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上了軍校,我就可以學雜費、書本費全免,有人包食宿不說,每個月還能領到一筆津貼費。這樣姐姐就再不用為錢發愁。沒有了我這個累贅,姐姐一定寧可自食其力,用自己的雙手,走出那個泥潭。」
聽著凌雁珊的話,戰俠歌連連點頭。一個已經被縣高中的老師認定可以考上北大清華的少女天才,退求其次去報考陸軍軍事院校,應該算是十拿九穩。一旦凌雁珊身上穿著一層國防綠,把她姐姐接過去,姐妹兩個也算有一個照應。
但是戰俠歌真的太低估眼前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了。
凌雁珊低聲道:「而我考上軍校,只是我的第一步,軍校和軍隊,都只不過我計劃中的踏板而已!」
戰俠歌再次陷入呆癡,他的父親戰興華一輩子都沒有況下那身軍裝,而他自己短時間內也沒有脫離軍隊的打算,他真的不能理解,放棄報考北大清華,而選擇了軍校,最後又要把軍隊當成踏板甩掉,是一種什麼概念。
「我在軍校裡呆上四年,只要我表現得夠好,和教官們走得夠近,在必要的時候哪怕出賣自己的身體,在填報志願後,我也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分配到這個縣城附近的駐軍中!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可以保證,讓我的姐姐不會再受到任何人的欺付!」凌春珊瞇起了眼睛。輕聲道:「我一出來也許就能是一個上尉,我可以慢慢地等,慢慢的熬,在軍隊中好好表現,三年或者四年以後。按照時間來進級,我就應該是一個上尉或者是少校了。而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會選擇退伍。」
戰俠歌現在的感覺真是如聽天書,他實在想不出來,凌雁珊用了整整七年時間,把自己一生中最重要最寶貴的青春都放在了軍隊裡,最後卻選擇轉業,有什麼實質意義。
「軍隊嘛,一般男軍官都是比較寶貴的財富,他們中間表現出色地。想要退伍轉業上面一定會盡心挽留,而女軍官就不同了,畢竟如果真的要打仗了,還是要女人走開地。所以我只要提交了轉業申請。應該不難轉到地方上。而軍人轉業能分配到哪裡,一般不就是分配到公檢司法機關嘛!在這幾年中我應該已經積蓄到了一筆錢,我把這些錢全砸出去,想方設法讓自己進入市公安局,實在不行的話,進入地區派出所也行。雖然女軍人轉到地方公安部門一開始不會有什麼實權,但是從名義上來說,怎麼也是個副科或正科級的幹部吧?」
冰涼,現在戰俠歌的心裡。是絕對的冰涼。
站在他眼前的,哪裡還是什麼十向歲的高三小女生,她純粹就是一台被憤怒和仇恨驅動,要以綁上自己一生為代價的復仇戰車!雖然她說的東西,還有些地方與事實不符。或者加上她地一些想像和推理。但是只要她真的能忍,她真的願意以消耗時間為代價,她真的有機會,以軍隊為跳板,達到自己地目標!
「我早已經打聽過,在地方的公檢司法部門,表面上一片平靜,實際上激流暗湧,各種派系林立,而每年從軍隊轉業進入這些部門的,整個城市超過一百個,而我們這個小縣城,也會有不下二十個!日積月累之下,對軍隊有著一定的感情,對轉業的戰友更會額外稍加關照的人,形成的潛力已經不可小視。」
在這一刻,凌雁珊眼睛中冷卻著絕對自信的光芒,款款而談,當真是給戰俠歌上了一堂絕對意外的教育課。「而同一批從軍隊轉業的軍官,都要進學校接受一個週期地國家公務員培訓,在這個時候,同期轉業的軍人,就會交換聯絡廣式,自然而然形成一個攻守聯盟。在參加國家公務員考試的時候,以我的學習成績應付考試當然是易如反掌,我稍加關照一下其他人,丟上幾個紙條,讓他們對我心存感激,這樣我就擁有了一個只要用心去培養,就會不斷繭壯成長的關係網,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在這片城市裡,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天!」
「而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要將那批混蛋在這個城市裡的所有勢力,連根拔起!」
戰俠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片濕漉漉的冷汗。戰俠歌必須承認,他被這個叫凌雁珊的女孩子給震驚了,這是一個多麼詳細,又需要投入多少心血和智慧的復仇之路啊!相信那向個正在欺付凌寒,想讓她去拍什麼四級片的男人,如果知道他們的行為,會給自己惹來多麼可怕的強敵,他們一定不會再做出這樣的傻事!
而他們利用凌雁珊來威脅凌寒,無疑更將凌雁珊毫無保留推向了手持長矛的復仇女神。依附在凌雁珊身體裡的,是一個已經被仇恨徹底扭曲的心靈。
凌雁珊用一種挑釁的姿態望著戰俠歌,問道:「怎麼樣,我計劃的還不錯吧?」
戰俠歌無言的點了點頭,他真的已經是無話可說。
「我想擁有權力,我想將這幫人連根剷除,不讓更多的人成為我的姐姐。當我真正的成功的時候,我想為這城市做出一點貢獻。」凌雁珊望著胡同外的大道上,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汽車,輕聲道:「因為,這裡還是我的家啊!」
戰俠歌的虎軀再一次狠狠一震,他不敢置信的凝視著凌雁珊的雙眼,他在凌雁珊地雙眼中,看到了一抹不能掩飾,遠遠超出她這個年齡女孩應該擁有的悲傷和柔情,就是這樣的眼神,讓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女孩身上,突然多了一種難言的感性。與一種沉靜若水地特殊魅力。
戰俠歌突然想起了「狗不嫌家貧,母不嫌兒丑」這句古話。在凌雁珊的身上,他同樣看到了這種難可貴的品質。假如沒有這麼多變故,沒有這麼多仇恨,現在的凌雁珊,應該仍然是一個躲在母親懷裡撒嬌,和男朋友一起牽著手去吃快餐,還不識愁滋味的小女孩吧?!
「現在讓我回答你早的那個問題吧!」凌雁珊那一雙充滿了感傷的眼睛,輕輕的瞄到了戰俠歌的身上,「你覺得我怎麼樣?」
戰俠歌沉聲道:「危險!你雖然還不夠成熟。但是你的智慧和你的思想,已經足夠讓我感受到危險!」
凌雁珊挺起了自己的胸,隨著她的動作,她本來就夠豐滿的胸膛。更加顯得欲裂衣而出,再加上她簡樸卻能彰顯自己氣質的衣裝和胸口那隻小小地銀質掛飾,更讓她的身上多出一種難言的誘惑力。她輕聲問道:「以男人的眼光來看,你說我漂亮嗎?」
「漂亮!」戰俠歌說的是實話,「現在你還只是一顆青澀的蘋果,但是已經可以吸引絕大部分男人的眼光,再假以時日,你會美得讓人目瞪口呆。而你最出色的地方,卻是你清楚的知道。如何利用智慧把自己身上地美麗,最完美的折射出來,這才是是最彰顯出眾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個男人從一出現,目光中就帶著一種幾乎能將她看穿的可怕壓力,而他的每一句話。更是輕輕鬆鬆地就將她的本質剖析出來。凌雁珊咬著嘴唇望著眼前這個猶如阿波羅一樣全身帶著一種陽光色彩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那你要不要我?我可以做你的助手,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能力,只要你願意培養我,我一定會成為你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如果你不需要幫手,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孅,哪怕是沒有任何名分,我也可以保證一輩子對你不離不充!或者讓我一方面做你不可獲缺的助手,一方面做你的終生情人也行,我有充足的自信,讓你的妻子認為,我們只是職業場上的合作夥伴!」
「咳咳咳……」
戰俠歌猛的瞪大了眼睛,發出一陣乾咳,凌雁珊咬著嘴唇走過來,竟然伸出溫柔的手幫戰俠歌捶打肩膀,她輕聲道:「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的,但是沒有關係,我很聰明的,我可以慢慢學。你要不滿意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會盡我的力量去改正自己。」
戰俠歌咳了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敢情你向我說了半天自己的復仇大計,就是在向我推銷你自己這件商品啊?!」
「對,想向別人推銷商品,當然要先把商品的優點介紹一遍,才好向顧客開價。」凌雁珊理直氣壯的道:「不過這也得遇到一個識貨,又有充足能力把商品買下來的顧客才行。」
戰俠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凌雁珊,直到把她看到不由自主臉上飛起一抹艷紅,戰俠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道:「說說你的價錢吧,還有告訴我你如何才能證明自己的忠誠!」
「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我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了。」
凌雁珊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黯然,她低著頭道:「你看到我腳底下的那株小草了嗎,我現在就和它一樣,在沒有成長為參天大樹之前,柔弱得無論誰走過來踩我一腳,都會對我造成致命的傷害,沒有依附在姐姐身上,我現在甚至連自立的能力都欠缺。可是我已經不能再等了,假如姐姐真的為了我去拍四級片,她的這一輩子就完了,無論我多麼努力,就算我把這群混蛋全部剷除,姐姐也永遠不會再獲得新生。所以我必須現在就行動,而我現在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自己這一點還不夠成熟的智慧,和我的身體了!」
「姐姐已經為我陷進了泥沼,我絕對不能讓她為我再陷得更深,這一次該我來回報她了!」凌雁珊望著若有所思的戰俠歌,道:「我知道你有能力幫助我們,而你長得也很帥,很有男子氣概,年經也不會比我大太多,就算我把自己交給你也不算是太委屈。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盡量讓自己真正喜歡上你,如果我實在無法做到的話,我也會保證對你的絕對忠誠。沒有你的許可,這一輩子,我絕對不會再讓第二個男人碰到我!」
「那麼,你憑什麼認為我能幫得了你?」戰俠歌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對這個城市來說,我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罷了!」
「你能的,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確信你能幫助我。然在翻開行為心理學課本的第一頁,我就在書上知道,這個社會上的人按照社會影響力和對社會的需求,分成七個階層。我和姐姐都是掙扎在人身安全和生理溫飽需求線的最底層,而你,卻是站在社會金字塔的最上方!」
凌雁珊盯著戰俠歌,道:「也許連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在你的身上有一種昂揚的威武氣質,就是這種氣質讓你雖然只穿了一套普通的,只有民工才會穿的迷彩服,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你。因為就算大家看不出這種氣質的來源,心裡也隱隱明白,那是一種擁有絕對自信和力量的反射。而你那帶著點目空一切的目光,卻讓我不由自主認為你就應該是這個樣子,這更說明你不但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更出生在一個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家庭,從小就有人不斷奉承你保護你。最重要的是,你在那個胡同口,看著姐姐和那四個混蛋的時候,你的眼神是一種高高在上,可以輕鬆掌握在場每一個人生死的審判目光!」
「我真的沒有辦法證明如何用一輩子來向你證明我的忠誠,但我求求你相信我,救救我的姐姐吧!」
「砰!」
凌雁珊這個智比天高,福比紙薄的女孩子,竟然重重跪倒在戰俠歌面前,她盯著戰俠歌,熾熱的淚水再次從她的眼睛裡瘋狂的湧出來,她猛然放聲大哭叫道:「我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沒有力量支撐的智慧,最後也只是水中樓閣。求求你,伸出你的手救救我的姐姐,救救我唯一的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