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他們是翻牆出來的,宿舍門,宿舍門口的鐵門,校門,足足三道,他們來的時候我已經半醉了。
手裡的煙燒到一半,我醉眼迷濛的看著他們。笑道,「怎麼才來?酒都快被我喝光了。」
王瑞看了看我手裡的煙,朗聲道,「怕什麼,這裡的酒多的很,淹死你小子也夠了。」說罷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拿起一瓶酒就向嘴裡倒。
趙文江與胡誠也坐了下來,有些擔心的看著我。我在寢室裡是出了名的不碰有害身體的東西,煙,排在第一位。
他們想問什麼,被一旁的王瑞拉住了。我舉起酒瓶道,「來來,喝酒!上次你們回來我沒有來接你們,是我的不對,今天我給大家賠罪。」
三人不語,微笑著拿起酒瓶。
這一夜,他們都沒有問我什麼,只是默默的陪我喝酒。整整一夜。
空腹喝酒最容易醉,心情不好喝酒最容易醉。誰說的?
我除了頭有點暈,卻是越喝越清醒。直到天色泛亮他們三人都趴下了,我仍然是只有七分酒意。不過還好,我喝酒只是為了發洩。若真是想一醉解千愁,估計我今天就的破產。
把三人送回宿舍,我在清晨的涼風中漫步。我雖然性格豁達,卻也無法承受至親的背判。對待葉子,我用心極深,不是男女之情,是那種從瞭解到認同的關切。所有的事情到頭來都是因她而起,兩個如花少女的死亡,還有一個癱瘓終身。我的雙親的死,與她沒有直接關係,間接的責任她還是脫不了的。
為何我待之至誠的人欺我如斯?
終究我還是太過於信任別人了吧?我甚至不知道昨晚陪我喝酒的人是否會在有一天冷淡的命令別人拉殺我。懷疑的種子在內心深沉埋下,我懦弱的不敢去面對。離開成為我唯一的選擇。昨晚,就當做是一次告別過去的酒宴,再見,我的朋友。
慢步來到封家,時間還很早。我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人,見到我有禮的問道,「先生,請問你找誰?」
我向她微微頷首,道,「封疏哲在嗎?我是他的朋友。」
中年婦人微笑著把我迎進去,一邊說道,「你請進吧,封先生正在吃早飯。」
封疏哲正在耐心的喂封疏敏吃飯。聽到聲音才抬頭看過來,看見我他很吃驚,不過幾天時間我又來了,還是在一大早的時候。封疏哲放下手中的餐具笑道,「歡迎啊,秦洛,怎麼這麼早?」
我微笑著說道,「大哥,我這是來找你幫忙的。你貴人事多,不早點,怕你沒有時間啊。」
封疏哲問道,「有什麼事?」
我笑道,「我是想大哥幫我找一處房子,就在今天之內。我自己能力微薄,也就只有厚著臉皮來求人了。」
封疏哲詫異的問道,「什麼房子?要費這麼大的心?還要你跑一趟?打個電話不就行了。」說罷又笑道,「厚臉皮,嗯,這到是你的特長。」
我連連告饒,道,「別,大哥,你就別和我開玩笑了。其實我這次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是想來看看封疏華的情況。上次走的太急,也沒問清楚他到底怎麼樣了。」
封疏哲看了看一旁的中年夫人,說道,「等下說,你還沒吃早飯吧?來來一起吃。李嫂,麻煩你再拿副碗筷來。」
我知道他有顧及,也不堅持,大方的坐了下來。
吃完飯,封疏哲交代李嫂好好照顧封疏敏後才和我一同走出門。
上了封疏哲的車,他坐在駕駛室沒有動作。待我坐穩了才開口道,「那個道士去想辦法,今天是第四天了。」
「那他的魂魄呢?」我問道。
「在這裡。」封疏哲從胸口拉出一條紅色的繩子,末端繫著一個琉璃瓶,上面金光閃動,明顯是經過加持。他又補充道,「放在其他地方我不放心,只有隨身攜帶了。」
我點點頭說道,「上次聽見那個道士說去找東西很危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疏哲面色尷尬的說道,「你別問。」
我見他不願提及,只好問道,「那燕長青的事怎麼樣了?」燕小蝶回去了沒有?
提起這個封疏哲意氣風發的笑了,「他?日子現在肯定不好過吧?別急,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了。」
我心裡仍是隱隱擔憂。封疏哲現在應該是從事業上攻擊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燕長青浸淫商海這麼多年,不可能輕易的倒下。
歎息一聲,道,「大哥,麻煩你幫我找個房子,今天之內,大小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清淨。」從今天開始我的日子肯定不會平靜了。
封疏哲問道,「你真要找房子?」
我嗯了一聲,沒有解釋為什麼。封疏哲也沒問我,把車開出車棚。
我們閒閒的聊了一些瑣事,到了一個路口,我叫他停車,下車買了張手機卡。拆開手機,把舊卡扔進垃圾箱,把新卡裝上去。走回車上,給他的電話打過去。
等他的手機響了,我才微笑道,「以後有事打這個電話。」
封疏哲點了點頭,把我送回了家。
剛打開門,妙琪就撲到我身上,大聲問道,「秦洛,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拍拍她的頭說道,「出去有點事,來,我們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
又安慰了她好一陣,昨天她看來吃的很飽,也沒鬧騰說餓,我安心的開始收拾東西。
封疏哲的效率真是高,不到中午就給我來電話說房子找到了。我的東西只收到一半,主要原因是旁邊有個丫頭一直搗亂。我就後悔怎麼會一時沒想開,要她幫忙呢?這只麒麟現在正沒有半點聖獸的形象,拖著我的箱子滿屋跑。暈,有那麼好玩嗎?
封疏哲給我挑的是一座郊區的小洋樓,半新的,主人不久前移民了。附近的居民不多,很清淨,我咬牙逃出父母留下的錢給買了下來。心中計較,改有個謀生的路了,這麼一直用父母的錢不好。坐吃,總會山空的。
搗鼓了一整天才把屋子收拾好。我滿意的躺在我的床上,開始思索未來的路。