而空。

    「日宗主,你的看法如何?」說話的是一位獨目人,大名鼎鼎的木虛上人,獨目宗宗主,身旁是清善上人,凶名遠播的善惡宗宗主,也用目光詢問日陽。

    日陽沒吭聲,月陰心領神會,道:「線索少,難決斷。」他不善心機,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

    清善、木虛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滿。

    日陽接過話來,笑嘻嘻的說道:「鸞宗與陳宗淵源太深,我們兄弟倆又從無交往,不太瞭解他們的內情,不敢妄下結論,兩位老兄經驗豐富,呵呵,聽聽你們的分析吧。」

    清善、木虛對望了一眼,他們也是老狐狸,瞬間取得了默契。

    木虛上人捻著白鬚,兩眉間的獨眼精光四射,邊想邊說道:「鸞宗與陳宗的關係非同尋常,但兩者並不是鐵板一塊,表面是盟友,其實是上下級,鸞宗起初也許是死心塌地,因為他們需要陳宗的,但有一點,鳥人並非善類,爭霸天的野心從來沒死過。」

    日陽暗自冷笑,哪個族群沒有野心?誰也不想被人壓一頭,特別是祖上曾經風光過的,永遠忘不了那段歷史,總想恢復往日的榮光。

    「英雄所見略同。」

    清善上人嘿嘿一笑,額頭上本來有幾道淺淺的皺紋,此時完全舒展開來,皮膚光滑白嫩,懸鼻星目,俊美清秀,赫然是一位風流少年:「鸞宗走投無路,只有陳宗才能挽救,但時過境遷,在我們三家的打壓下,陳宗自身難保,羽翼已經豐滿的鸞宗能沒有想法嗎?」

    日陽點點頭,露出佩服的目光:「精闢,精闢,雲宗閉關自守時間太久,小弟的腦袋早就僵化了,還是老哥厲害,一針見血,繼續!」

    清善上人笑了笑,心中暗忖,說到厲害,天下非雲宗莫屬,韜光養晦、臥薪嘗膽這麼多年,這份忍功無人能及,他繼續說道:「鸞宗當年之所以失敗,主要是陳宗在搗鬼,將鸞宗引入歧途,鸞宗一直被蒙在鼓裡,現在知道了真相,肯定是憤怒不已,最起碼產生了裂縫,仇恨的種子一旦播下,再也無法收回,而且越來越大,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不顧一切為陳宗賣命。」

    日陽眼放奇光,讚不絕口:「有理,高明,兩位老哥高明,無論鸞宗同不同意,聯盟已經土崩瓦解,陳宗只是孤家寡人,我們三家聯手一擊,必倒無遺。」

    「還有。」木虛上人得意洋洋,補充道:「陳寧知道我們派人過去了,他自己立馬趕了過去,親眼看到我們的人大搖大擺的走出飛雲大洞天,嘿嘿。」獨眼中滿是笑意,一指胸膛,道:「陳寧心裡會怎麼想?哈哈,無論雲宗如何辯解,卻是越描越黑。」

    「哈哈!」四人齊聲大笑。

    日陽手指天空,道:「那位呢?」

    清善、木虛心中一凜,立馬收起笑容,神情嚴肅起來,沉默片刻,清善上人道:「應該沒出關。」日陽打斷了他的話:「估計何時出關?還是出不了關?」

    木虛上人搖搖頭,道:「很難說,以我的判斷,如果五天之內沒有動靜,也許再也出不了。」

    清善上人眉頭一皺,道:「我們再等等,反正傷員不少,恰好療傷恢復。」

    日陽點點頭,痛惜道:「老哥說得是啊,我們雲宗多少年沒打仗了,本來是雄心勃勃,沒想到那些傢伙抵抗力量這麼強,一下子傷了數百人,唉,個個都是高手啊,短期內無法行動,連防守也出了問題,慚愧,慚愧,兩位老哥,近期的行動你們還得多擔當一點。」

    「好說,一家人不說二家話。」清善、木虛一口應諾,心裡卻有些狐疑,雲宗的實力很強,怎麼傷得這麼慘重?若不是親眼所見,肯定懷疑對方有鬼。

    「陳和怎麼樣了?」日陽不經意的問道。

    「那個死鬼,靈壽已過千年,早就剩下一口氣,別管他。」木虛向清善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起身,道:「日月宗主,我們先告辭,一有消息就聯繫。」

    陳寧深吸一口氣,輕輕的閉上眼睛,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這個時候不能亂,一亂就上敵人的當,全盤皆輸,陳宗危矣。

    對面的鸞宗宗主,鳳翔天,他目無表情,紋絲不動,目光卻像利箭一般,直射陳寧的心臟。

    多少年來,陳宗高高在上,光芒四射,讓人心生敬仰,大長老僅次於宗主,地位於他幾乎相同,在他的印象中,陳宗每個人都是品行高潔,對鸞宗更是恩同再造。

    可現在呢?光輝形象轟然倒塌,就是他們,正氣凜然的陳宗,心中的偶像,做出了卑鄙無恥之事,當年興旺一時的鸞宗毀於一旦,更令人憤慨的是,幕後操縱者又擺出一幅仁慈的面孔,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

    兇手就是恩人,做他們的奴才還感恩戴德,恩人就是兇手,今後還能為他們賣命嗎?

    可笑,可悲!

    陳寧全身疲憊不堪,所有的力氣像被抽空了一般,但他還是振作精神,睜開眼睛,很嚴肅的說道:「鳳宗主,你怎麼如此糊塗?他們的話也能相信?明擺著是反間計,想讓我們兩家相互猜忌。」

    鳳翔天面不改色,斬釘截鐵:「我的要求不高,只需陳平宗主的一句話。」

    陳寧上人無奈一歎,拱手道:「鳳宗主,實話告訴你,宗主在閉關,我再去請一次,你也好好考慮一下,先告辭!」身形閃出靈府,卻見彩虹女、金鷹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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