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劍平從戰俠歌那裡學到的隱蔽技術,在世界第一界「藍盾」軍事體育大賽中,和世界最精銳的三十支特種部隊一起進行了實戰驗證,現在當真稱得上是爐火純青出類拔萃,就連劉偉在這方面也要略遜一籌。
在趙劍平的帶領下,萬立凱每天在深山老林中東跑西竄,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帶著劉偉這個在戰場上幾乎無懈可擊的強敵,玩起了捉迷藏兼叢林益智探險的遊戲。他們三個如此精銳如此王牌的職業軍人,打了十五天的叢林游擊戰,有時候他們相距超過了十公里,有時候他們僅僅相隔著一兩百米擦肩而過,總之,到現在為止,他們三個人竟然還是一槍未發。
如果看到這一幕,估計戰俠歌的師父朱建軍教官,和劉偉的師父金擇喜教官,都會又氣又急的從墳墓裡蹦出來,對著他們幾個混帳小子的屁股狠狠踢上幾腳。
劉偉越追越吃力,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孤軍奮戰中,體力與精力不可避免的快速消耗,更因為趙劍平身邊那個菜鳥級見習學員,那種嚼樹枝、亂吐口水、甚至是到處折下一朵野花送到鼻子前面嗅上幾下,再吸上幾口花芯裡的甜汁之類的小動作越來越少,留下的痕跡當然也是越越少。
不過劉偉並不驚訝,雙方玩了這麼久的捉迷藏遊戲,如果那個菜鳥見習學員,在死亡的威脅下,直到現在都沒有長進一點點,都沒有在趙劍平的教導下,收斂一點點,減少一點冒露的可能,減少一點遺留下來的尾巴,那反而不正常了。
劉偉當然清楚趙劍平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一點也不驚不慌,甚至配合的用趙劍平和萬立凱的節奏,陪著他們在深山中做遊戲。劉偉堅信就算打這樣的消耗戰,最後的勝利者也一定是他。
他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體力消耗要比前面兩個人大,但是劉偉有充足的自信,在這樣的消耗戰中,拖垮趙劍平身邊的那個菜鳥級見習學員。像這樣一個見習學員,當然經歷過嚴格的訓練才有資格走上戰場。但是他們缺乏必要的實戰經驗,更不懂得如何在戰場上,放鬆自己的身體,進而有效的保存體力。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那個見習學員有比劉偉更充沛的體力,但是在不懂得合理運用的情況下,最後三個人當中最先倒下的,一定還是那個菜鳥見習學員!
所以劉偉不急。而萬立凱留下的一些痕跡。更證明了他的推斷。
在長達十五天的連續逃亡中,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再加上精神過度緊張,已經消耗了萬立凱幾乎所有的體力與精神。到了最後,萬立凱跟在趙劍平的身後走路時。都搖搖晃晃起來。
當趙劍平終於又找到晚上的宿營地點時,萬立凱坐到一棵大樹下面,抱著自己的狙擊步槍,把腦袋縮在懷裡,還沒過十秒鐘,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望著今天夜裡休想再把他叫起來的萬立凱,趙劍平這個大師兄不由搖頭苦笑。不過這也真不能怪萬立凱,實戰經驗這種看似抽像的東西,本來就包括了身體對戰場高強度體能消耗和精神消耗的適應性。這就好像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明明身體機能處於生理狀態的最巔峰,但是在扛起一袋糧食走山路時,表現出來的狀態,卻根本無法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去相比。
趙劍平在他們選擇的營地附近,一些劉偉可能對他們發起突襲的位置上,繫了幾根綁了子彈殼的細繩。這些細繩和地雷的絆索不同,任何一個精通詭雷設計的職業軍人都知道,它們的放置方法,確定它們不可能擁有致命危險。但往往就是這樣一種放棄了攻擊力的警戒線,更容易起到警戒效果。
如果劉偉真的接近他們,一旦碰到那些隱藏在灌木和雜草中的細繩,就會帶動綁在上面的子彈殼,讓趙劍平接到警報,及時做出反應。
在一些位置,趙劍平又放了幾根乾枯的,一踩就斷,一斷就會發出輕脆聲響的樹枝,並在上面撒了一層細細的浮土,又用雜草在上面細心的掃平。如果不是房間去搜索,就連劉偉也不可能看出來,在地面上竟然藏著這樣的玄機,更何況在這種密林中,泥土裡埋進去幾根樹枝,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出於對劉偉這樣一個強敵的尊重和小心趙劍平甚至用拉環式手雷,在他們的周圍,製造出幾個詭雷。
趙劍平做完這一系瑣碎卻必須完成的預防工作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抬起頭,望著頭頂那一片已經黑透的天空,和在幽黑的天空中,那點點猶如寶石般發著美麗光芒的繁星,趙劍平舒展自己在這半個月中,已經積蓄下太多疲勞的身體,他全身可以活動的骨節,隨之發出一連串「辟辟叭叭」的輕脆聲響。
看著已經呼呼大睡了一個小時,就連懷裡的狙擊步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丟落到腳邊的萬立凱,趙劍平還真有點羨慕萬立凱這種哪怕大刀架在腦袋上,該睡就睡,該吃就吃的自然與純粹。
「還真的是難為這個孩子了。」
帶著淡淡的微笑,趙劍平也坐到了一棵大樹的下面,就在他的雙眼慢慢合攏的時候,趙劍平突然聽到在遠方隱隱約約的傳來一聲子彈殼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輕脆聲響。趙劍平眼睛猛然睜開,在聲音傳來的地方,響起了一片猶如微風掠過灌木的沙沙聲響。
是風吹動了他掛在繩線上的子彈殼?
趙劍平還沒有做出判斷,他又聽到了「啪」的一聲壓抑的輕響,是他埋進土裡的干樹枝!只有埋進土裡的樹枝被人踩斷,才會發出這樣壓抑的聲音,而在這片過於潮濕的叢林中,只有趙劍平親手埋進土裡的樹枝,才可能是乾的!
是劉偉來了!
趙劍平望著明顯累壞了,現在仍然陷入沉睡。根本不知道危險已經接近,連巴雷特狙擊步槍都丟到腳下的萬立凱,他當真是又氣又急。趙劍平悄悄從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把它投到了萬立凱的身上,在這種要命的時候,平時夠機警幹練的萬立凱,當真是把他另外「豬」的面目展現得淋漓盡致,萬立凱下意識的發出一聲沒有任何實質含意的喃呢,在身體舒展中。萬立凱竟然把自己的狙擊步槍,又瞪出一米多遠。然後他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繼續和周公的女兒去花前月下,絲毫不知道一枝狙擊步槍。已經指向了他的腦袋。
通過狙擊步槍上的瞄準鏡,劉偉看著斜靠在大樹上,連槍都不要,只知道呼呼大睡的萬立凱。他的手指就搭在板機上。猶豫了片刻最終也沒有扣動下去。因為在這個連槍都丟掉,暫時沒有威脅的菜鳥級學員附近,戰俠歌的徒弟趙劍平,已經隱藏起來。只要他開槍擊斃這樣一個菜鳥學員。很可能就會因為暴露目標,立刻遭到趙劍平的凌厲反擊。
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狙擊手來說,只要有一次疏忽,就足以造成無可挽回的致命漏洞!為了狙擊一個在戰場上睡得像一頭豬,連槍都能丟掉的不入流垃圾,而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不值!
但是趙劍平絕對不可能拋棄自己身邊的戰友,所以他一定就在這個菜鳥見習員的附近。如果趙劍平真的拋棄了自己的戰友,那麼更好。因為以他一個人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劉偉的對手!而且現在是黑夜,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誤的話,趙劍平的狙擊步槍上的夜視儀,已經成為吸引他開槍使用的一次性道具,換句話來說,趙劍平現在就等於是半個瞎子!
抱著這種無論結果如何,都對自己有利的想法,劉偉氣定神閒的以萬立凱為核心,慢慢在叢林裡游動。劉偉的狙擊鏡一次次落到萬立凱的臉上,劉偉仔細觀查著萬立凱的肢體語言,通過萬立凱胸部的自然起伏,推測萬立凱的呼吸頻率和心跳。最後劉偉得到的判斷是,沒錯,這個像頭豬一樣的小子,的的確確在睡覺。這樣一個菜鳥見習學員,又怎麼可能在知道自己隨時可能被狙擊的情況下,裝睡裝得這麼像,表情這樣安祥而自然,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幸福笑意?
劉偉和趙劍平他們兩個人的腳步,一個輕得像一隻貓,一個流暢得像一條蛇,他們都默不作聲的在叢林中不斷移動,努力尋找敵人的蹤跡,這兩個王牌狙擊手都知道,致命的強敵就在自己的附近,只要誰能搶先發現目標,誰就能成為這場叢林狙擊戰的真正勝利者。
狙擊手的戰爭,勝負就取決於零點幾秒鐘時間!
在黑暗中又傳來子彈殼碰撞的輕脆聲響,趙劍平卻當沒有聽到,到了這種全神貫注狙擊對決的時候,那些警戒線絕對不可能再逃出劉偉的雙眼。而傳出這樣的聲音的原因,只可能是劉偉用那些子彈殼,為他反設下一個陷阱。
在隱入黑暗的叢林某個角落,突然閃起一絲銀色光芒,是狙擊鏡反射出月亮的光芒!劉偉在第一時間就將手中的狙擊步槍瞄準了那個位置,可是他卻沒有扣動板機。在這種到處都是參天大樹的叢林裡,想讓一縷月光落入地面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要正好把落到地面的月光,再通過狙擊鏡反射到自己的眼睛裡,這也巧合得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吧?彷彿趙劍平專門尋找了這麼一個會暴露自己目標的位置,等著劉偉一槍擊斃他似的。
這種把一面鏡子放到特定的位置上,吸引敵對狙擊手的注意,並開槍狙擊的伎倆,劉偉在十五歲時,已經玩得爐火純青。
大家各為對方設下了一個必殺死局,但是都用自己豐富的實戰經驗,看破了對方的陷阱,算是打了一個平手。而形成這個平手局面的前提是,趙劍平用了一個多小時,偵察四周的地形,並在一些可能隱藏狙擊手的位置上,安置了警戒裝置和詭雷,使他佔有了地利優勢。
劉偉悄無聲息的從一片爛樹葉中。起出一枚已經拆掉保險環的高爆手雷,他又將這枚手雷埋到了兩米遠的位置上,找到敵人設計的詭雷,稍稍移動位置後,引誘對方踏上自己留下的致命陷阱,這一向是劉偉的拿手好戲。當年在冰大板戰役中,劉偉化妝成恐怖集團三號頭目阿米拉力,就曾經用這種方法,讓趙劍平和萬立凱的師父戰俠歌吃了大虧。
劉偉的腳踏到地面上,趙劍平埋在浮土下的干樹枝。受到壓力微微變形,就在它即將折斷的時候,劉偉卻奇跡般的抬起了自己的腳。
隨著時間的流失,劉偉一點點熟悉這片戰場。一點點消除掉趙劍平留下的各種警戒線。雖然他們整整對恃了二十五分鐘,也沒有開上一槍,但是無論趙劍平還是劉偉都清楚的知道,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慢慢向劉偉傾斜了。
劉偉的臉上已經揚起了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他有充足的把握認定,最多再用五分鐘,他就可以在這片他們不知道已經轉了多少圈的戰場上,鎖定趙劍平的身影。
趙劍平當然是很優秀。很可惜,他還是笨了點,他平時是用對狙擊絕對的專注和熱情,再加上戰俠歌這樣一個好師父,和他遠超常人的訓練時間,才彌補了他欠缺逆向思維,欠缺創造力的缺點。但是面對一個訓練比他更嚴格,實戰經驗比他更豐富,頭腦更是比他靈活得多的劉偉。趙劍平身上的弱點,就不可彌補的暴露出來。
劉偉已經基本看穿了趙劍平的作戰風格和方法,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再慢慢的,不動聲色的把趙劍平,驅趕到自己預設的狙擊區域。只要進入那個區域,在零點八秒鐘時間內,趙劍平會得不到任何隱蔽和掩護,而零點八秒鐘時間,對於劉偉這樣一個資深狙擊手來說,就意味著消滅目標!
當劉偉再次從狙擊步槍都丟到一邊,仍然呼呼大睡的萬立凱正前方悄悄走過的時候,劉偉的腳下突然傳來一聲輕脆卻絕對可怕的聲響,他踏斷了一根直接掉落在地表上,沒有任何掩護的干樹枝。
劉偉的心臟在瞬間就幾乎停止跳動,還好趙劍平沒有開槍,就在這個時候,在叢林的某個角落裡,傳來子彈殼碰撞的聲響,趙劍平竟然碰到了自己安設的警戒線。
這兩個王牌狙擊手,都犯了一個就算是普通狙擊手,也不會去犯的錯誤。
原因很簡單,他們都累了。
一個正常的人,把自己所有注意力都完全集中起來,放置到某一件事上,可以讓自己的思維更敏銳,反應更靈活。但是一個正常的人,最多只能保持這種狀態三十分鐘!超過這個時限仍然不能休息,一個人就會精神恍惚反應變慢,更容易產生在平時根本不可能去犯的錯誤。
劉偉和趙劍平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們誰也不敢鬆懈,面對一個如此可怕的強敵,稍和鬆懈就得死!
劉偉狠狠甩了甩自己的腦袋,試圖將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來,當他再次抬起頭,目光不經意從萬立凱的身邊劃過時,劉偉突然看到了一朵艷麗到極限的火花!
「砰!」
就是片刻的恍惚,讓劉偉沒有走到安全的位置,就是片刻的恍惚,一直呼呼大睡了超過一個半小時的萬立凱,猛然揚起了自己的右手,在他抱住膝蓋的右手裡,赫然抓著一枝大口逕自衛手槍!
劉偉看到了萬立凱那黑得發亮,黑得深隧,黑得悠然的雙瞳,劉偉甚至看到了萬立凱嘴角斜斜揚起的那縷灑脫而充滿一擊必殺自信的笑容。在戰場上仍然可以擁有這種眼神,帶著這種微笑的男人,絕對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物,絕對是一個最可怕的軍人!
從大口逕自衛手槍裡射出來的鋼芯子彈,狠狠打穿進劉偉面前那棵一尺多粗的大樹,劉偉的身體就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般,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顫。
「我中彈了?」
劉偉低下頭,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鮮血正在不斷狂湧的胸部,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掂起一縷鮮血送進自己的嘴裡。嘗著那種淡淡的甜腥味道,感受著生命力正因為這個傷口而高速流失,劉偉瞬間變得一片蒼白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怪異到極點的笑容。
「砰!」
「砰!」
「砰!」
萬立凱手中的大口逕自衛手槍槍口火舌不斷迸射,在子彈殼落到地面的輕脆聲響中,劉偉的身體就像是觸電一樣不停的顫抖,一朵又一朵艷麗的血花,接二連三的從他的臉膛上美麗的綻放。
連續受到這種致命重創,劉偉終於雙手一鬆,那枝他自製的狙擊步槍,狠狠摔到了地上,就在他雙腿一軟,要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劉偉突然拔出了自己身上的格鬥軍刀,狠狠刺向身邊的大樹。
「砰!」
面對劉偉的突然動作,萬立凱下意識的再次扣動扳機,劉偉緊緊貼在大樹上的身體又一次狠狠一顫,但是他卻死死抓住那把連柄刺進大樹的格鬥軍刀,硬生生的挺住了自己的身體。
「小子,幹得……不錯!」劉偉一開口,鮮血就從他的嘴裡嗆出來,但是他仍然望著萬立凱,堅持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萬立凱!」
萬立凱舉著手槍,緩緩的站起來,面對劉偉這樣一個敵人,就算他身中數槍傷重垂死,可是只要他沒有真正斷氣,又有誰敢稍有輕忽大意?萬立凱一字一頓的道:「我的師父,是戰俠歌!」
「戰俠歌?」聽到這個纏繞了他一生也揮之不去的名字與噩夢,劉偉喃喃自語的道:「戰俠歌什麼時候,又收了第二個徒弟?」
在叢林的某個角落裡,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趙劍平帶著一臉的疲憊,慢慢走到了萬立凱的身邊。雖然只是半個小時一槍未發的狙擊戰,但是看趙劍平的表情,在和劉偉的對決中,他的精神與意志都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劉偉回想著這十五天來發生的一切,他瞪著萬立凱,嘶聲問道:「那些嚼碎的小樹枝、隨意亂吐的唾沫,到處亂摘的野花……」
「對,都是我留下的。」萬立凱凝視著眼前這個太過優秀的狙擊手,沉聲道:「如果我不一路留下這種錯誤和漏洞,你又怎麼可能把我當成一個無足輕重的垃圾,又怎麼可能把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師兄的身上,而給了我向你發起進攻的機會呢?」
劉偉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中國軍人,他們一個木訥老實,在訓練場上天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和汗水,更跟著戰俠歌縱橫天下,擁有了近乎天文數字的實戰經驗;他們一個機靈詭詐更膽大包天,竟然敢一動不動的坐在大樹下面,任由自己的狙擊步槍一次次指向他,仍然「睡」得坦然,睡得理直氣壯。而在這兩個師兄弟身上,共有一種特徵,就是屬於軍人的頑強與勇敢!
劉偉的心裡突然揚起了一種明悟:趙劍平的實戰經驗和經過千錘百練的狙擊技術,再加上眼前這個叫萬立凱的傢伙,擁有的那種膽大包天的詭詐,與異想天開的戰術揉合在一起,不就是一個完整的戰俠歌嗎?
「哈哈哈……」劉偉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雖然他的笑聲聽起來是那樣的虛弱和嘶啞,他放聲叫道:「戰俠歌,我還是輸給了你,我和你鬥了一輩子,現在我是輸得心服口服,你他媽的就是牛逼,就是厲害,我劉偉能輸在你的手裡,我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