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綠奎消失,林師兄跺腳長歎:「這個奎師兄,這個臭脾氣,唉,叫我如何交代?」忽見浩然緩緩走來,眼中閃過一絲凶光,瞬間即逝,轉而堆滿了假笑,迎面而去。
浩然瞥了他一眼,心生厭惡,這傢伙心機深沉,三面兩刀,是個狡詐刁滑之輩。
林師弟滿臉誠懇,拱手道:「葉前輩心胸開闊,無人能及,晚輩佩服,奎師兄年少無知,性情火暴,平常對我們也是不可一世,望葉前輩不要放在心上,我去稟報綠木師伯,讓他老人家處置。」
浩然哼了一聲,道:「這是我和綠奎之間的恩怨,你休要多管閒事。」
林師弟的臉色忽紅忽白,難看之極,很快又恢復如常,不管怎麼說,任務還是要完成的,綠奎的事也要解決,一旦浩然告起狀來,兩個人吃不了兜著走。
浩然更加不屑,道:「灰木上人是你師父?」
林師弟半彎著腰,媚笑道:「葉前輩好眼力,晚輩乃師父首徒,名喚灰林,請葉前輩多多指教。」
浩然暗自冷笑:「有其師必有其徒,他們是一個德性。」看也不看他一眼,語氣極淡:「如果沒有什麼大事,請你離開這兒。」
灰林忙道:「晚輩明白,師父他們剛剛出發,灰木嶺只剩下我們師兄弟留守,晚輩過來打個招呼,葉前輩若有需要儘管吩咐。」
浩然轉身而去,道:「沒什麼需要,哦,他們回來後通知一聲。」
看著浩然的背影,灰林呆了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恭聲道:「晚輩遵命!」
浩然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綠奎的師父是綠木?」灰林偷看浩然一眼,神情有些緊張。浩然明白他的鬼心思,哼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幹掉他們太簡單了。」
灰林臉色微紅,道:「綠木上人是我的三師伯,開山已有兩百三十年,我師父排名第六,在此立府不足百年,晚輩是首徒。」這些消息並非秘密,他索性大方一點,詳細介紹:「大師伯是青木上人,我們黃土林第一高手,可可…」語氣頓了頓,吞吞吐吐道:「去年,大概在一年半前,莫名其妙失蹤,唉!」
浩然眉頭一皺,暗忖道:「青木上人?綠木的大師兄?豈不是那位死鬼青衣猿師?又去了一位高手,看來黃土林真的無人了。」他擔心露餡,不敢繼續深究,冷冰冰的說道:「你回去吧,最好不要再出現。」
回到湖邊,浩然有些後悔,今天怎麼啦?心腸莫名其妙的變軟了,頭腦一發熱,不假思索就放過綠奎,這傢伙是個危險人物,日後必成大患。
浩然一拍巴掌,起身說:「不能養虎遺患,當斷則斷,必須趕盡殺絕。」卻邁不動腳步,左右為難,出口的話如潑出的水,豈能出爾反爾?
苦思良久,浩然苦笑道:「算了,男子漢大丈夫,寧可日後小心點,絕不自食其言,況且成靈也不是那麼容易,憑綠奎現在的心境,很難渡過心劫之難,即使僥倖成靈,他也要考慮黃土林的安危,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此刻,浩然深有感觸,「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紫光的話雖然粗俗,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黃土林實力太弱,所以受制於人,猿宗遠不如獨目宗,為了門派的存亡只好低頭認輸,百般討好,不服氣不行,否則將遭來滅頂之災。
想起自己廢脈後的遭遇,浩然歎了口氣,沒有橫強的實力,技不如人,只有任人欺凌,這個世界就是那麼現實,也許從古到今都是如此,二話不說,舉起紫葫蘆舔了一口。
從那日後,浩然拋開五術,不分白天黑夜,持續不斷煉化紫水,煉化速度越來越快。
一恍兩個月,浩然驚奇的發現,兩珠有了奇妙的變化,土靈力珠逐漸膨脹,木靈力包裹的神珠卻開始縮小。
靈門有言:「火能生土。」土靈力境界太高,紫火反被其噬,煉化為土靈力,土靈力越聚越多,當然,每次入口的紫水有限,膨脹的速度極其緩慢。
又言:「火賴木生,木多火熾。」紫火的熱力特別強大,透過木靈力影響了神珠,木性靈氣慢慢散發,一部分被煉化為木靈力,與鬼傢伙的精元融為一體,另一部分被金靈氣煉化,浩然的功力也跟著增長。
這一日魔月,浩然連喝兩大口,醒來時天還沒亮,赤裸裸的躺在地上,享受著難得的清靜,他確信木靈力已經發生根本改變,與鬼傢伙徹底斷絕了關係。
將近半年時間,功力增長了兩成有餘,金靈氣在經脈奔騰咆哮,氣勢磅礡,應該不比到達萬靈城的苦靈差,唯一的區別就是境界,氣遠不如力,而且缺少靈核,後勁不足。
忽然,浩然怔了怔,兩珠發出淡淡的光芒,土靈力珠呈灰色,土靈力為綠色,兩珠相距不遠,光芒也非常微弱,互不接觸。
「靈力?」
的確是靈力,充斥了小小的丹田,一半是土靈力,另一半是木靈力,中間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浩然卻迷惑不解,兩珠一向安穩,難道又發生了異變?
浩然興趣大增,笑道:「有點意思,不知道能不能煉化靈氣?」當即盤坐起來,閉目入定,天地靈氣蜂擁入體,從各處氣結一直流到丹田。
更加奇妙的事發生了,兩珠居然開始轉動。
沒錯,真的在轉,不僅自轉,而且相互轉動,距離始終不變,入體的靈氣迅速被煉化。
浩然停止運氣,兩珠卻沒停,只是速度慢了許多,並有微量的土靈力與木靈力滲入經脈,金靈氣自動反擊,兩力境界雖高,奈何數量少得可憐,很快就煉化為金靈氣。
「見鬼了。」浩然爬起身來,哭笑不得。
修行最忌異氣同體,成靈前只能專修一種屬性,否則異氣相斥,修行速度奇慢無比,根本不可能成就靈身。
靈師的困難更大,因為靈核境界太高,另一個屬性的靈氣境界太低,很難與靈力並存,正常情況下,一入經脈立即被靈力煉化,絕大部分靈師連一個氣結也無法修煉,更談不上凝成第二靈核。
靈核越多,靈師的境界越高,相斥的情況也越嚴重,即便僥倖煉成第二靈核,瞬間天雷在頂、心劫在內,安然渡劫者不足五成,所以天下地靈比比皆是,成就羽靈的卻不到半成,風靈、飛靈當然更少,在整個紫華靈界,五行齊全的空明境界寥寥無幾。
浩然只是尊者,他擔心的不是靈核問題,而且是金靈氣的安全,一旦兩股靈氣發颮,金靈氣很快就被煉化,半生修為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