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湖上空蕩蕩的,除了縷縷靈氣在飄蕩,只有碧波蕩漾,並無一座島嶼。
浩然等五人面帶疑惑,老族長微微一笑,「各位貴賓莫急,請稍等片刻。」手指急點,發出一道五色光華,由細變粗,一直射到湖心,在湖面凝結成氣團,光華源源不斷,氣團迅速擴大,眨眼功夫現出一座千餘平米的小島。
島高百米,連綿起伏,懸崖絕壁清晰可見,五彩繽紛,如同一塊龐大無比的寶石,這還不算,島心緩慢上升,拱出六根圓形支柱,大約在三丈高時停止增長,化出一個很大的尖脊,一座涼廳嚴然聳立,樣式古樸,栩栩如生。
「叭叭叭!」眾人轟然叫好,掌聲響聲,連聲佩服。
這就是凝虛為實,幻術的至高境界,高明的心法、超人的功力,還需要相應的環境,老族長本身五行齊全,靈湖的靈氣又特別充沛,輕而易舉的施展成功,如果換一個地方,需要消耗巨大的靈力,而且很難持久。
泰老實手心拍得通紅,最後豎起了大拇指:「老哥哥厲害,神通廣大,天下無敵,不用說其它功夫,就憑這一手,陳平上人也要俯首稱臣,什麼上五宗、下十宗,什麼五島、妖魔,個個牛皮沖天,那是老哥哥謙虛,真正的高人從不出世……」
相處幾十年,浩然四人對泰老實瞭如指掌,一見他鼓掌的動作,毫不遲疑的飄出數丈,米人們剛領教過他的廢話,出於禮貌不好走開,卻愁眉苦臉,面面相覷。
青鸞女傳音道:「葉大哥,不要讓他鬧出笑話,你出面阻止。」浩然輕咳一聲:「不老實,我們肚子餓了。」泰老實朝老族長拱拱手,憨笑道:「老哥哥,這一手很漂亮,能否教給小弟?嘿嘿,讓小弟也威風威風?」
老族長不假思索:「沒問題。」泰老實喜道:「謝老哥哥。」老族長擺擺手:「老弟莫急,我的話還沒說完。」泰老實很是驚訝,上下打量著,似乎是首次見面:「老哥哥還有條件?太不夠意思了吧?」
老族長捻著長鬚,笑道:「我是無償傳授,不過研習此法是有條件的,必須達到水脈大成,呵呵,等你修至空靈境界,再來天坑不遲。」
泰老實呆了呆,青鸞女嬌聲道:「不老實,你乾脆在米神嶺修行算了,只要五行齊全,隨時向老族長請教。」
米雪反應很快,馬上接過話茬:「不靈友一代奇人,能在這裡隱居是米人的榮幸,當然是熱烈歡迎。」
「不錯,是個好地方,謝大家的好意,我會慎重考慮的。」
泰老實神態自若,四下裡張望著,裝模作樣的點點頭,朝米雪擠眉弄眼,一幅色迷迷的樣子:「特別是米雪靈友,絕代風華,看得我心裡直跳,只要你誠心誠意挽留,說不定真的不走了。」
米雪臊得俏臉飛紅,輕啐一聲,飛弛而去。
泰老實急得直跳腳:「別走,我們再聊一聊,慢慢培養感情,唉,唉,這下糟了,小小美人臉皮太薄,比我還薄。」
眾米人面色古怪,不知他是真是假,浩然等哈哈大笑。
「開個玩笑,各位大哥、大姐莫怪,我這人最喜歡開玩笑,哈哈,不開玩笑開飯吧。」泰老實怪笑著,迅速踏波進島。
火日當頭,亭中卻溫暖如春,微風拂面,靈氣在身邊繚繞,顧目四周,滿眼花紅草綠,一派好風光,令人心曠神怡。
米人的座位很高,正好與桌面齊平,米墨長袖一揮,石桌現出幾十道菜餚,他們的盤子太小,大家看得別彆扭扭,泰老實的眼光很毒,不滿道:「老哥哥,你太小氣了吧?怎麼沒有肉?酒呢?」
老族長右手一翻,每人一隻酒杯,熱氣騰騰,滿臉歉意:「我們米人從不殺生,也不喝酒,請見諒,來,今天是接風宴,大家以茶代酒,希望各位在天坑玩得開心。」
泰老實苦著臉舉杯,小聲嘀咕不休,若不是浩然暗中警告,又是廢話連篇。
滿桌素菜,米人的廚藝卻不同凡響,泰老實很快就笑逐顏開,狼吞虎嚥,嘖嘖稱讚。
飯飽茶足,主賓甚歡,氣氛異常輕鬆,浩然完全放下心來,米人心地仁慈,老族長和藹可親,德才兼備,沒有任何盛氣凌人的架式,此次入坑是福非禍。
米墨收起了碗碟,老族長臉色稍稍嚴肅,向五人拱手一圈:「各位,我們米人一向與世無爭,但不是與世隔絕,自有兩大祖規,一是侯任族長需要外出遊歷,走遍三洲五島,拜訪各地洞天福地,增長見聞,以便將來接任。」
「慢!」泰老實舉手,鄭重其事的問道:「西天魔洲也去嗎?」
老族長點點頭:「那當然!」
眾人聳然一驚。
老族長輕撫白鬚,緩緩道:「幽虛大洞天、五小洞天、七大福地,八萬年前我逐個拜訪過,雖然沒有深交,但他們並沒有外傳的凶神惡煞,對米人非常客氣,已經形成一個傳統,平等交往,互不干涉。」
五人對望了一眼,十分詫異,凌空子、司空冰特別看了看浩然,他們同出藍木區,瞭解葉嶺的歷史,浩然急切的問道:「那些妖魔是什麼模樣?很可怕嗎?西天魔洲與東土贏洲有何區別?」
神秘的西天魔洲,肯定是黑氣沖天,煙霧繚繞,烏煙瘴氣,恐怖的妖魔鬼怪,牛頭馬面,滿嘴獠牙,頭上長角,後面拖著尾巴,舌頭伸出老大,嗜血如命,殘忍無道。
這是絕大部分人的想像,很少有人敢進入紫華最大的禁區,甚至於談起來都不寒而慄,恐懼中又有極大的好奇,好容易遇到一位親歷者,浩然的話代表了大家的心情。
看著對面的五雙目光,老族長笑了笑,這些問題聽過無數遍,見怪不怪:「礙於門規,還有各大魔王的約定,我無法詳細解答,但有一點可以告訴大家,西天魔洲與這裡差不多,有山有水,森林草原,靈山土人,妖魔也是人,而且與智人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功法,他們自成體系,威力奇大,當然,具體功法是最大的秘密,外人不得而知。」
想起青鳥嶺的經歷,浩然信了八分,他沒看清妖魔的長相,但絕對是人形,也許那是智人的一種,只是不與兩洲五島往來,形蹤詭異,久而久之,越傳越神秘罷了。
老族長沉吟半晌,手指天空,神色凝重:「米人開山億萬年,歷代族長最大的任務就是完善天罩,那是我們米人一族最大的保證,保護族人不受外敵干擾,平平靜靜的繁衍生息,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陣法,紫華高人輩出,奇門技藝層出不窮,每隔一段時期,總有一些異人能破陣。」
他歎息一聲,舉杯輕抿一口熱茶。
浩然明白他的意思,天坑是一個封閉的世界,若是有人惡意破陣,大規模入侵,將給米人帶來滅頂之災,所以他們對每個破陣者都特別重視,敬為上賓,盡量搞好關係,算是先禮後兵。
泰老實是老江湖了,心裡更是亮堂得很,一幅老實巴交的神情,憨笑道:「小弟是個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從不騙人,接觸到天罩純屬偶然,哈哈,運氣好,嘿嘿,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一通廢話讓米人們皺眉,浩然卻不好制止,畢竟事關泰老實切身利益,外人無法多嘴多舌,泰老實如何應對是他自己的事,另外,泰老實表面糊塗,其實比誰都精明,想吃虧也難。
泰老實油腔滑調,說了半天不著邊際,老族長大感頭疼,以往的破陣者莫不是絕世高人,矜持自傲,只要禮節周到就萬事大吉,這次卻碰上一個無賴,不按常理出牌,軟硬不吃。
他苦笑一聲:「泰靈友,我們不繞圈子了,直說吧,希望靈友幫我們彌補天罩的漏洞,至於報酬嘛,你儘管開口,不要太過份。」
泰老實心中大喜,裝了一天糊塗,要的就是這句話,既然老族長主動相求,當然不會客氣了,不過他老奸巨滑,誠惶誠恐道:「老哥哥客氣了,小弟是個老實人,從不沾別人的便宜,更不敢獅子大開口,只有幾個小小的要求,嘿嘿,小小的,很小的,不會讓老哥哥為難。」
老族眉頭緊皺:「老弟請講!」
浩然立即傳音:「要五色靈花。」
泰老實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小弟剛到貴地,不瞭解天坑的狀態,這樣吧,容我轉幾天,考慮成熟……啊!」拍拍嘴巴,打了個哈欠:「這幾天趕路趕得急,有些困了。」
老族長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領神會:「好,我們不急,先帶老弟到五洲參觀一下,老弟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呵呵,各位靈友辛苦了,請到五行洞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