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朦朦朧朧的霧日在東方飄蕩,空中飄灑著毛毛細雨。
浩然出定醒來,金靈力完全恢復,精神抖擻,只有劍魂的創傷比較嚴重,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濃霧在天地間繚繞,莽莽密林能見度極低,顯得神秘而蒼涼,偶爾傳來一聲聲鳥鳴、獸吼,宣示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清晨的空氣卻不新鮮,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現在不是魔月,浩然殺意漸消,看看滿眼的殘肢與污血,感到渾身很不舒服,不由歎了口氣,十幾個靈門的精華,僅僅一夜就毀於一旦。
「如果在白天,我能下得了手嗎?」浩然也不敢肯定,三個五個應該無所謂,人一多性質就變了,雖說是大哥的敵人,但他們畢竟同為人類,同為靈門,個個苦修多年,心中有些不忍。
主要還是沒殺過人,心腸不夠硬,浩然皺了皺眉頭,搖頭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是殺,一百個也是殺,反正已經殺了,何必在事後假慈悲?慢慢習慣吧。」當即在附近砍伐樹木,將整個戰場鋪上了厚厚的枯枝木材。
經過雨月的浸泡,樹枝極為潮濕,浩然略一運氣,手心冒出一道火蛇,鮮紅中帶著淡淡的紫色,這是靈師的心火,溫度比天然火高了許多,眨眼功夫,整個戰場變成了火海,熊熊火苗竄高數丈。
「安息吧,人死罪消。」浩然稍稍合掌,向紫光、紫明各發一枚飛符,飄到一棵樹頂,取出幾十片書符,逐個翻閱裡面的內容。
戰利品很多,對於那些靈器、靈藥,浩然大略清點了一下,並沒有仔細鑒別,只收取了一把木性靈劍,他最看中的是書符,裡面記載著大腳怪的各種技藝,除了金脈之外,幾乎是應有盡有,這才是靈門無價之寶。
特別是三藍上人的兩片書符,水脈幻術記載得特別詳盡,包括禁制、收手法、心訣、幻陣、煉器秘訣,應該是三藍的平生心血,這傢伙初修的是水脈,土靈核只是重修而成,遁術倒很平常,比老毛怪高明不了多少。
霧氣消散大半,太陽終於灑下一片溫暖的光芒,遠處傳來一陣獅吼,四隻獅鷲迅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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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收起書符,舒展一下筋骨,看著從天而降的紫風,暗忖道:「怎麼現在才到?速度太慢了,這傢伙是不是被大腳怪嚇破了膽?不敢出山?」
「見過二師叔!」紫風率先落在浩然面前,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
「起來吧!」浩然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定在另外三個靈師身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女獨目人,比紫風稍矮半個頭,修為略次與紫風,皮膚深紫,卻是眉清目秀,身材十分豐滿,英氣颯爽,剛柔相濟,別有一番成熟的風韻,沒有想像中難看。
「內子紫清,原來是師母的大弟子。」紫風連忙介紹,指著另外兩個年輕人:「長子紫空,最先成靈的弟子紫寧……快見過二爺!」
「拜見二師叔!」「拜見二爺!」三人對浩然均是久聞大名,個個滿臉好奇。
浩然淡淡的點頭,指著堆積如山的靈器、藥材:「先把這些收起來,有話回山再說。」
紫風等人早就注意到戰利品,相互交換一下眼神,喜悅中帶著一絲疑惑,紫風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三藍老兒真的死了?」忽見浩然面色有變,慌忙解釋道:「請二師叔不要誤會,大腳怪人多勢眾,實力強大,三藍老兒昨日攻打靈山,差一點山破人亡。」
「哦?」浩然暗自吃驚,以虎嘯區眾靈師的實力、三藍上人的幻術,若是真的強攻的話,小小靈山能支撐到現在?有些不可思議。
紫風看出了浩然的疑惑,忙道:「二師叔有所不知,師父早就知道大腳怪心懷叵測,臨走前特地來到靈山,重新加強防備,布下了萬符大陣,三藍老兒強行破陣,吃了點小虧,呵呵,不得不狼狽而逃。」
「哦,原來如此,大哥頗有先見之明,難怪,難怪……」浩然明白了,難怪有幾個大腳怪身帶重傷,甚至於心魔附體。
萬符大陣是紫光的獨門絕學,在幻陣中布下數萬枚火符,一旦有強敵入侵,火符自動反擊,它們可不是普通的火符,而是經過紫火煉化,在密集的靈符攻擊下,大概連羽靈也無法抵擋,三藍上人只有知難而退。
「放心吧,不但是三藍老兒,虎嘯區的大腳怪基本上全軍覆沒,」浩然哈哈大笑,手指遠處余煙杳杳的火堆:「所有的大腳怪都在那裡,他們已化為灰燼。」
「真的?」四人欣喜若狂,心中又疑問重重,浩然單槍匹馬幹掉了所有大腳人?他們無法相信,又不敢當面置疑,浩然對他們的心思瞭如指掌,輕飄飄的解釋道:「他們被萬符大陣重創,躲在這裡療傷,我只是揀了個大便宜。」
紫風還是半信半疑,眨眨眼睛,試探的問道:「如此說來,大腳怪已經沒多少實力,我們可以直接橫掃虎嘯區?」
「應該是吧。」浩然笑了笑,道:「至於下一步怎麼辦,還要請示大哥,呵呵,你們做好一切準備……速度快一點,我先上去等候。」正說著,兩枚飛符接踵而至。
浩然手心發出金光,符面現出的大段文字,點頭道:「大哥有令,抽掉各嶺靈師進入虎嘯區,全盤接收各地靈山。」四人笑逐顏開,歡呼一片,虎嘯區併入萬山林,紫風壓力大減,最開心的當屬紫空與紫寧,憑空多出十幾座靈山,兩人可以開山立派了。
「什麼時候到?」紫風笑得合不攏嘴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六天後在你的靈府匯合,你是總指揮。」浩然收去飛符,拱手道:「我現在回長壽嶺,祝你們一路順風。」
紫風急道:「二師叔何不到靈山休息幾天?讓小侄盡一點孝心。」
「下次吧,有的是機會。」浩然揮揮手,向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