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痕 第七卷 第二十八章 似水無痕
    「失去了人民的擁護,失去了軍隊的保護?」戰俠歌輕佻著眉毛,斜斜的望著身邊的佛羅伽西亞元首,淡然道:「我想,這位元首,怎麼也要比靠製造種族衝突,趁機招收小弟,用攻擊平民的方法,來彰顯自已武力的巴那加先生,更有資格得到人民的擁護吧?至少他不會把那些已經在戰場上失去丈夫的寡婦們徵召起來,讓一群被他用宗教手段徹底洗腦的鄉下村婦,背著炸藥包像瘋拘一樣見人就咬。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叫「怒獅」組織了,乾脆改成「瘋狗社」吧,這個名宇倒是和你們的一系列行為,有幾分貼切。」

    「至於失去軍隊的保護……」戰俠歌拉長了聲音,道:「至少還有一大半佛羅伽西亞正規軍,仍然效忠於這位元首大人,隨時等持他的命令吧?雖然在這一輪交手中,你們看起來佔盡了上風,甚至用奇襲的戰略,直接攻佔了佛羅伽西亞的首都,但是你們「怒獅」組織那些只會在深山裡打游擊戰,依靠上萬個碉堡龜縮在自己老窩裡的地老鼠們,一旦鑽出了自己的老窩,失去了地形的保護,稍有不慎,只怕就會在正面對決的戰場上,輸得乾乾淨淨,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了吧?」

    看到那位站在自己面前,負責談判的軍官嘴皮微微一動,戰俠歌根本沒有給他說括的機會,繼續道:「畢竟你們所謂的六十萬軍隊,只是一群佔山為王的烏合之眾,說白了就是不入流的土匪。一旦走出來,你們就注定失去了必要地地形優勢。假如你們的軍官,控制不住屬下燒殺搶掠的慾望,得不到當地居民的,戰鬥力最多只能頂得上十萬政府正規軍。你們現在擁有的實力,還不足夠和仍然忠實於元首的正規軍對抗!」

    聽到戰俠歌如此放肆的點評,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臉色一變,但是他一次次張開了嘴,卻又一次次閉上了嘴,因為他清楚的明白,戰俠歌的每一句括。都準確地命中了「怒獅」組織的要害。當這位軍官看到戰俠歌嘴角那縷緩緩揚起的微笑時,這位精通行為心理學和談判學的「怒獅」組織成員在心裡明白,僅僅是一個回合的交鋒,他的氣勢他的自信心,都被眼都這個實在太過出色,戰略眼光太過可怕地男人,輾壓得乾乾淨淨蕩然無存。

    「你們和佛羅伽西亞政府正規軍對抗了二十多年。除了邊打邊跑,再唱著什麼狗屁聖歌,玩玩人肉炸彈之類的恐怖襲擊之外,你們還會點什麼東西?除了把還有幾十萬正規軍效忠的元首捏在手裡,把他變成你們手中的傀儡之外,你們還能有什麼必勝的方法?」

    戰俠歌那猶如鷹隼般鋒銳的眼晴裡,緩緩揚起了一絲幾可分金碎石的光芒。他斷然喝道:「你們在這場叛亂中,必須爭取到的最大砝碼,就在我的手裡。在六個小時內,無論誰想對城堡發起進攻,就要從我們幾個人的屍體上踏過去!」

    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呆呆的望著戰俠歌,他真的不明白戰俠歌明明有安全撒離的機會,為什麼卻寧可劫持元首,面對一千多支指著他的步槍昂然站立,去換取六個小時的時間,他分明就是在賭命!

    沒錯。戰俠歌就是在賭命!他在賭自己和雅潔兒的命,賭自己身為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未來接班人,所必須擁有的過人判斷力與直覺,他更在賭佛羅伽西亞元首,在「怒獅」組織眼裡的真正價值。

    「怒獅」組織裡的不乏身經百戰的精確的神槍手,在不到一百五十米距離,至少有一百名士兵有把握,一槍擊中戰俠歌眉心,後面的運動反射神經,讓戰俠歌徹底變成一具死屍。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開槍!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至少要把元首活捉,最好能把一直追隨在元首身邊的那幾名政要官員一起活捉!

    但是他們只要一開槍,無論射中戰俠歌身體的哪一個部位,元首和那幾名政要官員,就會和戰俠歌一起完蛋!

    受過最嚴格軍事訓練,對反恐作戰擁有絕對權威認識,設計詭雷更已經達到大師級別的戰俠歌,一旦立場轉變,反過來臨時客串劫持人質的恐怖份子,他當然有足夠的資格,也有足夠的手段,讓自己成為最令人頭痛的恐怖份子。

    就連躲在城堡裡面的南非飛虎奧蘭斯利也暗中伸出一根大拇指,對著戰俠歌的背影,誠心誠意的道:「你真他媽的夠叼!」

    戰俠歌沒有用什麼特別的裝置,他先用一支手槍頂住了佛羅伽西亞元首腦袋上的太陽穴。不過與眾不同的是,戰俠歌直接用膠帶,把他握住手槍的右手手腕,牢牢綁在了佛羅伽西亞元首的手臂上。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他們兩個人怎麼動,怎麼變換角度,戰俠歌右手握住的手槍,都始終對著元首頭部的太陽穴。

    只要沒有被狙擊手一槍扛中眉心後面的運動反射神經,哪怕是心臟被人打碎,受過最嚴格訓練的戰俠歌,也能扣動手機的扳機,拉著其實「怒獅」最大的砝碼,佛羅伽西亞元首一起走上黃泉之路。

    如果說這種方法,已經讓「怒獅」組織那些神槍手和狙擊手們投鼠忌器的話,戰俠歌的第二套劫持人質方法,就足以讓所有「怒獅」叛軍連連搖頭,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戰俠歌用繩索,把那幾名佛羅伽西亞政府官員牢牢綁在一起,然後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同樣用膠帶牢牢粘住了一枚手雷。戰俠歌用一根尼龍繩穿過那枚手雷的保險,而這根尼龍繩的另一端,就纏在他的左手腕上。只要戰俠歌稍稍抬手,或者是那幾名佛羅伽西亞的政府官員試圖集體逃跑,綁在他們身上的那枚手雷保險就會被拉開。

    假如戰俠歌真的被人一槍射中眉心後面的運動反射種經,無法扣動手槍扳機的話,他總會一頭栽倒在地上吧?

    那麼他綁在幾名佛羅伽西亞政府官員身上的手雷保險環總會被他拔掉吧?

    那枚手雷一旦爆炸,那麼他綁在幾名佛羅伽西亞政府要員身上的幾公斤土製TNT炸藥也會一起爆炸吧?

    幾公斤TNT炸藥,再加上兩公斤神父本來用來修椅子用的鋼釘,佛羅伽西亞的元首被戰俠歌綁在一起,他沒有逃跑的機會,就算是練了金鐘罩鐵布衫這樣的中國外家硬氣功,也會被炸成一團碎肉了吧?!

    就是用這種方法,戰俠歌右手握著一枚大口逕自衛手槍,左手綁著一枚手雷,單槍匹馬無所畏懼的硬生生擋住了「怒獅」組織幾千名叛軍進攻。

    「怒獅」組織的四名超水準神槍手,拿著狙擊步輪在城堡附近的制點上來回穿梭,試圖尋找最有利的位置,能夠在不傷害到佛羅伽西亞元首的情況下將戰俠歌一槍擊斃。但是在連續尋找了十幾個射擊點後,這些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發現他們最大的成功機率,競然還沒有超過百分之八。

    「怒獅」組織的狙擊手小組隊長,對新接任城堡攻堅戰的戰地最高指揮官,做出報告:「無法完成任務!」

    為了強調任務的困難度,那位小組隊長,乾脆直接對戰地指揮官道:「絕對不能開槍!」

    望著就那麼大模大樣站在城堡的正前方,生生抑制住他們幾千名軍人進攻的戰俠歌。「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幾乎咬碎了自己地牙齒。這個小子實在是太囂張了!

    但是,最囂張地事情還在後面。

    戰俠歌突然對著站在他面都發呆的那位「怒獅」軍官抬了抬下巴,道:「喂,你過來一下。」

    那位軍官從佛羅伽西亞元首的手裡,拿到了一份印刷材料。這是一份印刷精美的圖冊,在第二頁的某個位置上,戰俠歌用紅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還在上面用英語寫道:「照此辦理!」

    「怒獅」組織的最高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望著這份中文的圖冊,瞪了半天眼睛,才有一名作戰參謀不確定的道:「這大概,應該,是某家旅行社向遊客派發的宣傳資料吧?可是,他把這種東西給我們幹什麼?」

    最後還是那位一開始負責談判的軍官,拿著那份他們根本看不明白內容的畫冊,去向戰俠歌「請教」。當他再次回到最高戰地指揮官面前時,這位軍官臉上神情精彩得有若見鬼。

    那位軍官舉著手裡的畫冊,道:「他說……他已經付過錢了。」

    「怒獅」組織的最高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都瞪大了雙眼「什麼?」

    「他是一位來自中國的遊客,他說……自己已經給旅行社付了全程旅行的食宿費。所以……」剛剛和戰俠歌交涉過的那位軍官,哭笑不得的道:「他要求我們按照這份導遊手冊上的內容,為他準備一份他本來就應該享受到的豐盛午餐。」

    負責談判,當然需要有過人的記憶力,那位軍官竟然一樣不拉的背出了戰俠歌點名索要的菜餚:「他要我們準備一份佛羅伽西亞特產香草製成的冰激淋,一客三成熟的黑胡椒牛排,一杯小磨炭燒咖啡,一份椰子油做的手抓飯,一瓶用椰花釀成的椰子酒。

    「對了,他還說對蔞葉上抹生石灰加檳榔片這種佛羅伽西亞的食品很有興趣,要我們想辦法也搞上一點。」那位軍官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鈔票,道:「這種食品不在旅行社制定的食譜之上,所以,他還額外給了我十塊錢,告訴我,多出來的,就算是給我的小費。」

    最高戰地指揮官和幾名作戰參謀一起死死盯著戰俠歌拍出來的那張面額十塊錢的人民幣,他們真的都聽傻眼了,他們敢用最尊敬地領袖名字發誓,他們這輩子真地沒有遇見過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更沒有在戰場上。聽到這麼不可思議的要求!一名作戰參謀望著站在一百多米外,右手握著手槍,左手綁著手雷的戰俠歌,從牙縫裡擠出了幾聲吟哼:「哼,他還挺會吃啊!不過他兩隻手都那麼忙,我倒想看看,他怎麼享受豐盛的午餐?難道是讓那個笨蛋元首,拿著叉子,一口一口的去餵他?!」

    「當然不是!」

    那位負責和戰俠歌談判的軍官,伸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呻吟著道:「他要我們派一名黑寡婦部隊的士兵去餵他吃飯。他還說,為了保證他的食慾,請我們務必派一個夠漂亮,嗯……那個,夠風騷,懂得情趣,有小資情調的年輕寡婦。去餵他吃飯。」

    「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目瞪口呆:「……」

    「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A特別目瞪口呆:「……」

    「怒獅」組積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B非常目瞪口呆:「……」

    「怒獅」組積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C已經目瞪口呆:「……」

    「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的作戰參謀D、E、F、G、H、I不得不目瞪口呆:「……」

    總之……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最後……在討論了投毒,放麻醉劑,黑寡婦成員用飯叉一叉子捅死那個混蛋,黑寡婦成員一腳把那個混蛋踢成中國最後一個太監,等等各種可能使用的方法後,在滿足了戰俠歌的非份要求,硬是在亂成一團的阿普那達市,找到符合戰俠歌標淮的午飯後,一名作戰參謀在幫戰俠歌準備手抓飯時,他抓起飯勺,玩命向一隻碩大的海碗裡狠狠填了幾大勺。用勺子把已經冒出尖的手抓飯拍平,他又向裡面填了幾勺,咬牙切齒的道:「我撐死你!」

    就在這個時候,「怒獅」組織的最高戰地指揮官接到報告,在十五分鐘之前,一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降落到中國大使館旁,看樣子中國大使館的成員,準備利用這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撤出佛羅伽西亞。

    已經被戰俠歌弄得暈頭轉向地「怒獅」組織最高戰地指揮官,瞪著他血紅色的雙眼,死死盯著就站在一百多米外,帶著一臉享受的表情,一邊吃著豐盛的午餐,一邊還不忘調戲黑寡婦成員的戰俠歌,咬牙切齒的叫道:「我們的任務,是俘獲元首對那些政府軍施壓,至於那些打著反恐的旗號,標榜什麼狗屁國際和諧環境,經常對我們施加壓力,建議對我們加強海上禁運的中國大使館地雜魚們……算他們走了狗屎運,不要理會他們!」

    雅潔兒癡癡的望著她頭頂的這一片藍天,癡癡的望著腳下這一片大地,直到她被中國駐佛羅伽西亞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送上了一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當直升飛機的艙門關閉,隔絕了雅潔兒的目光時,熾熱的眼淚,再一次從雅潔兒那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雙眸中瘋狂的湧出,晶瑩的淚珠成片成片的傾灑下來,狠狠墜在直升飛機堅硬的地板上。

    望著自己本來應該戴上一枚結婚鑽戒的手指,雅潔兒在淚眼模糊中,彷彿又看到了那個雖然還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稚氣,卻已經在鮮血與汗水的洗禮中,展現出一個男人最強悍,最溫柔,最瘋狂,最霸道氣勢的大男孩,她在依稀中,又在直升飛機外捲過的勁風中,聽到了全身都受到致命重創,猶如野獸般瘋狂的戰俠歌從靈魂最深處,迸發出來的怒號:「女人,由男人保護,有什麼,衝著我來!」

    昨日的種種,猶如逝水無痕,卻往往能在心裡,留下最深刻的回憶。當這些記憶從靈魂的深處再一次被重新提取出來的時候,那就是最刻骨銘心的感情!

    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的螺旋槳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開始有力的轉動時,雅潔兒記憶的閥門,似乎也隨之被打開了……

    雅潔兒飛撲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李向商面前。嘶聲叫道:「戰俠歌是你親自徵召回來的,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他的性格,你真地想要他死嗎?!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他早已經失去了意識,還能支撐他站起來的,就是他的個性他的好強和他身上那股連你都要震驚的血性嗎?!」

    李向商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越過雅潔兒,直接落到她身後的某個位置上,在他猶如大理石雕像一樣堅硬的雙瞳中,竟然揚起了一絲驚訝,一絲欣賞,甚至是一絲敬佩。

    周圍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盯著雅潔兒的身後,雅潔兒終於忍不住回過了頭,當她的視線落到戰俠歌的身上時,她真的被驚呆了。因為在這種絕不可能的情況下,戰俠歌竟然又……站起來了!

    戰俠歌右臂一伸將雅潔兒狠狠抱進自己的懷裡。在這一刻他顯然已經認不出李向商是誰,事實上看著他已經失去焦聚的雙瞳,李向商已經可以斷定,戰俠歌現在的雙目己經處於半盲狀態。

    戰俠歌嘶聲道:「女人,由男人……保護!有什麼……衝著我來……」

    李向商靜靜的望著猶如九天戰神一般,將雅潔兒死死保護在自己懷裡的戰俠歌。

    金擇喜從地上爬起來,也靜靜的望著那個拿著手雷要和他同歸於盡的男人。

    周圍的幾百名學員。更是靜靜的望著戰俠歌。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沒有人敢大聲喘氣。

    熾熱地眼淚從雅潔兒地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雙眸中瘋狂的湧出,她乖乖的躲在戰俠歌可以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支撐起一片藍天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聆聽著戰俠歌越來越微弱的心跳,雅潔兒的淚水也越湧越多。

    遠遠的看著幾名醫護人員拎著兩個擔架飛跑過來,雅潔兒的臉上突然揚起一種驕傲地笑容。就是這樣一個才十八歲的大男孩,竟然能夠站著為她暈倒,能夠在短短的幾秒鐘內。給她一種震撼到歷史永恆的安全與幸福感。

    一個女人一輩子,能體驗過一次這樣被人保護的感覺,已經足夠了!

    十一年過去了,這漫長的時光,對於一個人來說,已經稱得上蒼海桑田,但是戰俠歌……沒變!

    雅潔兒痛苦得全身都在發顫,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的讀懂了戰俠歌這個人,讀懂了戰俠歌在叛經離道飛揚放肆背後,那最執著的堅持與純真。雅潔兒真的不願意去回想,她竟然真的對著這樣一個戰俠歌扣動了手中武器的扳機!雅潔兒只能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仍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悲鳴:「俠歌,你現在可好?!」

    戰俠歌突然高高昂起了自己的頭,他癡癡的看著看著一架大型軍用直升飛機,從他們頭頂那片自由的天空中掠過,直直駛向了遙遠的東方。在那片海與天交織成一線的最東方,在浩瀚的大海最東方,有一片廣闊而富僥的土地,有一群黃皮膚黑眼睛的龍之傳人,有戰俠歌這一輩子,願意為之終生守護的祖國母親。

    直升飛機從戰俠歌的頭頂飛過,從地面到天空,相距僅僅只有一千多米,但是這已經是生與死,愛與恨的分界,是戰俠歌縱然竭盡全力,再也無法跨越的距離。

    戰俠歌就癡癡的站在城堡正前方,那片鋪滿鮮血與硝煙的土地上,目送著那架直升飛機,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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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飛越遠,越飛越遠,越飛越遠……

    那架承載著戰俠歌所有的愛與恨,凝結了戰俠歌所有希望與感情的大型軍用直升飛機,終於帶著受傷的雅潔兒,帶著戰俠歌一顆受傷的心,帶著戰俠歌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弱點,徹底遠離這片被戰火覆蓋的土地。

    那架直升飛機真的……飛遠了!

    遙望著那架直升飛機在天邊留下的最後一點印痕,戰俠歌伸直了脖子,猛然發出一聲瘋狂的長嗥:「潔兒,你一路走好啊!」

    突然間戰俠歌放聲大笑,在這片群魔亂舞的土地上,在這個最混亂最無序最瘋狂的世界裡,他笑得瘋,笑得狂,笑得張揚,笑得放肆。他笑得全身發顫,他笑得連眼淚都忍不住從眼眶裡飛逸出來。

    在距離戰俠歌不到一百五十米的位置上,是幾千雙發了紅,正在惡狠狠瞪著他的眼睛。上千支自動步槍都對著戰俠歌,只要有人一聲令下,戰俠歌就會被一千多支自動步槍傾洩過來的彈雨,在瞬間被打成一團碎肉。

    但是無論是敵人是友,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必須要承認一個事實,戰俠歌是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純粹的男人,一個強悍的男人,一個瘋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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