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俠歌猛然狂吼道:“潔兒小心!”
雅潔兒疑惑的抬起了頭,她臉上諒訝的表情還沒有消失,就換成了絕對的震驚。因為戰俠歌瘋了,戰俠歌大手一伸,單手就將那個孕婦從豪華客車的後排座椅整個拉起來,把她狠狠向車廂上砸過去。
“嘩啦……”
“喀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和不知道多少根肋骨,一起折斷的聲音,同時從豪華旅行車的最後方響起。那個在肚子裡捆了一排炸彈的“孕婦”就象是一塊石頭般被戰俠歌整個狠狠甩到了堅硬的車廂上,在玻璃窗被砸得片片碎裂中,一口鮮血也猛的從那個“孕婦”的嘴裡狂噴而出。戰俠歌毫不遲疑,抬起他怎麼也不願意脫下軍警防暴靴的腿,對著大半個身體都從車窗被他硬甩到外面的那名“孕婦”,拼盡全力又狠狠補了一腳。
“哇……”
那個“孕婦”被戰俠歌這一腳踢得凌空飛行,大篷的鮮血狠狠噴灑在這片天與地之間,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孕婦”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詭異到極點的笑容;在這種她全身至少被戰俠歌一摔一砸之後,至少斷裂了十根以上肋骨,生死已經走到最後的情況下,她的眼睛裡,竟然帶著解脫的笑意,伸手狠狠按下腰間炸藥的起爆鍵。
看到這一幕,戰俠歌和雅潔兒的心裡,同時揚起了一個詞語:“死士!”
“轟!!!”
一團絕對熾熱絕對狂放絕對張揚的火焰,猛然在豪華旅行車的右弦揚起,在這團火焰面前,豪華旅行客車猛然發出痛苦的呻吟。在瞬間那些堅硬的車廂壁,就被一股超出大自然地爆發力。狠狠撕裂成無數碎塊,以亞音速向前又飛又蹦又跳又轉的四處飛濺。
在這個時候,大片熾熱地發燙的燒紅的鋼片,在空中帶著嗚嗚尖嘯,劃出一道又一道死神大爺收割生命的黑色流線。
在那個死士按下身上炸藥的啟爆鍵同時,受過同樣嚴格訓練的雅潔兒和戰俠歌同時向前撲出,就在他們身體還沒有撲到可以將身體受創降到最低的車廂底時,大爆炸帶來的沖擊波和彈片,已經狠狠撞到他們的身上。
戰俠歌在心裡猛然發出一聲狂吼:“我操。是他媽地土制TNT炸藥!”
在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的時候,朱建軍已經教會了戰俠歌太多太多面對這種爆炸時,能讓自己最大化生存下去的方法,在進入特殊部隊後,戰俠歌已經被訓練的擁有太多自我保護的本能……但是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竟然雙手一伸,死死鉗制和他一起撲倒的雅潔兒。全身一用力,就將雅潔兒死死抱在自己的懷裡,放棄了讓自己身體縮成一團地機會,他只是傾盡自己的一切,用自己的身體,死死護住了雅潔兒。
直到這個時候,戰俠歌才知道,當一個男人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面對危險,面對生與死的,他的本能,竟然是命令他放棄自己的安全,放棄自己的希望,去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戰俠歌猛然發現,雅潔兒的雙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雅潔兒……也做出了和他一樣,放棄自己希望。保護最親密愛人的相同選擇!
在這種命懸一刻的時候,在這種燃燒的鋼鐵就在他們身後咆哮著飛行,死神大爺的鐮刀就在他們頭頂舞得呼呼生風的時候,到處都是驚叫,到處都是歇斯底裡的尖嗥,到處都是受傷地慘叫,戰俠歌和雅潔兒的四目相交,竟然揚起了一絲無悔此生的笑意!
整輛擁胡十二噸沉重底盤的豪華旅行客車,竟然被TNT炸藥形成的可怕沖擊波推得車頭著地車尾揚起,向前倒甩起四十五度角。當動能與熱能達到了極限後,整輛傷痕累累殘破不堪,到處都是火焰鮮血和哭嗥的汽車,在空中靜止了將近三秒鍾,然後帶著金屬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響,狠狠摔向堅硬地水泥地面。
“嘩啦……”
連輪胎都被炸飛的車廂,就象是一個被孩子狠狠拋到地上的鐵皮玩具,所有殘余的玻璃在瞬間支離破碎,在那千萬點的玻璃飛揚中,坐在汽車裡的所有乘客,他們晶瑩的眼淚和熾熱的鮮血,也在同時一起飛揚。
“戰俠歌……!”
雅潔兒放聲悲叫,在兩個人的角力中,戰俠歌還是利用自己體力的優勢,強行把雅潔兒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當兩個人的身體終於和車廂底接觸到一起時,那大團的火焰,那上千上萬片燒得熾熱燒得通紅的鋼片,也從他們的頭頂狠狠刮過去。
雅潔兒在戰俠歌的身上,聞到了某種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在同時,一股溫溫熱熱的液體,緩緩從戰俠歌的身體裡滲出來,這種液體的溫度是如此的熾熱,燙得雅潔兒那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眼睛裡,瘋狂的淚水止不住的瘋狂湧出來,燙得雅潔兒在這個時候,只想放聲大笑,只想用最驕傲的姿態,向全世界宣布,她這一輩子已經找到了一個最優秀,最具有大男子氣概,對她也愛得最深的男人!
在這種情況下,戰俠歌竟然還能強忍著銼心的刺痛,對著雅潔兒張開嘴,露出他沾滿血絲的牙齒,慘笑道:“潔兒,我沒事。乖,不哭!”
看著戰俠歌那至少嵌了十二三塊碎鋼片的後背,感受著戰俠歌那微微發顫的身體,雅潔兒悲聲罵道:“傻瓜!笨蛋……”
路費城這樣不停的罵著,但是雅潔兒和戰俠歌都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最優秀的軍人,他們兩個人在車廂重重落下來的同時,猛然一起向前翻滾,將身體隨著車廂一起調整下墮帶來的傷害,轉化為橫向翻滾的力量。當傷痕累累地戰俠歌抱著在他的懷裡安危無恙地最心愛的女人。連滾帶爬的從殘破不堪的車廂裡逃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回頭看著那輛變成一片殘骸,在烈火中不斷發出辟辟……聲響的豪華旅行客車,兩個人一起在心中叫了一聲僥幸。
那個身上背了土造TNT炸藥的“孕婦”,被戰俠歌一腳踢出車廂,她幾乎是在落到地面的同時,才引爆身上的炸藥,再加上豪華旅行客車當時正在無均速行駛,TNT炸藥爆炸的沖擊波,有一部分直接沖直到了車廂上,但是大部分地爆炸沖擊波。都頂到了豪華旅行客車那重量高達十二噸,就算是用ak步槍近距離射擊,也未必能打穿的車底盤上。
堅固的車底盤成了車內所有人的保護神,戰俠歌雖然和雅潔兒是在車廂的最後面,但是兩個人絕對敏捷的反應速度,絕對有效而精確的軍事技術,使他們成功地避開了絕大部分碎玻璃和車廂鋼板碎片形成的沖擊波。放眼看過去,他們反而是這輛汽車中受傷最輕的人。
很多人現在還不明白他們到底經歷了些什麼,這些生活在和平環境中,只是想來旅一次行,放一次松的人們,一邊慘叫著一邊拼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向車廂外爬,無論是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他們都知道。只有離開這輛汽車,他們才是安全的。
看到跪在汽車外面堅硬的公路上,抱著一起,喘著粗氣的戰俠歌和雅潔兒,那些來自同一個國度同胞,有不少人對著這一對在意外來臨時,已經展現出絕不平凡素養和技術地新婚夫婦伸出了自己沾滿鮮血,還在那裡不停顫抖的雙手,嘶聲叫道:“救我!”
整個現場一片混亂,面對這樣一次絕對意外的突襲。到處都是尖叫,在遠方已經響起了一連片的警笛聲,大量警員一邊狂吹著警哨,一邊徒步向這裡猛跑。一些頭腦稍稍靈活的人,已經抓起水筒之類的救火工具,從自己的房間裡沖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在大街上又傳來一聲炸響。緊接著所有人都呼到一聲淒厲之極的悲呼,戰俠歌和雅潔兒一起回頭,他們兩個人的瞳孔都在瞬間縮成了針芒獎。戰俠歌一腳把那個身上背著土制TNT炸藥的“孕婦”踢出車廂,雖然大大減輕了TNT炸藥對他們這輛汽車地傷害,但是在同時,戰俠歌也將TNT炸藥的威脅,拋到了大街上。同時被TNT炸藥波及的,是那輛載滿了剛剛放學的小學生的學校接著汽車!
那輛學校專用的接著,無論是重量上還是體積上,都遠遠遜於戰俠歌他們這批旅客乘座的僅僅底盤就有十二噸重地豪華旅行客車,竟然被爆炸沖擊波重重掀翻。最可怕的是,這輛汽車已經徹底被烈火給包圍了。隔著鮮艷的絕色火幕。隔著那玻璃早已經碎裂的玻璃窗,戰俠歌雅潔兒和沖上路邊的居民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只胡幾歲大的孩子,面對死亡的哭叫,和不斷振掙的身體。
一個二十多歲可能是老師的女人,把她的腦袋露出車窗,徒勞的對著大街上的人們喊著什麼,也有幾個人試圖接近這批需要得到幫助的孩子,可是那瘋狂卷起的火焰,在汽車破裂的油箱不斷滲出的燃料催化下,卻越來越猛烈。以戰俠歌的經驗來判斷,在這種環境下,被困在車廂裡的人,最多只能生存三分鍾!
看著周圍的同胞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擋在火焰之外,那個女老師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當她的目光落到戰俠歌和雅潔兒的身上時,不甘心面對這種命運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溫度已經可以灼傷呼吸道,裡面更摻雜了大量濃煙的空氣,嘶聲用英語哭叫道:“求求你們,救救這些孩子吧!”
孩子們面對死亡發出的哭聲響徹雲霄,那一只只爭先恐後從車窗裡伸出來的手,不斷的晃動,可是那一層層火焰,卻毫不鳥的舔食著他們還太過稚嫩的身體。
戰俠歌感受到雅潔兒身體微微一動,他伸手死死抓住了雅潔兒的手臂。戰俠歌凝望著雅潔兒,低聲道:“潔兒,不要去!”
害怕失去最親密的愛人的恐懼感,擊中了戰俠歌,在這個時候,右肩插入一大塊碎鋼片,半個身子都失去知覺的戰俠歌,只能拼盡全務死死拽住他這一生最關注,最不能失去的人手臂,“我們現在只是普通的游客,我們沒有責任,沒有義務,求求你……不要去!”
戰俠歌這一輩子,做的事情可圈可點,但是無論是敵是友,都必須得承認,戰俠歌這一輩子,當真是活得坦坦蕩蕩頂天立地。戰俠歌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這樣輕聲向別人哀求,面對他那長因為痛苦和緊張而不停發顫的臉,感受著從他身上現在還在不停滲出的溫熱液體,雅潔兒不由心裡一軟,在心裡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她雖然是第五特殊部隊訓練出來的精銳軍人,但是她仍然是一個女人,一個渴望愛情,一個希望能夠和自己最心愛男人終於廝守在一起的小女人啊!她又有什麼力量,去沖破戰俠歌這樣一個英雄,用他的鮮血和哀求,一點點編織起來的情網?!
迎著戰俠歌充滿衣求的雙眼,雅潔兒不由心中一軟,緩緩點了點頭。
但是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和雅潔兒聽到了那個女老師後面的話,“如果你們也有自己的孩子,你們忍心看著他們這樣被活活燒死嗎?你們看看這些孩子吧,他們還這麼小,就算是有什麼罪孽,讓我們這些人來承受好了,為什麼要懲罰這些天真的孩子啊?!”
說到這裡,那個女老師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就連烈焰卷到了她的幾縷頭發,她都猶未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