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浩然張大嘴巴。
紫光得意洋洋:「沒想到吧?」浩然老老實實的點頭:「真沒想到,三個月前你們好像在萬山林吧?當時戰事正急,怎麼跑到萬靈城開派?」紫光目光有些神秘:「開山不一定在萬靈城。」
浩然一頭霧水:「紫日說過,你們早已選好地點,大哥羽靈一成,立即開山。」紫光笑道:「小兔崽子說得沒錯,萬事具備,只欠我成就羽靈,不過嘛,呵呵,這次是天賜良機,萬年難遇,不,是億年難遇。」
見他笑得合不攏嘴來,浩然更加好奇:「什麼好機會?大哥不要吊胃口,快說。」紫光一拍鳥背,獅鷲迅速下落,很快就降到百丈低空。
環日初升,大霧散去,雲層中射下億萬束金燦燦的陽光,下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森林,宛如一張完美無瑕的綠色地毯,向天邊無限延伸,壯觀之極,再仔細察看,綠意中偶爾聳立著座座山峰。
浩然訝道:「萬山林?」凌虛上人詳細介紹過,萬山林有個特點,百里必有一峰,這些山峰不同於其它地區,大都是孤零零的,宛如一根根擎天柱,真正連成一片的山脈很少,萬山因而得名。
「對,萬山林。」紫光站起身來,手指大地,意氣風發,浩然感應到強大的壓力,也不得不起身,「二弟,你看,萬山林縱橫六十萬里,擁有靈山三十九座,生靈億萬,寶藏無數,從現在起就是我紫光派的地盤。」
浩然驚得說不出話來。
「奇怪吧?」紫光重新坐回原地,獨眼瞇成一條縫,興致勃勃地欣賞自己的江山,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浩然蹲在他身邊,呵呵一笑:「木虛宗主夠大方的,佩服,不過大哥立下大功,這點獎勵也是應該的,哦,對了,那些礦藏都是你的?不會吧?他一座也不要。」
紫光撇了撇嘴,輕哼一聲:「他捨得?哼,不關他的事。」浩然聽出了玄機,仔細打量著對方,紫光說出了浩然的疑問:「費了這麼大的心血打下的地盤,誰也捨不得,但是形勢比人強,捨不得也不行。」
浩然搭上他的肩膀,迫不及待的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紫光轉過身來,笑道:「別急,別急,說來話長,大哥慢慢講給你聽。」
毛怪與長臂人的戰鬥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決戰在暗中,獨目宗與猿宗早就潛入萬山林,隱於暗處指揮猿師的行動,觀察戰局走勢。
浩然忍不住插話:「那些毛怪死的死,傷的傷,你們卻毫髮無損,坐收漁利,是不是故意而為之?」紫光笑了笑,浩然豎起了大拇指:「夠恨!」嘴裡嘖嘖稱讚,心中卻湧起一絲寒氣,那木虛宗主太厲害了,成精的老狐狸,心狠手辣,算無遺策,所有人都被玩於掌心,難怪能在群狼環伺中得手。
紫光滿臉猙獰,話語中的殺氣讓浩然心驚肉跳:「我們獨目人脾氣耿直,對朋友赤膽忠心,對敵人毫不留情,只要觸犯了我們的利益,沒有人能逃出我們的掌心,哼,這就是惹老子的下場。」
浩然一點也不奇怪,紫光祖孫都是睚齜必報。
紫光的獨眼寒光閃爍:「那些毛怪膽大包天,這是他們應有的下場,開山兩百年以上的一個不剩。照我的意思,應該趕盡殺絕,斬草必須除根,宗主的心腸太軟了。」
浩然啞然失笑,暗道:「他的心腸軟?哈哈,天大的笑話,木虛上人一代梟雄,他要是仁慈,天下人都成了聖人。」卻見紫光目光瞟來,心知自己失態了,忙道:「估計宗主與大哥有同樣的想法,但情況太複雜,那些毛怪還有利用價值,留著比殺了好,呵呵,不談毛怪,繼續說。」
猿師與長臂人戰事一起,各宗人馬份份現身,上五宗、上十門、三十三小宗,除了陳宗之外,全部到齊,總數不下於上萬靈師,包括二十三位宗主,空明境界的就有四人,飛靈三十一人,獨目宗與猿宗更是傾巢出動,連各地支脈也全體動員,萬靈城只保留少量人員。
大戰一觸即發,氣氛緊張到極點,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並會暴發前所未有的浩劫,當然,各宗表面氣勢洶洶,卻不敢主動挑起戰鬥,最先動手的肯定會吃虧,讓其他門派抓住把柄,群起而攻之。
壓力最大的是獨目宗,他們在賭,用全族的前途冒險,一旦失敗了,獨目族將墜入萬劫不復之淵,再無翻身的機會,紫光握緊巨拳,凶光畢露,氣恨恨的說道:「那些鳥蛋取得了默契,把我們團團包圍,擺出了一副開戰的架勢,他奶奶的,我們每天提心吊膽,宗主也束手無策。」
儘管有心理準備,浩然還是目瞪口呆,聽得心驚肉跳,緊張得透不過氣來,眾宗聯手可了不得,絕對是強大無匹,橫掃整個紫華,真的打起來,獨目宗很快就土崩瓦解,全族面臨滅頂之災,木虛上人如何化解?
他想不通,不就是幾座礦山嗎?有這麼大的價值嗎?居然鬧出天大的動靜,好像有點小題大作,上萬靈師?這是什麼概念?一旦打起來,真的是一場慘劇,而且要波及萬靈城,甚至於東土贏洲、南海炎洲從此不得安寧,陷入長期混戰。
紫光長舒一口氣,一臉輕鬆:「這些宗主都是老大,桀驁不遜,眼高於頂,既然盯上了我們獨目宗,當然是不肯放手,哈哈,三個月前,哦,就是我羽靈剛成的那一天,一人從天而降,眨眼功夫,所有人馬撤得乾乾淨淨。」
浩然又驚又喜,「誰有這麼大能耐?」心念急轉,所知道的前輩高人在腦海裡閃過,突然靈光一現,失聲叫道:「陳平上人?」
「聰明,正是他老人家。」紫光歡快大笑。
浩然眼中暴出興奮的光芒,心潮澎湃,湧起了無限敬意,這就是天下第一人,三言兩語,一場大禍消之無形,浩然目光癡迷,彷彿看到了一位慈祥的老人,面帶微笑,讓人如沐春風,「這輩子是無緣見他老人家,日後到了萬靈城,見到陳宗的靈師就心滿意足了。」
紫光眉飛色舞,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從來沒這麼失態過,幾乎是語無倫次:「陳平上人一到,他老人家單槍匹馬,隻身來帶萬山林,他娘的,別看那些鳥蛋囂張,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灰溜溜的滾回萬靈城。」
「不瞞二弟,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已經頂不住了,精神差點崩潰,宗主甚至於打起了退堂鼓,看到他們乖乖逃跑,都忍不住當場大哭。」紫光一向以硬漢自居,眼中居然淚花點點。
浩然非常理解,這是喜極而泣,好奇的問道:「陳平上人長得什麼模樣?」
紫光揮袖抹去淚水,老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哪有資格見他老人家,據說他老人家隱居天柱,這是萬年來首次出山。」在紫華靈師心目中,陳平上人是神一般的存在。
浩然的腦筋轉得很快,紫光一說完馬上明白了:「這是陳平上人的意思,萬山林歸你,條件就是徹底脫離獨目宗,呵呵,大哥,你走了狗屎運。」紫光眼睛一瞪,佯怒道:「什麼狗屎運?這是他老人家慧眼認人,知道我是個可造之才。」
說完,他自己哈哈大笑,浩然也忍俊不住,心中卻冒出幾個大大的問號:陳平上人憑什麼看中他?有這麼簡單嗎?大哥是心裡明白還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