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我跳,我上蹦下竄,我又滾又爬,在你馬上就用打擊鏡鎖定我的時候,我又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身,掉頭就跑,我順便再在地上狠狠踢起幾腳積雪,看到什麼大塊的石頭,大片的積雪,我再躲到後面狠狠喘上他媽的幾口粗氣!
這下你傻逼了吧,瞪眼了吧,知道什麼叫做一千二百米超遠距離狙擊一位精通狙擊與反狙擊的高手,那種猶如幾百隻野貓一起在你心裡狂抓亂搔的又麻又癢,你卻只能老老實實趴在那裡,咬牙切齒的感覺了吧?!
看著戰俠歌在空曠的大地上狂奔,不斷做出各種最困難的軍事閃避動作,在幾乎沒有人涉足的冰天雪地,留下一排又一排深深的足跡,就連龍建輝也得承認:「這小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而訓練這個小子的那幾個教官全是變態,和我一樣的變態!」
灼熱的汗水就像是小噴泉一樣從戰俠歌全身每一個汗毛孔中不斷向外噴射,他全身的雞皮疙瘩就像是觸了電一般,一起跳起來以戰俠歌的身體為舞台,在那裡一起狂跳霹靂舞。被至少一枝狙擊步槍象吊靴鬼一樣死死鑽在後面,隨時會向他射出一粒要命的子彈,你能不怕嗎?你能不心驚肉跳,你能不在心裡狂叫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救命嗎?
但是狙擊了對方兩發子彈,本來以為十拿九穩,都讓對方用如此精湛的軍事動作閃避過去,這種信心被對方打擊得體無完膚的感覺,這口氣戰俠歌怎麼也嚥不下去。自己埋的詭雷。沒有炸到對方不說了,還讓人家反將了一軍。這種鬱悶更頂得戰俠歌兩眼冒火。
但是真正讓他不顧一切狂衝出來,把自己當成吸引火力靶子地最重要原因是……在戰俠歌內心深處有一個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地直覺,如果今天他不能殺掉這個偽裝成阿米拉力的職業高手,在將來地某一天。他自己或是他身邊的某一個最重要的兄弟甚至是親人,就很可能會死在這個高手的槍下!
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在戰俠歌的內心深處就有這種讓他全身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湧起陣陣冰涼的感覺!
戰俠歌不停的在心裡發出憤怒的狂吼:「那個傻逼,你他媽的開槍啊!開槍啊!打我啊!就憑的那兩把刷子,想鎖定我十拿好穩後再開槍那就是做夢,你他媽的快開槍,蒙上一槍吧!」
「啪!」
戰俠歌一個前滾翻,在他身體剛剛經過的地方,厚厚的積雪猛然炸起再尺多高。被戰俠哥任命擔任觀查員。兩隻眼睛瞪得賊大根本不敢稍有疏忽的嚴峻舉起自己手中的自動步槍,對著三點鐘方向,就狠狠打出一口串子彈。
他手中地自動步槍無法精確命中一千二百米外的目標,但是他填裝在彈匣內的拽光彈,卻為趙海平指明了敵人狙擊手的方向,嚴俊嘶聲叫道:「趙海平,你他媽的一定要給我狙中!如果你打不中,我他媽的就先斃了你!」
一千二百米的距離。我操,他什麼時候打過這麼遠的距離?要知道玩狙擊步槍,可不像是CS電子對戰遊戲地那枝AWP狙擊步槍一樣,只要準星套在敵人的身上,一扣扳擊就萬事大吉。不管狙擊步槍的口徑有多大,不管它的槍管有多長。不管它號稱的命中精確度有多高,要知道子彈打出的彈痕是有弧度地!
戰俠歌這位只當了他幾個小時的老師,曾經告訴你,要狙擊中一千八百米左右的敵人,他的槍口就要預先瞄準目標上空兩米左右的位置,那麼一千二百米左右的距離,他應該預留多少高度?!
還有,這枝狙擊步槍這麼長,就算是圓銼支撐架,他怎麼架起這種步槍感覺還是這麼彆扭,他怎麼抓起這枝超大口徑狙擊步槍,感覺就像是扛起了一門反坦克火箭炮?!
幾發子彈猛然打在趙海平的腳下,濺起一片雪花,更嚇得趙海平不由處方的全身一陣哆嗦。嚴峻嘶聲叫道:「趙海平我操你大爺的,你給我開槍啊!你以為戰俠歌能把這種絕對機動閃避狀態保持多少時間?你還打算等著那邊的狗屁狙擊手,對著戰俠歌開上第二槍,第三槍?!我告訴你,他的精神和體力都已經快達到最緊張的極限了!!!」
趙海平死命一咬牙,搖頭甩掉額頭上已經滲進自己眼裡的汗水,重新將自己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狙擊步槍的狙擊鏡上。在狙擊鏡裡,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偽裝衣,就連狙擊步槍上都披著一層白色偽裝的狙擊手,就趴在一片隆起的雪坡上。
「砰!」
一發二十毫米口徑,八點五三厘米長超級動能彈,從狙擊步槍裡狠狠射出,以六倍於音速的可怕動能,狠狠射向一千二百米外的目標。
在同時趙海平在心裡發出一聲狂呼:這哪裡是開槍,這純粹就是他媽的開炮!
強大的氣浪狠狠彈到趙海平身上,這樣感覺絕不亞於有人用槍托砸了他一下,趙海平不由自主的被撞得發出一聲痛哼,直到這個時候趙海平才突然想起戰俠歌曾經說過的一段話,這種狙擊步槍為了解決氣浪問題,在槍口有兩個橫置的排氣口,一旦開槍站在兩米範圍內的人都會被氣浪撞傷!他竟然敢拿著這樣一枝超級變態的大口徑狙擊步槍,躲在一塊大石頭旁邊開槍,氣流反撞回來,這他媽的不是自己找難受是什麼?!
但是趙海平卻根本沒有注意這個,他突然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他抱著那柄還在冒著硝煙又長又重又貴得嚇死人的狙擊步槍,又蹦又跳又笑又哭的吼道:「我打中了!我打中了他了!哈哈哈……我打中了!!!」
嚴峻抓著一隻高倍望遠鏡。在不遠處地掩體裡放聲狂叫道:「幹得漂亮。趙海平你小子上輩子是不是就是傳說中地千人斬劊子手,怎麼一槍就把人家的腦袋徹底打沒了?!我拷。那傻逼半截身子還能蹲在那裡,你們快看啊,他地脖子裡還在往外噴血呢!
在望遠鏡裡,大片熾熱的鮮血融化了周圍的積雪。白與紅的搭配看起來說不出地艷麗與醒目,一枝被打成兩半的狙擊步槍上,那只狙擊鏡還在反射著頭頂太陽的光芒。
遠在千里之外第五特殊部隊的雅潔兒,在為一個訓練中受傷的學員包紮傷口時,望著他胳膊上那怵目驚心的鮮血,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心裡竟然微微產生一種窒息感,她不由自主的想道:「戰俠歌現在正在幹什麼呢?應該還是在雪原訓練基地裡,接受那些教官另眼相看的變態訓練吧?以他那種爭強鬥勝的個性,他不說我也知道,他一定沒有受傷吧!」
一種溫柔地情緒在雅潔兒的心裡緩緩流淌進她的全身每一個細胞。「像他這樣一直長不大的孩子,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那個受傷正在接受治療的學員,已經看傻眼了,他雖然只是一個九歲大的孩子,但是在他朦朦朧朧的心裡,也有一個驚歎:「教官看起來真的……好美啊!」
嚴峻哈薩克嘶聲叫道:「戰俠歌,你怎麼樣?!」
「我沒事!」戰俠歌伸手試掉臉上被子彈打起來地碎石片劃傷,流出來的鮮血。他按著自己的胸口,低聲:「我還沒有再見到我的雅潔兒,我還沒有親口告訴她,我喜歡她。賭上一個男人的尊嚴,我絕不會讓自己死在這裡!」
在戰俠歌貼身口袋裡,放著一張只有兩厘米大小的相片。那是聰明地雅潔兒把自己的相片,牢牢粘在信封內側,悄悄寄給戰俠歌的禮物,和她的……心意!
在那張只有兩厘米大小的相片上,雅潔兒對著相機的鏡頭,頑皮的吐出了自己的舌頭,對著戰俠歌擺出一個勝利的手勢,彷彿在告訴他:「喂,加油啊!」
戰俠歌拔出了自己腿部槍袋裡的沙漠之鷹大口逕自衛手槍,他放聲狂吼道:「兄弟們,衝啊!」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後方足足一兩千米的地方,突然傳來了兩聲沉悶的爆炸聲,龍建輝神情一動,他猛然向所有人打了一個停止突擊的手工。他對著通訊器叫道:「馬齋河後面怎麼回事,是誰踏中了我們預留的地雷?立刻向我報告!」
爆豆般的槍聲突然在他們後方不足一千米的地方響起,只略略凝視一聽,龍建輝的面色就禁不住大變,因為以他豐富的實戰經驗,他可以輕易分辨出,這是兩方正在激烈交火,其中一方是負責後方警戒的副隊長馬齋河上尉,和他帶領的兩名第五特殊部隊學員,而另一方,那激烈的響成一片幾乎沒有空歇的槍聲,正在向龍建輝放聲狂喊:「小心,在你的後方出現了大批持槍匪徒!」
「報告隊長,突然有大約五百名恐怖份子從我們經過的冰封林區出現,他們已經封鎖了我們的後退的路!」馬齋河嘶聲叫道:「我們被伏擊了!」
龍建輝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以東突恐怖份子這種各自為政,分成大大小小幾十個小團體的烏合之眾,根本不可能集中起五百人以上的武裝隊伍!但是後方交火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以雙方彈藥的傾洩量來看,這已經不再是一場反恐作戰,而成為了地地道道的血腥戰場!
在通訊器裡不時傳出馬齋河倒抽涼氣的痛哼,無論他們身上的防彈衣擁有如何優良的防禦效果,但是子彈打到身上,不痛那才是假的!
「報告隊長,」馬齋河瞪大了眼睛,叫道:「這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針對我們的陷阱!在這批敵人中間,不但有東突恐怖份子和阿富汗游擊隊,還有作戰經驗豐富,武器裝備優良的僱傭軍!他們的攻勢十分猛烈。我們已經頂不住了!」
龍建輝沉聲道:「拿地圖來!」
一名士兵迅速將一份軍用地形圖送到龍建輝面前。龍建輝看著地圖「冰大板兩狹長,中間開闊。終年冰雪覆蓋幾乎找不到什麼具有戰略價值地地形,卻能借助冰雪隱藏大量的部隊,最適合打伏擊戰地地形。
當龍建輝審視這份地圖的眼光,從伏擊者轉為被伏擊地,冷汗瞬間就浸透了他地軍裝。在冰大板中,不但有常年冰封的雪原,但有些地方,還有並不算濃密,但是會對戰鬥機火力支援造成極大障礙的叢林。而在這條冰雪山谷裡,經年不斷的強烈風流,更讓傘兵突降支援地可能性,降到了最小值。
這是一個能將中國軍隊空中支援幾乎完全忽略的特殊地形!兩兩側那看似近在咫尺。其實卻十分遙遠,佈滿堅冰的山腹,更將中國火炮部隊的炮彈攔在了外邊。
這是一個……兵家絕地!
直到這個時候龍建輝才突然明白,為什麼只是一次城市恐怖活動,就會由「東突恐怖組織」內部核心四號人員阿米拉力親自帶領。什麼化學戰,什麼生物戰都是扯淡,他們就是要把一支中國軍隊引入冰大板這種兩地形狹窄。易守難攻的地形中,玩一場漂亮的伏擊「聖戰」,藉此來向世界展示他們已經有和中國政府分庭抗禮的軍事打擊能力。
可以想像,假如他們真的成功了,他們雖然只消滅了一百多名二流地方武警,但是這是在中國的領土上。中國一支部隊被他們成編製徹底全殲,這種恐怖活動造成的效果,要比他們在中國邊境暗殺一百個公安局長,炸上一百輛公共汽車,殺上一萬個無辜群眾,更要強烈,更為震撼!
這是一場已經可以用軍事行動來形容地反伏擊戰,這無疑是東突和俄羅斯車臣恐怖份子聯手後,首尾呼應的一次試圖潛出水面的大手筆,大動作!
再加上一直在歐美活動的東突恐怖份子推波助瀾,他們很可能會在國際舞台上,製造出一股可怕的轟動性的新聞風暴!
「報告!」一名負責警戒的前哨士兵叫道:「我們前方突然出現大量埋伏在雪地中的武裝悍匪,數目不詳!」
看來他們真的被包圍了!
但是龍建輝突然笑了,他笑得驕傲而狂妄,這是在中國地土地上,他們是中國的陸軍,無論是一流的,二流的,還是末流的,想把他們徹底殲滅,做夢!
「我必須要承認,我太小看了這群已經和國際恐怖組織聯手,靠販毒拉皮條混了幾張鈔票的雜魚們,在我們伏擊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為我們準備了一張大網。那一支七十來人的部隊,就是引我們上鉤的魚餌。」
龍建輝目光炯炯的望著每一個人,道:「我們已經把魚餌吞下去了,味道還不錯!但是現在他們竟然還想反過來把我們一口吞了,那我們就好教育一下這群雜魚,讓他們明白中國陸軍憑什麼縱橫天下!我們更要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沈浩狠狠點頭,叫道:「兄弟們,看來我們要立大功了!我們前面那幾百呈人要是想逃跑,那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這一點人最多是在他們屁股後面放點煙花送行。但是我們現在就是鐵鎖橫江,攔在他們中間,只要他們啃不下我們這塊硬骨頭,援軍來了之後,在我們後面想堵我們後路的那幫王八蛋,就一定會後悔得想哭!」
沈浩大笑道:「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又被我們包圍了!」
四周傳來一陣轟笑,知道被十倍於已恐怖份子包圍的武警官兵,低落的士氣猛然高漲起來,一名中尉放聲叫道:「隊長說得對!這幫狗日的天天跑到我們地頭上亂搞,像一群老鼠一樣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偷偷摸摸,只敢玩什麼暗殺,什麼綁票。這次不管他們是吃了什麼牛黃狗寶還是落戶東贏大補丸,反正他們終於狗膽天的浮出了水面,我們終於到了為那些死在暗殺中的兄弟,連本帶利的收回這些血債的時候了!」
這個沈浩能從一名普通的士兵,不斷成長慢慢成為一名帶領一百二十名軍人的中隊長,的確有他的過人之處!
龍建輝暗中點點頭,他的雙眼一直凝視著地圖,他伸出手指著其中一個從標高上看,只有三十多米落差的小山包,對剛剛走回他身邊的戰俠歌道:「你立刻帶領機槍手,佔領這個小高地,在上面架起機槍,狙擊從後面包抄過來的恐怖份子,掩護副隊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